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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的发生好象是故意安排好的。
我拿出冷香丸给翠衣服下,没一会儿她就全身发汗睡着了。小的时候我也是体弱多病,有一年跟着母亲去山上的寺庙里烧香还愿。我在寺院里玩耍于是遇见了我的师父,他说,这女娃儿筋骨匀称,眉目如星,一看就是个练武的好材料。冷香丸是师父秘制的一种解毒药,来的时候他细细叮嘱,一定要记住,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决定先不把这一切告诉姨丈和姨母,一个人跑到厨房去找李厨娘。
厨房里的下人见了我都很慌乱,李厨娘看起来有些受宠若惊,她说:“七少奶奶,厨房这烟火之地拿是您这金贵的身子骨能受得起的?”
于是,李厨娘一路跟随我来到冷烟小筑。
我请她坐下,奉上了一杯茶,她捧起来大口大口地喝完了。李厨娘不过三十多岁,看起来很精明能干,却没有做贼心虚的样子。我冷冷地笑,说:“李厨娘,你的梅花糕做得真好,别说七少爷,连我也爱吃呢。”
“多谢少奶奶厚爱,以后我每天都做好派人送到你房里来。”她的眼光躲闪,双手不自觉地在衣襟上揉搓。
“好说。”我端起杯慢悠悠地品起茶来:“那糕点是你亲手做的吧?”
“是的,祖传的糕点秘方。”李厨娘不自在地看了我一眼,抬手擦了擦额角渗出来的汗。我微微地笑:“好吧,一会儿你差丫鬟送盘糕点来吧。”我把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拿着吧,给你的赏钱。”
她道了声谢谢少奶奶就欢天喜地的回去了。
这个时间姨母和姨丈大都在花厅里品茶,我赶过去发现三夫人和鸳鸯也在,鸳鸯看到我眼神里有惊恐的神色。她把头深深地埋下去。花厅里还坐着一个俊秀儒雅的男人。小蝶儿正在他的膝盖玩耍,见了我惊喜地叫:“仙女婶婶。”我镇定地向各位请了安。
姨丈显得很开心,自从独孤冷死后,他很少这么开心地笑过,想到这里,我又有点不忍心。姨丈问:“如烟,你很少到花厅里来,有什么事吗?”
“是的,爹。”
我看看周围的人不好开口,姨丈微笑着示意:“但说无妨,都是自家人。”
我叹了口气:“既然这样,如烟就说了。如烟发现府内有人在食物里投毒,至于目的就不太清楚了。”
此言一出皆惊四座。姨丈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投毒?怎么可能?府上也没有什么人毒发身亡啊!”说到这里,他忽然想到独孤冷的死,不由得悲伤起来。那个儒雅的男子站起来,想必他就是小蝶儿的父亲独孤寒。他愤怒地把拳头砸在桌子上:“是谁,看我不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骨头。”小蝶儿吓得跑到姨母怀里躲起来。
我安慰道:“大家别急,不如把当事人请来大家问清楚。”门口的小丫鬟有点吃惊,不过她表现地相当冷静,我说:“你去把李厨娘叫过来,就是老爷和夫人有话问她。”小丫鬟应了一声就跑去了。
气氛有些凝重,我们一群人坐在花厅里各怀心事。
这时候,小丫鬟从外面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不好了,老爷,李厨娘死在柴房里了。”
7
李厨娘死了。
李厨娘死在了柴房里,她死的时候嘴角还是微笑着。姨母见状吓得晕了过去,于是姨丈也跟着离开了。独孤寒和我站在门口。他问:“弟妹不怕么?”我笑:“只是尸体有什么好怕的。”他沉吟:“说得有理,只是你应该感觉害怕才对,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死的是不是自己。”我皱眉:“三哥何出此言?”
独孤寒不再说话,他走近尸体,蹲下:“是自杀。”
“而且是服毒自杀。”我叹气,都是自己太掉以轻心了,李厨娘已经发现我怀疑她了,只是我太自信,所以失去了线索。
“弟妹好象对医学颇有造诣。”
我摇头:“不,是对毒颇有些了解。我师父是个老和尚,他整日闲了没事做就会研究各种各样的毒和暗器,而且他还有个特别有意思的唐门的朋友,每次拜访他都会下一些奇怪的毒让他自己解。所以我师父的造诣越来越深,他也会多少教我一些类似的东西。”
独孤寒笑了笑,他随我从柴房里走出来,把门关上。“弟妹冰雪聪明是不是对一些事情感到奇怪。”
“是,总是百思不得其解。”
独孤寒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我不敢打扰就冒冒然地跟着,他走了半晌终于停下来说:“其实,七弟已经死了,对吧?”
我立在原地,嗓子里像被塞了一团棉花一样。
他接着说:“七弟去迎嫁的事我是知道的,因为当时我刚巧路过花厅听到爹和娘说的。可是弟妹来了以后,爹娘却跟我们说,七弟外出会友,我就感觉他有了不测。”
“那,你就不奇怪吗?”
独孤寒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有什么好奇怪的,人终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他的笑声相当凄厉。
我挡在他面前:“三哥,我有很多事不明白。”
“不必明白,因为明白了也是无能为力的,独孤家的人都不能决定自己的生死。而且独孤家每一代最后只会剩下一个男丁,这是代代发生的事。死人对于独孤家的人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就像祖母,她亲眼看自己的儿子一个个死去,最后只剩下爹一个。而我们兄弟七个,大哥在外经商时被强盗杀死,二哥是病死的,四弟现在已经疯了,五弟失踪两年后在花园里掘到他的遗骨,现在七弟也死了,只有我和六弟是正常的。可是下一个死的会是谁?”
独孤寒痛苦地抱住头:“你看蝶儿她还那么小,现在已经是满头白发,独孤家的女子从小就是满头华发,这是诅咒,祖宗留下来的,破不了的。”
我忽然打了个寒战,背后似乎站着独孤家世代被诅咒死的冤魂。到底是什么诅咒,使他们变成这样。
8
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太阳已经日上三竿了,翠衣正把一些书摊开了晾在桌子上。我起身责怪到:“你这丫头也调皮得很,这都误了给老太太请安了。”
翠衣也不羞,笑道:“我看小姐几日来都睡不安稳,今儿个睡得那么香就没多打扰。”
“你晾这些书做什么?”
“今儿个早上我去七少爷的书房整理打扫,不小心把桌上的茶杯给弄翻了,茶水把书都打湿了,我这才拿来晾的。”
我皱眉:“你说是茶杯?哪来的茶杯?”
翠衣不解地看我:“就是放在书桌上的茶杯啊,小姐您睡糊涂了吧。”
我不再讲话,翠衣打了来清水给我洗漱。那些书都摊在桌子上,我仔细翻了一下,这才注意到独孤冷真的是个好学之人,字迹清秀,让我平生几分好感。他写的大多都是一些有关医药方便的知识,比如藏红花这种西藏名贵药材就记载了不少。
治各种痞结:藏红花每服一朵,冲汤下。忌食油荤、盐,宜食淡粥。
治伤寒发狂,惊怖恍惚:撒法即二分,水一盏,浸一宿服之。
治吐血:藏红花一朵,无灰酒一盏。将花入酒内,隔汤炖出汁服之。
可是在中原藏红花还是比较稀有的,我往后翻想要接着看下去,却发现字体都已经晕开了,手指摸上去,墨迹盈于指间。翠衣出去了一小会儿,不久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大叫道:“不好了,小姐,三夫人的女儿鸳鸯跳井自杀了。”
自杀?又死了一人。
鸳鸯的尸体是早上下人打水的时候发现的。尸体已经飘了上来,泡得有些发白,三夫人扑在尸体上哭得不能自已。老太太显然也知道了这件事,她的丫鬟湘帘过来替老太太来安慰了几句就算罢了。姨丈平静地对一脸呆若木鸡的下人说:“把二小姐埋到祖坟去吧。”这些下人全都是痴呆的模样,不过他们相当镇定把尸体抬起来就出了门。
三夫人哭着哭着就晕了过去。
我心里的积怨越来越大,姨母看到我这副模样也着实心疼,正巧赶上镇子的庙会,她说:“不如带着丫鬟出去散散心,这事看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这样也好,于是翠衣就跟着我出了门。
翠衣一路上都表现得很兴奋,丝毫没有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她一会儿跑去买糖人,一会去看杂耍,玩得不亦乐乎。正午的太阳实烤得人难受,于是找了间茶馆坐下,翠衣一边帮我擦汗一边自责的嘟起嘴巴:“都是翠衣贪玩累着了小姐。”
“傻丫头,我又没责怪你。”
茶馆的小二沏了壶茶上来,见了我微微一愣随着就惊呼出来:“小的斗胆问一句,小姐是不是独孤家新娶的七少奶奶?”
我不免有些惊讶:“你可曾见过我?”
小二挠挠头憨厚地笑了:“像小的这种出身怎么能见过小姐这等尊贵的人,只是听说独孤家的七少爷迎娶了个天仙般的姑娘,你看这镇上的姑娘连您身边的小丫鬟都比不上,更别说您了。”
翠衣一听可高兴了,也就忘记了自己的本分:“你这小二却也有几分眼光,我们家小姐正是独孤家的七少奶奶。”
小二听罢不自觉地摇了摇头,那神色颇为惋惜,他恭敬地将茶斟上,道了句慢用就要离开。我心存疑惑喝他:“慢着,你着小二也真有意思好象有话要讲,却又吞吞吐吐的样子。”
“七少奶奶,小的耳朵贱,听了些不该听的,否则您要是怪罪小的造谣,这罪名小的可担待不起。”
“但说无妨,说错了我们家小姐也不会怪罪你。”翠衣笑着给他倒了杯茶:“坐吧,慢慢说。”
小二见翠衣如此这般就有了受宠若惊的样子,心也定下来,就开口说:“七少奶奶,您是刚嫁过来不知道,小的看您这样一大好的佳人也觉得可惜了。”
“此话怎讲?”我示意翠衣偷偷地去四周看有没有人鬼鬼祟祟的人。
“我有一个亲戚是在独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