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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爷开恩!”卡利梅尔急叫起来,把帽子往地上一扔,拼命用脚去踩。“难道您待我这样公平吗?我是假话之友,这一点,我在信上都写了。”
“您真是假话之友吗?”
“真的!千真万确!我向您赌咒!”
“瞧您又给捉住了,”宪兵队长得意洋洋地说。“您已经两次向我赌咒,说您说的是真话。您说得够了!到了疯人院,您会有时间安静下来的。现在您显然疯得无可再疯,再不进疯人院,可就会对社会秩序产生威胁啦。”
“您想吞没我的赏金!”卡利梅尔大叫大嚷,想挣脱宪兵们的手。
“听见没有?没别的,他不过是开始发神经病罢了。给他穿上拘束衣,用布块堵住他的嘴。至于赏金,我可以保证,只要一天我有口袋能保管住这笔钱,您就一天休想拿到一个子儿。”
就这样,卡利梅尔也给关进了疯人院,关在蒙上厚毛毡的一个单人病房里。
宪兵队长正想去睡觉,可这时候全市四面八方都呤呤地打电话来报警了:
“喂喂,是警察局吗?我们这里郊区有只狗在喵喵叫。说不定是只疯狗。请派人来。”
“喂喂,是警察局吗?捉狗的在干什么?我们大门口有只狗在喵喵叫,叫了已经半个钟头了。要是到明天早晨还不把它捉去,就没人敢出门了,大家怕它咬人。”
宪兵队长马上把所有捉狗的人招来,排成队,派上最好的宪兵,让他们带领这些人到全市去搜捕“喵喵叫的狗”,换句话说,正如诸位读者已经心中有数的,去搜捕玉米老大娘的七只小猫。
不到半小时,最小的一只小猫给逮住了。它喵啊喵啊地叫得正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给包围了。它看见周围有那么多人,断定他们都是聚拢来祝贺它的,于是喵喵地叫得更起劲。一个捉狗的咧着嘴露出友好的笑容,走到它身边,在它背上抚摩了几下,接着一把抓住它的后颈皮,装到他的口袋里去了。
七只小猫中的第二只被捉,是在它爬上马雕像的马鞍,向一小群猫喵喵地发表演说的时候。这群猫正阴着脸,半信半疑地听着它演说,一看见它被捉,就可怕地汪汪大叫起来。
第三只小猫被捉的时候,正跟一只狗在吵架。
“笨家伙,你干吗喵喵叫啊?”小猫问狗说。
“你说我该怎么叫?我是猫,我就喵喵叫,”狗回答说。
“我看你真笨透了。怎么,你从没照过镜子吗?你是狗就该汪汪吠。我是猫才该喵喵叫。你听我叫!喵喵喵!”
最后,它们两个吵起来。捉狗的一下子把它们俩都逮住。可后来把狗放了,因为它有权喵喵叫。
接着他们又捉住了第四只小猫、第五只小猫、第六只小猫。
“好,现在只缺一只了,”捉狗的和宪兵们你一句我一句他说些宽心话,他们实在太累了。
可是他们经过长时间搜索,捉到的却不是一只喵喵叫的猫,而是整整两只,他们说不出地惊讶!
“多出来了,”一个宪兵说。
“这准是传染上的,”捉狗的加上一句。
两只猫当中,一只是玉米老大娘家七只小猫里的一只,还有一只就是汪汪,咱们在前面已经碰到过了。它细细考虑了一番以后,得出了结论,瘸腿猫劝它喵喵叫也有点道理,于是照它说的喵喵地叫叫看,可到后来,它想汪汪叫也叫不出来了。
汪汪没有抵抗,就让他们把自己给逮住。那第七只小猫也是七只小猫中最大的,十分灵活,一下子就爬上了树,蹲在树上,开心了半天,喵喵地大唱猫歌剧中最好的几支咏叹调,弄得捉它的人都气疯了。
一大堆人围拢来看这出千载难逢的好戏,也像通常那样,观众分成了两派。一派是正统派,他们催促宪兵们赶快结束这个丑剧。还有一派是开玩笑派,也许还不止是开玩笑,他们“可怜”小猫,给它打气,大叫着:“喵!喵!”
不但人围拢来,猫也围了一大堆。它们对着它们这个同类汪汪地吠,半是由于妒忌,半是由于生气。不时有几只也受到传染,喵喵地叫起来,捉狗的马上向这些大胆东西扑上去,把它们也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最后没办法,只好把消防队叫来,然后放火烧树,把那只倔头倔脑、喵喵叫个不停的小猫逼下树来。这样,那群人附带又欣赏了一场小火灾,才高高兴兴地各自回家去了。
喵喵叫的猫结果一共有二十只。它们全给送进了疯“人”院,因为它们用它们自己的方式说了真话,当然就是疯猫。疯人院院长不知把它们放到哪儿去好。他考虑了半天以后,吩咐把它们全都送到卡利梅尔威克塞尔呆的那个大房间里去。诸位可以想象到,这个告密者看到这伙猫是多么高兴,因为它们使他想起了自己为什么遭殃!不到两个钟头,他可真的发疯了,开始喵喵地大叫。他觉得他也是猫,有一只耗子不小心,想要跑过大房间,第一个向它扑上去的就是他。可耗子还是溜进了洞,只留下一条尾巴在卡利梅尔的嘴里。
瘸腿猫收罗了所有这些消息,已经到家,要把它们告诉小茉莉。可它还没进门,就猛听到它极其熟悉的男高音在歌唱,唱他家乡流行的一支有名的歌,而这支歌曾给他带来了天大的灾难。
瘸腿猫想:“这回我可以举起我的四条腿——包括那条新的腿——发誓,小茉莉已经睡着了在做梦。我再不赶紧去叫醒他,警察就会抢先到他那里去了。”
这时它看见一大群人在房子旁边听着。谁也不动,谁也不说话。即使隔壁人家不时碎了玻璃,也没人提出抗议。这美妙的歌声像把大伙儿迷住了。
瘸腿猫看到人堆里有两个年轻警察,可他们和大伙儿一样,脸上充满了喜悦。
诸位已经知道,警察们都接到了命令要逮捕小茉莉,可这两个警察好像压根儿不想去逮捕。可惜的是,这时另外有一队警察向房子这边走过来。他们的队长用鞭子在人群中开路。他准是有点耳聋,因此小茉莉的歌声不能感动他。
瘸腿猫撒开了腿飞奔上楼,像闪电般冲进顶楼。
“起来!起来!”它一边叫一边用尾巴捅小荣莉的鼻子。“音乐会该结束了!警察来啦!”
小茉莉张开眼睛,拼命擦着,问道:“我在哪儿?”
“我可以告诉你,再不赶紧走,你这就要到哪儿去了,——到监狱里去。”
“怎么,我又唱了?”
“走吧,打屋顶逃走!”
“这是你猫的想法。我可不会在瓦上跳。”
“你抓住我的尾巴。”
“咱们上哪儿?”
“尽量离开这里远一点。上哪儿都行。”
瘸腿猫带头穿过顶楼窗子,跳上屋顶。小茉莉没办法,只好闭上眼睛免得头晕,跟着它跳出去了。
第十四章
本韦努托一直站着不坐,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幸亏城里这一带的房子都是一间一间紧紧连着,就像桶里的鲱鱼,因此小茉莉在瘸腿猫鼓励之下,毫不费事就从一家屋顶跳到另一家屋顶。瘸腿猫自己倒希望屋顶之间的距离宽一些,它跳起来就过瘾了。可没想到小茉莉脚一滑,掉到一个小阳台上。有一个小老头正好在那儿浇花。
“请原谅!”小茉莉擦着跌痛了的膝盖说。“我本来完全不想这样到您家里来。”
“请您别道歉,”小老头很客气地回答说。“您来看我,我感到很荣幸。您还是告诉我有没有跌伤?我希望您没受伤吧?”
瘸腿猫从屋顶上往下瞧,喵喵地说:“您让我到屋里来吗?”
“噢,还有一位客人!”小老头高兴地说。“来吧来吧,非常欢迎。”
小茉莉的膝盖一点一点越肿越大。
“非常抱歉,”小老头往下说,“我连给您坐的椅子也没有。”
“咱们把他放到床上吧,”瘸腿猫提议说,“当然,如果您不反对的话。”
“糟糕的是,”小老头难过地说,“我连张床也没有。我去问邻居借张沙发椅来。”
“不要不要,”小茉莉赶紧说,“我可以坐在地板上。”
“进屋吧,”小老头说,“您在地板上坐着,我去给您煮点香喷喷的咖啡。”
屋子很小,可是很干净,摆着漂亮的上光家具。有桌子、餐具柜、大柜,可就没有椅子和床。
“难道您老站着?”瘸腿猫问。
“是啊,没法子的事,”小老头回答说。
“您也从不睡觉?”
“有时候站着睡会儿,可是很难得。一个星期睡不到两个钟头。”
小茉莉和瘸腿猫对看了一下:“又是一位讲怪话的老手。”
“请原谅我好奇,您多大岁数了?”瘸腿猫又问。
“说不准。我是十年前生下来的,可现在约摸七十五六岁吧。”
小老头一看对方两个的脸上表情,就知道他们对他的话怎么也没法相信。他叹了口气又说:“这不是假话。可惜是有这么回事,叫人不相信,却又是千真万确的。你们如果要听,我就趁咖啡还在煮,把这回事讲给你们听。”
“我的名字叫本韦努托①,”他开始讲了。“可大家通常叫我‘一分钟也不坐的本韦努托’。。”
话说本韦努托的爸爸是个收破烂的。本韦努托生下来就鲜蹦活跳,这样的娃娃还从未有人见过。说真个的,还没给他想出个名字来,他已经掀开被子跳下床,满屋子蹦来蹦去了。晚上让他睡好,可到早上一看,床太小了,他的脚伸到了床外面。
“看来他急着要长大,好快点儿帮家里干活,”他的爸爸说。
每天晚上打发他睡觉的时候,样样弄得挺合适,可到早上一看,衣服小了,鞋子紧了,要穿衬衫,根本就穿不上。
“不要紧,”他妈妈说,“好在咱们家收破烂,破布块有的是,我来给他缝件新衬衫。”
才过了一个星期,本韦努托已经长得又高又大,邻居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