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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可有言在先:同意入伙的人要是反悔,那就是逃兵,逃兵咋处置?两个字:枪毙!军中无戏言,你们慢慢想吧!我去给大伙儿弄点水。哎哟!大热天的,瞧我这一身臭汗。”说着,陈卅哼着“宋老三”不紧不慢走进了厨房……
谁敢乱动啊?无奈之下,这些朴实、勤劳、诚恳的农民兄弟,只好强忍酷暑一动不动,和陈卅拼着耐心。没过多久,他们就耳听蝉鸣,浃背流汗。
二十六
哼着“宋老三”的陈卅,向炉膛的铁锅里注满水,又从门外抱进一捆一捆的干柴。
农民兄弟面如死灰……想出手制止,又怕被这“胡子”趁机拽去入伙。矛盾哪!身体与心理的强烈矛盾。
陈卅生起了火,用一把大蒲扇将火苗扇得烈焰熊熊。没过多久,满满的一锅水就沸腾不止,弄得整座屋子雾气腾腾。
“嗬!真能挺啊?”陈卅摇着蒲扇,一脸坏笑盯着这些水洗似的壮汉,“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挺多久?”
壮汉们拼命咬着牙。甭说,吃苦耐劳这一项,农民兄弟果真是不含糊。十几分钟下来,陈卅被熏得咳嗽连连,他破门而出落荒而逃,可是这些农民兄弟,依然是纹丝不动。不过,这种现状持续没有多久,在窗外陈卅“虎视眈眈”地注视下,终于有一位仁兄熬不住了……热天热炕外加火烧火燎的屁股疼,迫使他不得不欠欠身子挪个地方继续“静坐”。
“哎?”陈卅一指那位仁兄,“你同意啦?好!好!好!大家鼓掌表示欢迎!”
谁敢鼓掌啊?
“我……我不是……”这位仁兄还想狡辩几句。
“你想反悔?”陈卅瞪圆了眼睛,手中掂着“二十响”。
“不不不……”这位兄弟赶紧摆摆手。
“那就院子里蹲着凉快去!”陈卅一侧身,捂着鼻子把这位如丧家珍,一身馊味的兄弟放了出去。
……
“哎?又同意一个!”
省去解释,院子里又蹲了一个。
“哎?三个啦。”
没过多久,当最后一位仁兄捂着冒烟的屁股,一瘸一拐破窗跳进院子的时候,陈卅脸上的坏笑更浓了。
陈卅用如此手段解决了兵员问题。按照郑东贵的评价,那就是陈氏征兵法童叟无欺,如假包换,天下独此一家。
宋玉昆换了一席长衫,走进承德一间杂货铺。
“掌柜的,有没有上海的洋胰子?”宋玉昆问道。
“上海货没有,天津卫的行不行?”掌柜的头不抬眼不睁,忙着拨打算盘。
“天津卫的怎么卖?”
“不知您是要批发还是零售?批发按每箱七成价给你。”
“那你不赔了?这么办,如果你能保证货源,我宁可全价进货。”宋玉昆伸手轻轻敲了敲柜台。
掌柜的抬头看了看宋玉昆,说道:“好!就依你,要不……您先上库房看看货?”他招呼了伙计看店,向宋玉昆摆出了“有请”的姿势。
宋玉昆一撂长衫,迈步从侧门进了后院。
“老宋,你可算回来啦!组织上为了营救你没少使劲,你还好吧?”掌柜握住宋玉昆的手,激动得满脸通红。
“老许,这次可真悬哪!要不是一个愣头青误打误撞救了我,估计我现在肯定是见了马克思。”
许掌柜拉着宋玉昆坐到一边,拎起茶壶一边倒水一边说道:“你的情况组织上已经了解过。咱们内部出了叛徒,为了慎重起见,恐怕你的工作要暂时调动一下。”
“组织是怎么安排的?”宋玉坤接过茶杯喝口水。
“满洲省委自从搬到哈尔滨之后,辽西等地的部分党组织由于地势较远,在行动上不便同省委经常保持联系。所以,经中央研究决定,辽西地区的部分组织,划归热河,由热河地区党委统一领导。”
“上级还有没有别的指示?”
“有,”许掌柜在一旁坐下,说道,“九一八事变之后,我党根据目前的形式,向东北派出大批党员干部,同时希望东北地区的组织要团结当地的抗日武装,积极组建属于自己的抗日队伍。为此,上级领导命令你在辽西、热河等地开展工作,争取在关东军进攻热河之前,建立一支由我党独立领导的抗日武装。有问题吗?”
“问题嘛……”宋玉昆想了想说道,“我现在正接触一支新组建的抗日队伍。领头的叫陈卅,是一个在东北为匪多年的惯匪。”
二十七
“噢?”
“不过这个陈卅和别的土匪不同,他对我党并不抵触,曾经还有过去江西投奔红军的打算。”
“是吗?这个人可靠吗?”
“他为匪多年,沾染了一身匪气。不过,他本性不坏,对小鬼子也恨之入骨。据他所说,他和张贯一同志还有过接触,对贯一同志很钦佩。”
“那就是说,只要我们的工作做到位,他完全有可能成为我们的同志?”
“也不那么简单,”宋玉昆掸掸袖子说道,“正因为他从小生长在土匪窝,所以在客观思想上,衡量好坏的标准完全是土匪那一套。这种人情绪变化比较大,如果能正确引导,他完全可以成为我们最值得信赖的同志。但是,也不能忽视他的另一面,那就是一旦蛮性发作,以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也完全有可能成为我们的敌人。所以,如何对他开展思想工作就成了难题。我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不敢和这个人走得过于亲近。”
“工作还是要做的。”许掌柜说道,“我知道下面的同志很难。可是对于这个陈卅,如果照你所说,他还是有希望成为我们的同志。既然有这种可能,我们为什么不去争取呢?难道非要把他推向与我们对立的一面才甘心吗?他身上也许有着这种或者是那种令人反感的东西,但是,我们也应该看到他身上有着别人所不具备的东西——积极抗日。对于这样的人,我看最好还是把他拉到我们的身边。咱们革命队伍中像他这种出身的人不在少数,最后,不都是变成了坚定的革命者吗?因此,我认为这世界上只有不能改变的出身,没有不能改变的人。我们如果不争取他,也许这正是敌人想要看到的结果。”
“许书记!你的话说到我心里去了。好,我这就着手进行他的思想工作。不过话说回来,没有上级的批准,我还真就不敢答应去当他的‘闲员’。”
“‘闲员’?是什么意思?”
“就是土匪的军师。”
“噢?他还真想拉你入伙呀?呵呵……咱们老宋转眼之间就由出国留洋的学生变成了山大王啦!”
“可惜我这个山大王的手下连一个小卒子都没有。”
“呵呵!你放心,会有的,你的事情我马上向上级请示。”
老宋去秘密接头,陈大胆却在院子里发愁。那位屁股冒烟的仁兄,龇着黄牙,一口一句:“你干啥也?熊人是咋地?”
陈卅没吭声,他呆呆望着眼前这位“面相敦厚”,却不断抽吸黄鼻涕的汉子,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你……你干啥也?熊人是不?”这位仁兄捂着屁股,在院子里一瘸一拐蹦着,嘴里不停嘟囔着同一句话。
“兄弟,”陈卅伸出五根手指哀求道,“这句话你重复了五分钟,麻烦你能不能换点别的说说?算我求求你还不行?”
“你……你干啥也?咋净熊人呢?”黄鼻涕汉子“呵呵”笑道。
“大胆啊!”郑东贵趴在篱笆墙上,笑得差点没背过气去,“哎哟……”他捂着肚子大叫,“这……这就是你招的兵?呵呵……缺心眼的人你也招?嘿嘿……哎哟我的妈呀!笑死我了……哈哈哈……嘿嘿嘿……呵呵呵……”
“你笑个啥?要笑回家笑去!出了毛病老子可没药给你治。”陈大胆有些挂不住脸。他拎起那位领头仁兄问道:“这到底是咋回事?他怎么看上去不像是个正常人呢?”
领头仁兄苦笑道:“老总,他本来就是个瘭子,连名字都叫汤二瘭子。”
“我没问他名字,我是问他到底怎么混进来的?”
“老总!”领头的一指陈卅,“那得问您哪!”
“问我?”
“是啊!”领头仁兄解释道,“我正领他回家吃饭,您就在半道上用枪把我们都……都给请来了……”
“也何?”陈卅愣立当场。望着被身边兄弟用力掐仁中的郑东贵,陈卅突然大喝一声:“汤二瘭子!”
“干啥也?呵呵……”汤二瘭子一瘸一拐蹦过来。
“我说,你真的是个瘭子?”
二十八
“那啥!呵呵……他们那啥……呵呵……都管我叫瘭子……呵呵……”汤二瘭子抬手抹了抹鼻涕。
陈卅瞧着他眯成了缝的小眼睛,悔得后槽牙直疼。不过,自尊心极强的他并不舍得放弃最后的一线希望,拼了小命也想找回这个面子:“他们说你瘭,你就是瘭子啊?傻不傻你自己不知道啊?”
“呵呵……我……呵呵……我不瘭,呵呵……他们才瘭呢……呵呵……”
“哎!这就对了,”陈卅一拍他肩膀赞道,“谁说你瘭呀?谁说你瘭谁烂嘴,对不?”
“是……呵呵……”
“我说,你能不能不笑?你这一笑容易让正常人误会……”
“是……不笑……我不笑……呵呵……”
“笑就笑吧!只要你自己觉得高兴就行。”陈卅拼命想挽回面子,可是汤二瘭子似乎并不配合。无奈之下,陈卅只能自我安慰。
“大胆!我看……呵呵……就……就算了吧!呵呵……”刚刚缓过气来的郑东贵,趴在地上“痛苦”地哀求,“你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呵呵……这种人,他能打仗吗?”
“能!”陈卅不服气,他把汤二瘭子拽到一旁问道,“我考考你。你们领头的叫啥名?”
“汤……怀书,呵呵……”
“老总,”领头的仁兄喊道,“认人方面,他还不瘭。”
“那……后面那个呢?”陈卅不死心
“呵呵……我只告诉你一……一个人,呵呵……”
“对对!你就告诉我一个人。咦?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