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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总,”领头的仁兄喊道,“认人方面,他还不瘭。”
“那……后面那个呢?”陈卅不死心
“呵呵……我只告诉你一……一个人,呵呵……”
“对对!你就告诉我一个人。咦?你笑个啥?咋不说话?”
“呵呵……说啥也?”
“你告诉我,后面是谁?”
“呵呵……我……我……呵呵……我说过,只告诉你……一个人,他不就是一……一个人吗?呵呵……你比我还瘭……听不懂话是咋地?呵呵……”
“呵呵……哈哈……嘿嘿……”满院子的人,除了目瞪口呆的陈卅,全岔了气……郑东贵更是夸张,一边笑,一边在半空中不停地蹬腿,“大胆啊!呵呵……求求你给兄弟我补一枪吧!呵呵呵……我快受不了了……嘿嘿嘿……”
陈大胆没理会众人的嘲笑,而是仔细打量面前的汤二瘭子,许久都没言语。瘭子一看他神色不对,抬腿就跑……
“你他妈给老子站住!”陈卅火冒三丈,提枪追赶上去。众人一瞧这阵势,顿时都不敢再笑,却憋得满脸赤红……
过了好一阵子,陈卅弓着腰,伸长舌头喘着粗气,扶着篱笆墙慢慢折返回来。
“大胆啊!人咋追没啦?”郑东贵讪笑道。
“别……别提了……”陈卅擦着汗,气喘如牛。“地形不熟,追丢了。”
“呵呵……”郑东贵用头使劲撞墙。
“就……就你觉得,这……这挺好笑是不?”陈卅有点压不住火气。
“算了,算了!”郑东贵一摆手,“算兄弟我错了还不行?”
“错了你还笑?”
“是是……呵呵……”
陈卅正在无计可施,篱笆墙外,却慢慢探出一张“憨厚”的笑脸……
“你进来!”陈卅向瘭子招招手。
“呵呵……你打我,呵呵……我就不……”
“你进来我给你糖吃!”陈卅说着,从口袋中掏出巧克力摊在手掌上,“只要你进来,我就把这十块糖全给你。”
“呵呵……你蒙我,呵呵……才九块……”
“瘭子就是瘭子,连数数都不会……”陈卅摇着头,失望地将巧克力揣回口袋。突然,他神色骤然突变,瞪大双眼,一动不动瞧着面前一脸“憨厚”的瘭子。
“咋地了大胆?”郑东贵过来捅捅他。
陈卅没理他,而是指着瘭子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不打你也不骂你,这些糖全送给你。”
“呵呵……真的?”
“真的!”陈卅点点头,随后说出一句令大家瞠目结舌,差点没撞墙的话,“算我求你。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常胜军’‘插签的’(指暗探)。”
“啥?”郑东贵傻了眼,“陈大胆,你不是开玩笑吧?”
“我像开玩笑吗?”
二十九
“你想靠他收集情报,我没听错吧?”
“恭喜你!”陈卅笑嘻嘻地说道,“你绝对没有听错!”
“陈大胆!”郑东贵从地上“腾”地站起,一本正经一脸严肃地说道,“我郑东贵现在正式通知你:咱俩是合不到一个槽子里的叫驴。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再见!”
“等等!”陈卅上前一把拉住郑东贵,灰着脸问道,“说走就走,你啥意思?”
“啥意思?”郑东贵摔落他的手,“你陈大胆闹得也没边了吧?你……”他指着瘭子气急败坏地喊道,“你叫他当探子,这简直就是拿我们的脑袋开玩笑!”
“他咋地?他差哪儿啦?我看这里面就数他最适合当探子!”
“好好好!”郑东贵用力点着头:“你陈大胆歪理垒成墙,我也不和你治那份儿气。算了!只要你觉得合适就行,跟我没关系。”
“哎?我说老郑!不是我挑你礼,也没有你这么做人的吧?”
“我咋地啦?”
“你说你咋地了?刚才是谁笑得最欢,是谁笑得连后槽金牙都露出来啦?噢!怎么一转眼就翻脸哪?这兄弟还能处不?”
“一边呆着去!”
“我告诉你郑二杆子!别瞧不起人家瘭子,你手下那几个说不定还不如他呢!”
“啥?你说啥?”郑东贵撸胳膊挽袖想打人,“你小子欠揍是不?想打架就明说,不用拐弯抹角骂人!”
“我可没骂你,要不,三天后咱们比划比划?”陈卅一脸坏笑。
“比就比!怕了你那就是小妈养地!”
一张八仙桌,一盒老刀牌香烟,匆匆赶回的宋玉昆。
三个人谁都没说话。陈卅仰着头,心里数着漫天飞舞的苍蝇;郑东贵撇着嘴,脸上写满了“不服”二字。
“大胆啊!”宋玉昆向陈卅挪挪身子,“说说你的想法,我想听听你的理由。”
“理由?”陈卅“嗤”了一声说道,“告诉你们,我陈大胆活到现在,看人从没走过眼。你们觉得他是废物,可在我眼里,他就是个宝贝!”
“狗屁宝贝!”郑东贵左右瞧瞧,想找把椅子拍在陈卅头上。“他如果成了宝贝,那我们是不是都该上吊去?行啦!啥也别说,吃散伙饭吧!”
“郑二杆子!你要不服咱就比试,行还是不行那要看事实,对不?”
“话是这么说……可是大胆啊!你真有把握赢了郑副军长?”宋先生心里也没底儿,陈卅的某些行为不仅前无古人,而且还是后无来者。
“说啥都没用,就说该怎么比!只要划下道儿,我接着就是。”陈卅从怀中掏出一块现大洋拍在桌子上,“我先押一块!”
“太少!”郑东贵死死盯住那枚银光闪闪的物件,咽了口唾沫。
“两块!”
“六块打底儿!”
“就这么定了!你说赌什么?”
“就赌谁先撂倒谁!”
“好,怕了你就是小妈养地!”陈卅不甘示弱,红着眼睛从口袋中又掏出了五块大洋。
宋先生无话可说。他摇着头不知该怎么教育这对儿军中高级赌徒。
陈卅和郑东贵,一个走正门一个跳窗户,表示了二人互不妥协势不两立的决心。
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宋玉昆觉得后槽牙一阵疼似一阵。如果这世上真有灵魂存在,宋玉昆希望马克思的在天之灵,能够为他指点迷津,告诉他该如何转变一个兵痞和一个土匪的意识形态。
郑东贵觉得自己是赢定了,他挑选出块头最大,也最能打的手下——外号“江大个子”的江永作为种子选手。他甚至当着众兄弟的面儿许下了诺言:那唾手可得的六块大洋就当作酒钱,大家想怎么喝就怎么喝。
“军长,有没有小娘们?”他手下最瘦也最好色的张宝库,怪声怪气地问道。
“小娘们没有,母驴一头你要不要?”郑东贵没好气地骂道。
众兄弟笑成了一团,张宝库红着脸,找了块犄角旮旯自己蹲着去了……
“我可告诉你们!咱们和胡子最大的不同就是不祸害娘们。从今往后谁要是犯了这一条,我就把谁那玩意切下来下酒!都他妈听明白没有?”
“是!”众人立正回答。
第一天过去了,陈卅领着汤二瘭子躲在屋里有吃有喝,一点儿都没有大战来临之前那种紧迫感。
“这小子跟我玩什么把戏?”郑东贵感觉有点奇怪。不但他奇怪,就连宋玉昆也在苦苦思索:陈卅到底想干什么?
三十
“军长!您不用担心,陈胡子耍不出什么花样。咱不是有宋先生作保吗?”江永劝道。
“我担心了吗?你哪只眼睛瞧我在担心?”郑东贵四平八稳地说道,“我这是在思考,思考你明白不?”
“不明白……”
“不明白就一边明白去,别他妈烦我!”郑东贵背起双手,替代了院子里那头母驴,绕着磨盘转了一圈又一圈……
第二天过去……
“军长,陈胡子正在给那傻子捶腰捏腿呢!”外号叫“长腿”的孙建德跑过来打小报告。
“捶腰捏腿?”郑东贵挠挠后脑勺,“妈个巴子的,陈胡子咋当起使唤丫头来啦?他到底要跟我玩什么把戏?”郑东贵想着想着,从衣兜里掏出块狗皮膏药,在蜡烛上烤了烤,顺手贴在油光光的脑门上……重复昨天的动作,绕着石磨继续转圈……
第三天。对于一宿没睡的郑东贵来说,解脱的时刻总算是到来了。一早起来,他把炖了一宿的老母鸡,外加一大海碗的二米饭,赔着小心,亲自端到江永的面前。“兄弟,那六块大洋可就全靠你啦!不蒸馒头,咱可要‘蒸’口气呀!”郑东贵是彻底下了血本。
“军长,您就放心吧!对付那个傻子,我一只手就能把他送出二里地去!”江永显得信心十足。他扯下鸡腿大嚼大咽,自顾自吃得满嘴流油,也没说让一让垂涎欲滴的郑东贵,害得郑东贵绕着石磨,眼睛时不时瞥向那满地的鸡骨头。“妈个巴子的,也不说给我留个鸡爪子……”郑东贵“咕咚咕咚”咽着口水,真想一脚踹死这个没有眼力的江大个子。
汤二瘭子的小日子,过得真叫舒坦。被四个人用八仙桌抬着送到郑东贵的住处,陈卅还在一旁替他扇着蒲扇。
一脸憨态的他,从陈卅手中接过核桃仁,就着黄稠的鼻涕,一把一把向嘴里扔……据陈卅所说,这核桃仁可以补脑。
“现在补脑?”宋先生心想,“他小时候干吗去了?”
“郑二杆子!赶快出来!还比不比啦?要不,老子先洗洗睡一觉?”陈卅扯开嗓门一阵狂喊。
“来啦!”郑东贵慌忙丢下手中的鸡骨头,顾不得擦去嘴角的荤油,风风火火跑出了院子。“喊啥?叫魂哪?”
陈卅收起蒲扇,向周围围观的百姓做了个罗圈揖:“父老乡亲们!欢迎大家过来捧场。是输是赢不论,我陈大胆先给大家鞠躬啦!”
“这小子又要冒啥坏水?”郑东贵不安地瞧了瞧宋先生。
宋玉昆眉头紧锁。在他看来,陈卅这副表情分明是成竹在胸。“难道他……真有这么大的把握吗?”
老百姓可不管谁胜谁负,他们只想看热闹。全村人坐在谷场的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