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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卫也有些惊愕,秦煜却再次开口:“绑在树上,喂狗。”
守卫这才开始行动,而郁青青则还不能相信。
这怎么可能,不是打一顿板子,抽两鞭子吗,怎么会是喂狗?还是,这喂狗其实不是她以为的喂狗,而是他们这里的一种刑罚?
正想着,守卫已将裴仲贤绑在了一棵笔直的松树干上,他瞪着眼似乎要说什么,却因为嘴被堵了而无法说出来,只能发出“呜呜”声,而在看到真的被抬来的几条大狼狗时,他的眼中已不再是愤怒与悠闲,而是惊恐。
同时惊恐的,还有郁青青。
之所以几条大狼狗是抬来而不是牵来,是因为他们都在一只铁笼子里关着,生得高大壮实,样子十分凶恶,张嘴露着尖利的牙齿,眼冒绿光,她之前没见过几条狼狗,但此时看着只有一个感觉,便是这些狼狗一定是饿了好几天的,要不然样子不会这么凶残,哪怕看见的是他们这些活生生的人都移不开目光,紧紧盯着他们,好像要随时冲出铁笼来撕咬他们一样。
恐怕苍野里的狼,也不过如此了吧。
在郁青都不知道说什么,紧紧抓着手掌下的轮椅时,抬狼狗的人已经将铁笼打开,不知做了什么指示,那些狼狗一齐往裴仲贤身上扑去。
狼狗不只被关在笼子里,还被锁了铁链,铁链不太长,但到松树的距离还是有的,且是刚刚那么长,裴仲贤是他们受了指示,也唯一能够到的人,虽有铁链牵绊,却完全不影响他们的凶残。
“呜——”
“呜呜——”
裴仲贤急着要说话,可没等他发出几阵呜声,便因为狼狗的动作而传来一声痛苦的哀嚎声,当然,连哀嚎声他都不能完整地发出来。
而郁青青看得清清楚楚,最先冲出去的那条狼狗,已经在他腿上撕了一块肉下来,而其他狼狗也争先恐后地挤了上去。
裴仲贤腿上的衣料很快就被撕烂,边上几名丫环不知是害怕血腥还是害怕男女授受不清,早早扭过脸去不再看,甚至连守卫都有些不敢直视。
“秦煜……”她唤了一声,秦煜却没有半点反应,她只得走到他面前,听着那边让人心惊的撕咬声,语气都有些发颤:“这样,是不是不好……”
秦煜一动不动看着眼前,声音没有之前在房中对她那样柔和,却也很轻:“无妨。”
“可是就算让他死也不用这样,这样是不是太……”
“你先回房去吧。”他打断她的话。
郁青青不知还能说什么,忍不住转过头去看向裴仲贤的地方,却正好见两条狼狗跳起来往他肚子上咬住,撕扯之后前脚落到地上,他肚子上早已是一片血肉模糊,里面肠子就那样哗哗流了出来,悬在了肚子下方。
“呕——”血腥味弥漫,强烈的恶心感袭来,这血腥场面来得太过突然,她再承受不住地立刻跑开,到黑暗处剧烈呕吐起来。
一边吐着,一边不能阻止地听见身后的声音,也许是又一块新肉被扯下的声音,也许是血液滴落地上的声音,也许是那悬着的肠子终于垂到地面的声音……而被撕咬之人的痛苦,全被隐藏在无法说话的嘴里,变成一阵阵怪异惊悚的“呜咽”声。
有丫环倒了水过来给她漱口,她不敢看身后恶狗吃人的情形,漱完之后侧过头去看秦煜,只见他一动不动盯着前方,眼中竟透出些许笑意来。
那笑在昏黄朦胧的烛光下也没有一丝暖意,而是……那样阴森,那样嗜血与可怕。
血腥味越来越浓,刺鼻得让人又想吐,撕咬声也清晰得可怕,而裴仲贤还没有死,只是力气再也没有之前那么大,从刚刚还痛苦惊悚的呜咽声换成了无力的呻|吟。
一个人,亲眼看着自己被兽类一口一口撕下肉,那是什么感觉?在而且他被站着绑着,狼狗从下吃到上,恐怕直到他的人被咬得只剩了半截身子他都还活着。她不敢去看那景象,只是腹中第一次有些难受的感觉,一阵心悸,抓了丫环的衣服道:“快扶我回房去。”
丫环的神色也是苍白可怕,立刻就将她往房里扶去。
房中点了香味浓郁的薰香,也不再有血腥味与撕咬声,她靠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渐渐就好了起来,似乎刚才的惊吓并没有让胎儿受太大的影响。
来到这世界,死亡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就算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血腥与惨烈,她也觉得是自己可可承受的,可让她不能接受的是,这件的可怕是秦煜造成的。脑中不停浮现出刚才一侧头,看到的秦煜的样子。
为什么,他会是那样的神色……她知道他冷,知道他拒人于千里之外,可那是因为他受到过不公的待遇,受到过巨大的伤害,若是她,只怕比他更冷,更讨厌周围的人。可是在重见阳光后,他已经好了许多,她从来没见过的,也没有想到过他脸上会出现这样的神色,那时他的样子,直到此时还历历在目,比那裴仲贤肠子流出来的样子还让她惊惧。
一个人,四五条狼狗,吃起来似乎是件很快的事,不一会儿外面便平静了下来,又没过多久,门被推开,丫环推着秦煜进来。
郁青青躺在床上睡着,被子蒙了半个头。她自然没睡着,只是……那么不想起来,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如何对他说话,在房门被打开那一刻,她甚至闻到了自外面传来的血腥味。
准备离也从。没一会儿,丫环扶了秦煜上床来,然后关门,离去。
她仍然没有任何动作,似乎在装睡一样。
然而谁都明白,这么短的时间,外面这样的情况,她是不可能睡着的,就算之前睡着了,现在他进来,她也该被惊醒。
她知道着这一切,可却继续着,并没有刻意装睡,只是,不知如何面对。
躺下的秦煜,手缓缓揽住她的肩,然后移下,将她紧紧抱住。
“阿英,你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景象是不是?今晚,你被吓到了是不是?”他轻声相问,语气里竟有一丝颤抖,胳膊将她越抱越紧,仿佛是寻求某种安慰一样。
她没回话,他继续道:“其实,这样的景象我也没见过,我也被吓到了,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自己如此恨他。”
“他以前,是秦悦宫里的人,后来秦悦回来,他又接着替秦悦办事,然后,便被秦悦指派着来看守我。本以为自己可以飞黄腾达,最后却做了这个听着似乎重要,却清苦的差事,他将恨意转到我身上,却不能杀我,不能伤我,只能刻薄我。我一直想,有那样一种药,让我喝下后便忘掉那两年的时光,忘掉我母亲是如何忧郁而亡,忘掉我舅舅是如何被斩,忘掉我是如何入狱,如何被废去双腿,又如何在那个阴暗的地方渡过一天又一天。
许多次,我都想过死,可却又无法让自己走上那一步。如今一切都结束,我以为我已经没事了,可看见他,看见那个在两年里折磨我的人,我才知道自己是恨着的,那么恨,以致一定要杀了他,要看着他比我还痛苦才能罢休。”
郁青青回过头来面朝他,将他抱住:“煜,现在好了,以前的事你可以忘记了,就算一时忘不了,记着也没关系,反正那样痛苦的时候你都撑过来了,现在又算什么。恨,实在太难受,努力去忘记,让自己好受一点,好吗?”
秦煜闭上眼,声音沉沉而又无力:“好……”他答应着,神情却痛苦,胳膊也再次将她紧紧搂住,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的浮木一样将她箍得几乎窒息。
她知道,他难受着,痛苦着,因为心中恨意的侵蚀,所以才让他做出了刚才泄恨的事。然而他却并未得到解脱。
“煜,我说过要把你的腿治好,我知道一个神医的后人,她肯定有办法治好你的,明天你派两个武功好的人给我,我让他们去找那个神医后人。”她突然说。心想,恐怕他身上的伤痛一天不消,他的心就一天不会安,若是他的腿也好了,那他便会真的解脱,真的不会像现在一样痛苦了。
第二天,天有些阴沉。秦煜早已起床,却没有吵醒嗜睡的她,等她起身时,天已经不知到了什么时候。
出房门,便看到外面那棵松树,上面什么都没有,空气中的血腥味早已散去,地上也在昨夜就被人清理干净,不再有一丝痕迹,就好像昨夜的事根本不曾发生一样。
丫环们也表现得十分正常,而且她也知道了端王府对这件事的解释:裴仲贤喝醉酒闯到端王府,端王府下人让他去前厅喝酒,结果他却在醉酒中跑到了后院的狗圈里,被凶悍的狼狗咬死。
其实一个王府,多少有些凶杀血腥之事,然而昨天的事却是她亲眼所见,而发生的地点还是她的新房之前,这让她总有些心慌的感觉。15366611
不着痕迹地抚一抚小腹,她告诉自己,胆子不要太小,保持好平静的心情,只是不想这惊恐,却又担心起其他。
裴仲贤是秦悦的人,知道裴促贤死在秦煜这里,秦悦会不闻不问吗?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真的没有错。不过第三天,后果就来了,而且,竟是秦悦亲自找上了门来。
丫环过来禀告时,郁青青正在写字,听到这消息,吓得显些将手中的笔掉落。
到端王府,她又开始练字,甚至还有学习掌家顾院的想法,因为她想在这世界好好生存下去了,却没想到今天才写两个字,就听到了这消息。
秦悦过来了……
自那天他意外地给了她休书,她就再没见过他。
成亲时他没过来,现在却因为裴仲贤的事而过来了,两人都是王爷,又是政敌,这事恐怕不是简单说一说就能过去的,可要怎么办才好?
“你们去前面看着,然后随时回来向我禀告。”她再也无心练字,连忙吩咐。
前院,睿王坐于厅前院中的石凳上,脸上含着些许微笑,一动不动看着眼前的人,而在他身旁石桌上放着的,却是一副灵位,上面写着裴仲贤的名字。
秦煜就坐在他面前的,此时脸上清冷,并没有特别的神色,只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