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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一下子似乎就明白了。
唤了几声,无人应答。这应晓寒八成是给他们带走了。原路返回,速速招集三军,向那祁连山攻去。
一万铁骑,又以飞快的速度朝西北涌去。
居延海到了。骑兵的速度渐渐减慢,看得出来大家是想再这里稍作小憩,可霍去病是一点都没这个念头。
“灭匈奴何等大事,尔等大汉精兵怎可有所怠慢!”他厉声喝道。兵卒不敢有违军令,只得继续策马前进。
次日鸡鸣,大军已达祁连山前。安营扎帐,就地休息。
再往前,就是匈奴的领地了。
别人赶了一天的路,都累得倒头就睡,而霍去病则站在帐外。
月明星稀,皓洁的月光照在连绵不断的祁连山上,祥和之至。可霍去病的心头,却依旧时不时地挂上几缕不安。
“这仗到底怎么打,人该怎么救啊……”他自言自语,皱眉深思。
转眼东曦既出。
卯时刚过,霍去病就把军队集合起来。
“吾等将战于斯。此祁连山麓为匈奴所占,定然熟过于吾等,可谓之乏地利;虽实情若是,切莫以为战匈奴而不可胜。古人云: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今匈奴单于若前东周之四分五裂,内忧外乱并存;大汉天子如先圣君之三皇五帝,国泰民安兼收。且吾泱泱天朝,彼区区蛮夷。我等精兵执干将莫邪之锐,披皮雄犀雌兕之坚,驾八骏九逸之速,安能为敌所败?!”
一番话慷慨激昂,抑扬顿挫,说得将士们纷纷磨拳擦掌,想要马上和匈奴一决生死。但霍去病又示意大家少安毋躁,听他再言。
“古亦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昨晚此地吾已详尽观察,不远处有一山,林密树多。待战时,吾等先引其出兵,渐趋近山上,且佯装不敌匈奴。至焉林,八分弃马上山,二分饶后,与吾另一师会合杀敌。
“而匈奴蛮横残暴异常,自是赶尽杀绝,必上山围困吾军,此时则正中埋伏,与我大军相合,成败既定矣!”
众人听完,纷纷叫好,道是霍将军聪明绝顶。
未时,霍去病的开始按照计划行动,一切都如同料想的一样顺利。到了戌时,匈奴已经溃不成军,四处逃散,汉军大获全胜。
黄昏的血色,应着那肃杀的祁连山,霍去病却忽然有种不可名状的负罪感。
他们也是人,为什么他们得死?
忽然就是这个念头,让他想到了自己还是来救人的。救那个叫应晓寒的。
又带兵杀进了城内。贵族们见大势已去,多伏首称臣,共两千五百多人。还俘虏了王母、王子、诸多相国、将军等等,共一百二十余人。
“放开我!带我去见霍去病!”一个人在不远出用生疏的汉语说道,霍去病转头去看,是一个贵族打扮的人仍在无谓抵抗。
“有何指教?”霍去病走了过去。
“哈……你就是霍去病?”那人用鄙夷的眼光看着他,“没想象中的那么英武嘛……小白脸一个。”
“放肆!”抓着他的人一拳上去,正中那人硕肥的肚子,一阵干呕。
“看来……呕……你是不想要回你的谋士了……也是一个小白脸啊……真是弃之可惜啊……”
“还敢胡言乱语!”那小卒又想打上去。
“慢!”霍去病喝止,“他在何处?”
“呵呵……不急……他活得好好的……”
“我问你他在哪里!”
“吓我?我的命如今在你的手里,随你怎么处置;可那小子的命——就由不得你了,”说完他舔了舔舌头,“不过他还真是漂亮啊……那样的美人,就算是男人也让人情不自禁啊……”
“混帐!”这次是霍去病说的话,他抽出佩剑,手因为愤怒而颤抖了,直指那人,“说!他在哪里!”
“拿金人来换!”
祭天金人。霍去病忽然想到了,这是为国打仗啊!应晓寒虽要救,但这到手的祭天金人怎可以在拱手还给匈奴?难道为了一个人,这仗就白打了?这么多战士的命就白送了?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笑话,为了谋士把金人还给你们?别做梦了”,霍去病说,“你奸污我大汉良民,这一剑,是我替那应晓寒送你的。古有乐羊忍食子羹,今我也算是效仿先人了。”
直刺心窝。
“不……不可能……那么多天观察过……你……你们关系那么好……为什么……为什么你和他说的一样……都是什么乐羊……我不懂……你们汉人……都好冷血……那谋士……早自杀了……被我们扔在玉门关了……哈哈……呕……”
一大口鲜血喷出。
自杀了?为了不让我费心国家之事?那乐羊忍食子羹是说我吗?霍去病既是懊恼当初为什么没自己亲自去先追那匈奴蛮子,又不得不敬佩应晓寒这文生也有视死如归、为国献身的壮士气概。
可是这个噩耗对霍去病打击还是很大,晚上将休憩时,躺在床铺上,周围一片漆黑。
那个夜晚的感觉就忽然泛了上来。那个倔强的男子,那个在他面前掉泪的男子,那个对徐锦怀无可奈何的男子,那个不屈从匈奴的文弱男子。
为什么,为什么他死了?数日前还可以真真切切地怜惜着他,以为他再也不会动死念,怎么偏偏又遇上了匈奴人绑走了他,还羞辱于他?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带他来!这就是自己想多看着这个男子几眼所酿下的灾祸!
死,便是恶果。
他本该和徐锦怀一起走的,若是他不同意送走徐锦怀,他自然就会和锦怀一起走的。他们本该一路平安地到达长安。
带他来沙场,让他做自己的谋士,寸不离身,本该是万无一失的,谁又会知道这匈奴人抓了公孙敖的探兵又埋伏在这里?但不知道又如何,那就不是自己的错了?
霍去病啊霍去病,这应晓寒两次寻死都是缘为你啊!霍去病自己骂着自己。咬紧牙关,砸着地面,一次又一次。
尸首也好,要找到他。霍去病忽然脑中这样想。
一个人,深夜,就这样独自朝着玉门关出发。
第十四章 羌笛
霍去病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们从居延海过来,却把应晓寒扔在了玉门关——玉门关是祁连山再以北,虽说两地相去不远,但来无故来回一次依旧是大费周章的。
“驾!”他皱了皱眉头,决定不考虑这个问题,一声断喝。
晚上的道并不好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会窜出什么样的猛兽来,况且先前好好的天忽然现在下起了雨,电闪雷鸣,风骤雨急。
策马扬鞭,速度只快不慢。他不害怕。他,霍去病,堂堂骠骑大将军。怎么可能害怕这些?
要赶去玉门关,越快越好。
过了两个时辰不到,终于到达。
现在约莫是子时,玉门虽然是边陲驻守重地,此时也不见有什么士兵巡逻。远处几所岗哨零星地亮着些灯火,再无其他光亮。暴雨之中,天地一体。
到底从哪里开始找?霍去病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向四下望去。
寂寂无人,唯雨潇潇。
玉门一片阔达,四周却是陡峭群山,如同被刀直直削过。他们自然不可能将晓寒扔在那上面,可这周围,哪里又有人的影子?
霍去病骑着马又看了一遍,依旧是没有。后方有片树林,晓寒倒是可能在那里,可天那么黑,即使那尸首在旁边也是找他不到啊。
瞬时,一种似曾相识的恐惧从心头向自己狂扑了过来,那是一种重击,一种无声无形的重击,打得霍去病脚底发软。
他垂下头,跌跌撞撞地回到那荒原。
闪电没有间断地在天空扯出一道道裂口,就像在撕裂霍去病的心脏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自然不会有人回答。
霍去病疯了一样,丢下马,冲进那树林,不住地吼叫。
“晓寒!晓寒!应晓寒你给我出来!”脸湿透了,他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好疼。撞到了树他不管,扯破了衣衫他不顾,应晓寒啊,你到底去哪里了。
这雨丝毫没有减小的趋势。天却比先前更黑了——快拂晓了。
累了。颓然倒在一棵树下。他无精打采地整整自己早已褴褛的外套,背后掉下一管羌笛。
这个……原来自己还带着么。他自己都迷惑了。
不太吹,因为他只会一首曲子:折杨柳。那是送别的曲子。
于是这笛子就只会带来离别和哀愁。
拿起它,看着它,彷徨。
最终还是吹了那只支曲子。一次又一次。应晓寒,这曲子是为你送别的。
雨水滴进了笛管里,乐声也随之呜咽,如同那些送别至亲至爱者的嘱咐和祝愿,泣不成声。
雨渐渐停歇,天空开始泛出一抹鱼肚白,但霍去病的心中还是一片黑暗。
深不见底的黑暗。
现在,即使有人走过这里,也不会看出他就是那个让匈奴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霍去病,只能以为他是一个逃兵,一个别人的手下败将。
他败了,那么彻底。曾经触手可及的那些东西一瞬间如同水中花镜中月一样烟消云散,不留痕迹。
最后一次,最后一曲了。
还是那根本无法让人入耳的乐声,此时已轻到几乎听不见,只有那呼吸与水的在狭小容器内碰撞的微响。
后面的树叶沙沙的为他伴奏。大概是一只野鹿走过吧。霍去病想。
声音还在继续,并且朝他前进。终于,一个什么东西探出了头。
那东西头上有着不短不长的毛发,胸口的绷带血迹斑斑,双手和双脚都被粗绳牢牢缚住,几乎是赤裸的身体,覆盖着些衣服的碎片、泥土和树叶,从上到下,都带着大大小小的淤青。
“霍……霍将军……”那嘴角还残留着已干的血液。
差点就认不出来,眼前的竟然是应晓寒。
霍去病此刻的心情已不是又悲又喜所能形容的了。于是只道了一句话。
“晓寒,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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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结义
不难想象,当霍去病驾着马,光着上半身,把自己衣服都披在一个衣不避体的少年身上,在清早回到军营里,将士们见到是多么的震惊。
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狼狈。
进了营帐,安顿好晓寒后,换了身军装便出来。吩咐众人务必看管好俘虏切,防止匈奴的散兵在来进犯,顺便叫来了军医,便转身回到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