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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最新骗术大全-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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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阳明学说中的若干“异端邪说”的因子,在这位“泰州学派”的创立者手中又有了创造性的发展。  
  王艮改造了陆、王一系所确定的“心”的伦理特性,而赋予“心”一种自然本质,此所:“天性之体,本是活泼,鸢飞鱼跃,便是此体。”“良知之体,与鸢鱼同一活泼泼地。……自然天则,不着人力安排。”“凡涉人为,便是作伪”。(《王心斋遗集》)  
  王艮所强调的显然是人的自然的不受既有观念污染的纯真的本性,以此来对抗仁义道德的“天理”决定论。他有一个著名的命题,即“百姓日用即道”。这个“百姓日用”包含了老百姓日常生活的物质和精神的需要。这样一来,在理学家那里显得是“万恶之恶”的“人欲”便反成为了天经地义的“道”。泯灭人欲,窒息人自然之性的理学禁欲主义,在“泰州学派”日渐张大的势力面前,受到了强劲的冲击。  
  起于龙溪之学的徐渭也在学术主张上与泰州学派不谋而合。徐渭是一位多才多艺的文人,不但长于诗、词、古文、戏剧、书法、绘画,而且精通哲学,又有军事才能,可谓“文武全才”。徐渭性格“通脱”、“豪恣”、“不羁”,“眼空千古,独立一时”,是一位很狂的“名士”。其思想基点是自然人性,他说:“人心之惺然而觉,油然而生,而不能自己者,非有思虑以启之,非有作为以助之,则亦莫非自然也。”徐渭主张人应该顺应自然天性,而不应该以外在的种种规范来束缚、戕害自然人性。徐渭对自然人性的注重,融贯于他的艺术实践之中。他的画用笔纵横无羁,线条刚健恣肆,水墨酣畅淋漓。他甚至将水墨直接倒在纸上,随其散化之形而作勾勒。其胆大气雄、纵横不可一世之态,远非前人所能比拟。同时画家内心的痛苦、激动、寂寞以及人格的真诚与精神的自由奔放,都淋漓尽致地流泻于画纸之上了。 
  徐渭在明中后期的文学艺术界鼓吹自然人性,李贽则在思想界高声应和。李贽思想的核心,仍然是对“自然人性”、对“人欲”的热烈首肯。与徐渭人心“莫非自然”论异曲同工,李贽提出“童心”说,认为人的“绝假纯真,最初一念之本心”为“童心”,是人世间最可贵的东西。李贽所谓的“童心”,其实也就是“人欲”,在这个问题上,李贽充分发挥了王艮的“百姓日用即道”的观点。他在《焚书》第一卷《答邓石阳》中说:“穿衣吃饭,即是人伦物理;除却穿衣吃饭,无人伦物理矣。世间种种皆衣与饭类耳,故举衣与饭而世间种种自然在其中。”根据李贽的说法,人间的道德观念、世间的万物之理,既不是王阳明的“良知”,也不是朱熹的“天理”,而是人们对“衣”与“饭”,即实在的物质生活资料的要求,既然如此,人们的“私欲”、“物欲”等等,乃至于“好淫”、“好财”也就都是“自然之理,必至之符”了,因为“夫私者,人之心也。人必有私而后其心乃见,如无私,则无心矣”。(《藏书》第24卷《德业儒臣论后》)  
  徐渭、李贽肯定“人欲”,汤显祖也从戏剧界开始掀起了以情反理的浪潮。汤显祖认为“情”是人性的根本:“性无善无恶,情有之。”“人生而有情,思欢怒愁,感于幽微,流乎啸歌,形诸动摇,或一往而尽,或积日而不能自休”(《汤显祖诗文集》第3卷)  
  他认为人生一切,莫不以“情”为主宰,他的戏剧创作,就是为胸中不可遏制的情所驱使。著名的《临川四梦》,充满浪漫色彩的《牡丹亭》,更是“因情成梦,因梦成剧”的“至情”之作。  
  李贽、徐渭、汤显祖们对人自然之性的热烈赞扬,发之于明代中后期社会生活的变迁,又反过来深刻地影响了这一时期的文化格局。他们别开生面的呐喊,推动了思想界中肯定“私欲”正当性的思潮日益强大。这一时期大为繁荣的小说、戏剧也竞相以普通人丰富多彩的生活作为创作题材,屠夫、小贩、商人、妓女、牧童、绿林、骗子、货郎等进入文学殿堂,成为文学作品的主人翁,而一改过去那种以帝王、将相的发迹史作为描摹对象的文学作品形式。“好财”、“好色”成为了许多作品的共同主题。与此同时,以唐顺之、归有光作为代表的“唐宋派”,以袁氏三兄弟为代表的“公安派”,以汤显祖为代表的“临川派”,以钟惺、谭元春为代表的“竞陵派”,相互推引,以“独抒性灵”、“直抒胸臆”的创作,鸣奏出浪漫主义文艺思潮的主旋律。对个性自由的追求,对包括“好财”、“好色”在内的人的私欲的肯定,都表明了明代中后期确乎出现了一股反叛传统文化模式、冲撞僵化文化结构的早期启蒙思潮,它孜孜追求着人格的独立与尊严,争取思想自由,憧憬于人伦世俗的生活情调,而藐视以至圣至贤作为终极追求的理性教条,憎恨那种种假道学及满嘴仁义的伪君子。这一种旷古巨变,透过社会思潮与民间风尚,在明代中后期文化的各个领域中有面貌各异的体现。这种启蒙主义文化思潮,正像黑格尔所论述的那样:“时代的精神曾经采取了这个转变;它放弃了那灵明的世界,现在直接观看它的当前的世界,它的此岸,随着这样一个变革,经院哲学便消沉了、消失了,因为它和它的思想是现实世界的彼岸。……于是,人们就来到了这样一个阶段,自己知道自己是自由的,并争取他们的自由得到承认,并且具有充分的力量为了自己的利益和目的而活动。”(黑格尔:《哲学史讲演录》第3卷)  
  这正是中国早期启蒙文化的思想方向,它预示着一种讲求人性、尊重人性的近代社会的到来。  
  清代思想家中对封建禁欲主义抨击得极为尖锐的斗士首推戴震。他沿着人文思潮中“人与自然”统一的思路去剖析宋明理学所鼓吹的“存天理、灭人欲”之论:“欲者,血气之自然。由血气之自然,而审察之以知其必然,是之谓礼义;自然之与必然,非二事也。就其自然,明之尽而无几微之实焉,是其必然也。如是而后无憾,如是而后安,是乃自然之极则。若任其自然而流于失,转丧其自然。”(《孟子字义疏证》卷上)。  
  在同书中他又说:“宋以来儒者……其辨乎理欲,犹之执中无权。举凡饥寒愁怨,饮食男女,常情隐曲之感,则名之曰人欲……其所谓存理,空有理之名,究不过绝情欲之感耳。”而这种“绝情欲”之论,为祸天下,成为尊者、长者、贵者满足一己私欲,虐杀“卑者”、“幼者”、“贱者”的器具。  
  纪昀对宋明理学也展开过严厉的抨击。他在《阅微草堂笔记?滦阳续录五》中,记录了如下一则故事:“余幼闻某公在郎署时,以气节严正自任。尝指小婢配小奴,非一年矣,往来出入,不相避也。一日,相遇于庭。某公亦适至,见二人笑容犹末敛,怒曰:‘是淫奔也!于律奸未婚妻者,杖。’遂亟呼杖。众言:‘儿女嘻戏,实无所染,婢眉与乳可验。’某公曰:‘于律谋而未行,公减一等。减则可,免则不可。’卒并杖之,创几殆。自以为河东柳氏之家法,不是过也。自此恶其无礼,故稽其婚期。二人遂同役之际,举足趔趄,无事之时,望影藏匿。跋前走后,日不聊生。渐郁悒成疾,不半载内,先后死。其父母哀之,乞合葬。某公仍怒曰:‘嫁殇非礼,岂不闻耶?’亦不听。”一对两小无猜、情窦初开的小儿女,竟至于在这样令人窒息的礼教压制之下葬送了青春的生命,这就是戴震所抨击的“后儒以理杀人”、“理欲之辨,造成忍而残杀之具”的现象的形象化写照。  
  纪昀对当时理学所依赖的“元典”的荒谬性也进行了无情的抨击,指出非元典之错,而错在腐儒的曲解元典。他说:“《诗》曰:‘谷则异室,死则同穴。“情之至也”,因此,“不近人情,又焉知《礼》意哉”,他进而明白地表示:“饮食男女,人生之大欲存焉。……若痴儿呆女,情有所钟,实非大悖于礼者,似不必苛以深文。”令人深思的是,纪昀在上则故事的结尾,安排了一个冤魂化为厉鬼,某公殁时,犹喃喃自语“非我不可于礼不可”的结局,对理学家愚顽的讥讽与鞭挞,活灵活现。  
  总之,明清时期是我国历史上的文化启蒙时期,肯定人性、人欲之合理,张扬人的主体性精神,是当时文化启蒙的性格。开启民智、反映众生,是当时文化的主题。在此大背景下,一批反映市井生活、再现诈骗生涯的骗子文化作品便应运而生,从而也使得我们今日的研究工作有了客观、形象的资料。  
  受时代风潮的影响,在文化启蒙理性高扬的直接推启之下,明清小说的叙述主题与对象已然发生了转移,关注黎民苍生、描述市井风情一时成为了小说的主流。虽则小说在明清时代被视为“小道”,为士大夫所不齿,但终究其广泛的影响力与普泛的传播面是世人无可忽略的存在,在浩如烟海的明清小说著述中,骗子、骗技、骗语等骗例实施过程多有展露。本书从其中选录若干篇节以慰读者。  
  《喻世明言》第一卷第一篇《蒋兴哥重会珍珠衫》中就有一则骗色的过程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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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阴似箭,又是一年的七月初七了,正是三巧儿的生日。婆子早备下两盒礼品,与她做生日。三巧称谢了。留她吃面。婆子说:“老身今日有些穷忙,晚上再来陪大娘,看牛郎织女做亲。”说罢自去了。下得台阶走了不几步,正遇着陈大郎。路上不好讲话,走到一外僻静地。陈大郎皱着眉头埋怨婆子说:“干娘,你真是个慢性子!春去夏来,如今又立秋了。你今日也说尚早,明日也说尚早,却不知道我是度是如年。你再拖延几天,他家丈夫回来了,此事便付了东流水,却不活活害死了我,阴间我也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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