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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杀。 它们总有一天还会再次宣告自己的存在、风采、自由和力量。 强大的天使,稳坐天堂吧!丑恶者取胜之时,孱弱者痛哭自己的灭亡之时,天使们却在微笑。难道诗歌毁灭了么?
天才能被赶走么?
不!
平庸之辈们,不,别让妒嫉激起这种看法,不,它们不仅仅还活着,而且在统治,在拯救,没有它们无处不在的神圣影响,你就会堕入地狱——你自己卑贱的地狱。我迫不及待地翻阅着《玛米昂》的光辉篇章(因为《玛米昂》堪称如此)
,圣。 约翰俯身细看我的画。 他大为惊讶,直起高高的身子,但一声不吭。 我抬头看他,他却避开我的眼睛。 他的想法我十分清楚,他的心灵我完全明白。 此刻我比他要镇定冷静得多,一时占着他的上风,若能够,我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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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他一臂之力。“他这么坚定不移的压抑制着自我,”我想到,“未免太苦自己了。 一切内心的情感与痛苦都被紧锁起来不表达,不坦白,不透露一分一毫。 和他谈谈他认为自己不该娶的可爱的罗莎蒙德吧,肯定会对他有益。 要想法使他开口讲话。”
我先开口。“里弗斯先生,请坐吧。”但他照例说自己不能久留。“那好吧,”我心想,“你若乐意就站着好啦。 不过我决不能让你马上就走。 至少孤独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我要试试能不能找到藏在你心中隐秘的源头,在你那大理石一样的胸膛上找出一个小孔,好往里头注入一滴同情的安慰剂。”
“这张画画得像么?”我开门见山地问。“像!像谁?我没仔细看。”
“你看了,里弗斯先生。”
对我突然的奇怪无礼,他几乎吓了一跳,面目失色地瞪着我。“哦,这还算不了什么,”我心里说,“你那点儿古怪根本难不倒我,我可要好好试试身手了。”我接着说,“你已仔细清楚地看过了。不过我不反对你再看一次。”我起身把那张画放到他手里。“画得不错,”他道,“色彩柔和清晰,构图优美精确。”
“是呵,这我知道。可画得像不像?
到底又像谁呀?“
片刻迟疑,他答道:“我猜想是奥利弗小姐。”
“当然是。 先生,现在为奖励你猜得对,我答应为你精心炮制一张十分准确的复制品,条件是你必须得把它当作礼物来接受。 我可不想白白劳神费时去做一件你认为是全无价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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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继续注视着那张画,看得越久,抓得越牢,就越想得到它。“太像了!”他喃喃自语,“眼睛画得好,色彩、光线、表情,都非常完美。 它还在笑呐!”
“送你一张类似的画,会给你带来慰藉还是伤害?
告诉我吧。 等你到了马达加斯加,或者好望角,或者印度后,拥有这么一份纪念品,会不会是种安慰?或是一看到它就勾起了你那失望痛苦的回忆?“
他躲躲闪闪地抬起眼睛,看我一眼,犹豫不决,并且忐忑不安,再次细看了一遍那张画。“画我肯定是想要的,只是不知那么做是否审慎明智。”
既然我有把握罗莎蒙德真心喜欢他,她的父亲也不反对这门亲事,那我——可没圣。 约翰的见解崇高——内心早就主张他们的结合了。 依我之见,他如拥有了奥利弗先生的大笔财富,就可以做许多好事,比跑到热带的阳光下面任凭自己的天才枯萎,力量白耗要强得多。 想到可以这样,我于是回答:“依我之见,你应该马上把画上的本人要走,那样才更审慎更明智呢。”
这时他已坐了下来,把画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双手撑住额头,痴情地凝视着。我发现他现在对我的放肆并不生气,也不诧异了。 甚至发现对他视为不可触及的话题这样一语中的——随意谈论——反而使他开始感受到一种新的乐趣——一种意想不到的宽慰。性格内敛的人往往比性格开朗的人更需要坦率地讨论自己的情感与忧伤。况且模样冷酷的禁欲主义者终归也是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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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善良地“闯入”他们内心“沉寂的海洋”往往已是对他们最好的恩惠。“她喜欢你,我肯定。”我站到他椅子后面说。“而且她的父亲也尊敬你。 再说,她可真是个可爱的好姑娘——毫无心计,不过你的头脑就足够你和她用的了。 你应当娶她。”
“她真喜欢我吗?”他问。“当然,胜过喜欢任何其它人。 她老在谈论你,再没比这个话题更能让她开心了,话更多了。”
“听你这么说我很高兴,”他说道:“很高兴。 那就再谈一刻钟。”他真的掏出表来,放在桌上计时。“可谈下去有何用,”我说,“既然你仍正在握紧反对的铁拳,或打造一条新的锁链来绑搏你的心?”
“别想象那种狠心的东西吧,想象我已妥协,已感化,就像现在这样。 凡人之爱已在我的胸中新辟一股清泉,不断升腾,将甜蜜的洪水溢荡了我的心田。 那是我小心翼翼苦心经营的一片田地——辛勤地播下了善意与克制的种子,可现在它正泛滥着甜蜜的洪水——淹没了幼小的嫩芽——美味的毒药正腐蚀着它们。 现在我已看见自己躺在溪谷庄客厅的睡榻上,在我的新娘罗莎蒙德的脚旁。 她用甜甜的嗓音正在和我絮言——用被你灵巧的手画得如此逼真的眼睛俯视着我——用那红珊瑚般的嘴唇向我微笑。 她是我的——我是她的——眼前的生活与转瞬即逝的世界对我已经足够。 嘘!不要开口!——我欣喜万分——我如痴如醉——让我规定的时间静静逝去吧。”
我满足了他。表在滴答滴答地走着,他的呼吸急促低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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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站着,一刻钟飞快的消逝了。 然后他收好表,放下画,站起身,立在壁炉旁。“好啦,”他说,“方才那点儿时间都用来痴心妄想了。 我把头枕在诱人的胸脯上,把脖颈自愿地伸进她用鲜花换成的枷锁。 我尝了她的杯中物。 枕头烫人,花环中有毒蛇,酒也苦涩。 她的许诺空洞无物——她的奉献虚情假意。 所有这一切我都能看透。”
我惊讶得目瞪口呆。“真是怪事,”他继续说,“我对罗莎蒙德爱得那么狂热,确确实实具有初恋的全部激情。 她是那么美丽、高雅、迷人——但同时我又会冷静清醒地意识到,她并不会成为我的好妻子。 婚后一年我就会发现,她不是我合适的伴侣。 十二个月销魂的日子过去后,接着的将是终生的遗憾。 这点我很明白。”
“那倒奇怪了!”我不由叫道。“我的内心一面强烈地感觉到她的魅力,”他继续说,“一面又深深地意识到她的缺点,那就是她无法对我所向往的东西产生共鸣。 也不会与我比肩从事我所向往的事业——罗莎蒙德能吃苦耐劳做个女使徒么?罗莎蒙德愿意做传教士的妻子么?不会的,她不会的!”
“但你可以不做个传教士,可以取消那个计划嘛。”
“取消!什么!我的天职?我伟大的工作?我为天国的大厦在尘世打下的基础?我要加入那群人的希望?那些人把全部的雄心壮志都汇入改良他们民族的光荣使命——给愚昧的地方传播知识——以和平取代战争——自由代替枷锁——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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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取代迷信——以上天堂的希冀代替下地狱的恐惧。 我非得打消那个计划么?它比我的血管中奔流的鲜血更宝贵。 那正是我所向往、所必须为之奋斗的东西。“
沉默许久,我说:“那奥利弗小姐呢?
她的失望与悲伤你就感到无所谓么?“
“奥利弗小姐的周围永远不乏追求者、献媚者。不出一个月,我的形象就会从她的心中抹掉,她会把我忘得一干二净,而且还会嫁一个比我更能使她快乐的人。”
“你说得挺轻松,可内心又痛苦又矛盾,你越来越瘦了。”
“不,如果我瘦了一点儿,也只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前程还未确定罢了。 况且我的行期一拖再拖。 正在今天早上,我得到讯息,盼望已久的接班牧师还得过三个月才能来,说不定三个月还会延期到六个月。”不论何时奥利弗小姐只要走进教室,你就浑身战栗,满脸通红。“
他的脸上再次掠过吃惊的表情,完全没想到一个女人居然敢对一个男人这样讲话,可我却对这种方式早已经习惯。与坚定不移谨慎周密文雅高尚的人交往,不论他们是男是女,我都要冲破他们传统含蓄的堡垒,越过他们秘密的门槛,不在他们的内心深处赢得一席之地,就誓不罢休。“你的确与众不同,”他说,“胆子不小,你的心灵相当勇。。敢,你的目光十分锐利。 不过请允许我说清楚,你误解了我的感情。 你把它们看得过于深沉,过于强烈了,你给我的同情超过了我所该得的范围。 我在奥利弗小姐面前脸红战栗的时候并非可怜自己,我蔑视这种软骨头,明白这不光彩而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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粹肉体的狂热。 我敢说这绝非灵魂的躁动,而我的灵魂坚如。。磐石,牢牢扎在动荡不安的大海深处,了解我的本来面目吧——我心如铁石。“
我不愿相信地笑了。“你的突然袭击,套出了我的心里话,”他接着说,“那现在就让它为你效劳吧。 剥去那件基督教用以掩盖人类缺点的血污长袍——我本是个冷酷无情而又雄心勃勃的人。 一切情感中,只有天生的爱心才对我拥有永恒的威力,理智而不是感情,才是我的向导。 我的雄心无边无尽,我要比别人爬得高干得多的欲望永不会满足。 我崇尚忍耐、毅力、勤奋、才能,因为这些才能使人成就大事,出人头地。 我兴趣十足地观察着你的工作,只因为觉得你是勤勤恳恳,有条不紊,精力充沛的女人的典型,而不是因为对你的经历或你仍在忍受的痛苦深感同情。”
“你简直把自己说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