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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长计议?这绝境中又能计议出什么东西来?
沉默笼罩着三个人,方柏昆默默望着长空,韩国驹的音容仿佛就在他眼前,那种浩然之气在方柏昆的眼前就如旭日初升一样,放射出万道光芒……虽然他已经死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们三人在暗中试了无数次,但是只要把穴道略一放松,立刻就感到毒素上侵。眼看着黎明将要来临,等到天色大亮的时候,他们就无以藏身了。
三个人心中都在沉思着,梅古轩暗道:
“我要拼着一试,方老哥是万万不会肯的了,我只有暗中猛然一试,等他阻拦,已经来不及了,这是唯一的生路啊!”
于是他在黑暗中缓缓向那封口的大石走近,简老爷子似乎仍在沉思之中。梅老爷子伸出双手,摸索着寻找一个好着力的地方——
黑暗中,忽然他的双手接触到另一双手,那一双手也在摸索着寻找石上好着力的地方,他忍不住叫了出来:
“方老哥——”
同时间里那人也叫道:
“梅兄——”
他们都没有说下去,只是黑暗中四只手紧紧地握着了。
他们的脑中同时浮映起几十年前,当他们的先人四大天王在黑暗中同心共渡危难的情景,方柏昆感到眼角发涩,几乎要流下泪来。
东方天色渐渐明亮,曙光皮黑漆漆的夜,他们惊恐地互望了一眼,仿佛是要诀别的样子。
这时,方柏昆忽然叫道:
“梅兄,你快试试拍开我的气海穴——”
梅古轩摇头道:“你要干什么?”
方柏昆道:
“快一些,我自己点住左肾穴,你同时放开我气海——快!”
方柏昆伸手在自己左腰上一点,梅古轩只得一掌拍在他的背上,方柏昆提了一口真气,努力运行了一周,徐答呼了出来。
简老爷子道:“怎么样?”
方柏昆道:
“多亏得韩老弟舍命相救,我中毒大约比较浅一点,过了一夜,我竟能运气把毒逼到左边去了,如今——左边虽不能动,但总算右臂可以使劲了……”
“一只手怎能移得动这巨石?”
方柏昆何尝不知希望渺茫,但到了这地步也不能不试着拼一拼,他运劲单臂,努力把巨石一推——
但是他必需分出一半的真力在左躯封闭毒气内攻,是以虽然推得汗流夹背,却是推不动那巨石。
方柏昆废然长叹一声。
就在他长叹声发出的一刹那间,忽然山中回响着传来宏亮的声音——
“八——虎——追——风——”
梅古轩侧耳倾听,简老爷子道:
“追风镖局走镖的来了!”
梅古轩猛一拍腿,叫道:
“那怎么可能?分明那边退路被封死了,追风镖局的人怎么过来的?”
简老爷子仔细听了一听,摇手道:
“不对,是从北面进来的,飞狐放他们进来的。”
梅古轩拍掌道:
“既是从北往南行,那么南面的封石必要移开呀!咱们就乘这个机会冲过去!”
简老爷子想了想道:
“看来只有这条可行了。”
方柏昆活动了一下右臂,低声道:
“必要时,我还可以拼他一掌!”
于是三人迅速地潜行回来,黎明的曙光照得黑漆漆的山中微有一丝明亮,他们很快地又摸加以那关帝庙的上方。
只见下面人声杂嚷,总有七八十个人聚在下面,只听得一个大嗓叫道:
“不错,云大人虽有圣旨在身,可是也能让咱们大伙儿全关在这谷里呀!”
另一个道:
“不让咱们过去,咱们是连夜赶的,再错过了前面骡队,只怕又得耽误……”
这时另一个响亮的声音喝道:
“你们不要七嘴八舌,云大人吩咐下来,天一亮,就开石让你们走!”
简、梅、方三人在关帝庙后的山坡上,听到这话不禁面面相对,作声不得。
□□□
眼看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三人心中之急,有如热锅上的蚂蚁,这时,从北面远远走来了飞狐云焕和。
云焕和十分机伶,他只走到关帝庙前分路口上便不再前行,因为从庙以北,只有一条路可行,别无藏身之处。他是从北走来的,既没有碰上方柏昆等人,自然没有问题,若是他一走过庙南,方、简、梅三人便可冲过庙北,反向北方唯一的“袋口”冲出了。
云焕和立在岔路口上,喝道:
“移开石头吧!”
那边近百个大汉齐力猛推,把封路的大石推开了一个出口来。
云焕和却瞪着一双鹰目,仔细观察着每一个方向。
大伙儿镖师、伙计挑着镖货向南面出口涌去,庙上梅古轩注意着二十多丈外的云焕和,他低声道:
“这是唯一的机会,只要能分散飞狐的注意力于一刹那,咱们就有希望跑出那出口——”
简老爷子道:
“一出出口,便不怕他了,出口仅能容一人通过,方兄单手用暗青子守住出口,便不怕他了!”
方柏昆道:
“问题是如何分散飞狐注意力冲到出口——天色已经不够黑了。”
简老爷子想了一想,忽然道:
“咱们爬下去,到庙后面!”
方、梅二人不知他此举何意?只得跟他爬到庙后,只见那三具飞狐部下的尸身尚靠在墙上。简老爷子面色变得十分古怪,他低声道:
“咱们快把这三人衣服剥下换在咱们身上——”
方、梅二人照行了,简老爷子又把换下的衣服穿在那三具尸体的身上,他低声叫方梅二人让开,站得稍远一些。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来,拔开瓶塞,看不清他倒了一些什么东西在三具尸体上,忽然又掏出几张黄表纸来,他临空在纸上不知画了什么东西,吐了一把唾沫,把三张黄表纸贴在三具尸身颈上,撕了三块布盖在三尸的脸上。
方、梅二人在远处不懂他在干什么,只见他抓了一把泥土往脸上一抹,闭目念念有词,忽然伸手一指,低吼一声:
“起!”
那三具尸体竟如受了电吸一般立了起来,简老爷子左手拿着一块灵板,一敲一敲,三具尸体便按着节拍僵硬地走排成一列,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方梅二人惊骇得说不出话来,他们走过去,对简老爷子低声道:
“赶尸?”
简老爷子面色凛重,只淡淡地道:
“湘西尸客简文享的后人,怎敢忘了先人的行业?”
他对方、梅二人道:
“两位脸上化装一下,快排在三尸之后,依我拍节行走,咱们混他一混!”
方柏昆和梅古轩到了这个地步,也只得拼着试一试了,两人也用泥土在脸上乱徐一阵,方柏昆排在第四名,梅古轩在第五名,随着“啪”“啪”之声,一歪一斜僵硬地直向南面出口走去!
□□□
他们乘着朦朦的曙光不太明亮,一口气走出十几步。只听得背后云焕和大吼道:
“什么人?站住!”
简老爷子背对着他,灵板一拍,理也不理。
云焕和见一下子鱼贯走出六个人,不禁糊涂了一刹那,他再次大喝道:
“什么人?站住!”
简老爷子灵板一拍,阴森森地答道:
“赶——尸——的!”
同时依然大步上前,眼看只差两丈路便是出口,只听得呼的一声,云焕和好快的身形,竟然飞越这“尸队”,落到了前面。
他大喝一声:“站住!”
简老爷子暗叫一声:“完了!”
他只好一停灵板,右手一圈一挥,停下身来,说也奇怪,那三具行尸也停了下来。
云焕和打量简老爷子的脸孔,黑暗中只见乱七八糟脏兮兮的一团,什么也看不出来,他还没有注意到这一列人的衣服,只冷然问道:
“四面封死了的,赶尸的你从那里进来的?”
简老爷子哑然无言以对,云焕和心黑手辣,管他是人是尸,对准头一具尸身便是一掌。
“噗”的一声,那尸身如一段枯木一般倒下去,飞狐一怔,挥掌又拍第二具,“噗”一声,第二具尸身又倒在地上。
他左手反掌一拍,第三具尸身也如枯木一般倒地。
简老爷子急得全身大汗,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见云焕和哈哈大笑,吐出真气举起掌来轻轻向第四具“尸身”拍去。
简老爷子叫都叫不出声.只是紧闭双目。
只听得一声尖锐的惨叫,简老爷子惨然睁开眼来一看,只见方柏昆摇摇晃晃地从“尸列”中走了出来,而悄狐云焕和却直挺挺地躺在三丈之外,显然是死了。
简老爷子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骇然望着摇摇欲坠的方柏昆,连忙上前扶住他,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方柏昆一张嘴,吐出一口鲜血来,他一字一字地道;
“飞狐,你……你欺我太甚了……”
简老爷子指着飞狐的尸体道:
“你……是你打死了他?”
方柏昆沉声道:
“他把我当做尸体,轻松大意地一掌拍来,我把毕生功力聚集在唯一可动的右臂上,与他硬对了一掌!”
说到这里,方柏昆已是上气不接下气,他一跤跌坐地上,努力运行真力,一面抵制毒力内攻,一面收敛被震动破裂的血肺内脏。
梅古轩也走了过来,他与简老爷子四面环顾,除了地上躺着的飞狐云焕和以外,他那剩下的几个喽罗都已跑得一个也不剩,整个山中空荡荡的。
两人死中逃生,忍不住相对摇头,嘘出一口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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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苍飞狐以先天剑气称霸武林,自号天下第一剑手,他那神出鬼没的剑上造诣曾毁过无数的武林高手,想不到在这罐中提龟的绝对优势下,突然被方柏昆一掌要了他的命,世事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