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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青忖道:
“原来我朝使者能力极强,先前饮宴作乐,分明是骄敌之计,我几乎看走了眼。”
他暗自高兴不已,忽见领头大船上冒起三条黑影,疾若流星往城门左侧扑去。那三人好快身法,路径也颇熟悉,几个起落便跑近城下,领前一个伸手取出一支长爪,一振臂,钩在城墙旁树上,三人身形灵巧有如狸猫,一溜烟的鱼贯上了城头,消失在黑暗中。立青只觉那三人身形熟悉,心中暗想原来我方有此高手,难怪夷然不惧了。
他回头望了一眼,那“郑”字旗帜在晚风中飘扬,发出噗噗之声,那旗中绣的双虎竟似跃跃欲动的模样,立青忽然感到自己身为上朝大国之民颇为骄傲,他吸了口气,压住激奋之情,也依样闪到城边。
那城墙高逾五丈,立青早就想好入城之计,取出化石丹跃身而起,将离地三大之处挖了一个踏脚之洞,翻身入城。
立青心想自己行藏不能败露,他想皇宫一定甚大,倒是一个隐身好去处,他闪闪藏藏在城中逛到半夜,这才找到皇宫所在,运起轻功跃进宫内,藏身王宫花园之内,这时天色已经露白。
这皇宫建筑颇为宏伟,雕龙砌凤与中土相似,而且屋顶全是五彩琉璃瓦,旭阳初升,射在瓦上幻化成五光十色,不可方物。
立青伏身而行,走到前宫,身子平贴在檐下横梁之上,蓦然一阵急促声音,内宫之门开处,当先走出一个中年番人,头戴王冠,身着龙袍,打扮与中土王侯一般,只是他面部轮廓粗放,立青看来大觉不伦不类。
那番王后面跟着一大群臣子,番王坐在宫门旁大椅上,不时与大臣交谈,正在这时,皇宫大门一开,一个白净胖汉率领十几个衣着朝服的汉子走了上来。
立青定神瞧去,只觉眼前一花,几乎跌下梁来,原来站在那白净汉子身后的正是自己的死仇飞狐云焕和。这厮相貌本就雄奇不凡,一穿起朝服来更显得卓然独立,气度十足,飞狐身后便是铁掌司空凡和震三川柏三思。
那白净汉子长揖不跪,朝声道:
“大明使臣郑和拜见三佛齐国王。”
“那番王端端踞坐在椅上不还礼,他身扣一个通译用纯正汉语道:
“那有见王不跪之礼,郑使休得欺人太甚。”
那自称郑和的白净汉子道:
“天无二日,天下岂有二君,你我同是上朝天子之臣,小使岂能失了礼数。”
那通译将郑和的话翻译给番工听,番王气得脸色发青,他向通译的汉子说了一大段话,转身吩咐调度左右诸人。
立青站在梁上高处,瞧得清清楚楚,只见那番王虽在盛怒之下,犹然应对不失礼仪,心想这人也算是人杰,难怪能在南番之中称王了。
那通译缓缓道:
“敝君说今日之事不必多费口舌,在咱们兵戎相见之前,敝君尚有一言奉劝,敝国极愿与贵国结盟,如果郑使不坚必以君臣相称,敝国愿替贵国镇守南边诸邦!”
他话才说完,郑和哈哈笑道:
“区区番蛮之王,竟敢与上朝分庭抗礼,也真太不自量力了。”
那番王站起身来,伸掌一拍,他身后站出三人,一个是六旬左右老者,另两个是中年汉子,立青只见那三人精气内敛,分明都是内家高手,想不到番国之中,竟也有这等人物。
那通译道:
“前日与郑使约好,今日比武三场为定,就请郑使定夺。”
郑和满脸轻视地道:
“这武艺比试,如果伤了人命,可抱怨不得谁,如果贵王幡然悔悟,化干戈为玉帛,倒可保全贵王座下爱将,岂不两全其美?”
他不住激怒对方,其实他心中早就盘算定下妙计,此时只是故意拖延时间,那番王不失一国之君,他气得脸色数变,却始终未发恶言。
那中年汉子可就忍不住了,他伸手卡擦一声拔出长剑,指着郑和叽哩咕噜骂了一阵,那通译道:
“这是敝国御林军正官带布鲁波儿,请贵国那位勇士赐教。”
郑和回身示意飞狐云焕和,他道三人功力尽世,再怎样也不会轮给这个番国小将,他知云焕和在三人中功力又是最强,想要来个下马威,挫去敌人威风,挫去敌人威风,是以要飞狐出阵打先锋。
□□□
飞狐何等聪明,如何不知郑和心意。当下昂然出列、心中暗忖:
“这番子也是施剑,要知剑子是老爷的看家本事,这番子真算倒足了霉。”
那番国御林军统领见飞狐年纪比自己还小得多,可是大刺刺的正眼都不瞧自己一眼,这口气如何忍得了,当下叱喝一声,算是道了请教,一剑凭腰刺来。
飞狐见他剑式轻灵,他是施剑的大行家,一眼便瞧出这番将的剑法一定是以快捷取胜,他暗自笑了笑,缓缓地也是依样往对方腰间削去。
那番将是三佛齐国剑术高手,剑走轻灵偏锋,他已深得其中奥妙,出招又准又狠,飞狐接了几招,不敢一味托大,也展开崆峒剑法抵敌。
战了片刻,那番将剑式疾厉,飞狐云焕和被他剑光包围,招招都是从间不容发中闪过,郑和略通武技,心中大大担忧,立青却暗暗忖道:
“飞狐功力深厚,真不愧天下第一剑,他是在骗对方剑招,只要番子这套剑法一施完,飞狐便会出手击倒他啦!”
原来那番子剑法大异中土剑路,飞狐浸淫剑术多年,不由见缝心喜,逗他施完再行反攻。
两人又战了数十合,飞狐轻叱一声,剑招立变,以快击快,只见剑光翻腾,旭日下恰似两条银龙上下飞舞,四周之人屏息观看。
蓦地,飞狐长剑一抖,化为点点银光,直刺番将面门,那番将举剑护面,只觉对方剑尖如水银泻地,无孔不人,整个面门都被对方剑尖所指,他只得连连倒退,飞狐一吐气叱声叫道:“倒下!”
那番将应声倒地,剑子飞到半天,飞狐身形一动,已经拔地丈余,接住长剑,方一落下,两手运劲,咔嚓一声,长剑断为两截。
飞狐哈哈一笑,立青暗自心惊,忖道:
“这飞狐端的了得,上次他与小和尚心如斗时,出招凛若泰山,此时疾苦流星,真是酒脱如意,施剑如此,真可谓一代宗师了。”
那番将虎吼一声,一掌自击天灵,番王身后二人急忙抢救,已自不及,那番将头骨破碎而死。
那番王神色不动,挥手叫人抬去尸首,他向通译说了几句,那通译传言道:
“第一阵是贵国胜了,咱们再来第二阵。”
飞狐云焕和对铁掌司空凡道:
“这场请老兄多劳了。”
司空凡昂首而出,立青见这人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错非头上几许白发,真叫人难以分辨。
那番王身后老者便欲出场,他身旁那个中年向他说了几句,便抢先而出。
那中年说了几句,通译道:
“这位是敝国大将军,贵国勇士敢与他对三掌么?。
铁掌叫道:
“有何不敢!”
他话才说完便是一掌,那番人双手平推迎上前去,轰然一声,司空凡退了一步,那番人退了三步。
这一招已分了输赢,司空凡铁学是武林一绝,十年前打遍大江南北,掌力极是雄厚,他为人深沉,这时突然发掌,竟未将对方震倒,心中不由大惊。
那通译叫道:
“乘人不备,算是什么好汉!”
司空凡铁青着脸,呼的又是一掌,那番子倒退几步,只见他脸上黑气时现,双掌也自变黑,呼的一掌击了上去,众人只嗅得一股腥风,四掌一交,司空凡掌心一麻,踉跄退了数步,这才站稳身形。
飞狐大喝道:
“五毒掌,这厮是海南五指山传人,司空兄,赶快闭住要穴。
他边说挥起长剑,直攻那中年番人,他剑招凌厉,只刹得对方手忙脚乱,那老者力喝一声,从背后拔出一对铁爪,抵住飞狐。
柏三思上前和那中年汉子斗了起来,飞狐叫道:
“柏兄缠住这厮,向他要解药。”
震三川柏三思功力在司空凡之下,又为防备对方突柏毒掌,处处受制,不能发挥威力,两人只战了个平手。
郑和眼见番王身后武士个个跃跃欲试,心中发急不已,他原本布下两面夹攻的毒计,此时怎的竟无消息?飞狐和老者过了数招,他退后半步忖道:
“原来引人也是海南一派,瞧他所施兵器竟是五指铁爪,难道是海南一脉掌门手?”
那老者不容他思索,猛攻起来,番王手一挥,身后武士纷纷加入战斗,那通译叫道:
“贵国不守信义在先,敝国只好对不住各位了。”
那些武士都是御林军中一流好手,这一加入,胜负立判,那海南派老者功力深厚,稳打稳扎,飞狐一时之间也奈他不何,眼见对方人数愈来愈多,他首尾受敌,已是自顾不暇了。
那通译叫道:
“郑命名者有悔意,此时为时尚未晚也。”
郑和等人原本退在一边,他闻言刷的拔出长剑,挥动前去,口中叫道:
“云大人柏大人,只须支持半刻便有转机。上国之臣,焉有向番邦屈服之理?”
飞狐云焕和久战无功,他一怒之下,连走险招,逼退海南派老者,猛然连施五招绝技剑法,卡卡卡数声,刺倒对方两个武士,弄断三把长剑。
他周围之人一少,立即威势大增,抽空替柏三思接了数招,救了柏三思危势,可是对方武士源源而上,不一刻又陷入危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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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和仰望南方,却是不见消息,他见四周围满是敌人武士,心想对方明知自己逃不了,是以急干来促自己。
立青眼见局势愈来愈是紧迫,胸中转了许多念头,目下这杀母仇人身陷绝地,他作恶多端。正好借别人之手除去,否则这厮功力了得,日后免不了一死战,然而这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