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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周围熟悉的景物向后倒退,我一度以为自己进入了回光返照的状态。赵琢抱着我在树林里穿梭,很快来到了我们初遇的那座山。
这里的景致一如从前,只是由于季节变换而略显萧条。他带我踏过枯黄的草叶,脚底发出阵阵声响,在一片空旷之处停了下来。
是这里!我心脏猛地收缩。这就是我穿越过来的地方!
“如果,我消失,你,别担心。我会活的,很好!”听到我的话,他浑身震了一下,将手臂收得更紧。不敢看他的眼睛,我于是低下头。
我不清楚这样是否有效,但是对于我这种莫名其妙穿越的人来说,“最初的地点”的确值得一试,毕竟我也只剩这个方法了。如果真的能回去,现代医学或许可以解这种毒。那么我就不用死,还可以回到正常生活,只是……
眩晕!一阵眩晕袭来,我仰起头闭上眼睛。
请原谅我的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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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入眼的仍是一片枯草,而我正靠在树干上。一切仿佛都没有变化,只是赵琢?赵琢不见了!
天呐!他把我丢了!?还是说我终于回去了?这到底怎么回事?明明是刚才那座山,为什么只有赵琢消失了?
一阵冷风吹透衣物,我瑟缩地站起来,胡乱走了几步便跪在地上。望着沾满手背的黄土,我心里忽然有些失落。虽然目前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回到现代,可百分之百肯定的是,我心里除了对亲人的挂念,再没有一丝多余的欣喜。也许回到现代也解不了这种毒?也许死在亲人面前还不如就让他们以为我失踪了?
其实古代的生活并不是很糟!古代也有些事,令人无法从记忆里抹去……
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我更希望看到那双皂靴出现在眼前?就像现在……这样……
赵琢陪我跪下来,掸净我手上的土。才刚蘸饱了水的帕子,分别在我的手上和脸上留下道道水痕。原来,他只是去找水。原来,他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儿。
“噗~”我忍不住想笑,却虚弱得只发出轻轻的喘息声。
他认真地望着我,不问缘由,深邃的眼眸仿佛能包容一切。等到我笑累了,坐在地上顺气的时候,他也只是轻拍我的背脊,替我拣出飞进嘴里的碎发。
“赵……琢……”我很努力地叫他,不知自己干涩的嗓子里能挤出什么样的声音。今天才发觉,这个名字是如此熟悉,可念起来却又那么陌生。我几乎从来没正经叫过他,想不到简单两个字,在我心里竟是这等分量。
我握住他的手,压抑着鼻腔中一股酸意,“回家吧……”
当赵琢捏开我的牙关,用汤匙往我嘴里送粥的时候,我真的十分后悔当初没有趁着还能吞咽,多吃些山珍海味。仿佛那些顺着嘴角流走的不止是汤汤水水,还混杂了我求生的欲望。
这就是等待死亡吗?尽管无望,却依然要等待着;尽管疲惫,却仍需强颜欢笑。
我从来不觉得这条性命只属于自己,所以就算是为了剩下的人吧!我会支撑着活到最后,争取再多喘一口气,多露出一个微笑。我能做的,也只是这样而已。
白天的屋子本不该这般昏暗,因为窗户关着,挡下了明媚的阳光。我环视四周,眼前犹如蒙纱。想到这或许会成为自己看到的最后光景,我又把眼睛睁了睁。
天色渐渐阴沉下来,一个高瘦的白色身影出现在门口,带进一股凉风。他的五官模糊不清,我眯起眼仍旧看不真切。随着他逐渐走近,我的视野慢慢变得狭窄。直至眼中的光亮越缩越小,完全被黑暗取代,我终于在朦胧中看到了他的表情——他凤眸中的笑意。
于是我对着那片黑暗,也露出了微笑。
外面空气干冷,我拼命吸进肺里的冷气,时时敲打我的眼皮,赶走我的困倦。我无力地倚着他,冰冷的双手被他包裹在自己的手掌中传送热量。
忽然,一瓣冰凉落在脸上,化开,紧接着又是一瓣,之后开始一瓣接一瓣地刮过脸颊,飘落飞舞。下雪了吗?这是我在古代的第一场雪,我的生日也快到了吧……
我瞪着前方的黑暗,想象着曾经看过的雪景,想象着明天又将是怎样的白雪皑皑。
他温热的双手抚摸我的耳廓,湿软的吻轻点上我的唇。当他灵巧的舌尖撬开我的牙齿,在我口中往返流连时,我发觉自己是被当成了精细的易碎品呵护着。他短促的呼吸,夹杂了强烈的渴求和万般无奈,伴随着薄荷的清香,吹向我的脸颊。
一丝甘甜的味道滑进喉咙,我合上眼皮,吐尽一口气,撒开了仅剩的微薄意识……
记得有一句话:“乍临人世,你在哭爱你的人在笑。离开人世,你在笑爱你的人在哭。”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而你又做不到笑着回忆我们过去的点点滴滴,那么请你一定忘了我,因为这是最后你能为我做的。
第十九章 密谋
热!炎炎烈日烧烤着无边的沙漠,我的脚埋在滚烫的沙中,寸步难行。干渴,汗流如柱,我扯了扯脖领,大口喘息着。
忽然一丝冰凉的触感滑过脸颊,我抬起头,天空竟然开始下雪。小雪花飘啊荡啊,有意无意蹭着我的额头、鼻尖、嘴唇……
“好啦~不要再摸了!你体质那么阴寒,会冰坏她的。”耳边一把好听的男声说道。
于是雪停了,周围又恢复燥热。我还来不及反应,身体便陷入沙中。以脚为中心,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流沙坑,将我吞噬,黑暗中不停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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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醒了!我去告诉大少爷!”霜儿的声音。
刚睁开眼,一道刺目的光线射了进来,我忙又闭上眼,皱皱眉。半晌,等那道光消失了,我才敢再次撑开眼皮。
赵琢憔悴的脸登时挤了过来,他的眼睛红得像只兔子,下巴上还挂着新长出来的胡茬。本想取笑他一番,猛然发现他的手正撑在我的太阳穴旁边,就是这只冰凉的手,截断了刺向我眼睛的强光……
他的表情好认真,眼中的柔情仿佛要将我溺毙。我于是心虚地偏过头,伸手盖在眼皮上,妄想掩饰那早已爬满双颊的绯红。手腕被轻轻择开,两片冰凉的唇贴上我的额头。他动作轻柔,吻得却很深很深,犹如一件珍宝失而复得。
吻毕,他并没有错开脸,而是仔细打量我,隐在睫毛下的凤眸微微颤动。
“唔我……没死……”在他的注视下,我不安地扭动身子,虚弱又嘶哑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清。他却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是你救……了我?”
赵琢没有回答,若有所思地退离我身边,坐正,缓缓摇了摇头。
“弟妹不必担心!你身上的‘十日散’已解。”赵怀仁推门进来,踱到床边,眼里满是高深莫测的笑意,“……尽管不知是被何人所解。”
我在赵琢的帮助下坐了起来,“什么……意思?”
听赵坏人说,那天他们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昏死在床上。本以为没救了,检查过后却发觉我身上的剧毒已解。更离奇的是,这世间能解“十日散”之毒的人除了药王马冯,再无其他,而我们之前与他并无交集,他又是如何得到消息,赶来救我的?
赵怀仁说,这或许就是缘分,也可能因为我命不该绝。我倒觉得,人的生命很脆弱,有时也很顽强。如果把它当作一个结局,那每个人的生命都一样;如果把它当成一个过程,那么每个人的生命经历又各不相同。既然我重新拥有了生命,就好好地活着,快乐地活着,充分享受它。这样即使哪天又失去了,也没有后悔和遗憾。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在心里默默念着。
这几天我“长”在床上,屁股险些生疮。由于事关生死,赵刘氏自觉有些对我不起,却又磨不开面子,便遣了翠儿过来帮忙。看翠儿和霜儿两人在屋里忙活,我虽于心不忍,但是没办法,谁叫我是“病人”呢!嘿嘿!
“喂~!你知道上次来府里那个王公子吗?”翠儿以为我睡着了,边擦桌子边小声嚼着舌根。
“主子们的事我们作下人的不要乱说。”霜儿冷冰冰地回道,收拾好桌上的残羹剩饭准备退出去。
“我不是乱说,他就是咱们小姐的结婚对象!本来还有三个月时间,怎么突然这么快就办了?你说是不是二少夫人这挡子事儿给闹的,想冲冲喜?”翠儿传闲话的功夫真是了得,没人呼应也能自问自答。她跟在霜儿身后走到门口,一路话不停:“那王公子就是个普通书生,大少爷怎么就啊……”
“奴婢见过大少爷!”霜儿神态自若,麻利地赶着呆愣一旁的翠儿出了屋子。
赵怀仁来了?我悄悄翻了个身。唉,跟他说话太累,我还是继续装睡吧!
一炷香过去了……
两柱香过去了……
三炷香……烧了一半……他到底要干什么啊!?这么半天不动也不说话,就静静坐在床边看着我,害我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既然醒了,就起来吧!”赵怀仁用鼻子笑着,笑容润进眼睛,五官也变得柔和起来。
我撇撇嘴坐起身,迎上他促狭的目光,“宁宁要结婚啦?嫁给一个书生?”
“嗯……”他顿了顿,眼里的笑容逐渐散去,鼻间发出不易察觉的叹息声:“至少是嫁个普通人家,平平凡凡过一生……”
他起身向前两步,整理着袍子,并没有回头,“……快点好起来吧!论辈分,你也算她半个姐姐,何况那丫头很喜欢你……‘迎亲’的时候还得劳你帮忙啊!”
赵怀仁此时称呼我为“你”,而不是“弟妹”。虽然语气略显生涩,却是把我当成了真正的家人一般。
“那天,你晕倒之前的事,还记不记得了?”他忽然转过身,半张脸埋进阴影里。
“呃……我忘了。”心脏猛跳两下,我极力控制使情绪平稳。怎么可能忘!?虽然是喂我吃药,可毕竟是嘴对嘴……天!我连接吻的对象是谁都不知道——不对不对!喂药,那是喂药!我应该以科学的眼光看待这一切!
“哦~忘了。”赵怀仁挑眉嗫嚅道:“既然忘了就算了,弟妹好生歇着吧!”
待他出去以后,我那口大气才算真正喘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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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嫂,我怕……”赵宁宁盯着铜镜中的自己,眼中氤氲一片。
很抱歉,我没能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