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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战飞羽与曲少英的目送下,余老大进入叶媚的屋中,战飞羽转身道:“少英,我有一事,甚感疑惑!”
曲少英坐下,道:“什么事?”
坐在对面,战飞羽道:“我托你炼药,似无人知,何以那假货会知这事,如此巧合?还有,他又是谁呢?”
沉思一会,曲少英道:“幻狐斐文璞,你知道这人吗?”
倏然惊震,战飞羽急声道:“你说那假货是他?”
战飞羽的表情,大出曲少英的意外,因为数十年相交,他深深的知道,战飞羽不是个毛包,相反的,他却是个极端深沉的人,任何事情,即或是生死关头,在他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依旧是与平时一样的沉着,镇静,如今,战飞羽的表情是惶急的,这使曲少英大感疑惑。
悠悠的,答非所问的,曲少英道:“飞羽,你变了……”
倏然一怔,战飞羽望着目前的老友,他说不上话来,沉思,是战飞羽的常态,似乎这种独自的活动,是他的代表性的形态,再加上那种拒人于千里的冷漠,森寒才是真正的战飞羽!其实,曲少英知道,真正的战飞羽,还有一颗挚烈而热诚的心,与判别是非明断黑白的智慧。
然而外表,他却是冷漠,森寒,酷厉而又寂寥的,刚刚的表情,是他内心的外现,只是与以往不同罢了!但这个转变,却使习于他的原有的笃定稳重的性格的曲少英感到不习惯!
战飞羽终于抬起了头,缓缓地,流露出一股更趋老辣的成熟,向曲少英笑笑道:“真想不到,我的些微的改变,会引起你如此深切的关怀,老友,不是我变了,不过是我在近几天来,无形中受到了大姑娘的感染,把我自己的本来,宣露了一点,这也因为是你,所以才……”
笑笑,曲少英道:“才不太做假是吗?”
摇摇头,战飞羽严肃的否认:“不是做假,只是习性,改了点习性而已!”
曲少英道:“难道说幻狐斐文璞,会使你心起波涛?”
战飞羽道:“前几日他还在这儿。”
曲少英大感惊震的道:“怎么?会有这回事?”
战飞羽道:“沈潜你见过了,斐文璞是他的四把头!”
曲少英诧异的道:“你的意思是送信的人,会遭他的暗算?”
战飞羽道:“假若冒你名的幻狐,就是这个幻狐,他们是一而二,二而一的话,你说的就会变成事实,而非我粑人忧天,亦不是我含沙射影,但愿不是,因为身材不像!”
曲少英道:“那不会错了,斐文璞是同我本人不一样,要矮的多,你莫忘了,他叫幻狐,他不但在轻功,与小巧的功夫上称得起幻狐,在化妆术方面,更是此中翘楚,较之无耻公子犹有过之,固为他有一种奇术,可以增长身躯。”
战飞羽道:“难道他是鬼域的党羽?”
曲少英深沉的道:“岂仅是党羽,根本就是他的徒弟!”
战飞羽肃容道:“少英,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曲少英道:“讲个理由!”
战飞羽冷凛地道:“你既知他是鬼蜮那魔头的徒弟,怎不早下手将他除去!”
曲少英道:“你让我对一个从无劣迹的人下手?何况,我知道他是鬼蜮之徒,也是前几个月不久的事!”
战飞羽道:“怎么讲?”
曲少英道:“斐文璞,除在江湖上以轻功与一身小巧功夫,加上智计过人,而赢得幻狐之名以外,他可从未有丝毫劣迹为江湖人所不能容忍,五年前,他开始同我研究医道中的针炙之术,在江湖中也救了不少人,每天到我那儿,都有进境,在无意中,他露了一手长臂奇术,自动的向我解释,他乃鬼蜮之徒,然而却与鬼蜮已有十余年未曾见面,言下对黑白善恶,分之甚清,若非他此次冒我身份,我也不敢相信他会是个坏种!你顾虑的,恐怕要真的成为事实。”
战飞羽道:“但愿其余几人能够自保,奇怪的是金枪夫妇怎会与这魔头结下梁子?”
曲少英道:“你的意思,此处所发生之事,都是他的主使?”
战飞羽道:“蛇帮帮主三眼鹰荆豪,指的那个主儿,我判断就是鬼域,也只有他,才会与蛇鼠混在一起!”
曲少英点点头,沉思道:“这恐怕是……杨大侠在为官时,得罪了他,鬼蜮有断袖之癖,经常在身边豢养着几个俊秀之童。”
同意地,战飞羽道:“这很有可能,他的那一群鼠辈,是经常欺压善良的,江湖人中人不屑一顾,官署可就不能袖手,看来此一成份甚大,真没想到他被各派人士逼得走投无路之下,还敢在暗中干出这种事来!”
曲少英道:“原因不要推测了,是否就以他为假想对手,预做安排?”
战飞羽道:“不是假想,决定不会错了!你的意思怎样?”
曲少英道:“鬼蜮以暗算而得名,如何应付,你比我强。”
战飞羽道:“沈潜是条汉子,假若我们顾虑的成为事实,他折了四个臂膀,而且是折在自己之手,定然暴怒,若是蛮干起来,将会吃亏,我还是去请他来……”
战飞羽蓦地停住话声,望向院中,低低的道:“不用找了,看来我们想的是没错了!”
院中,沈潜怒形于色,悲愤至极的,急步走来,那种形象,就如同一只受伤的猛兽,威凛狞恶,似欲攫人而噬,那种恨意,怨毒,从他的双目中,透射而出,他冷凛苍白的面上,就如同多了两把明晃晃的刀子。
沈潜走近了,战飞羽深深的注视着他,进得屋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愤怒、痛楚使他无言。
曲少英缓缓的道:“大头领,可是有贵兄弟的坏消息?”
怨毒至极地,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崩出来,涩涩的,沈潜道:“三个惨死……一个失踪……我若查出凶手,我要一寸寸,一分分零割了他,要不我姓沈的就不是人,这个没有人性的畜牲……”
战飞羽深沉的道:“凶手已死,失踪的人就是。”
猛的跳了起来,沈潜急的怒的大吼:“你说什么?”
战飞羽回头望望曲少英。
曲少英轻轻地道:“大龙头,你可知道幻狐斐文璞的来历?”
急躁的,沈潜道:“曲先生,你有什么话,就爽快的说吧!
我沈潜还挺得住,不管你讲什么!快!”
“什么事?大头领这急?”
余老大自房中走出,后面跟着叶媚。
对面室中,大龙同车笃、杨孤也相继走了出来,惊异的望着沈潜。
曲少英道:“事已至此,大头领,我们慢慢谈,你坐下,先静一静,如何?”
沈潜废然一叹,坐在椅上。
众人落坐后,余老太道:“可是有变?”
沈潜沉痛至极地,脸上怨毒之色又起,恨恨的道:“保风险的四路人马,除了斐老四失踪以外,其余的弟兄,都被原车装了回来,一个个都被砍得体无完肤,躺在血泊里。”
“什么?”
几乎是异口同声,只有战飞羽与曲少英没有吭声。
沈潜向曲少英道:“曲先生,你……”
摆摆手,曲少英道:“大头领,今早有人假扮我的身份要毒杀老大同他们几位!”
伸手指指叶媚,大龙三人,然后道:“这人就是幻狐斐文噗!”
又是同声惊呼,连老大同叶媚等也不例外:“什么?”
战飞羽道:“幻狐乃是鬼蜮的徒弟!”
这一句话,就如同一个焦雷,击在余老大、沈潜与叶媚的身上,然而他们都出乎意外的,并无惊震之色,反而一个个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人在极度的震动之时,反而是镇静的,这虽然似是违背常理,不合道理,然而却是实情。
极度的沉默,最后,沈潜似经过一场猛然无比的挣扎,人似虚脱了般的,有气无力的道“现在他人在哪里?”
战飞羽道:“已成了灰,埋了!”
叶媚道:“战大哥,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对手是鬼蜮?”
战飞羽道:“恐怕是了!”
叶媚道:“这个魔鬼是专门在暗中实施他的暗算伎俩的,鬼蜮之名,就是由此而来,我们怎样对付他?”
不答叶媚,战飞羽向余老大道:“大娘同鬼蜮结过梁子?”
摇摇头,余老太道:“据我记忆,我夫妇行道江湖之时,鬼蜮已被逼得销声匿迹,似未曾有甚纠葛。”
战飞羽口张了张,欲言又止的望望曲少英。
曲少英眼光扫视一下余老大同叶媚,摇摇头!
战飞羽同曲少英的动作,激起众人疑惑,沈潜道:“战大侠,你有话就说,别……”
战飞羽心忖:鬼蜮有断袖之痹,这话怎可问余老太太?
再说,就是知道鬼蜮同余老太结过梁子的原因,也无关重要了,故而不愿在女人面前提出,是以他摇摇头道:“其实没什么,我在想如何对付鬼蜮!”
适时,院中进来了熊大春,身后跟着男男女女,大群的人!
战飞羽一见,突地斩钉截铁的道:“有了,就这么办!”
众人异口同声的道:“怎样办?”
战飞羽的眸瞳中,森寒凛厉的煞光,室中人都感受到一阵阵鸡栗,自心底暴生。
神手无相五十九、金钗、玉女、引蛇鼠
五十九、金钗、玉女、引蛇鼠
绿杨村有三桩异于往常的情况——
金枪行,一口气出葬了四十余人,丧事办得超乎寻常,是绿杨村向未见过的,最好的棺木,最大的排场,然而在时间上,却是最仓促的,收殓、出丧、埋葬在一日之间完成,奇异地是凡参加送丧行列的人,个个都收到了一份重礼,礼是当场由金枪行伙计给的,更奇异的是,死者没有一个穿麻带教的人,这也是绿杨村稀奇的。
飞燕居谁都知道同金枪行是一个掌柜的,但在金枪行出丧的当天,却未歇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