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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娘就在庭中忙活着腌肉,听到她的哭声应该会过来的吧。
果然,不过片刻就听着咚咚咚的脚步声从后门传来,巧娘绑着围裙举着两只手的跑了出来,还没看清楚人就劈头盖脸的训道,“青容,你在做什么,没看见大家都忙着么,连个孩子都带不好!”
“巧丫头,你来的正好,你妹子呢,我今天可是要领她回去的!”王婆子瞧着女儿出来了,笑的露出了一口黄牙,认真的嗅了嗅说道,“我的儿啊,你在弄咸肉怎么不给为娘的送上几斤去?这也太不孝了,说出去都惹人笑话呢。”
“今天什么阴风把你吹来了。”巧娘见着是母亲,立马沉下了脸,没好气的说道,“要吃肉自己买去,我家里的还不够呢,大过年的也没见你给外孙子买一条线,还好意思说我!你都跟卖女儿一样的嫁女儿,怎么还有脸提孝敬!”
王婆子的脸皮显然不仅仅只有这么一点点,听着巧娘指桑骂槐也不变色,“我给你选的亲事难道不好么?若是没有老娘,你哪里会有今天的好日子过!好了好了,我也不跟你多说了,赶紧把你妹子喊过来,我给她相了门好亲事,过五了就能准备迎娶了,你莫坏了她的姻缘。”
“什么!”巧娘听着这话吃了一惊,她想过自己的老娘可能会对惠娘下手,却没有想到竟然如此快。
“惠儿可比你有福气的多,这次嫁的可是正正经经的举人老爷呢!”王婆子看着巧娘的脸色,顿时大觉得解气,得意的扇扇手绢催促道,“你也别拿你小叔叔来吓唬我了,我可是知道他不但落榜了,而且人还变成了傻子,这会儿怕是不中用了。”
怪不得她今日这么嚣张!想到王婆子往日过来都缩头缩脑的样子,巧娘这才明白她这次是有备而来,应该提前都打听好了消息。
只是,这十里八村的根本没什么举人,要说有的话,却是……
想到这个,她不禁面色一变,有些胆战心惊的问,“你说的可是甜水镇上的那个吴举人!”
“就是。”王婆子得意的扇了扇小手绢,“这回可是正正经经的八抬大轿从大门进去哦,谁都不能再说我亏待女儿了。”
“我呸!这事儿你做的出来也不怕下辈子进畜生道!”巧娘听着这话,却是气的连尊卑都不顾了,破口就是大骂,“那个吴举人家里头几个老婆是怎么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竟然还忍心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送,你的良心真真是被狗吃了。”
先前说过,这安南镇附近数百年都没有出过一个举人,这个是单指科举方面的。本朝还有以武选拔人才的规定,凡是有一两门武功的,都可以去官府注册后参加比试,赢了的话也可以获得举人的名号,不过这个相比考试考出来的文举人却是弱多了,享有的特权也有限的很。
所以如果放大范围,将这一帮江湖豪客也算在内的话,安南镇附近也是有个举人老爷的,这个人就是吴举人。
俗话说穷文富武,吴举人的家境也是颇为殷实,经营着这一带的镖局生意,黑道白道上都有关系。他从小在山上学艺,一直到满了二十六岁之后才艺成下山,然后考取了个武举人的称号,一边当着个小小的武官,一边继承家族生意,做他的大少爷。
如果照这么说,这吴举人有财有势,也算是良配了,怎么看得上惠娘这种小门小户的呢?这说来就话长了。吴举人当初二十七八刚拿到功名的时候,那在全城媒婆眼中可是一等一的良配,上门说亲的人只差把门槛都踏破了,他也因此很是迅速的取了他的第一个老婆,只不过新媳妇儿进门后不过半年变殁了。
开始人们还当时那女人不长命,并不在意,但是当接着第二个第三个老婆都是进门后长则一年短则半年的离世之后,众人都感觉到不对劲儿了。后来又有吴家丫鬟接二连三的消失之后,吴举人的面目才渐渐浮出水面:原来这男人竟然是个变态,有个盗墓贼因为贪图吴家的陪嫁,撬了他家少夫人的坟冢,这才从那还未腐烂的女人身上发现她竟然是因为□被捣烂而死的。
原来这吴少爷因为少年时期被压抑的久了,在闺房之中经常喜欢玩虐待的游戏,他的几个老婆都是因此被弄死的。后来附近的人家都觉得吴家不详,再也不敢把女儿嫁给他,所以他又将魔爪伸向了家里头略有些姿色的丫鬟,才造成了后面那些事。
不过吴家在黑道上颇有势力,武举人自己又很有手腕,即便是虐死了那么多女人,他也仍然逍遥法外。附近的人家都知道他那里是个狼窝,所以莫说是嫁女儿了,就是送进那府里头当丫鬟也不愿意。
所以,这种情况下王婆子竟然还敢把女儿嫁进去,还敢沾沾自喜的说什么正妻,难怪巧娘要骂她畜生不如了。
作者有话要说:吾在努力跟日更君培养感情中……
☆、青容解围
王婆子被巧娘这么一骂;顿时就变了脸色,叉腰叫了起来,“老娘生的女儿,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她拉扯大;我爱让她嫁谁就嫁谁;你管不着。你们赶快把人交出来;要不然我就到官府去告你们拐卖人口了。”
巧娘张张嘴正想要说话;却不想一直不吭不哈的青容慢悠悠的说道;“二嫂子;你娘说的话极有道理;既然她要带惠娘走;你就让她带了去便是;天底下哪儿有拦着人家娘见女儿的道理。”
“就是就是。”王婆子难得见到有人支持她,立马兴高采烈的叫了起来。巧娘听着这话,恨不得给青容一个大嘴巴,凌钱也急了,一把扑上去抱着巧娘的大腿说道,“病,病……”
“是啊,反正惠娘都得了那怪病,一天三顿要的吃都不见好,人都变成了麻子脸。我知道嫂子你是心疼,可在咱们家养病哪里有在娘亲身边安心,你还是让她回去吧。”青容抱起了凌钱,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嫌弃的说道。
“病?”王婆子听到这个,顿时愣在了原地。
“是啊。”青容瞄了她一眼,然后皱了皱眉头,“也不知道你们家是什么风水,惠娘来了一个月后就开始得病,身上腿上的长疮不说,连脸上也布满了痘痘。啧啧,虽然舅老爷说不会传染,可是看着也让人害怕。你赶快把她带走,免得传染我了。”
“什么!”王婆子听到这话,却是愣住了。
巧娘听到青容说这些,也明白她的用意了,顿时也配合的做出了忍痛的表情,“好吧好吧,你要带走就带走,我本来我是想着那一个月二两银子的药钱你定然不愿意付,想为你省点,没想到你不领情,那你就把人带回去吧!别的不说,既然你攀到了吴家那棵大树,让他们掏出点钱来给我妹子买药不算过份吧。”
“让他们放心,我妹子病养好了,照样是花容月貌的,他们这笔买卖也不算吃亏。”巧娘拿手扇了扇风,幸灾乐祸的说道。
“你,你们定然是在诓我,我才不信呢。哼,惠娘,惠娘在哪里,把她叫出来,我要见她。”王婆子被打击的愣了好久,等到恢复过来之后却是变得歇斯底里了起来。
“她去外面抓药了还没回来,你且等着吧。”青容慢悠悠的说着,然后抱了凌钱继续在位子上摘木耳,“是真是假,你一看便知。”
“你老就在这儿等着吧,青容,反正也不是外人了,不必给她端水。”这些日子以来惠娘的确是变黑了长痘了不少,巧娘天天跟妹妹相处也没太在意,这会儿被青容指出来,她才惊觉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当下心里头一片坦然,腰一扭就到后面忙自己的去了。
王婆子自从听了青容这话便心里头犹如十五只桶打水的七上八下,巧娘跟青容却笃定,她便越是不安,等到最后也坐不住了,在门口转来转去。
青容摘完了木耳,送到厨房里去了之后,转身又端出了一大盆花生,坐在门口跟凌钱剥花生吃。她看似安闲,但剥着剥着就往自己最里头塞进去了,有时候还塞了几颗都毫无察觉,可见也是心神不安的。
两班人马就这么僵持着,一直到中午饭都快做好了之后,终于看到门口出现了两个人影。
“啊,惠儿啊!”等到快要发疯的王婆子见到女儿的身影,那是一蹦三丈高,一溜烟儿的就扑过去抓住了惠娘的手大叫道。
“娘?”惠娘见到王婆子也是吃了一惊,本能的就要往后面躲,但是王婆子比她快了一步,逮了个正着,只能僵硬的站在了原地。
青容见到惠娘出现,反应也就只比王婆子慢了半拍,直接抄上凌钱就跑了过去,偏僻还露不得半点焦急,那火候拿捏的恰到好处,“惠娘,你的药买好了吗?”
“药?”惠娘抬头,看在青容在王婆子背后对她眨眼睛,虽然不明白青容怎么知道她的计划,当下忙会心一点头,提着手里头的东西大声说,“买好了啊,这是这几天的,等吃完了还要去拿呢。”
多亏青容提醒,她才想起自己之前做的准备。
不过让凌钱吃惊的是,惠娘手中竟然真的有一串药。
王婆子捏着女儿的手,却看越心惊,原先白皙的脸蛋现在变得黑多了,隐隐还有些发青,眉毛稀稀拉拉,脸上长了不少麻子,从眼下到耳边都是,原来还不觉得有多难看,离近了观察一番,却丑到让人想吐。
吴家是听闻了她女儿的美貌才上门提亲的,要是她敢把这样的人嫁过去,那只怕第二天她就要被吴家的剥皮拆骨了。
“惠娘,你娘说是听说你生病了,特意要带你会去养病呢。我刚才还跟嫂子劝过她,奈何你娘着实关心你,所以你赶快进屋去收拾收拾东西,跟她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