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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那么麻烦做什么。”山羊胡子听着这样,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然后声音油滑的说,“处理掉不就得了,我们本来就晚了三日,耽误不起。”
“连这个你都要处理掉,你真是,”那个汉子显然没想到同伙要如此处理生病的孩子,声音略微有些激动,“真是丧心病狂!”
“哼,你莫要骂我,可别忘了咱们本来就是一路子人。”那山羊胡子冷笑了一声反讽道,可没料到那汉子这回却是不吃他这话,当下带着隐隐的怒气说道,“你这样滥杀无辜,跟着那些人有什么区别?我可不跟你一路,大不了这差事我不管了,自去教主面前请罪,可哪怕受到三刀六洞之刑,我也要问个清楚明白,此举真的是天神老爷的指示!”
“你,”那山羊胡子显然没想到大汉会发怒至此,当下愣了一下,凌钱瞧着大汉甩着手说走就走,那山羊胡子赶紧走上去拉住了他,拉着他的手好生劝慰的。山羊胡子的声音压得极低,凌钱听着不大清楚,只听到“教主大计”,“命里头注定了”,“合该如此”之类的话,总之说了一盏茶的功夫,算是将那汉子劝住了,然后按着那汉子坐下了,他却是连同着另外两个人抱了那孩子走开,过了一会儿回来,手上便已是空空。
这个时间注意的人不多,孩子们之间彼此又很陌生,所以很少人注意到,可是凌钱却是目睹了整个始末的。她捏着吃剩下的小半个馒头坐在那里,用力的几乎要将那个馒头捏碎了,拼命的让自己发抖的不要太厉害。
这都是怎样一群怎么样草菅人命的亡命之徒啊。
这个时间,果然连生病都成为被杀害的理由……所以,凌钱看了一眼手中的馒头,狠狠的咬下,我要健康,健康,健康……
凌钱不好过,那个大汉显然也是陷入了迷茫中,靠坐在离凌钱不远的树下,表面上是看着她们,实则双目无神的盯着前方,一动也不动。
虽然这堆人中这人的戾气最终,估计他也是杀人最多的,可是通过一系列观察,凌钱却觉得这里头唯一能作为突破口的,大概也就是他了。
至少,他是唯一一个对剥夺一个孩子的生命这种事情表现出犹豫的人。
凌钱见状,心生一计,却是松了手中的馒头,任着这馒头咕噜咕噜的滚了过去,一直滚到他身旁。
这汉子明显是习武之人,五感都异于常人,虽然没有专门监测这边,这是凌钱这动作是不可能瞒过他的,所以他本能的反应就是瞬间捡起了刚滚到手边的馒头,然后坐直了身子警惕的盯着四方。
“那,那个是我的,你能给我么?”凌钱慢慢的走了过去,紧张的看着他的脸说道,没有忘记最后挤出一个笑容。
离得近了,她才发现这人比想象中的更难看,脸部仿佛都受过伤似的,皮肉都狰狞的纠错在一起,只能勉强分得清楚眼耳鼻。
他捏着馒头,目光平静的看着凌钱,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没有暴怒就是好兆头。凌钱屏住气,慢慢的走过去,努力控制着自己脸上的笑容,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那个,是我的。”
笑容是感染力的,不管是什么时候。一般情况下绑架者本身就已经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如果被绑架者还惊慌失措,做出痛苦尖叫之类的行为,只能不恰当的刺激绑架者,导致绑架者做出不恰当的纾解压力的举动。
所以,这个时候,只能平静,甚至如果可以还要安抚他们的情绪。
偷偷的觑见男人握着馒头的那只手连青筋都不自觉的暴起了,凌钱知道自己这是在玩火,可是却不得不硬着皮头坐下去。
她一个三岁大的娃娃,想要从这种险境逃离,不借助外力是不可能的。
“你不怕我?”那男人的力气很大,馒头不自觉的就被他揉成了渣还不自觉,只是神色复杂的看着凌钱,疑惑的问道。
“怕?”反正是三岁小孩,装白痴也没什么丢脸的,凌钱只是做出笑呵呵的样子,天真的看着那个男人,“伯伯长得好像舅舅家的马车大伯呢。”
“哦,”那人也不疑心三岁多的孩子会说谎,听着这个合理的解释很自然的就接受了,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然后看着手中变成粉末的馒头哑然失笑,从自己随身的囊袋里掏了掏,最后掏出了一小块儿肉干出来,对着凌钱招了招手,“你过来。”
“伯伯喊我做什么?”虽然一直惊恐他会不会做出忽然砍自己的行为,可是凌钱还是硬着皮头走了过去,脸上挂着可爱的笑容,暗自想着平常奶奶她们夸自己长得人见人爱希望是真话的吧,至少可爱的小孩儿总是比较不容易让人下手。
“我捏坏了你的馒头,这个赔你吧。”那大汉面无表情的把肉干给了凌钱,然后毫无表情的看着她。
“好,谢谢伯伯。”凌钱拿到手里,闻了闻发现只是普通的牛肉干,顿时松了一大口气,也不推辞的咬了一口,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诚。
再怎么说牛肉也比坏馒头好吃多了。
“真的是孩子,果然很容易开心。”那人看着凌钱的笑容愣了愣,自言自语道,声音里似乎有一丝笑意。不过凌钱抬头看了一眼他的脸,又立马假装不在意的移到了旁边。
那种狰狞的脸孔,笑起来比不笑可怕的多了。
“坐下来吧,我这里还有水。”大汉看着凌钱在吃东西,往旁边挪了点,拍了拍身边的地方邀请她坐下。凌钱本来就是想从这里弄清楚状况的,自然也不会拒绝他,当下也就坐到了旁边,一边吃一边没话找话的聊天,“伯伯真好,跟我舅舅家的那个伯伯一样,都给我东西吃。”
“哦,你说的那个人,跟我一样?”反正是聊家常,又对着这么个小孩,所以那人似乎也没报什么戒心。
“是啊。那个伯伯跟你一样,也是脸丑丑的,可是人却很好,舅舅他们都很喜欢他呢。舅舅告诉我说伯伯的脸是因为救人受伤的,所以一点都不丑,是很美的。”凌钱结结巴巴的说道,语句有些颠三倒四,但是因为这样却更显得有可信性。
“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跟我一样的人,”那汉子笑着自嘲的摸了摸脸,然后感叹道,“他倒是个好运气的,这世界上的人,也并不都如我一般……”
他后面说的低声了,凌钱听不真切,也只能闷着头啃肉干。
“小娃儿,你叫什么名字?”他陷入自己的沉思中,沉默了许久,才继续张口问凌钱。
“他们都喊我慧姐儿。”凌钱做出努力皱眉的样子,“娘,爹,舅舅舅舅,奶奶,外婆,还有姨姨……”
“你家里人挺多的,真好。”那汉子目光中流露出了羡慕的目光,似乎是很向往家庭的安稳。
这样的男人,背后有怎么样的故事呢?他们那个组织到底是做什么的,抓这些小孩儿到底打算怎么用?凌钱在心里头好奇道,然后天真无邪的问道,“伯伯,你家里人呢?你怎么在这儿啊。”
“我家里人?”他反复呢喃着这几个字,然后笑了,笑容很是哀伤。他深深的叹了口气,伸手扶着凌钱的头发,“他们啊,都去了,我现在只剩下一个人了。”
☆、周强交心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而可恨之人,也总多多少少的有一两个可怜之处。只是眼前这个可恨人,凌钱有些始料不及的是听完了他的故事之后,她觉得他非但没有半分可恨之处;反而只觉得深深的同情。
这大汉姓周;名强;很是大众化的名字;人也是大众到不能再大众的人。原本只是西北地区的一个普通农户;家里头有几亩水田;家庭成员也只有瞎了眼的老母和发妻女儿三人;虽不大富裕;但是努力的话日子倒也过得去;所以日子还算不错。他那个女儿,名字就叫红红,据说如果活下来的话,年纪也应该跟凌钱差不多大了。
“你不知道红红,那个时候还不到一岁,那么小,就被人当着我的面扔下去摔死了,那小身子在泥地里,头歪掉一边去,脖子都断了……”偌大一个男人,抱着凌钱在角落里絮絮叨叨,哭又哭不出来,只是在嗓子里呜咽着,那声音仿若受伤野兽的哀鸣一样。
“早知道他们看中了我的田,我卖就是,我先前只想着我一个老实人丢了糊口的营生拿什么养妻儿老娘,可是那瞬间我才明白,就算我不丢,可我的妻儿老娘都死了,我还去养谁呢?”周强抱着凌钱,脸埋在肩窝里,整个人都激动的在发颤,“他们杀了我的老婆孩子,老娘在一进门都吓死了,又放火烧了我的房子,逼着我在契书上按了手印,然后把我关进了大牢里等着问斩,罪名是勾结叛匪。”
“我那个时候以为我死了,可是我最后竟然没死。那场大火烧得整个大牢都散了架,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可我却活了下来,只是毁了脸。”
“毁了也好,反正看不出脸上的刺青,我逃了出来,顶着这贵见憎的脸四处乞讨,日日常想着这么活着还不如死了,却又觉得就这么死了不甘心,遭那么多难我都没垮下去,怎么就能这样去了呢。所以最后我竟然也撑了过来。”周强哽咽的说,按着凌钱的背有点重。
“伯伯别难过了,你家里头人知道,定然都是希望你好好的。我奶奶就常这么说,还指着天上告诉我,爷爷会在那里看我呢。”凌钱拿着衣袖帮他擦了擦脸,奶声奶气的说。
本来只是想打好关系,却没有想到他有这番心结,只因着自己像他那过世的女儿,便爱屋及乌的移情过来,真当她是自个儿女儿了。
一天晚上凌钱当然不可能打探到所有的故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