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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二太太脚步顿了顿,有些无奈的进了厢房,袁瑜蓉在旁边也是不动声色的看着,看着那刘王氏率领两个弟媳妇紧跟着曲二太太的脚步走了进去。
十几匹料子,也是袁瑜蓉精心选的,她还记着,曲二太太以前喜欢穿鲜亮恶俗颜色的衣裳,她选了绯红、葱绿、靛青几种,又选了几种影青、墨紫等她现在长穿的颜色,然后选了几种正常妇人喜欢的颜色,月牙白、清水蓝、洋红、茶青、紫罗兰色等等。
袁瑜蓉进屋站在门口处看着,果然见曲二太太拿了匹影青的布料正在看,那刘王氏和两个弟妹好像给自己选衣裳一样,几个人娇声笑着,互相的问着:“嫂子,您看这匹颜色如何?”最小的那个将一匹洋红色的丝缎斜比在身上,笑着问刘王氏。
刘王氏上下的打量着,笑着道:“这颜色,还是冬天做袄子好,若是秋季的衣裳,还是嫌鲜亮了些。”
“嫂子年纪也不大,做什么只看那灰的、白的颜色?”
刘王氏笑着道:“这你们就不明白了,这鼠灰色,乃是正经的尊贵人穿的颜色!好料子才有这样的颜色,一般的棉布,染不出这样正宗的鼠灰……”她笑着看袁瑜蓉:“你说是吗?弟妹?”
袁瑜蓉不置可否的一笑:“尊贵人穿什么颜色的衣裳都尊贵,不是因为衣裳,而是本身的气质,就算是普普通通的棉布料子穿在身上,也依然气质高雅。”她看那小一点的弟媳妇不由的在打量自己身上的衣裳,抿着嘴一笑道:“就好像那些打秋风的,穿的料子再好,也畏畏缩缩鬼鬼祟祟,形容猥琐一样!”
刘王氏的脸一下子又变得紫涨,大怒的正要回嘴,曲二太太很烦的道:“挑料子还是吵架?吵架就别在屋里,出去吵去。”
袁瑜蓉抿着嘴急忙福身道歉:“婆婆责怪的是,儿媳妇错了。”
刘王氏胜利的哼了一声,斜睨了袁瑜蓉一眼,好像是自己把袁瑜蓉斥责了一顿一样,继续去挑料子了。
袁瑜蓉也不说话,笑着看着。
“鼠灰色的不错,洋红的也可以留着……”刘王氏喃喃的说着。
袁瑜蓉看曲二太太眉梢微微在抖动,心里忍着笑一直没出声,那刘王氏和两个弟媳妇百般的挑拣着,为了一匹清水蓝的,两个弟媳妇几乎争了起来,刘王氏将两人说了一顿,叫两人:“一人半匹!这样还争不争!”
两个弟媳妇这才不争了,各自再去看别的。挑挑拣拣,袁瑜蓉看那刘王氏的意思,最好全都留下算了!
曲二太太摸着影青的道:“就这……些吧。”她看了看刘王氏双手划着的圈,除了一匹葱绿的没要,其他的都收下了。
袁瑜蓉笑着点头一扬手:“来人,把料子搬上车去!”
银镯进来很清脆的答应了一声,她带的丫鬟玉镯、嘉镯就好像是地底下冒出来一样,全跑了进来,将所有的料子一批不剩的搬到了车上。
别说刘王氏和两个弟媳妇呆了,就是曲二太太都有点呆。
369章 可能传染
袁瑜蓉甜笑着看着曲二太太道:“母亲的尺寸,儿媳妇那里有,自然会叫裁缝照着母亲的尺寸做……母亲是看好了那影青色?只有那一匹吗?要做四件呢,您要是没选的,儿媳妇看着再选三种颜色给您做了。”
说着低头一福身,嘴角往上翘,笑得实在是忍不住。
刘王氏和两个弟媳妇被调戏了一把感情,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三人脸全都涨得通红,刘王氏也是个泼妇级人物,被这样一戏弄,大怒的就要破口大骂!
曲瀚文适时的出现了,他的声音在门口:“选好了吗?我进来了?”
袁瑜蓉抿着嘴笑着道:“选好了,没什么避讳的,进来吧。”
曲瀚文大步走了进来,看到刘王氏三个,还装成很诧异的样子,高高的挑了眉看着她们。
两年前曲瀚文把刘庆他们撵走,那时候这位二爷的脾气,刘王氏是领教过的,一看他进来了,登时就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怒气还没发就已经撒了气,马上又想起来刘庆的叮咛。
“做什么都可以,唯独在那位二爷面前还是别太没了顾忌,那是个不讲理的,把他惹急了,天王老子都敢动手打!何必惹他呢?咱们是来生财的,和气才能生财!”
想起这话,刘王氏立刻没了火气,脸上还带出来笑,对曲瀚文福了福身,想说:表弟忙着吧……想了想还是没说,人家也不认刘庆是表哥,何必自讨没趣?因此福了福身,转身就走了,两个弟媳妇马上跟着也出去了。
曲瀚文和袁瑜蓉同时看向曲二太太,曲二太太生怕两人逼问一样,马上说了句:“我回去躺会儿……你们没事回去吧!”逃也似的出了屋。
曲瀚文摇着头领着袁瑜蓉的手出了院子。来到车前,扶着她上了车,自己也跟着跳上去。吩咐银镯跟着,其他的丫鬟做另外一辆车回去。
车夫进来将车赶着出了府门,银镯吩咐去回味居。车里的曲瀚文这才问道:“如何?”
袁瑜蓉点着头道:“确实看着是被拿住了把柄……”她抿着嘴笑:“婆婆偷偷的瞪了刘王氏好几眼,磨牙的声音我都能听见!”
曲瀚文也大笑起来:“是吧!我猜得没错!”然后就沉下脸喃喃道:“按理说咱娘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怎么就被那几个猥琐的人拿住了?什么事呀?”
袁瑜蓉也在想。能叫曲二太太害怕的事是什么?曲二太太……以前都那样什么都不怕了,现在信了佛,应该说更是无欲无求,能怕什么?
两人冥思苦想了好一阵儿,也没有想出来,马车已经到了回味居后门了,掌柜的听说东家来了。急忙的亲自迎了出来,将两人请到了楼上。
回味居开始修起来的时候,是很小的,也不算是有正经的二层,就是突出去一块像阳台一样的台子。
曲瀚文叫掌柜的将上面打扫了一下,摆上了一张小松木桌,两张藤椅,自己来的时候,就坐在上面居高临下的看看下面馆子经营状况。
着袁瑜蓉的手上了这个阳台,曲瀚文叫泡一壶好茶。跟袁瑜蓉两人坐在藤椅上,问掌柜的:“听说最近城里有种怪病?很多人得了?怎么个情况?”
掌柜的一听这事,急忙道:“东家问这事,伙计知道的清楚!这些天来酒馆吃饭的。都是议论这事!您等着我交个伙计上来!”
说着朝下面大声喊,一个伙计应声上来了,掌柜的道:“把那怪病的事给东家说说!”
伙计躬着身子笑着道:“是!这事怪的很,也没什么灾呀,也没什么征兆,突然的,东城那大胖子简老爷家,儿子、媳妇就全得了一种怪病,简老爷请了大夫去看,结果也没治好,儿子没撑几天就死了。简老爷叫人去砸了给他儿子看病的,善济堂的坐堂大夫的摊子,然后就慢慢传开了,说这种病不只是简老爷家有人得,城里还有十几个这样的病人。这病也怪,吃药看大夫全都没用,好不了的,十几天有些甚至几天就死了,能好了的,就是不吃药,十几天的功夫就好了!”
“简老爷的儿媳妇呢?死了还是好了?”
“好了。”伙计道:“儿子、儿媳妇同时得的病,吃了也是一个大夫开的药方子,偏一个死了一个活着,大夫都说怪异!”
“什么样的病症?”曲瀚文问道。
“病症……这个小的没问。”
“是传染的吗?”
“开始得的人多,官府也以为是传染的,全城查了一遍,可是,简老爷家儿子得的时候,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甚至于简夫人,天天守在床前,也没见传染上。可得这病的,也有那一家子一个人得了,没两天全家都得了的……”伙计道:“因此都说怪!而且大夫还治不好!”
“好了的那些,都没吃药吗?”袁瑜蓉问道。
“那难能!只有两个小孩儿,家里穷,送到了医馆,大夫开了药方子,没钱抓药又给抬回去了,结果过了几天又好了!活蹦乱跳的!”
曲瀚文一脸的震惊奇怪,袁瑜蓉倒是能想到一点,可能是什么厉害的病菌,那些好了的,身上正好带着抑制这种病菌的抗体……
但是伙计光知道热闹了,没问病症,不知道是不是就是曲瀚侠得的那种病。
袁瑜蓉对于医药方面,和一般的人一样,只是知道些常识性的问题,虽然这样就已经比他们理解的多了,可这件事依然不能解释。她看着曲瀚文道:“咱们去问问药铺子的大夫吧,他也许能知道多点。”
曲瀚文点点头:“对。”他又吩咐伙计:“你们打听着,尽量打听出来,那些生病的人都是什么症状,最好直接去问给他们看病的大夫。”
伙计急忙答应了。
“打听出来了,派个人回府禀报!”
“是!”掌柜的和伙计一起答应了。
两人下了楼上了车。袁瑜蓉道:“真要是大哥那个病,还有可能传染……我就怕子岩他们几个孩子……子岩一直在大哥床边守着。”
曲瀚文也点点头,眉头紧皱着:“不行还得把那老御医请来。给孩子们把把脉,另外在看看这些人得的是不是这个病。”
“若真的是……咱们真是遇上贵人了。”
“御医给大哥的方子是宫里的方子,”曲瀚文想了想。觉着袁瑜蓉说的有道理,便觉着有股后怕。那伙计说的,得了病的人,能好了的,自己就好了,好不了的,十几天就没了……真吓人!
两人出了城,马车来到自己在水竹居开的药铺子。依然是掌柜的亲自出来,曲家的药铺子,刚开张的时候并没有多么大的阵势,因此一直也不出名,一时没请到坐堂的大夫,后来才来了一个也没什么名气的。不过曲瀚文和袁瑜蓉开这个药铺子也不是为了挣钱,因此过得去就行。
叫来了大夫,问这些天有没有因为那种怪病来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