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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连一扇窗户都没开,黑暗的厉害,赵砚南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仿佛死去了一般。
是了……现在的他,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病房门被打开的时候,一束午后的阳光渗进了病房。赵砚南抬起右手覆盖在眼睛上,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
门口传来轻声说话的声音。紧接着段惠踩着走了进来,声音依旧淡淡的和对方道别。
院长离开之前,顺手给段惠打开了病房里的日光灯。
骤然敞亮的病房,那院长指了指隐藏在角落的摄像头,段惠笑着点了下头后,他才离开。
直到这时候,段惠才把目光放在赵砚南地身上。
几个月不见,赵砚南整个人消瘦了不少。
往常他总是将自己收拾的完美无缺,而现在穿着一身稍显大的病号服,神色怏怏的靠在床头。
两只手腕上有不同程度的伤痕。那是他在夜晚挣扎的时候医生和工作人员替他绑上去的。
那些不分昼夜的呐喊声尖叫声,成了他下半辈子人生中必不可少的东西。赵砚南根本没病,当年要不是赵鸿朗求了顾家的老爷子,他现在早就已经在九泉之下了。
他宁愿死了,也比现在的生不如死好多了。
段惠见赵砚南不生不死的模样,嘲讽的笑意更大。当年,赵鸿朗带着那个女人的儿子来到家里的时候,所与人都劝她忍下来。
是,她忍了!
但有些东西是她绝对不能让步的!比如赵家的财产,只能是墨北一个人的!
这是一个做母亲的能为儿子做的最后的事了。
段惠嘲讽的笑声终于惊醒了半合着眼的赵砚南,他抬起头看了段惠好一会,怔怔地,“怎么是你?”
“怎么不是我?你还希望是谁?”
病房里面除了一张病床之外再没有其他东西,段惠就那么站在赵砚南不远处,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道,“你以为来看你的会是谁?是你爸爸?还是顾晚晚?甚至……你以为会是王如意?”
她仿佛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哈哈大笑了起来,盘好的头发在笑声中不断颤抖……
“你爸爸现在没有任何继承人了,墨北说他不愿意继承公司,他有自己的公司;晚晚下半年就要结婚了,你认识的,和那个警察江易沉,至于王如意——”
段惠掩起嘴角的笑意,“赵砚南,你确定你要听王如意的事情吗?”
“听。”他沉默了许久,声音从远处飘了过来。这时候他又重新闭上了眼睛……在赵砚南重新陷入一片黑暗后,段惠并没有急着开口。
他可以想象,王如意那样的女子,并不缺少其他人的爱护。
她很优秀,也很出色。
兴许在别人眼中不是这样,在他赵砚南的眼中,王如意就是他的女神。
他啊……并不会去怪王如意做出的选择。
“她死了。”
段惠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赵砚南猛然睁开了眼睛,瞳孔中的焦点一点一点地扩散,“你说什么?”
死了……是什么意思?
“你是在精神病院里住傻了吗?死了的意思都不明白?呵呵……说起来你们两个当初联手害墨北和晚晚的时候,肯定没想到会遭到报应吧?”
“这不可能!不会的……”
赵砚南痛苦地用双手抱着头,拼命摇头,“如意才不会死……她不会死的!”
“在去机场的路上,蒋大成的老婆张芬开车撞伤了王如意。张芬的车上装了大量的汽油,王如意当场死亡。”
他再抬起头,眼里猩红一片。赵砚南牵动了一下嘴后,忽然嘿嘿嘿的笑了起来,“你骗我,肯定是你在骗我……如意这时候一定已经在国外了……她啊,她在我进来之前说她会找一个外国人嫁了,安安稳稳的过下辈子。你不想我好过,所以骗我对不对?”
“要是以前,你对墨北还有竞争力的时候,我会骗你。可你现在?”段惠的目光在赵砚南的身上扫了一圈,讥笑的牵着嘴角,“浑身上下有值得我欺骗你的价值吗?”
她打开一直随身携带的包,翻出里面的东西丢到赵砚南的面前,“我可没有骗你,你自个儿看下就知道了……”
报纸一张张的落在赵砚南的床上,有彩色的报纸,黑白的报纸……无一例外的当日报道的内容全是王如意车祸死亡的信息。
“我不相信。”
赵砚南抬起头,看着段惠的目光里充满了恨意。
他翻身下床,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我不相信……你知道吗?”
段惠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将手放在了门把上。这时候外面传来了三声敲门声,段惠送了一口气。
转过身顺手就打开了病房的房门,院长的脸露了出来,段惠拉了一下背在身上的包跟在院长的身后走了出去。说时迟那时快,赵砚南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他甚至连鞋子都没穿,赤着脚一路跑到了门口,在门即将被关上的那一刻,他用尽全力将门往里拉了进来。
院长和段惠两人都没料到赵砚南的举动,吓了一跳后松开了门。
“赵砚南你干什么!”
“闭嘴!”
他给了段惠一肘子,段惠摔倒在了地上,院长立马蹲下身去扶段惠。赵砚南朝着院长的屁股就是重重一踢。看着乱作一团的两个人,赵砚南嘴角的笑容慢慢开始扩大。
他的笑容只持续了几秒钟的时间,院长从地上爬了起来,赵砚南毕竟年轻,院长又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赵砚南摒了一口气在院长的身后,不出一会儿他已经将院长禁锢在了他的怀中。
段惠扑上来疯狂的撕咬赵砚南,赵砚南烦躁的皱着眉头,抬起脚朝着段惠踹了上去。
她再一次的摔倒在了地上,这次却怎么也没站起来。
赵砚南一米八的身高,就算没穿鞋子也比院长高了近半个头,他带着院长到了一处隐蔽的树林,在院长的后脑勺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院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赵砚南动作飞快的开始扒院长身上的白大褂。
他从进来开始就在观察这间医院的构造,这里一段路都关着和他一样出不去也进不来的人,他只要穿过这条小路就轻松许多。
将院长的工作证整整齐齐的别再白大褂的上衣口袋上,赵砚南转身回到病房从病床的被单里拿出了一个帽子戴在头上。他向前微微佝偻着背部,不动声色的往外走去。
赵砚南抬起手压低了帽檐,一路上匆匆往外走去,竟无一人阻拦他。
出了精神病院后,赵砚南找到了段惠停在外面的车,他拿出段惠的钥匙坐了进去。
心脏依旧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他没想到今天的逃脱竟然那么顺利。
赵砚南将车开到一个鸟无人烟的地方趴在方向盘上休息了一会。才一会会的时间他开始不断的做梦,从顾晚晚回国后,他的生活就没有消停过。
顾晚晚……全是她害的!
还有……如意。
赵砚南趴在方向盘上响起和王如意的相识。早在他知道他还有一个爸爸,还有一个哥哥之前,他就已经认识了王如意。王家也并非有钱人家,王如意的爸爸在高中教书,她妈妈在家做家庭妇女。
而赵砚南跟着他妈妈相依为命。那时候赵砚南的妈妈只是帮着一些人家带带小孩,或者去餐厅帮忙洗洗盘子,一千多块钱一个月,除却房租之外,他们每个月的开销只剩下七百多一点。
那些钱还得留着给赵砚南作为报名费。
如果他的一生都是在那里度过,赵砚南想,他到最后还会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缓缓抬起头,一动不动的看着马路对面的一家学校。
☆、049。砚南(下)
这儿,就是当年他和王如意的小学。王如意比他大了三岁,在赵砚南还眼巴巴的看着别人手里的零食的时候,王如意就能站在学校的领奖台上接受老师的表扬。
他们最初相遇,是因为赵砚南的妈妈又接了一个活儿,给王如意他们家对门的那家人家带小孩。时间是一个暑假,赵砚南那时候每天都去找他妈妈,也趁此机会和王如意认识了。
王如意的妈妈会让王如意在每天下午敲开他们所在的那家人家的家门,给他送过来一个盐水棒冰。
十几年前天天吃得起冷饮家里还有冰箱的人家,并不多。
王如意又生的极好看,他那时候就认定了王如意。
后来赵砚南的妈妈生病过世,赵砚南被接回了赵家,再后来,在顾晚晚十八岁的生日宴席上,他们再一次相遇了。
那天顾晚晚离开后,王如意便起身借口上洗手间走了出去。赵砚南也跟着走了出去……他看见王如意一路走到顾晚晚的身后,趁着她不注意将她推到了翻滚的江水中。
王如意转身看到他时脸上的惊讶他永远不会忘记。
那之后,两个人达成了某种不能说的秘密。
赵砚南回忆完了后缓缓将车倒了出去,他回忆起在报纸上看到的内容踩下油门往墓园的方向开了过去。
巧合的是,进入墓园第一眼他看到的并不是王如意的墓,而是蒋大成和他的太太张芬的墓地。两个人的墓地之前跪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旁边站着一个老人。
“走吧……你爸爸妈妈看到你这次考得这么好,也该觉得欣慰了。”
”爷爷,爸爸妈妈真的能看到我的分数吗?”
老人牵着小孩的手往外走去,小孩子仰着头问她的爷爷。老人走路并不快,整个背快驼过去了,他摸了摸小女孩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