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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知道是沼泽,慕风自然是要做点准备的,顺手将身边的一棵竹子砍断背在背上备用。因为要引那些人入沼泽,他们并没有像之前那般拼命的逃,而是与凤羽的人保持着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果然,凤羽这次安排的人马非常之多,二人再往下逃了片刻,回眸看黑压压的如蝗过境,这种人海战术,在某种时候非常的可怕。
暗卫此时也已经赶上,向慕风道:“少主,现在怎么办?”
慕风指了指身上的竹子,“前面有沼泽,你们知道怎么做。”
暗卫都是训练有素的,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都是边逃边砍了些竹子下来备用,一行人直逃到一片看起来非常漂亮的平地前,段樱离忽然喊了声,“停!”
众人齐齐停下,段樱离道:“就是前面,那里是沼泽,这些野草下面,都是深不见底的水洞和淤泥,人一旦掉下去,是很难再上来的,大家都要小心。”
慕风没有让众人立刻过沼泽,而是又等了须臾,古越见他们站在那里不走,以为是被困住了,眼睛立刻放起光来,“冲啊!将他们全部都杀了!冲啊!谁杀了凤羽和段樱离,重重有赏!”
他的喊声激起了士兵们的血性,一个个像饿狼般奋力往前冲。
直到他们快要到近前,慕风才向暗卫们点点头,他们立刻都把竹子踩在脚下,借着下山的坡度,迅速地往下滑去,竹子的浮性使众人的身体变得轻盈,一个个如行平地般,顺利地滑行于沼泽中。
古越已经被即将到来的胜利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想到前面是沼泽,只以为他们能过去的地方,自己等人自然没有问题。因此还是气势汹汹义无反顾地冲入到沼泽中,刚开始还是比较顺利的,并没有人陷下去,但往前再行了片刻后,就忽然有人掉到水洞里,或者陷入淤泥里,刹那间便少了许多人,如平空消失般。
可惜后来者都借着前锋的气势往前冲,还不知道前面已经出事,因此不断地往里冲着,一时间,竟然百十号人都陷入了沼泽,古越这时也已经反应过来,可惜人已经到沼泽地的中间,不管是往前还是往后,都是异常的危险。又发现前面的暗卫和慕风还在顺利往前行着,古越咬咬牙,竟然不顾后面的士兵,继续往前追。
这时候,不知道谁喊了声,“大家不要跟来!这里是沼泽!”
士兵听了立刻乱了,有些慌里慌张的开始掉转头往回走,结果与后面冲上来的人产生碰撞,在沼泽里,是最怕跌倒的,一旦跌倒很容易就会陷进去,一时间沼泽内充满了惊叫惨呼声,古越回头看了眼,知道自己这次是输惨了。
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顺利通过沼泽地,而且他发现,自己的双腿忽然挪不倒,差点让他扑倒,低首一看,只见脚上缠了些水草,而脚下却是淤泥,他的身体正在迅速地往下陷。
他心里一凉,大喊一声,“快拉我上来!”
跟在他身边的两个士兵,立刻向他伸出了手,然而他脚下像有巨大的吸力一样,与士兵在拔河,他就像沉重的石头,迅速地往下沉去。而且原本拉他的一个士兵,身体也开始下沉,另一个见状,脸都吓得白了,立刻丢开了他们的手,惊惶地朝他看了眼,就扭头往回跑。
古越眼见自己的士兵大部分都陷在沼泽中无法自拔,留在岸上的只有一小部分,见此情境也是慌里慌张束手无措,有人解了腰带,丢给离岸近的人,试图将他们扯上来。
古越知道自己今日在劫难逃,干脆不再挣扎,不顾淤泥已经到了大腿,从背上拿了弓和箭,恶狠狠地瞄准段樱离和慕风,连射三箭。
慕风听闻箭风,立刻带着段樱离歪着身子避过,可惜又来了第二箭第三箭,他人毕竟是在竹子上,段樱离不会功夫,这时候她脚下不稳,惊叫了声居然向沼泽里跌去,慕风的身体如风般旋转,一只手还是撑在了沼泽里,及时让段樱离的身体落在自己的身上,好不容易撑了起来,段樱离的外裳却因为动作太大,飞了出去,落在沼泽里。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系列的动作其实也不过是片刻之间,二人再站稳时,双双回头往后面看,只见古越已经完全陷入泥沼,只剩余一只手,手中还拿着弓箭。
这时,滑在前面的暗卫中有人呼到,“上岸了!”
不必慕风招呼,上岸的人迅速又饶了个圈子,往对岸而去,可怜古越带来的士兵,还想着解救伙伴,结果被包抄过来的暗卫逼得不得不跟着一起入了沼泽。这时候更恐怖的一幕出现了,大概是沼泽里的人扰了这里的安宁,又可能是涩泽里的鳄鱼闻到了血腥味儿,总之它们全部都露出了自己枯木般的身体和锋利的獠牙,及凶恶的眼睛。
原本没有陷入到潭里的士兵,也基本都伤在鳄鱼巨大的口中,一时间,惨呼声震天,残肢断臂和着鲜血漫天飞舞。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些暗卫虽然已经经历了许多战役,见到如此惨烈的情景,还是有些震惊,皆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慕风与段樱离此时也早已经到了岸上,二人转身看着潭中的惨状,段樱离说:“这样一来,恐怕他是更恨你了。”
“恨就恨吧,或许完全敌对的情况,反而比较好些。”
完全敌对,就少了那些情感的纠结,既然对方已经做了选择,那么他只需要顺应对方的选择。
慕风拿出笛子吹了下,暗卫们如影子般,从沼泽边退去,一会就已经如变色龙一样,藏在树丛里不见了。
段樱离道:“我们也走吧。”
慕风却忽然轻嘘了声,“有人来了,我们先躲起来。”
说着二人便躲进附近的草丛后面,静静观察,果然,须臾,有一匹大黑马载着一人,蹄声得得地迅速飞奔而来,马上之人正是凤羽。他得到那块写有他和段樱离的姻缘牌之后,便靠在树上,觉得头很痛,想了很久之后,依然没有什么头绪,却觉得,若是这个秘密解不开,这辈子都不能安心,当下便策马狂奔,向战场赶来。
然而到了潭边,他狠狠地勒住马,看到潭里的鳄鱼还在大口大口地吞食残肢断臂,一时之间,向来冰冷漠然的他也有所动容。
向四周看看,战斗似乎已经结束,但是他的人,显然一个都没留下,否则这时候,应该已经有人跳出来向他报告战况了。
“古越!古越!”
他唤了两声,不见回应,心便猛然沉了下去,如果他还活着,此时就算只剩余一口气也会出现在他的面前,除非他已经死了。
跨下的大黑马不安地转来转去,一人一马在岸边显得有些茫然锎。
而潭中那些被鳄鱼吃剩的残肢断臂,有些开始慢慢地滑入到水洞和淤泥中去,慕风这才知道,这里不但是个布满鳄鱼的地方,还是个沼泽。他不知道慕风和段樱离是不是也跟这些士兵一样,落入这个潭中了。
这时候,他看到一抹藕色,他脑海里忽然出现段樱离的身影,她今日穿的正是藕色衣裳,这一刹那,他居然没有犹豫,直接由马背之上跃起,往那抹藕色跃去。
如惊鸿般的身影急速向前,却是以那些残肢断臂及鳄鱼的身体为基,双脚频频落在它们的上面借力,片刻功夫已经冲到了那抹藕色之前,他还是忍不住唤了声,“樱离!”
伸手就把那抹藕色提起,不过那只是一件衣裳罢了,衣裳的下面却藏着凶残的鳄鱼,此时衣裳是拿了起来,而他也就像是把自己送往鳄鱼的口中一样,鳄鱼突然张着长满锋利牙齿的大嘴,并且一跃而起向他咬来,这一下是冷不防的,他也没有想到,虽然已经及时在空中转了半圈儿,却依旧差点被鳄鱼咬到。
感觉鳄鱼的大嘴,就是从他的脸颊边刮过,一股腥臭的味道扑在他的脸上,差点将他熏晕。
为了躲鳄鱼的大嘴,他终于还是被迫倒在淤泥里,感觉到手底下的泥又湿又滑,根本撑不住人,又一运气翻身站了起来,脚却踩在另外一条鳄鱼的身上,那条鳄鱼被惊动,脑袋一甩,身子也猛地一翻,他只觉得脚下一滑,又要掉到泥里去。
之前那头鳄鱼又向他咬来,他只得侧翻过来,双手却扶在这条鳄鱼的脑袋上借力,惹得那东西暴怒。
大概发现潭子里居然还有活着的人,又有数条鳄鱼慢慢地围了过来,似乎都想争吃一口小鲜肉,凤羽的衣裳已经被咬破了好几处,连连惊险之下,连发箍都掉了,头发披散着实在是狼狈极了,只是这鳄鱼的动作极快,又是数条围功,一时之间居然无法从包围圈里脱出来,勉力支持着。
躲在草丛后面的慕风和段樱离见此情状,各有心思。
段樱离是开心,是高兴,他现在已经是羽太子,若他被咬死在这潭子里,再被鳄鱼分而食之,当真是死得极冤了,那么她也就算是报了仇了。
慕风的想法却不一样,他看得很清楚,凤羽为什么会冒险进入潭中,也看到他抓起衣裳的刹那情景,他目光复杂地看了眼段樱离,发现她唇边带着残忍的一抹笑意,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似乎是害怕有人抢走她,又似乎觉得她太冰冷,从骨子到皮肉都太冰凉,他想狠狠地温暖她。
而这时候,段樱离却道:“慕风,你有箭吗?”
慕风微怔了下,“什么?”
“你看他现在,正被鳄鱼围攻,如果这时候你射他一箭,他能躲过吗?”
慕风僵硬地笑了下,“你这个狠毒的女子,居然要落井下石。我们走吧,看样子他一定是出不了沼泽了。”
“不,我要看着他被鳄鱼吃掉。”
慕风听她说的坚定,只好不再劝她。做为一个男子,自然不希望自己所爱的女子,对别的男子所表现出来的感情有所动容,但是慕风却还是道:“樱离,你有没有想过,他本来是在岸边好好的,不必再下到这鳄鱼潭子里来,他还是下来了,你有没有看到他为什么下来?”
段樱离哦了声,并不搭话。
她其实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