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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不是只要走到那个范围内,才会被射杀吗?我只要在范围外就可以了,七殿下受了伤流血过多,现在必须要喝水,否则后果会更加严重。”
说着也不顾凤羽的阻拦,就把茶水送到凤星辰的面前。
凤星辰也的确渴了,往前挪了几步,伸手就要抓茶壶,却立刻有箭矢射过来……好在凤星辰动作也是迅速,竟然还是把茶壶抓在了手里,大大地喝了口,道:“段小姐,谢谢你!”
段樱离笑笑,低声道:“你道他们既然把我们困在阵中,为什么不立刻出手杀了我们?”
“为什么?”
“因为,陛下已经不是陛下,他们是要等到人来齐后,再行射杀。”
凤星辰刚想说什么,段樱离忙道:“你不要说话,只听我说,小心被这些隔山眼给听去了……”
凤星辰点点头,干脆侧坐身子,看似就着壶口在喝茶,耳朵却竖了起来,听段樱离低语,“因为他们还没有确定轿中人是否是陛下,所以没有立刻下杀手,只要把羽太子空在此处,陛下就算现在不来,之后处理了宫中的事,还是会来的,只要他真的来了,毕定被困在此处,到时候恐怕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轿中人,真的不是我父皇?”凤星辰还是表示怀疑。段樱离只问了一句话,“若是你父皇看到你伤成如此模样,他会是什么表现?”
凤星辰脸色垮了下来,“他定会先骂我没出息,平时不好好练功而导致如今被别人打成这样,然后会叫太医给我处理伤口。”
“今日这里没有太医,可是你父皇也并没有骂你。”
凤星辰一个激灵,半晌,终是默默地点了下头。
从他进来到现在,可是没听到明帝说一个字呀!
段樱离知道他已经开始怀疑了,于是又道:“既然他不是明帝,何仿让他牺牲一下,只要将他当成是盾牌,就必然能够出去,出去后就不要再回来这里,无论这里发生什么事,你要赶紧回宫,帮助陛下,你是侍卫统领,万不能在这时候,不在陛下的身边呀!”
凤星辰眉头凝了起来,的确是,不管宫里出了什么事,只要他这个侍卫最高统领在,五万侍卫就能调动起来,否则的话只怕明帝真的要被大皇子逼宫。
要是他实在不能确定,轿中到底是不是明帝?
若是凤羽离这么近的距离观察,必然已经确定他不是明帝了,只是凤星辰内心敬重明帝,所谓关心则乱,反而一时间难以判断。
段樱离忽然拿出匕首,狠狠地刺向凤星辰,角度却把握的极好,看起来似乎是刺入了他的胁下,却只是刺穿了衣裳而已,凤星辰也被吓了一跳,以为匕首刺入自己体内,不由闷哼了声,当他没有感觉到疼痛的时候,便听得段樱离道:“你装成重伤倒下,看他是何表现。”
☆、夺嫡之战
凤星辰马上明白了,立刻啊地惨叫了声,倒下去。
其实这时候,段樱离和凤星辰已经离得很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隔山眼阵法那边的人,并没有袭击段樱离。
凤星辰悄悄地睁开眼睛,看向明帝,发现他果然还是呆呆地坐在那里,脸上没有丝毫异样。
他躺在那里,终于相信段樱离所说的是真的,轿子里的这位,真的不是明帝,那么真正的明帝应该正等着他帮忙。他深吸了口气,也不管那人到底是谁,猛地往前窜去,箭矢无情地飞过来,他的腿上又连中了两箭,但这时他已经赶到那位明帝面前,明帝竟然也不反抗,任由他点了他的穴道,然后一下子扛在自己的身上,成为他的盾牌。
箭矢有那么几秒的停顿,似乎指挥之人有点犹豫,但只是这么几秒而已,接着便下箭雨似的,射向他们,这位假明帝,立刻被射得像个箭人,口角的血液流出来,滴落在凤星辰的肩上俨。
凤星辰虽然知道这人并不是自己的父皇,但眼见如此情况,还是忍不住眼前模糊,雾泪沾湿眼睛,也不管前面等待他的到底是什么,只蒙着头往外面冲去。
这种情况让凤羽吃了一惊,飞快地掠来将段樱离扯进怀里,退到安全地带,再转眸时,凤星辰竟然已经带着明帝出了大门稔。
凤羽震惊地道:“我看到父皇好像身中多箭!老七疯了吗!”
“是我让他走的。”段樱离淡淡地说。
“你跟他说了什么?”凤羽眉头微拧。
“我说,大皇子是去逼宫了,如果他再不去,就要被大皇子抢了先机,这辈子他都没有机会了。”
“你真这么说的?”
“自然是真的,我从来都不骗你。”
凤羽的眸中闪过一抹阴鸷,终是微笑着道:“你真是调皮,又在和我做对了。”
段樱离抬眸,唇角一抹淡淡的笑意,澄明的眸子里,却满是掺和着天真的狡猾,这正是段樱离最吸引人之处,她的目光很冰冷,很澄明,你看不出她的善恶,只觉得接近她必然不是那么可喜的事,可是她眼底又似乎不经意间一抹明净和天真,谁都不知道,那是最初的她的残留,却只觉得很吸引,恨不得紧盯着她的眼睛,看看能不能瞧进她的心里去。
凤羽此刻也是,被这双眸子吸引,盯着不愿放开。
段樱离却又很自然地将目光转到别处去,“那你想怎么样?”
凤羽叹了口气,轻轻地刮了下她的鼻子,“我总得给你机会,叫你服气,否则就算得到了你,你心里也会觉得我是个无能的人。”
段樱离裂嘴一笑,眸子里却无一丝笑意。
……
不一会儿,他们听到一阵骑兵经过的声音。
得得的马蹄声,惊天动地,整齐如一。
秦妙梧勃然变色,向凤羽道:“羽太子,怕是有人逼宫!”
事实上,在场的人也都想到了这个问题。
可是凤羽却不为所动。
段樱离终于忍不住问了句,“这么关键的时候,你甘愿被困在这里吗?只怕大皇子已经直捣黄龙,说不定此时皇袍加身了!”
“他不会成功的,我父皇不会允许他这么做。”
“可是你看到了,陛下已经被乱箭射死了。”
“那不是我父皇,七弟向来最是孝顺,虽然他最喜欢和父皇顶嘴。他是绝不会只顾自己逃命而不顾我父皇的死活的。”
段樱离微微叹了口气。
她真不知道凤羽的脑袋是怎么长的,本来以为让他亲眼看到明帝的死亡,他就再也坐不住了,必定想办法破了此阵,却没有想到,他还是这么沉得住气。
凤羽似乎猜透她的想法,便道:“若是我此刻亦去了皇宫,只怕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逆反之罪。”
“那你便在这里等着吧,等到七皇子或者是大皇子胜利之后,坐上龙位,再对付你这个曾经的羽太子吧!”
凤羽的眸光微微一冷,的确,若是今日胜利者是皇子中的某位,那么一旦登位,他这个曾经的羽太子毕竟变成其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怕是不死不休。
他的手掌握得很紧,虽然表面还是很镇定,但手心里已经出了些许冷汗。
那腻腻的感觉让他的心格外焦躁起来。
然而隔山眼,为何迟迟不动作呢?
当时段樱离说,他们是在等一个人,然而明帝已经到来,他们还是没有启动最厉害的杀着,他们到底在等什么呢?难道他们也分辩得出来,之前的来人,并不是明帝?
忽然又想起,刚才段樱离与凤星辰说话间,似乎已经到了不该到的范围内,可是那些箭矢并没有射下来……
难道……
他的眼中微微一亮,忽然明白了什么。
大白天的,他的眼前却阵阵发黑,胸口气血翻涌,蓦地冲到了花圃前,狠狠地跪倒在赵氏的面前,“娘,是我连累了你!”
因为坑底死人太多,又因为冬天太冷,这些冰冻的尸体紧紧粘在一起,无法逐一从坑里拉出来,因此他们还是在坑里,不过赵氏的脸,已经被阳光稍稍晒融了些,脸上有些细密的水珠,看起来非常的诡异可怖。
秦妙梧忙上前欲扶他,“羽太子,这不是您伤心难过的时候!”
情势严窘,他需要做的事有很多,大丈夫男子汉,最不该在这时候情绪崩溃流泪。凤羽并没有流泪,但他的眸中那沉深的寒意似乎又增加了几分。好半晌,他才站起来,道:“既然宫里有好戏,我们当然要参与。”
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只火硝,往半空一扔,便见白亮的火花,闪痛人的眼睛。
随着火硝落下去,便有个穿着孔雀蓝的锦衣男子出现在大门口,他身背长弓箭矢,目光阴鸷,面蒙黑巾,缓步进入隔山眼阵法中。
虽然他面蒙黑巾,段樱离还是一下子认出了他。
她不由地后退了两步。
这人,竟然是她以为早就死了,尸骨都不知道弄到哪去的段逸,他竟然还活着!
只见他进入到隔山眼阵法能够射击到的地方便停住,刹那间,四面八方忽然出现密集的箭矢,带着呼哨声狠狠地向他射去,他身形如风,便在这些箭矢中穿插,并且还能将自己背上的长弓拿在手中,也是射向虚空,那只箭射到半空便倏地不见。
然而就这么一下,原本很密集的箭阵,居然缺了一个很明显的口子。
他便站在那个缝隙里,又迅速地往另外几个方向射了几箭……
他一共射出了八箭,然后隔山眼箭阵,忽然就消失了一般,停止了射箭。段逸二话不说,箭走八方,又继续将树上的人都射了下来。
随着数声尸体落地的声音,此院落终于安静了。
大家终于明白,为什么秦妙梧之前将树上之人射下箭阵却依旧无损,因为只有箭阵启动时,才会有缺口,有弱点,而段逸正是将箭直接射入到缺口内。当然,能在如此密集的箭矢中能够保住性命并且射伤对方,是件很难的事。
只是秦妙梧一番虚张声势,却是骗走了凤羽的赤焰令,说来也是好笑。
段逸走到凤羽的面前,推金山倒玉柱地拜下去,“属下参见太子!隔山眼箭阵已经破去,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