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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小雾姑娘肯定诊出我是什么病了吧?你是被吓着了对不对?害怕过两年,你就要当了寡妇,说不定还要陪葬呢!是不是很可怕?”
段樱离没应声,只是抱了床被子在不远处的贵妃榻上,又替赫连子悦盖好锦被,“你都累了整天了,还是先休息片刻吧。”
赫连子悦有点疑惑地看着她,“你不生气吗?嫁了个肺痨。”
“我有权力生气吗?我生气了,你是否能放我走?”
赫连子悦说不出话来了。
段樱离钻进被子,侧躺在贵妃榻上,“我也很累,今日一路奔波,我几乎没有吃东西,刚才吃了块小点心充饥,原来大婚是这么辛苦的。”
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他诉说,赫连子悦的心里,不知为何,泛上一抹柔情,终是不忍再挖苦她了,安静地闭上眼睛睡觉。
半夜,赫连子悦正睡得迷迷糊糊,便觉得一个温和的声音唤他,“太子,起身喝药了。”
他半坐了起来,便觉得温热的汤药已经送到他的唇边,苦涩的味道立刻弥漫口中,但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没有丝毫不适,一口一口将汤药喝完,之后便又被扶着睡下去。
后半夜,他咳得不是很厉害,竟然睡了悠长的一觉。
日上三竿才起床。
醒来后便发现房间里的氛围很是不普通,原来是段樱离与小雾正跪在一个看起来颇为高贵的中年女子面前,这女子此时正在发怒,眉宇间染着淡淡的戾气,手中的茶杯狠狠地向段樱离扔去,滚烫的茶一下子将她的手臂烫红一片。
“母后!”赫连子悦连忙从床上下来,“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这样待阿翘?她做错什么了?”
说着他赶紧将段樱离扶起来,护在自己的身后。
“呵,才一晚而已,就叫得好亲热。这个贱人居然还敢说昨晚根本没有行闺床之事,子悦,你最近旧病复发,正靠汤药调理着,她竟连等几日也不可以吗?”这话说得太露骨,就算段樱离经历了那么多事,脸还是发烧的红起来。
“昨晚她累了一夜伺候我喝汤药,比那些个奴才上心多了,所以我才能好好的睡一觉到现在,她不但没错,还有功!”
皇后吕氏微感愕然,“真的吗?”
赫连子悦不高兴地道:“自然是真的。”
“好,就算昨晚,她很识趣,好好照顾你,那谁知道她是不是对你心中有愧才会这样。”
“母后,你这又从何说起?”赫连子悦有点不耐烦了。
“从何说起?哼,沈阿翘,本宫来问你,昨天你的花轿为何迟迟不到?半路上是否被人劫走?”
昨天的事,好多人都目睹,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段樱离道:“是。”
“劫你之人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否则为何那么晚才回来?”
“他当然没对我怎么样!”段樱离震惊抬眸,这皇后吕氏尽要拿这事做文章呢,“哼,被动至无人处,孤男寡女谁知道你们会做些什么,说不定你的身子早已经被别人给占了……”
“你胡说!”段樱离连忙反驳。
“啪啪!”她被狠狠地打了两个耳光,“本宫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还敢顶嘴!别以为你曾经是车师国的女将军,就可以在我大历为所欲为,若你真是那么的厉害,就不会嫁到我大历来!
告诉你,沈阿翘,你给本宫记好,你来这里,说是太子的女人,其实只是她的奴婢,我大历国什么好女子没有?千里迢迢娶你来,是太子看得起你,是你的福气!”
段樱离向赫连子悦看去,发现他像没听见似的,只是在旁边净面洗漱,一脸的无所谓,好像刚才跳出来说情的不是他。
果然,这个男子是无法保护自己的女人的,看清了这点,段樱离点低垂着头,没再说什么。
皇后道:“今儿敬茶就免了,不过明天几个贵女会进宫找太子妃切磋下武艺,你不是号称鬼见愁的沈罗刹吗?明天可别给本宫丢人。”
赫连子悦高兴起来,“这个好,明儿让我娘子把她们打得屁滚尿流!”他似乎对自己的太子妃有无比的信心呢!
花轻雾听了,却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她的模样,真是恨不得立刻生出一对翅膀,赶紧离开这里。
☆、东暖阁内比武
皇后似乎不想再说什么了,站起来道:“太子,陪本宫用膳。”
这时,赫连子悦已经收拾停当了,应了声,“是,母后。”
……就这样,段樱离“嫁”给赫连子悦的头一个清晨,被她的母后用滚茶泼伤了手臂,然后夫君赫连子悦陪他的母后用早膳了,根本把她这个新婚妻子抛在脑后。
花轻雾将烫伤的地方洒了药粉,细细地替她包扎好手臂,心疼的眼泪汪汪,比划道:“我们走吧,在这里会被那个老妖婆折磨死的。”
就在这时,容清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手中拿着药膏,放在她的面前,“将军,这个药对烫伤很好,你试试。妲”
花轻雾白了他一眼,忽然站起来冲过去,双拳如擂鼓似的狠敲着他的胸膛,她虽然说不出话来,但她必须表达自己的愤怒。
容清待她打了十几拳下去,才淡然将她一把拨开窀。
她那粉新砸在他身上,跟挠痒痒似的,他一点事没有。
他自行在段樱离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才道:“要想达到梦想,就要付出代价。你们当时从牌坊镇出发,连车马都租不到,可见你们的生活也没有多么的好。现在让你们进入皇宫,做人上人,尽享荣华富贵,这是多少女子求都求不得之事,受这点苦又算什么?”
花轻雾愤然比划,“你懂什么!我家小姐若想要荣华富贵,又岂会高高在上的皇后不做,千里迢迢来当这个劳什子太子妃!”
不过容清不知道她在胡乱比划什么,只向段樱离道:“即来之,则安之,事以至此,不如你便好好的扮好这个角色。”
段樱离发现容清的手始终紧紧地按在剑柄上,他说这些话可能真的是对她最后的劝慰。
从那晚客栈内,容清与沈罗刹的对话来看,他是深爱着沈罗刹的,只怕为了沈罗刹他什么都做得出来,为了让沈罗刹去追求她想要的生活,他便是杀了段樱离也在所不惜。
想到这里,她微微一笑,“的确是,此等荣华富贵一般女子便是想也不敢想,我却因机缘巧合而可以轻易得到,应该心存感恩才对。你放心,所谓富贵险中求,既然我已经得到这样的高位,便不会轻易放弃,我会珍惜太子妃这个身份。”
容清反而微微一怔,终是道:“你即明白,那是最好了。”
他说完便又往外走,“有件事我还要提醒你,我能在此保护你,已经是你的幸运,要知道,我其实可以马上杀了你。人已经送到大历,在大历境内死亡与车师国无关,而我亦可以从此离去,我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动手,完全是因为我不忍心杀无辜者,但若你稍有逾越,我不会犹豫的。”
段樱离点点头,“我明白。”
这一日因为她的手臂被烫伤,不能出房间吹风,就在房子里窝了整天。赫连子悦一去不回,至晚上也没有再来。
段樱离内心里反而希望他永远都不要再来了。
第二日清晨,段樱离坐起来,便觉得昨儿被烫过的地方更加痛了,花轻雾替她拆了纱布,便见里头的红肿果然更加厉害。
花轻雾的眼泪蓦然就掉了下来,恨自己医术过于低微。
段樱离替她擦去泪水,安慰道:“我没事,你把昨日容清送来的药帮我抹上,或许真的会起些作用呢?”
花轻雾把那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笑着点头,示意这是好药。
再次替她包扎好时,已至早膳时分,一个娇俏的小丫头进入房间道:“奴婢小星参见太子妃。”
“起来吧,什么事?”
“是太子让奴婢来请太子妃至东暖阁,几位贵女都等在那里。”
段樱离马上想到昨天清晨时分,皇后所说的事,点点头,她道:“好,我知道了,你去吧。”
小星离开后,段樱离还是梳洗停当用了早膳,才至东暖阁。
东暖阁位于她现在所居的太子宫东面,周围一圈冷松,就在这冷松间造了青石小路,人走进去恍若走在山间,弯弯绕绕好一会儿才到达东暖阁,这东暖阁却没有置院子,从外观看直接便是一间大屋,屋子大概都是用大石磨成平面一块块堆砌而成,看起来严肃,结实,压抑。
大门有三个人那么高,打开后,里面空旷,中间铺着红色毯子,两边摆着长案,已经有许多人在里头了,皇后和太子子悦居中而坐。
段樱离目不斜视,径直到了皇后和子悦太子面前,施礼请安。
众人的叽喳声停了下来,皇后此时倒很和蔼,柔声道:“起来吧。”
段樱离站了起来,皇后身边一个面色白净,身材圆润的中年女子走了出来,笑嘻嘻地道:“太子妃,便由奴才带着您去认一下贵人们。”
段樱离道了谢,便随着这位女子到了一个男子面前。
后来,段樱离知道这女子便是皇后身边的管事嬷嬷谨成凤,平素众人称她为谨嬷嬷,而她对段樱离所介绍的第一个人便是荣王爷赫连勃勃,“这位是荣王爷。”
段樱离见他今日换了一身衣裳,淡青色的锦袍,袖口暗花显得极有质感,衣领坚起,将他原本就很鲜明的五观显得更加立体,黑黝黝的眸里有一抹笑容,“见过太子妃。”
段樱离也微微施礼,“见过荣王爷。”
之后的一个女子,却是打扮的极为妖娆,便是如此寒冷的冬日,她的穿着依然十分单薄,现出其玲珑的曲线。她面前的桌子上放着条马鞭,看来她今日是有备而来,一张脸倒是稍显平淡,只是眸子里闪闪烁烁的恶意让人不得不提着心儿对她。
“这位是雅儿公主。”
谨嬷嬷一介绍完,雅儿公主便向段樱离大大地施了个礼,“将军嫂嫂好。”
“公主好。”
接下来还有几位,安乐郡主赫连静玉、兵部侍郎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