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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与慕府的人约好时间了吗?”
“三天后,明月楼。”
“甚好,你去吧。”
那人很快就告辞出去了,这男子又端起桌上的茶,已经到了唇边,却又放下,似乎终于对帐内的女子有了些兴趣,果然他道:“你这个女子倒是让人意外,很能沉得住气,一般来说,你此时不是应该由榻上起来,主动投怀送抱吗?”
说着话,他猛地掀开了薄帐,二人四目相对,都是非常意外。
……
说起来,自从离开南诏,段樱离的心头鲜少出现秦家的人。他们与段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与她却似乎隔着千万里,没有血缘关系却叫着舅舅,哥哥的这些人。
此时,二人都静默着,于段樱离来说,委实想不到他会来此。
在她的心里,这秦
秉玉可是非常的洁身自好的。
还是他先说了话,“我现在已经改了名字,以后你可以直呼我秦玉。”
只去掉了中间代表家族承袭的一个字。
她现在亦不是段樱离,是花轻雾,因此只道:“秦公子此时不是应该在南诏吗,却如何到了东夏?”
她第一句话就似触了马蜂窝,秦玉眼眸里的刻毒如一支支冰箭,狠狠地看着她的眼底来,不过也只是刹那间,他便平和了。
“自当年凤青鸾登基后,秦家就倒了,这你不是不知道。”
他似乎不愿多说,段樱离自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要知道今日若不是我,你可能便要被肖小玷污了。”
段樱离连忙道:“是啊,秦公子于我有大恩,这样吧,我们换个地方聊,我请公子喝酒。”
秦玉点点头,“也好,不过走之前,我尚要做件事。”
他说着便出门了,段樱离感觉到他要做的事可能与她有关,紧随其后,只见秦玉拦了一个女子问道:“红姐在哪里?”
“公子是要找妈妈呀,她刚刚进入了那个雅间。”
秦玉道了声谢谢,直奔雅间而去,只见一个打办艳丽的老~鸨正把一个女子推推搡搡到恩客的身上,“你呀,一定要伺候好白公子,他可是我们的贵客,能看上你是你的服气……”
她话刚说到这里,便看到了秦玉,同时发现他目光阴鸷,刚要说什么,便觉得颈子一疼,一股血喷到了那位白公子和女子的身上,二人都尖叫起来。秦玉却拿了帕子,将匕首的鲜血从容擦干净,才返身出了房间,看到有些呆怔的段樱离,他牵起她的手就下了楼。
虽然二人倒算是跑得快,后头并没有人追上来。段樱离却也没有请客的打算了,二人在护城河边的桥栏上坐下休息。
“秦玉,你没有必要为我去杀了那个老~鸨,至少我又没有受什么损伤。”
秦玉薄唇轻抿,眸中迸发一抹嘲弄。
“我并不是为了你,想那老~鸨竟然骗我,她该死。”
段樱离哦了声,感觉到他似乎与她之间,隔着什么让人很不高兴的东西,她站起来,“倒是我多想了,不过若是秦公子不杀那人,我至少可以查出,是谁将我绑到花楼里的。”
“你明知道不可能查出。”
是啊,做坏事的人若是不想让她知道,肯定是找了中间人,即便是找了中间人,也有可能是银中留信,现在只为了银子就能做任何事的人多了去了。
“我走了。”段樱离拍拍衣裳上的土。
“樱离!你现在在哪里?”
“你果然是刚刚才来到上京,很多事都不知道。我现在是凤大人的师爷。”
“凤大人,凤羽?你说得很自然,当初不是与他斗得死去活来吗?现在怎么却要委身于他了?难道是他终于斗败了你,收服了你的心?那在南诏为了你们之间的斗而牺牲了的人,不是更加的无辜了。”
段樱离知他指的是秦家,想到当年秦府做事也是沁不厚道,对她更没有半点怜惜,当下冷冷道:“仕途险恶,稍有不慎便有灭顶之灾。你们秦家即是选择了这条路,该当有心理准备。又言愿赌服输,如今你们落到这样的地步,竟是要把责任推到我一个弱女子身上吗?那么秦玉,你倒是一身的好担当呀。”
他嘲弄她,她此时便也回敬过去。
秦玉的模样,似是恨不得过来掐死她,然终是道:“秦家的人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若是聪明,现在就赶紧夹着尾巴逃吧!”
段樱离道:“谢谢提醒!”
回到府邸,她便暗自懊恼,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所有她之前的仇人,竟都聚集到了东夏?
段樱离向来聪明,此时却没有意识到,因为她的仇人,也多是他的仇人,当年她恨过的人,他多数也都明里暗里的动过他们。如今他是这里的帝王,这些仇人便以他为目标,来了,才是最自然的事情。
正在那里胡思乱想时,凤羽已经推门进来。
手中拿出一根毛羽,转来转去,极度苦恼的模样。
“凤大人,你又忘了敲门了。”
凤羽笑笑,“下次一定敲。”
他都说了很多个下次了,她也懒得较真。
见他不说话,她便也沉默,反正烦心事儿多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仿若凤羽想明白了什么,这才道:“今儿救你的人是谁?”
段樱离微微地吃了一惊,他是怎么知道有人救了她?还是派人一直跟踪她?
她不答反问,“朝堂之上如何?”
凤羽的眸中闪过一丝晦暗,“都是你给我惹得祸,如今这案子明明就是没什么好查的,的确是徐蔚犯了罪,可你偏答应保他的命。你可知我有多为难?”
段樱离倒有些疑惑,“查不出?”
凤羽却又问,“今
儿花楼那里是怎么回事?”
段樱离道:“没什么,遇到一个路见不平的大侠,看我可怜,顺手救了我而已。”
“以后没事的时候少出门,不知道你自己是很讨厌,随时会被人暗杀吗?”
凤羽又道:“明天,必须给出一个结果。”
“在哪审?”
“光禄寺。”
凤羽忽然又道:“给你透点消息,在徐蔚被女儿徐微言送出后宫,言主子回转后,徐蔚将军又被一个故人请去喝酒,说是当年与徐蔚一起带兵的千总,你道这位千总现在在干什么?只是后宫外围的侍卫队队长,他们二人喝了酒,聊了天,到了晚上,徐蔚说要回家,不料心中憋闷,不知如何竟又回到了后宫,方才出了那事。”
段樱离忽然想到什么,又道:“那问题肯定是出在千总的身上。”
凤羽道:“话是没错,不过这千总,现在却是关皇后的人。”
段樱离一下子明白了凤羽的难处,此事分明就是关皇后陷害,至于关皇后为何会想出这个点子,段樱离不由地多看了凤羽两眼,莫不是这家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如今他若得罪了关皇后,势必牵连到与关尚的关系。
☆、360。我不会杀你
若是干脆定了徐蔚的罪,那么便又得罪了慕风。
想来,凤羽有关尚撑腰,恐怕并不惧怕得罪慕风,慕风说明天必须出个结果,就是要赶在关尚到达上京之前理清此案。
段樱离一下子明白了凤羽的难处,不料凤羽正在看着她,笑道:“你看这是什么?”
段樱离注目在他的手上,却发现那是个漂亮的梳子,梳子花纹古仆,质地血红,非金非玉,有种很妖异的美丽。
“这是犀牛角梳,你看这血红的颜色,是牛活着的时候直接砍下来的角,听说用了此梳梳头可以活血化瘀,令秀发乌黑亮滑,还能让人也变得越来越漂亮。这个梳子,整个上京就此一把,便是有多少钱也买不来的,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凤羽选的礼物也算是符合他的性子,透着那么明朗的血腥与残忍。段樱离淡然地道:“无缘无故的,给我送什么礼物?窠”
段樱离可不稀罕,可是又忽然明白了什么,看来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那便是给徐蔚定罪。想透了这点,她淡然道:“礼物我收了,我累了,要休息。”
凤羽微微一笑,“好,你睡吧。”
次日,光禄寺大堂,凤羽端座堂上,段樱离是为执笔师爷,因为事关朝廷大员,皇帝也来监审,徐微言则与贺一过、蔡成等坐在堂侧,段樱离与她目光对视,她微微地点了下头。
转目却又与慕风的目光对上,段樱离微微怔了下,慕风却又看向别处了。
随着凤羽一声开堂,两旁廷杖威武,随后唤徐蔚上堂。
审讯的倒是没有什么困难,毕竟连徐蔚自己也认为自己犯了滔天大罪,眼见着审到最后了,徐蔚依旧没有有力的反驳证据,凤羽便打算在这时候宣判了。慕风眉头微蹙,唇角挂着冷薄的寒意。
便在这时,有个小厮忽然到了段樱离的身边,悄悄说了几句什么,段樱离立刻站了起来,向凤羽道:“大人,差人又找到了新的证据,请求大人提审。”
凤羽眼锋如刀,语气却还是和气的,道:“所有新证都该在堂前就准备,你现在的请求与堂审规矩不合,新证不能上堂。”
却听得慕风道:“凤大人,堂审规矩固然重要,但是寻找真相更加重要。一堂判生死,若是因为新证没有上堂而出现冤情,实非孤所愿意看到的。”
凤羽无奈,只好道:“传新证上堂。”
接着,便有一个千总打扮的人被推上堂来,此人大约三十几岁年龄,方脸圆目,一身威武。可惜的只是那双眸子,血红的模样,好似多日没有睡好。
段樱离道:“你便是刘义刘千总吧?”
千总恭敬道:“正是。”
段樱离于是向凤羽道:“新证是说,这刘义刘千总于案发当日,邀请原本已经要出宫的徐将军喝酒,因此徐将军在后宫园子里滞留到入夜之后,后来有人看到刘千总与喝醉的徐将军一起进入了关皇后之处。”
段樱离说完,便坐了下去。
凤羽只得问道:“刘千总,是否有此事?
刘义回道:“大人,当日卑职的确邀请徐将军喝酒,因为卑职曾经与徐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