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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竹心忽然拉住他,说;“我要进皇宫一趟,你能帮我对吗?你可以轻而易举让守卫开城门,我知道你的身份定不一般,帮我。”
她眼含期待地看着庞离,声音哽咽中带着沙哑,双手将庞离攥得紧紧的,生怕这唯一的希望也忽然消失了。庞离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如何能不心软?可他深知这件事自己帮不了她。
赵竹心见他许久不说话,央道:“求求你,庞公子。”此刻她哪里还是那个精明的小乞丐,只是一个无助的小姑娘而已。
庞离问:“你为何要进宫?难道你姐姐和这个人竟是宫里的人?”
这次赵竹心却不说话了,庞离道:“我可以不问,但是请你不要冒险,皇宫不是你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即使你轻功再好也难越过那四堵宫墙。”
赵竹心原本已经失去神采的双眸更加的黯淡了,抓着庞离的手渐渐松开,转身走开,一切的动作都那么无力,一夜之间,她竟似变了个人。
没走出几步,她的身子如一片坠落的花瓣,轻轻摇晃着,便落到了泥土上。
“赵姑娘……”庞离急走两步,将她扶起,发现她已昏迷,想是太累的缘故,于是抱起赵竹心欲赶回客栈。
便在此时,忽然听到一声声清亮婉转的歌声传来,似空谷莺啼,似山涧流水,于晨曦朝露间传来,不禁使人产生如临仙境的幻觉。下得山来,那歌声愈发清晰,庞离不由自主的循声而望,少顷,只见一个少女伴着薄雾款款而来。
那少女走到庞离面前,停住了脚步。问道:“这位姑娘怎么了?”
庞离见她丹唇未启,嘴角已带三分笑意,眼如含露,而不惨一丝杂质,语音轻如柔丝,比她的歌声少了些清亮,多了分柔弱。
庞离以为自己当真碰见了这山间的狐仙,竟忘了回答对方的问话。
那少女走近了几步,仔细看了看赵竹心,说道:“想这位姑娘是郁结于心,无法宣泄,再加劳累过度,以至昏厥。”说着从她身上背着的布袋中取出几株植物,交给庞离,说:“这几味药材给你。”然后又将药材的食用方法交给了他。
庞离对她的一系列举动都来不及反应,但却莫名深信她所说的一切,也不管她如何可以不看脉、不问诊便知道如何用药。他道:“多谢姑娘。”
那少女笑道:“不客气,只是我看这位姑娘的病远不止这些。”
庞离道:“的确,一天前她还无故晕倒,麻烦请姑娘帮她看看是什么缘故。”
那少女却摇了摇头,说道:“阳气损阴,毒蚀肺腑。”
先前那郎中说赵竹心体内有一股刚强内力,又说她中毒,庞离只道他胡说,如今这少女也是一般说法,他便有些信了。忙说:“姑娘颇通医理,还请姑娘为她诊治诊治。”
岂料那少女说道:“我还要去采药。”便朝前走去。
庞离急道:“姑娘既是大夫,为何不肯替人医病?”
那少女头也不回的继续走着。庞离更加着急了,抱着赵竹心追出几步,说道:“医者父母心,姑娘怎可见死不救?”少女仍是不回头,脚下步伐却加快了,攸然远去,林中飘来她那轻柔的语音:“我只医病,不医人。”
“那有何不同?”庞离问道。却再没有人回应。他只好带着赵竹心返回客栈,途中赵竹心转醒,执意要自己走,庞离拗不过她,只好扶着她回了客栈。
到了红坊客栈,发现赵一平正在门口徘徊,待他看见身上、脸上都是血污的赵竹心,关切地问道:“竹心妹妹怎么了?”
赵竹心怕他担心,说道:“我没受伤。”
庞离说:“快扶她进去休息。”
回到房间以后,姬尔安和唐季也过来打听情况,赵竹心冷语说道:“你们还没走?”
姬尔安道:“赵姑娘何必急着赶我们走?你昨晚突然不见,我可是担心的很啊。”
“公子,赵姑娘昨夜劳累辛苦,让她先休息吧。”庞离说道。
姬尔安睨他一眼,说:“我看你也很累的样子,且别操心这里的事,歇息去吧。”庞离本不愿离开,可一来自己实在有些筋疲力竭,二来赵竹心现在有人照顾,他也稍微放心。岂知刚迈出门口,便听赵竹心“啊”的一声叫喊,似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又听赵一平急切的声音问道:“竹心妹妹,你又肚子疼啦?”回头看赵竹心时,见她额上沁出豆大的汗珠,下唇被她咬得发白。于是又返回屋子,问赵一平;“这是怎么了?”他听赵一平问赵竹心是否“又肚子疼”,想来应该是旧疾。
赵一平顾不上回答他,对赵竹心说:“竹心妹妹你忍着点,我来帮你。”
赵竹心忍着剧痛,点点头。
见赵一平又想将自己的内力输给她,姬尔安拦住他:“你干什么?”
“当然是救她。”赵一平推开姬尔安。
姬尔安又再栏他,道:“你这哪里是救她,分明是怕她死的太慢。”
赵一平急道:“你胡说什么,她四年前得了这怪病,每次发病,我都将自己的内力输给她,
令她减少疼痛。你走开!”此刻人人的心思都放在赵竹心身上,没有人发现赵一平这几句话说得
条理清晰,思路明确,竟不像从一个心智残缺的人嘴里说出的话。
唐季见他对姬尔安如此无理,才要发作,姬尔安摆了摆手,冷笑道:“她体内积聚的内力强于你的,那股强大的内力就好像一个靠嗜血而生的魔鬼,要不断的吸取你的内力。而赵姑娘却要以女子之躯承受两股至刚之力,她如何能够驾驭?你这无异于让她饮鸩止渴。”
“可……”赵一平看着痛苦难当的赵竹心不知所措。
庞离问道:“公子说的是真的?”
姬尔安反问:“你怀疑我的话?”
“不敢。”庞离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姬尔安又摆出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说道:“没有办法。只能靠她自己,若她可以驾驭体内真气,也许会成为一个不世出的武林高手,否则就只有死。不过我看,倒是后者的可能性大一点。”
“平哥哥……平哥哥……”赵竹心的脸色愈发惨白,她抓着赵一平的手,只是叫他,却说不出别的话来。
赵一平和庞离看着她这么痛苦,却都无计可施。赵一平抱着她,几次忍不住想以内力减轻她的苦楚,可又怕就此送了她的性命。
庞离跪在姬尔安面前,请求道:“公子定有法子,请公子救救赵姑娘。”
姬尔安先是慢条斯理的喝着茶,忽然俯下身子,居高临下地盯着庞离,问道:“这女子有什么好,让你几次三番为她求情?”
“她是属下的朋友,属下不能看着朋友痛苦而视若无睹。”庞离听着赵竹心痛苦的j□j,更加的心急。
姬尔安却好像仍然无动于衷:“可我听唐季说,她可没拿你当朋友。我提醒过你不可轻信于人,你还是这么轻易的跟人交心,吃亏上当的可是你。”
庞离道:“属下知道赵姑娘偶尔喜欢捉弄人,但从我认识她开始,她从没真的伤害过我,而且还救过我。庞离斗胆请求公子,代庞离还赵姑娘当日救助之恩。”
“要我带你还恩,今后你欠的就是我!”他这句话说的声音很低,却字字清晰之极,如下魔咒一般,但庞离丝毫没有觉得不妥,他回道:“属下本就忠于公子,日后公子但有吩咐,属下无有不从。”
姬尔安大笑着站起,说道:“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我且试试,至于有没有效,可不敢确定,我也只能尽力而已。”这句话的意思是,救不救得了我都已经救了,你欠我的却不能不算。
第十八章
被腹痛折磨的赵竹心,断断续续的听见庞离和姬尔安的对话,心道:“庞公子虽是富贵之人,但他待我这般,可见是个好人,与我所知为富不仁者大不相同。”
姬尔安走近床边,赵一平侧了侧身子,不愿他接近赵竹心,可自己实在没办法令赵竹心减轻痛楚,只好退开,口中说道:“你敢伤害她,我不会放过你。”姬尔安冷笑一声,并不理他。
赵竹心见姬尔安站到自己的床边,咬牙忍着剧痛,不吭一声。姬尔安忽然觉得她这个样子有些好笑,便真的笑了出来,对赵竹心说道:“按我说的做。”
“令体虚,令心死,遇强不需强;令气运,令神活,化而为己用。”
赵竹心道:“什么意思?我要怎么做?”
姬尔安道:“不要与你体内真气相抗,任其流转,放松身体,别去想如何控制那股力量,顺势而行。”赵竹心照他说的做,不再抵御体内那股刚强的力量,任其在身体里游走,身体渐渐试着放松,开始觉得整个身子都被那股力量笼罩,不由自主,忍不住想要反抗。姬尔安立刻在旁边叮嘱:“不可相抗,以柔克刚。”
过了约一刻钟的时间,赵竹心紧缩的身子渐渐舒展,紧握着的双手也慢慢放开了。她觉得腹痛开始减轻,体内那股强大的力量,慢慢散开。众人见她脸色不似先前那般惨白,神情也不那么痛苦,都稍稍放下心来。庞离见她大好,想起那山中采药女郎给的几株药草,于是让小二按照方法将药煎好。
待又过了一刻钟,赵竹心已经感觉不到那股力量在折磨自己,睁开眼睛,首先对庞离说:“我没事了,谢谢你,庞离。”她本来一直叫庞离做“庞公子”,现下改叫他的名字,便是当真以朋友待他。
庞离听她不叫自己“庞公子”当时喜得眉开眼笑:“你没事就好了,我……”竟不知再说什么好。
赵竹心看他那个样子,“噗嗤”一笑,说道:“行了,昨天陪我辛苦了一晚,现下你去休息吧。”
庞离道:“好,我先去叫小二将药送进来。”赵竹心还来不及问他是什么药,他已经跑了出去。一会儿,端着碗进来,说道;“把这药喝了吧。”
“这是什么药?”赵竹心问。
庞离答道:“这个……我也不知,给我药的姑娘说,这药可以去你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