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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不会再回来了。从今以后,姐姐会照顾你,让你衣食无忧,也要让那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一日之间几乎失去所有亲人,只剩下一个六岁的妹妹与自己相依为命,居然不悲不戚,还亲手烧毁自己的家,这是怎样一个女人,是坚强还是决绝?
不过不管怎样,姬尔安对这个“姐姐”却是越听越佩服。他问道:“那后来呢?难道你们没有去报官吗?”
听到“报官”二字,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她止住了眼泪,脸上流露出一种近似轻蔑的神情,说道:“报官有何用?我后来才知道,在我生病的那几天,姐姐不知跑了多少次衙门,可不仅没能帮父母伸冤,还差点连自己的命也搭了进去。因为那日来我家杀人的正是黔中巨富的公子,出了事之后,他们得黔中官员帮助,与海宁衙门通信,嘱咐不可受理此事,还差点将姐姐抓去黔中。自此我和姐姐便过上了逃亡的生活,一路乞讨为生。”
“我八岁那年,有一天姐姐忽然跟我说,她有办法为爹娘报仇了,可以让我过好日子了。她让我在一座泥菩萨庙等着她,说很快就会来接我,可是过了很多天她都没再出现,我害怕极了,害怕姐姐也这样突然不见了,可我除了哭,什么都做不了。”当时那种无助和绝望一下子又涌上心头,赵竹心觉得疲倦极了,她不由自主地将头靠在姬尔安的肩膀,姬尔安扶着她坐下,听她继续道:“幸好那时我遇见了姑姑,否则我也活不到现在。姑姑把我带回家,待我如亲闺女般,才使我重新感到温暖。”
姬尔安问道:“那么你姐姐呢,她去哪了?这位姑姑又是谁?”
赵竹心避开姐姐不谈,说道:“姑姑就是平哥哥的母亲,他们都待我很好。后来平哥哥每天都陪我去泥菩萨庙等姐姐,终于有一天姐姐急匆匆地赶到那里,交给我一串铜钱。知道我有人照顾,她很高兴,然后又急匆匆地离开,只是交代我以后每逢双月的初三去泥菩萨庙等她。后来我才知道她在长安城的一个大户人家找了份差事,只有每个双月的初三才准假探亲。”赵竹心凄然苦笑,“也许我是天生的煞星,待我好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有一次平哥哥陪我去找姐姐的时候,正巧下了大暴雨,我险些失足摔下山,平哥哥为了救我,自己却滑下了山坡,因此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那次之后,姑姑嘴上虽不说什么,可我知道她心里是怪我的。”
姬尔安安慰她说:“世事皆有定数,这也怪不得你。也许你在这自责,别人却利用了你的好心。”赵竹心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并没有仔细去想他这句话的意思,幽幽说道:“不管怎么样,姑姑对我有恩,我对平哥哥有愧,所以我一定要照顾好他,一定要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好才能放心。”
听她这么说,姬尔安知道那位“姑姑”想必也遭了意外,正待问起,忽然听见一声叹息,跟着一人说道:“这小姑娘真可怜,我不杀她了。”
另一个声音嗔道:“你这个老疯子,我们又不是来杀这小姑娘的,你这一出声岂不是打草惊蛇。”
先前那人不服气,说道:“我们要杀这个贵相公,小姑娘一定会阻拦,到时我们怎么办?”吵吵嚷嚷间佘娇和高非走了过来,艾长跟在二人身后不远处。佘娇跟高非还在争吵着。佘娇道:“把那个小姑娘抓起来就行了。”
高非不以为然,道:“可是那贵相公如果死了,她还是要死的,不行不行。”
佘娇奇道:“他死他的,关小姑娘什么事?”
高非一脸得意道:“就知道你看不出,这小姑娘心里喜欢贵相公,所以他死了,她也不能活了。”
赵竹心听得又羞又怒,一侧头又看见姬尔安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忙推他,从地上站起,瞪着高非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说的不对吗?”高非问。
赵竹心道:“当然不对。”
高非笑嘻嘻说道:“如此最好,我们一会儿动起手来你别阻拦,也省得我们为难。”
“三位前辈为何一定要杀他?”
佘娇笑道:“你既不关心这人的死活又何必多问?”
此时赵竹心已整理好思绪,暂且忘记悲痛,笑道:“他的死活我的确不关心,不过我倒是关心高前辈的腿,上次不小心伤了前辈,还请前辈莫怪。”
一提起这件事,高非又愧又怒,怎么也不相信自己会伤在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手上。他只好气得干瞪眼而无从狡辩。
赵竹心察言观色,试探着说道:“三位前辈是否也欠了别人一个很大的人情?因此即便三位已远居大漠,多年不问俗世,可那人请三位帮忙,三位还是会豪不犹豫的答应。”她转头对姬尔安道:“你这位对头真是厉害。他找来对付你的这些人,不仅厉害,而且非任何事物可收买,却偏偏都欠了他的债。”
姬尔安苦笑道:“我也不知该因此高兴还是悲哀了。”
佘娇道:“你们知道就好。小姑娘,我们不想杀你,你乖乖的让开。”
第三十八章
赵竹心想到他们一开始的对话,灵机一动,已有了主意,心中暗笑,却神色凄苦地说道:“好,我这就走。”又转向姬尔安,说道:“你看我说的不错,我就是个煞星。爹娘惨死之后,我遇见姑姑,本以为可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我却害得她的独子这个样子,之后姑姑也不幸离开,我又被迫流落江湖。如今你待我好,才给我一丝希望,转眼却又要成为别人的刀下鬼。”她见佘娇他们偷听到她的经历后不忍心杀她,便想要引他们同情,或许可因此令他们罢手。
可原本只是做戏,怎料她越说越是悲苦,想到自己这十几年的经历,不禁悲从中来,竟真的哭了起来。
姬尔安本也看出她想用这个办法令佘娇他们罢手,可见她哭得如此伤心,情不自禁柔声劝道:“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你失去你所在乎的任何东西、任何人,也绝不会再让你过流离失所的日子。”
他朗声对佘娇他们说道:“三位请出招。”刚想让赵竹心到一旁等候,就听见高非哇哇大哭起来。佘娇忙去捂住他的嘴,嗔道:“你又犯什么疯病?”
高非将佘娇的手拿开,边哭边说:“这小姑娘在这世上只有贵相公一个人疼她了,我不能杀他,否则这小姑娘又要孤零零地一个人了,不行,绝对不行。疯丫头,我要走了,你走不走?”说完竟真的掉头就走。
佘娇被他弄得哭笑不得,追着过去,骂道:“你这疯子!哭什么啊,让人看了笑话。”
这两个人竟就这样走了。姬尔安拉着赵竹心走到艾长面前,问道:“你如果还想要我的命,我会奉陪到底。”
艾长仍是一副儒雅清高的模样,缓缓说道:“本就是高非欠下的债,他都不想还了,我又何必费力气。只盼你日后好好待这位姑娘,莫给自己留下遗憾。”说完长袖一拂,飘然而去。
赵竹心向着他的背影,远远地问道:“此生未能取佘前辈为妻,前辈你可曾遗憾?”
“能得一生伴她左右,无憾。”
这一声“无憾”参杂着高非哇哇的哭声实在有些令人啼笑皆非。佘娇一生能有这二人对她全心付出,并常伴身侧,真是难得。
姬尔安和赵竹心相对半晌,而后忍不住都笑了起来,笑了很久,谁也不知他们在笑什么。
笑声渐歇,赵竹心道:“再陪我坐会儿吧。”
“天气凉了,不如先回去吧。”
赵竹心主动握住姬尔安的手,央道:“就一会儿。”
姬尔安不愿拂她的意,于是将自己身上的斗篷也解了下来披在她身上,赵竹心也没有拒绝,两人重新并肩坐到树下。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却也不觉尴尬。郊外的风越吹越是凛冽,赵竹心一边问姬尔安:“你不冷吗?”一边要解下斗篷给他。姬尔安一只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将她揽在怀中,轻声说道:“这样就不冷了。”开始的时候赵竹心身子有些僵硬,一动也不动,过了一阵才渐渐有些自然。
“竹心。”
“嗯?”
这一问一应没有丝毫的不自然,仿佛彼此已经熟悉了这样的称呼。
姬尔安问道:“你经历了那么多不幸,难道从未怨过、恨过?为何我从你身上看不到一点怨天尤人的情绪,反而总是见你笑?”
赵竹心眼光直直的,说道:“怎能不怨?当年害死我爹娘的罪魁祸首就是我亲手杀的。我跟姑姑学了轻功,知道他们奈何不了我,便去找那个人。盯了他几天,等到他落单时候就大着胆子将他杀了。”她说这话的时候浑身都在颤抖。姬尔安不愿她再想那些令她害怕的事,转而问道:“你的轻功是你姑姑教的?”
“嗯。”
“不知这位前辈高姓大名?”
赵竹心迟疑道:“姑姑从没跟我说过她的名字,嗯……只是听叔叔叫她‘阿寻’。”
姬尔安思索片刻,说道:“难不成这位前辈就是‘凌波仙子’梁寻。”
赵竹心惊讶道:“你说姑姑是……是三十年前名动武林,令无数武林豪杰为之倾心的凌波仙子?难怪,难怪姑姑教我熟知武林中各大门派和成名人物的时候,说到这位凌波仙子,只说她轻功绝顶,父亲是名震武林的梁金风。可是其他的什么都没说过,没想到姑姑就是凌波仙子。”
姬尔安道:“从你的一身轻功来看,她应该就是凌波仙子。原来你是梁前辈的传人,难怪轻身功夫如此登峰造极。”他忽然又想起一事,问道:“那你跟丐帮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赵一心?”
怀中的人良久没有回应,姬尔安听她呼吸均匀,低头看她已经合上眼眸睡着了。生怕她着了凉,帮她紧了紧斗篷,抱起她赶回客栈。
到了客栈,送赵竹心回房后,赵一平赶了过来,见状急切问道:“竹心妹妹怎么了?”
“小声。”姬尔安推着赵一平出了房间,轻轻带上房门,说道:“她睡着了。”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