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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香门的弟子都是大有来历的,这是江湖中人尽皆知的事情,也没什么稀奇,龙澈还能不知道?他这么装模作样也就哄住了林玉梅而已。
见林玉梅眼中流露出崇拜的神色,龙澈知道自己的事情成了大半:“真是可惜,象玉梅这样的美人在这里日晒雨淋,生生把这一副好肌肤给弄坏了,看看又黑又粗……”
林玉梅也知道自己变黑了些,可是龙澈那么惋惜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大夫见到了病入膏肓的病患,实在夸张的可以,真把她吓到了,赶紧用手摸自己的脸,真的觉得上面毛毛糙糙的,哪有原来的水嫩?
林玉梅真的惊慌起来,她已经年纪不小了,本来上面有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艺冠绝天下的才女姐姐就压力不小,否则她怎么会吃这个亏来这里学艺,还不是想结识个心仪的如意郎君?如今如意郎君的人影都没见着,倒先把脸毁了,等回去的时候,只怕连冰人都不愿上门了……
想着,林玉梅嘴里就说了出来:“这可怎么办?”
因当今皇后貌美贤淑,颇得皇上宠爱,所以京城的名门夫人千金无不爱惜自己的容貌,甚至超过自己的生命,这么一来上行下效,举国都以皇后的容貌为典范,肌肤必定要赛雪,眼眸必定要漆黑清澈,身段要凹凸玲珑,举止要大方得体……曾经出了因为嫌生的孩子不好看休妻,女子容貌破损自缢的极端事件,林玉梅着急也就不足为奇,她嫁不出去,或者嫁的不好是其次,关键是林家丢不起这脸啊。
龙澈唇角一勾,轻笑道:“看来玉梅也是个爱惜容貌之人,你遇见我可不必这么着急。”
“难道你有办法?”林玉梅眼中一亮。
“我这个人就喜欢走南闯北,历尽名山大川,拜访世外高人,寻些奇珍异宝,这美颜的方子嘛……”说到关键处,龙澈忽然脸一苦,看看树林道:“算了,告诉你也只是徒增烦恼。”
林玉梅正听得入神,冷不防他这么说,好奇心已经完全被勾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咬牙道:“你到底是谁?”假如他们不是师门的敌人,也许是可以放他们走的吧?那样他就能去寻找恢复自己容貌的良方了,岂不是两全其美,林玉梅在心里思忖。
“为什么谁都喜欢问我是谁?我就是我,只是一个误闯了机关的人,你只要知道假如我能离开这里,一定会把你需要的带回来就行了。”龙澈漫不经心的说笑道。
“这——”林玉梅虽然因为要守阵,没有参加昨天的广场上的比武,可是门里忽然来了三个男人的事情却象长了翅膀的消息,早已经传遍整个濯香门,这两个,看那个大胖子就能猜到他们不是幽冥宫一伙,是从树上掉下来的两个似乎不太会武功的——笨蛋。
于是,戒备之心稍稍松了松,林玉梅仍是犹豫不定,声音弱了许多说:“可是擅闯此阵——”
“好了,玉梅,现在这里只有你和我们,我们不说,你不说还有谁会知道今天的事情?”龙澈见玉梅为难的看着那倒在地上的树,走到糖糖身边拍拍他的胸脯:“这个简单,我们负责把这树栽回去,不会叫你为难。再说,我们什么坏事也没做,只是想下山离开,你帮帮忙,让我们神不知道鬼不觉的走掉,就更不会有人发现了。”
其实守这阵的一次至少有三人互相监督互相照应,只是经年累月这么枯燥的守着,一年之中也难得有人闯进来,看守的人难免松懈,时不时会轮流偷个懒,比如躲着去玩一会,或者睡个懒觉,所以今天碰巧只有林玉梅一人在这里,那两个眼看马上就要回来,那时候可就再由不得她做主了。
龙澈也已经窥破了这一点,凭着他一张巧嘴,一副笑眯眯和善的样子,很快就博取了林玉梅的信任,让她答应将自己和糖糖不单送出这阵,还指点了下山的路径。
三人合力将那倒下的树扶起,又好好做了一番善后工作,将那树伪装成原样。
林玉梅还是有些担心地一边搬来雪将地上的泥土掩盖住,一边说:“这树还能活吗?它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办?”
龙澈将雪仔细地撒好,问道:“这阵不止你一个人守吧?”
“嗯,六个人分两班。”
“那不就结了?它万一死了,又不是一下子就能察觉的,过上几天,谁还知道是在哪个班,哪个人手上出的事?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好啦。”
林玉梅一想龙澈说的有理,不禁笑了起来。
“别忘了我们说好的事情,你们可要早点回来啊。”最后,林玉梅看着龙澈他们向山外走去的背影忍不住低声叫道,心里忽然懊悔,糟糕,怎么忘了问他们的名字?
龙澈远远的头也不回挥手,算是道别,心想,我只答应说回到这里来就给她美颜的方子,可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你就慢慢等着吧。
第一百七十六章 借机生事
“二师姐,你好好歇着吧,有什么话不急在一时,等身子好些忙过这一阵再说。“叶落将瞿素素扶回她的卧房,忙去收拾床铺说。
瞿素素一把抓住她的手。
叶落只觉得她的手冰冰凉,赶紧去取被子,被瞿素素拦住:“泠霜,别忙,我不想睡,一闭眼,就全是爹的模样,你陪我。”
说着,泪水便一滴滴落在了叶落的手上。
“我不走,拿床被子给你披上暖和些。”叶落解释道,将被子裹在瞿素素的身上。
瞿素素一把抱住了叶落,痛哭失声:“泠霜,我爹,我爹怎么就这样不在了?是谁,究竟是谁害了他?我心里好难过……”
“我知道,我知道,二师姐……”叶落抱住瞿素素,想这样给她多一些温暖。
“叫我素素,爹不在了,以后再也没有人这样叫我了,我好后悔,为什么以前不好好听爹的话,要跟他顶嘴,我现在宁愿死的是自己,换回我爹的命来,如果这是个梦就好了,醒了,我一定什么都听他的,做个孝顺的女儿……”瞿素素紧紧抱住叶落,边哭边说,诉说着心里无尽的悔恨。
“二师姐……素素,别太难过了,这种事情我们谁也不想发生,可是……你节哀顺变,我发誓一定会帮你找出那个杀害师父的凶手,为师父报仇。”叶落的心里也比瞿素素好受不了,她一直都把师父当成是自己的父亲,这唯一的亲人也不告而别,上天为什么要待自己如此刻薄?
可是,此时瞿素素这么脆弱,最需要安慰的人是她,叶落强打精神说:“你不必担心,这么多同门都会当你是姐妹,以后只要你喜欢,我们就都叫你素素。”
“谢谢你,泠霜。”瞿素素抹了一把眼泪,拉着叶落在身边坐下,见她衣衫湿透一直没有换,将身上的被子匀出一半给她裹上,两个少女坐在床上依偎在一起,用都不大温暖的身体去温暖彼此的心。
“从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小时候,都是我不懂事,太任性,做了不少欺负你的事情,你不会还记恨我吧?”瞿素素满脸泪痕,紧张的看着叶落。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想着对自己赔礼道歉。叶落心疼的伸手为瞿素素擦去脸上的泪水:“怎么会?那时候年纪小,很多事情我都已经忘了,我只记得我开始习武晚,根基浅,老是被师父责罚,别人练三五次通过的动作,我就得练七八次,为此常常错过吃饭的时间,是你总是为我留着一份好吃的饭菜,如果天冷,还藏到你的被子里暖着;大家每年都能回家探望亲人,或者逢年过节会有家人来探望送吃穿用的东西,那时候,你就会带着我出去玩,让我忘掉自己是个孤女;这些年师父对我那么好,我一直很不安,是我分享了本来属于你的关心和爱护,可是你一点都不计较,还总是为我买衣服穿,带好吃的,要大家不要疏远我……”
就在叶落和瞿素素两人泪眼相对,在这里倾吐心声的时候,楚玄玉正带着苏毅他们赶着安排一切丧葬事宜,忙得不可开交,把幽冥使者司徒潇早已经忘了。
“大师兄,不,不好了。”有人慌慌张张的跑进布置了一半的灵堂。
“什么事情?”楚玄玉放下手上的白色绫子,看向那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弟子问。
“那个司徒潇,他说,他说我们濯香门言而无信,不但到了时间约定好的比武没有人去,甚至连声交待都没有,很生气……”
糟糕,从昨天夜里起就一直只顾了忙师父身故,照料瞿素素的事情,竟然把这么个煞神忘了。
楚玄玉一边暗道自己失误,一边急急追问:“他现在在哪?带我去见他再说。”
那弟子并不急着带路,惶恐道:“司徒潇根本不听劝,也不信师父亡故,说是我们故意骗他,现在已经大打出手,我们都拦不住,恐怕要冲出门去了。”
因为决定要发丧,所以楚玄玉刚刚宣布了师父亡故的消息,濯香门此时全沉浸在巨大的哀伤之中,可是这竟然也被司徒潇当成是动手的借口?
楚玄玉一握腰间佩剑,带了苏毅和徐景虹便往外走:“走,先把他拦下来再说。”
他们刚刚跨出门,又是一个弟子鼻青脸肿的从外面奔了进来:“司徒潇,已经连闯两阵离开了濯香门。”
楚玄玉停下脚步,徐景虹催促道:“大师兄,我们赶紧去追,说不定还可以追上,怎么能让他这么诋毁我们濯香门的名声?都是瞿泠霜惹的祸,把她交给司徒潇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不然,趁着咱们给师父办丧事,幽冥宫会闹出大事来。”
苏毅一脸忧色道:“恐怕已经晚了。”
“怎么会?你要怕,我跟大师兄去就行。”徐景虹赌气道。
楚玄玉摇头:“三师弟说的不错,司徒潇明摆着就是来闹事,现在不过是找到了个借口,就算这次不成功,他马上还会找出别的理由来,何况,只怕他早有计划安排,无论我们怎么应付,该来的总是要来。”
他抬头看向多日阴沉未散的乌云,眉头拧成了结:“你们加强防守,师父的丧事既是幽冥宫的机会,也是我们的机会。”
他的打算是乘着要邀请各门派来治丧,幽冥宫肯定想趁乱制造机会,但是那时濯香门中各派聚集,说不定能击退幽冥宫,使他们以后不敢再轻举妄动,却不知道这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