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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兰院里,远远的,便有丫鬟看到王爷和小郡主的身影,便有那好功的丫鬟急急忙忙打了帘子报喜:“入画姐姐,王爷他来了。”
入画听得柳眉一扬,在触及江冰莹森冷的视线她马上沉了眉道:“小姐,这一次您可得抓好机会,千万小心。”
江冰莹便没好气的瞟了她一眼不耐烦的道:“知道了知道了,快将那药拿来。”
入画早将已然备好的药和茶杯一同递过去,江冰莹伸手接过和着茶水将那药丸吞下,又对入画使了个眼色,这才放心的躺在床上等着楚谟远的到来。
“见过王爷,见过郡主。”院子里丫鬟的请安声让江冰莹和入画的心陡然就凉了一半。
王爷不是单个来的?还带着那个拖油瓶?
江冰莹脸色顿时白了下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吃了药痛的还是被气的!
“入画,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总之都要给本小姐打发掉那个小丫头。”她压抑着声音看着入画,在得到入画点头之后才放心的看着房门的方向,而此时,因为药的原故,身体里传来的阵阵痛楚也开始折磨着她,咬着银牙她不由暗自诅咒,若不是为了让计划更加完美,她又何苦吃下那丹丸以求效果逼真!
“入画见过王爷、群主。”入画迅速将辣椒往眼里抹了一下,逼出眼中的泪水这才提着裙裾走出房门,对着站在院子外的楚谟远弯腰行礼。
她的声音有着不同于寻常的娇柔,弯腰行礼的姿势也力求将她完美的身段展示得淋漓尽致,只可惜,她精心准备的一切并没能换来楚谟远的青睐,倒换得楚轻歌暗自一笑。
“你家小姐,她怎么样了?”楚谟远淡然问。
他语气淡然,完全没有以往听到江冰莹病发时所常有的担忧和急切,入画听得心中微微一惊,她不由抬了眸仔细看着楚谟远,心中暗想难不成王爷发现了什么?
任她怎么打量,她也无法从面色淡然的楚谟远脸上发现什么,楚谟远不喜的皱眉,以前他不曾注意,如今才觉得,便是这小丫头的行为也甚是不规矩,竟然敢这般看着他!
察觉到王爷身上散发出来的森冷气息,入画马上收回目光,状似恭敬的回道:“回王爷,小姐她好像又发病了,这一次痛得比往常更要历害,还请王爷救救小姐。”
楚谟远闻言不语,入画弯着腰也不敢直起身子,心中却惴惴不安,王爷对小姐的态度,似乎变了,从前王爷只要一听到小姐发病就会命人拿止痛药,可是今儿,王爷却一声不吭,难不成,王爷他真的发现什么了?
若是王爷真的发现了什么,那今天的计划还要实行吗?
她心中像敲着一面锣,心神不定,那边,楚谟远已然意味深长的看着房门的方向,半晌才牵着小丫头的手一同迈进房门,床上躺着的江冰莹听得脚步声愈来愈近心中便自是欢喜,奈何因为药的原故,她实在痛得历害,只得惨白着一张脸望着房门的方向,在看到楚谟远的手牵着小丫头的手时,她心中又不由一阵恼怒,朝紧跟其后的入画瞟了一眼,以眼神询问为什么没将这碍眼的小丫头打发掉?
不把小丫头打发掉,这接下来的计划她要如何进行?
“表妹,你怎么样?”楚谟远行到离床有一段距离时止步,淡然的面容看不出他有什么异常。
江冰莹哎了一声,一脸痛楚的道:“表哥,都是莹儿不好,莹儿这身子怕是再也好不了,拖累表哥了。”她脸上的表情甚是自责,一双美目也氲氤着水雾,看上去要多娇弱就有多娇弱,她自认,以她现在这副模样,便是再硬心的男人见了怕也要为之动容,更何况是一直对她甚为照顾的表哥。
看着眼前近咫尺的那张脸,楚谟远忽然就想到之前苗青的话,若非那话是从苗青嘴中说出,他当真不敢相信,这么一张娇弱无依的脸面下,隐藏那样肮脏龌龊的灵魂!
她,真的是姨娘的女儿吗?
心中叹息一声,他掩去心中的厌恶,“表妹不用担心,这九转还魂草,本王多的是,本王已经命人去煎药了,相信一会药就好了,喝了药,表妹的身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江冰莹听得心中一窒,她以为像九转还魂草那么珍贵的药材只有一株,没想到他竟然多的是,那岂不是说,自己再用这苦肉计不但不管用,反倒自己要白白受这锥心之痛?
她心中气苦,面上却还要强颜欢笑:“有劳表哥了,若不是有表哥,莹儿只怕……”她泪眼朦胧的看着楚谟远,用着自以为最勾引人心的四十五角度看着他,眼角却朝入画瞄过去。
入画心知小姐这是要她想办法把那碍眼的小丫头打发掉,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今天的王爷对小姐的态度似乎有些怪,那种感觉让她心里暗自发毛,以至于她在思量着要不要取消之前的计划。
要知道,如果任事情按现在的情形发展下去,王爷纵然不会娶小姐为妃,但也不会赶走小姐,而今天的计划若是成功的话,小姐固然能得偿所愿嫁给王爷成为王妃,可是成一失败呢?
以王爷现在对小姐的态度来看,指不定小姐就会被王爷扫地出门送回江家,这个结局,可不是她所乐见的!
她呆呆的想着心思,便也置江冰莹的眼神于不顾,看在江冰莹眼里却只以为她看着楚谟远发花痴,江冰莹气得发恼,这死丫头,这节骨眼了还发春!
“入画,给我倒杯茶。”她假意咳嗽一声,将入画的神智拉回来。
入画心神一凛,在看到小姐那恶狠狠的眼神时不由打了个哆嗦,若是自己不按小姐吩咐的去做,今晚,怕是又要挨一顿皮肉之苦了!
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呢?王爷他现在不是正关切的看着小姐么!
这般安慰着自己,入画倒好茶后心中灵光一闪,心中马上有了替小姐支走小郡主的办法。
楚轻歌一直注意观察着江冰莹和入画的眼神,二人眉来眼去她早已看得透彻,看来这入画是要想办法支开自己了,她心中暗自猜度着,果不其然,就见入画那丫头捧着茶杯走向床边时不知道怎么一扭,整个身子就往她这边撞来,她原本完全可以闪开这入画这一撞的,但转念又一想,这主仆二人这么费心的想要支开自己,自己又何不乐得暗中看戏呢!
于是乎,听着入画一声哎哟,她整个人已经撞上了楚轻歌,那她手中那杯茶,自然也很‘顺理成章’的淋在了楚轻歌的衣裳上。
楚谟远掩了心中的厌恶,冷冷看着入画,刚刚他可以让歌儿免了这一淋的,可是小丫头却以眼神阻止他出手,他便明白小丫头这查打定了想看戏的主意,他便没有出手阻止。
“郡主,奴婢不是故意的,还请郡主饶了奴婢!”入画扑通一声跪下来,朝着楚轻歌的方向拼命嗑头,那模样,当真将一个无心失手的奴婢扮演得活灵活现。
楚轻歌掩了眼角森冷的笑意,看着一副因为怕她怪罪而拼命嗑头的入画,淡然道:“起来吧,你既是无心之过,本郡主又岂会真的治你罪,只是,下回可千万要小心一些,莫要再如此莽撞!”
“谢郡主不罪之恩,郡主,您的衣裳已经湿了,奴婢带您去换一件可好?”入画一边嗑头谢恩,一边小心冀冀的道。
楚轻歌勾唇,事情果然和自己预料的如出一辙呢!
“起来吧,带本郡主去换洗一下。”她淡然出声,临行时别有深意的往楚谟远瞟了一眼,然后盯着床上因为如愿以偿支开了她的江冰莹嫣然一笑:“莹儿姐姐,歌儿衣裳湿了要去换一件,莹儿姐姐可不要欺负我父王哦!”
江冰莹听得心口一窒,为什么这小丫头的话听起来这么的别扭呢?为什么自己会因为小丫头这一句话心里有些毛毛的感觉呢?这小丫头,难不成发现了什么?
不可能,一个七八岁的小毛孩,怎么可能懂那些!
想到这里,江冰莹再次往楚轻歌的方向探眸过去,只是此时楚轻歌已然迈着步子随着入画出了房门,她能看到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背影罢了,收回视线,江冰莹心中安慰自己,小丫头根本不可能懂那些,不过是无心之语,自己不必要因为她的话就杯弓蛇影!
且说楚轻歌随着入画出了清兰院,往揽月居的方向行了不到十来步时,她捧着肚子便叫唤起来:“等等,本郡主肚子痛得走不动了,你快叫几个人来抬着本郡主去揽月居。”
入画无奈,只得停了脚步蹲下身子问:“郡主,您且忍忍,奴婢这就去唤人来。”
楚轻歌点头,入画便起了身提着裙角小跑着去找人,这小郡主现在可是王爷的心头宝,可不能让她在自己贴身照顾的时候出了事,否则王爷一旦发怒,自己这条小命怕是不保!
等入画一走,楚轻歌便站直了身子,哪还有一丝肚痛的模样,她朝着空气叫道:“出来吧。”
便有两个身影自暗处闪出来,却正是心悠和绿意,她二人眼带讶然的看着楚轻歌,绿意性子直爽,不由便问:“小姐是如何得知我二人暗中跟着小姐?”
楚轻歌笑看着二人道:“你们出自琅琊山天道一族,自幼便负有使命长大,我既是你们要保护的人,所以我自然能肯定,在我回王府的那一瞬,你们两个便已暗中跟随随时保护我,现在,你们去盯好那丫鬟,让她短时间里不能回到清兰院。”
心悠和绿意交换了一眼神方道:“小姐,此事就由心悠一人去做便可,绿意她还是留在小姐身边保护小姐为好。”
楚轻歌便点了点头,用一个神阶五重的高手去盯着入画已然是太过浪费的了,更何况心悠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才提出的异议,她没有理由反对。
心悠紧随着入画离开的方向而去,绿意则再次隐入暗处,楚轻歌迈着小腿就往回走,虽然她可以肯定江冰莹勾引楚谟远的主意绝不可能成功,但心里,却还是隐有担心的,更重要的是,她想让楚谟远亲自看到江冰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唯有这样,才能让楚谟远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