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提及阿史那摄图时,双眼闪过一丝丝的忿恨精芒,继续道:“他虽然在永昭二年受挫,却一直咽不下这口气,想尽了办法要把微臣俘虏——”他苦笑一声,道:“想看看以寡敌众大挫突厥元气的人到底长了副什么模样。”
“他发现微臣只是刚刚及冠的青年,便生了招抚之意,微臣不肯,他便日日用酷刑加诸微臣身上”说起这些时,符葵心的口气虽平静无波,却让人感受到森然恨意,“这样折磨了一些日子,他见微臣也不肯归顺,就将微臣上了手镣脚镣,在都斤山为奴,说要让微臣亲眼看到他马踏中原之日……”
季涟听至此处,略蹙了眉,森然道:“他也太狂妄了一些……”
符葵心冷冷一笑,道:“他确实狂妄,不过突厥内部,却对他敬服无比。微臣留心观察后觉得从突厥内部,倒真没有下手的地方。”季涟听了有些默然,他对外的方略,总是以不用兵为上策,是以前些年就曾下旨给孙思训,让他悉心探查突厥内部有无突破可能,得到的也一直都是否定的答复。
“不过永昭二年和今年,突厥骑兵折损惨重,阿史那摄图却依然不减入侵中原的妄想,自前年败退后就在各部落里下达奖励生育的命令,说是要效法我汉人的十年生聚,十年教训。”
季涟只是默默不做声,等符葵心继续说下去。 “
依微臣之见,阿史那摄图一日不死,则北患永在。他既然准备效仿勾践,则微臣以为不能给他这样长的时间让他复起。”
“然则葵心有何良策?”
符葵心略抬起头,双目直视着季涟的眼睛,坚定道:“微臣以为,两战之后,我朝也须暂时的休养生息,然而微臣愿以十年为限——若不能斩杀阿史那摄图,微臣誓不为人!”
季涟微微一笑,符葵心此番归来,竟越发的稳重了几分,他亦知突厥之患,首在阿史那摄图,若能除去此人,则突厥内无凝聚,也无法对中原构成威胁了,便轻声笑道:“朕……当如卿所愿。”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固,此时门外响起笃笃的叩门声,符鸢开了门,回首道:“二弟,到了服药的时候了。”说着从送药的婢女手中接过木盘放到小饭桌上,将药端给符夫人。
符葵心见了药便皱了皱眉,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季涟心中偷笑,看见符夫人一口一口的喂符葵心喝药,忽然笑道:“这药味怎么闻起来这么熟啊”说着带点疑问的看着玦儿,“朕也吃过这种药么?”
玦儿一愣,看着那药碗,又看看符鸢、符葵心和符夫人的脸色,心中骤然狂跳起来,季涟正面朝着她,没有看到身后三人面色都是一僵,符葵心更是脸上一丝血色也无,一时都无话可说。
季涟看玦儿愣着没说话,一时有些奇怪,挑了挑眉,玦儿顿时醒过来,笑道:“真是久病成良医,先前本宫药吃得多,闻着这些味儿就熟了,这药里必是有当归杜仲白术几味的,身子虚的时候,总少不了这几样”她说着斜了季涟一眼,又向符夫人问道:“本宫说的可对么?”
符夫人舒了一口气,一面继续用药匙给符葵心送药,一面笑道:“娘娘真是聪慧过人,这样快就记得这些药名,真是有这几味药呢,难得陛下也是好记性的。”
玦儿抿嘴笑道:“他不是好记性,他是好鼻子——”另外三人听了这话都忍不住有些发笑,季涟见众人怪怪的神色,必是因为玦儿这样人前笑话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无可奈何的小白了她一眼。
等符夫人给符葵心喂完了药,季涟叮嘱了符葵心几句,无非是要他好好保重身体,不养好身子谈何报效朝廷之类,然后才告了辞,符鸢将季涟等人送出府门便被季涟止住,要他回去好好照料符葵心,大同那边不急着回去,若要什么需要只管开口云云。
等转悠到大街上,季涟才咬着耳根子向玦儿狠狠道:“哼哼,刚才竟敢笑话我……像狗……我若像狗……你像什么呢……看我回去怎么整治你……”
玦儿看着他那眼神就知道他脑子里想些什么心思,俏脸一寒,皱眉道:“说些什么不干不净的呢,大街上没得让人笑话!”
季涟却不管这些,拖着她的手胡缠,占些口头便宜,走了半路才想起刚才在符府的事,问道:“刚刚我不过说了一句那药味很熟,你怎么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后来他们仨看我的眼神也很是怪异……”
玦儿白了他一眼,嗔道:“还说呢,这下让人笑话到家了,你还不知呢。”
季涟不解道:“我怎么了?”
玦儿低声道:“你只说药味熟也就算了,你偏偏要说你吃过——你也不想一想,你平日里几曾吃过什么药……这么一两年来吃过药的,就是我——我方才说的那几味药,可不就是我身子虚的时候太医给开的?我那时……可是因为小产了才身子虚,你那时……哎,让人知道你堂堂……竟然陪着女人吃药,可不是笑话你到家了么?”
季涟哦了一声,这才恍然大悟,玦儿自流产后便汤药不断,各种各样补身的方子就没停过,吃得多了自然就烦,好些次玦儿不肯吃药,都是季涟哄着她,有时闹急了还得陪着她喝两口,此时想起来季涟脸上颇有几分挂不住,讪讪道:“我是说怎么你面上怪怪的,他们看我也怪怪的呢……原来是为这个……嘿嘿……就不兴我自己高兴吃几副补药啊,嘿嘿……”
玦儿低哼一声,嗔道:“你啊,本来那几味药是常用的,你却非要来问我是不是吃过,看在别人眼里,不是觉着你生怕大家不知道你吃过我的药么……”
季涟挠挠脑袋,讪笑道:“知道就知道,知道能怎样,哼……为夫心疼娘子……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玦儿知他一说起来又没了个边际,便不理他,由得他在一旁碎嘴,只当不识得这个人一般。
等过了几日季涟早上去了内朝后,玦儿便让烟儿把先前自己小产之后,季涟让太医院送来的各式各样的补品都找出来,连同许多珍贵药材人参之类一起包好,准备让许公公送去符府。
烟儿看着那一样一样的补品,问道:“这有几样不是太医院贡上来,说是养血补气的么,符二公子的筋骨伤怎么用得着这些?”
玦儿笑道:“符二公子这一伤,符家上上下下都折腾了个底朝天,那符夫人忙着照顾二公子,看着估计是许多时日都没有歇好,这些养血补气的现在放我这里也没有多大用处了——我身子早已大好了,不如都送给符夫人”又向许公公道:“你见了符夫人和二公子,就照着本宫刚才这些话转告他们。”
许公公应了,清点好东西亲自送去符府,符夫人和符葵心见了玦儿送来的东西,心思复杂,符葵心看着那些补药,握了握符夫人的手让她安心,给许公公打了赏,道:“有劳公公了,还烦请公公转告娘娘,微臣的病多劳娘娘挂心了,只是微臣近日身子尚未复原,不能亲自进宫去向娘娘致谢——听说娘娘对微臣府中的这个葵园还能看得上眼,若不嫌弃……可来看看……也使微臣这里……蓬荜生辉。”
回来之后许公公照着这话回了玦儿,玦儿看着黄历,点了点头。
第八十九章 夕晖殿嗣一百日
初九就是炅的百日,原本季涟是想着大肆铺排的,谁知才逢上玦儿丧母,尚在七七之内,只好在夕晖殿小小的摆了几桌宴席,请宫中妃嫔和内外命妇前来庆贺皇太子的百日。
一大早奶娘就将炅抱过来——平时伺候炅的奶娘婢女悉数被玦儿换过,再无一个是云华殿的旧人,翠儿也开始专门负责教导这些新的婢女兼照顾炅,替他换好超小号的朝服,炅有些受不住这些繁复的装饰,开始啼哭。
自从季涟将炅抱来长生殿后,便时常觉得长生殿太过狭小——原本这里就不是像秋风殿、明光殿那样的大殿,最早永宣帝将季涟和玦儿从秋风殿迁出时,分配在崇明、宜春二殿,都是偏小的院落,宜春比崇明还要略小一些。
后来季涟将宜春殿改名长生殿,一来是崇明、宜春二殿离秋风殿最近,二来玦儿已在宜春殿住惯了,当时虽觉着稍小了些,倒也不十分妨事。他在秋风殿的时候就百般找理由,不是说晚上殿寒睡不着,就是说半夜能听到蛙鸣太吵等等,总是赖在明辉殿;等玦儿搬到了长生殿,他索性就赖在了这里,那时已觉得长生殿太过简朴,不过他天天忙里忙外,要扩建的话又要搬迁,也就忍了下来。
现在玦儿已为皇后,又抱了炅过来,奶娘啊婢女的又多了一堆,把长生殿原来空着的东西厢房都挤了个满满当当,偏偏头几个月小孩子也喜欢闹夜,季涟痛下决心忍了许久,仍有几次在半夜被炅哭醒,气得差点“父子反目”。
这一早炅又开始啼哭,季涟在快发飙的时候,看着玦儿一副好脾气的样子,不解问道:“你往日耐性也不见得比我好,怎么现在这么耐得住性子?”
玦儿笑道:“你不是女人,没经过怀胎十月,当年不明白这些了。以前……我怀着宝宝的时候,就觉着以后会有个孩子,是从自个儿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不知道是件多么神奇的事情。只可惜我没有这样的福气……这孩子虽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可身上也流着你的血呀。”
季涟摊着手耸耸肩,表示虽然理解,却实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