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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水了吗?”小染撑着伞跑出来,看见邵臣那副模样就大声地嚷嚷,硬是把缠着我不放的邵臣拉开,然后打电话,“姐,叫姐夫开车先送小秦回去。”
“我自己搭车就行了。”
“我送她。”
我和邵臣一起说,小染分别瞪我们,“邵臣你也是,赶快回家吃药睡觉,浑身湿淋淋的谁敢让你们上车。”
过了一会开过来的车是萧磊的,他探出头要我上车,小染也不顾我的反对直接把我塞进车内,同时交代萧磊,“小臣一个人在这我去照看他,小秦就拜托你了,她那可能没感冒药了,你们在路上顺便买一些。还有你——”她又瞪向我,“要是不舒服就上医院去,给我打电话。”
“明白明白。”基本上化身成管家婆的小染我是不敢反抗的,不就是多年前重感冒快发展成肺炎那次吓着她了,不用每次都这么小题大做吧。
邵臣在旁边还想说什么,我朝他比出停止的手势,“邵臣,你回家冷静冷静,等你冷静想清楚再找我。”
车跑起来,窗子都封闭着,车内的空气有些滞闷,小染说得没错,我浑身湿淋淋的一上车就把他的车内弄了一堆水出来。
尴尬的气氛弥漫在小小的车厢内,我忍不住垮下了嘴角,怎么知道自己这么倒霉,才那么绝情地跟他说过那些话就三不五时地遇见他,遇见他也就算了,还总在我这样狼狈的时候。
我坐立不安的时候,萧磊率先打破尴尬,递了毛巾给我,“别在意那些,先稍微擦一擦,着凉就不好了。”
“出来的怎么是你?”接过毛巾,心底还有存留强烈的郁闷,不管自己做了什么,他总是带着这种有点纵容的态度对待我,越发衬得自己斤斤计较。
“我比较方便,送你回去顺便自己回家,刚好我也想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
“那天之后我也考虑过了,我们两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城市也不那么大,像今天这样意外碰见的机会肯定不会少,过去的事导致你不愿意看到我我也认了,但要装作不认识太别扭了,至少当个普通朋友吧,像这样能用到我的时候也尽管开口,不想见到我的话我就尽量避开。”
“你当了公务员后最长进的就是说话方式了,说得这么可怜。”他说得句句有道理,根本没法反驳,更何况自己也是这么觉得,就算两人都有默契互相不理,但周围人还是会把我们兜到一起去,再刻意避开就变得矫情了。
或许是我态度有些软化,他嘴角牵出两人独处的第一个笑容,完全化解了那份尴尬,“就算是我,一天两次被同一人冷眼对待也受不了啊。”
“所以你早装作不认识我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刚才也一定是他进屋说了看见我们在外面才惹得小染大惊小怪地冲出来。
“要是我真能当作不认识何必自己送上门给你糟蹋。”
“越说越离谱,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好了,笑了就代表你同意了。”他故意把后视镜撇向我让我清楚地看见自己嘴角那抹笑容,生怕我抵赖似的,小孩子一样的做法让我终于控制不住笑容。
捂着脸侧头看窗外,一手把镜子推回去。
路过药房,他停车下去买药,伞被风刮到变形,他整个人也被狂风细雨全都打湿了,看着他的背影,眼睛再次湿润起来,被人抓着淋了半天雨的我很难再去拒绝眼前这个人,强迫着自己对他怒目相向又能怎么样?像他说的那样,人际关系摆在那装陌生不可能,对他真实的关切也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会感动所以会内疚,这人拿来当朋友就好,动心则是,完全没必要,抹着眼睛,觉得自己没用透了。
送我到家后,借了他一件干外套,谢绝他跟着上楼,他也明白底线,只是笑着做出打电话问候的动作,要我好好休息,自己便驾车离开。
第三章 旧人旧事 之二
在我所不知道的时间里,也许有真情跟着我,也许有痴情被错待,一切都那么阴错阳差,如时间能倒流,如笑容能重现,可,这是不可能的事,现实就是这样美好又残忍地进行着。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如何懂得爱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不出所料,感冒缠上我,可能因为吃药及时,倒不很严重,虽然从电话里听很严重。
邵臣打电话来拼命地自责,劝了好半天才让他相信这个时候放我一个人在家休息是最好的选择,昏睡期间萧磊也来了一次电话,可能是头还晕着,自己也不记得跟他说了什么就挂了电话。
半睡半醒之间,想起了小染有过的指责,我对感情一直都采取着逃避的姿态,她不知道我曾有过的感情,却一眼看穿我的鸵鸟姿态。
她说得没错,我一直想要逃避,当年知道萧磊和姬婉燕的事时我没有任何求证或者争取的行动就自动放弃了,第一份工作失败后我就不再去找类似的工作。我太不能接受失败,不能接受不够完美的自己。
我所表现出来的缺陷都是我允许自己表现出来的,没有允许的坚持扼杀在摇篮中。
宁愿逃避也不要正面惨淡的败绩。
所以,我真的很讨厌自己,最讨厌的就是自己了。
一想到要用这副令人讨样的样子活那么久就觉得人生黑暗至极。
昏睡中,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搅了过来,有时候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枕边有些湿,那时候对自己是完完全全的没辙。
同时也劝慰着自己,哭,可以,丢给自己。在外面,则需更加坚强。
周一拖着感冒去上班,因为白天睡得太多,晚上照例无法成眠,坐在客厅看书看到快三点才有睡意,结果恶性循环,到了早上头晕得像是大脑上半层全部都沉淀到下半层。
觉得很有趣的是读书的时候没病都要装病想逃课,工作了后上司从来不会真的把生病当作一回事,除非是病得起不了了,否则一律是坚持再坚持。
到了公司后觉得那股头晕越来越厉害,甚至很想吐。
“你那是什么脸?周末打野战去了?”陈某人一进办公室就嫌恶地躲开我,又不是看见妖怪,她做什么那副表情。
陈某人原名陈文筠,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只允许别人用陈某人来称呼她。
我被她稍稍逗笑,笑容有些虚浮,“感冒。你离我远一点最好,否则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看你还是请假吧,就你这样留这里搞不好更多余。”
说的也是,我也觉得原本不是很严重的感冒好像这时候才真正发作,整个人晕得不行,“那我先回去了,你帮我请假一下。”
“叫你男朋友来接你回去吧,我很怀疑你会晕倒在半路。”
说这话时我已经背着包走到门口,听到她的话又回头,奇怪地问,“我有男朋友?”为什么本人不知情?
“常常和你一起去吃饭那个帅哥不是?”她笑得可恶,都不知道又在想什么恐怖的东西。
和邵臣那种见面频率可被称为‘常常’的话可想而知我的生活多么地单调。
“……我当他弟弟。”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么句解释,我不太希望公司里的阿姨们拿我当话题。
“那有什么,如今流行姐弟恋。”她挥挥手,显然认为我很不上道。
“咦?”还没脚跨进办公室的蓝小妹发出疑问,“现在不是流行同性恋吗?陈某人你落伍很久啦~”
我朝陈某人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然后走出办公室,不打算和这两个神经回路比较异常的人种继续八卦。
因为天越来越冷,缩着肩膀,我蹲在路边等车,把耳机塞上,在寂静的长街上最适合一个人听歌,将耳机的声音开大,仿佛整个世界只有这样的曲调。多少次在脑袋混沌一片的时候听到优美的曲子突然一惊,从迷雾般的梦中清醒一般,就是这么一点点微妙的事情,让自己觉得人生还是很美好的,至少可以体会到这种美好的一瞬。
公司处在大厦林立的商业区,上班时间车次挺多,头晕得厉害我总想着坐下一趟,结果错过一辆又一辆车。
闭眼低头等着晕眩好转,肩上突然多了份力量。
“你怎么了?”
抬头看见邵臣觉得像做梦,我拍拍额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诶,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车上看见你蹲在路边,样子有点奇怪,就下车跑过来了。”他伸手探向我的额头,脸上的表情就焦急起来,“真是,发烧了。”
他拦车把我抱上车,当时只觉得一脑袋的糨糊,感觉到身体腾空的时候只是想到‘这小子还是很有力气的’这种无聊的事情。
到了医院,排队等着的时候就要他赶紧去上班,反正人都在医院了即使晕倒了也没事。
打了点滴,也不知道是天亮了人就清醒了还是点滴真的有效,我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早上遇到邵臣都模模糊糊仿佛一个梦。
意识到自己躺在病床上才迟钝地发现自己好像睡了一觉,要起身门口进来的人就连忙叫住我。
“医生说你精神衰弱休息不足,反正今天请假了还是多休息一下。”
或许身体里的抵抗力下降也影响到我的精神力,邵臣站在门口缓缓荡起的笑容像闪电击中我的心。
“不是让你去上班吗?”
“就算去了也担心你而做不好事还不如不去。”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早上起来也没吃饭吧,要不要吃点东西?”
“那就不必了,回家吧,又不是多严重的事,还有你没打电话给小染讲吧?”
觉察到我的紧张,他倒觉得有趣,笑着回答,“才不告诉她,小染姐来的话你肯定要赶我走。”
说他笨还是聪明。我叹气随他去了,反正我早就清楚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若还是这样任性行事,最后受伤也怨不得我。
回家之后,邵臣又下楼到附近去张罗吃的东西,等他回来的时间里我又睡着了,直到他的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