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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换掉我?」
顾不得烧还没全退,叶茵茵强拖着酸软疼痛的身子,一早便冲进楚翊办公室,激动地质问他。
后者没料到她会忽然出现,无言地瞪她。
「把Case还给我!我已经来上班了,很快就会赶上工作进度。」她强调,极度沙哑的声嗓飙高音时显得破碎不堪,染红的颊更明白透露她身子尚未痊愈。
楚翊瞪视她,湛眸似火烧灼,一字一句都像卡在齿轮上,好不容易顺利吐落。
「你太累了,才刚结束一个大案子,又接新任务,身体当然负荷不了。」
「我可以负担的,请让我做!」
「我不是不让你做,只是要你卸下组长的职务而已,等你病好了随时可以加入小组工作。」
「可是我想当组长!你不是说过,就算有天赋的才华也要经验来磨吗?我需要更多的经验!我可以做到的,你相信我!」她仍是坚持着不让步。
他拧眉。
她凝望他紧凝的眉宇,试图在其中找一丝软化的痕迹,但找不到,她看到的只有全然的冷酷。
她心一沈。「不要这样对我,学长,不要连我现在唯一拥有的都夺去,我知道你很气我,可是请你……不要这样对我。」
他应该懂的,工作对她而言有多重要,自从失去圣修后,两年来,她一直是借着不停地忙碌来麻痹自己的啊!
他应该懂的,不是吗?
但他似乎不懂,又或者,他不想再去理解。
「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面无表情地重申,面无表情地在她心上烙下一道伤。「这次你做Team member就好,组长是Amanda。你现在马上回家,公司不需要一个抱病的人强撑着工作,你没那么重要,快回去休息,这是总经理命令!」
总经理命令。
叶茵茵听着,忽地想笑。
是总经理,不是学长,是她必须听从吩咐的上司,不是她可以任意撒娇的知心朋友。
这是惩罚,她知道,因为她太不知感激,所以他重新界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收回了所有曾经给她的特权。
从前那每天都会自动出现的热咖啡,那只要她一蹙眉,便会急急送上来的问候,那些温暖的玩笑与体贴的呵护,都不是给普通朋友的,那都是一个男人,给一个女人,最特别的待遇。
现在,他全部收回去了,彻彻底底,一点不留……
「是,我知道了。」她木然地接受了他的安排,不再抗议。
楚翊盯着她宛如一尊瓷娃娃,雪白无情的容颜,蓦地一咬牙。
「上次你负责的客户这礼拜五要办圣诞,且闲,给我们两张邀请函。」他拉开抽屉,递给她其中一张。「我会去,你也一起去。」
她接过邀请函,看都不看一眼。「这也是总经理命令吗?」
毫无温度的问话瞬间冷冻了周遭的空气。
「没错。」楚翊语调淡漠。「所以礼拜五以前,你的病一定要好起来,听到了吗?」
「听到了。」她漫然点头,旋身离去,飘飘然的背影,一直在楚翊眼前缭绕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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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外,下着一窗细雨。
叶茵茵坐在窗台边,发呆。
这几天,她卧病在家,什么事也不能做,不是因为身子太疲累,而是Amanda坚决带走她的笔记型电脑和所有工作文件,要她专心养病。
她虽然有些气Amanda多管闲事,却也深深地感动。
毕竟同事两年,她知道Amanda是真的关怀自己。
反观另一个人,就只有两个字「绝情」来形容了,从她生病至今,他不闻不问,不来探望就罢,连一通电话也没打。
真的,很过分。
叶茵茵捧起Amanda送来的小盆栽,说是生病的人多看看绿色植物心情会好些,她抚摸拱在粗枝大叶中一朵显得娇弱的小花,感激Amanda的细心,却更怨楚翊。
他这还算是朋友吗?还算是从认识她以后,就特别疼她的学长吗?就因为她不肯答应他的追求,他就如此惩罚她?
小器!这男人器量好狭窄。
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怎么可以!
叶茵茵放下盆栽,额头抵在窗玻璃上,窗外,世界一片迷蒙,窗内,她的心房亦迷蒙。
她看着烟雨蒙蒙,蓦地,不知哪来的冲动促使她伸手拿起无线电话,拨号。
铃声数响,他接起电话。「喂。」
她听着那熟悉的声嗓,颤颤握着话筒,找不到说话的勇气。
「是……茵茵吗?」他哑声问。
泪意在喉间汹涌。「嗯。」
「有什么事?」
为什么不理她?为何要对她如此无情?
她好想问,却问不出口。「明天的圣诞Party,真的要去吗?」
「有问题吗?」
「我不想去。」
他沈默半晌。「你身体很不舒服吗?」
「不是。」
「明天晚上有事吗?」
「没有。」
「那为什么不想去?」
「因为……」我很气你,所以不想听你的话!「我觉得很麻烦,明天晚上一定到处人挤人,坐车过去很不方便,除非——」
「除非怎样?」
「你来接我。」话方落下,叶茵茵恨不得立时咬下自己的舌头。
她在说什么?她怎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如此任性,仿佛一个女人对她的男人撒娇。
丢脸,实在太丢脸,她想挂电话,想当这件事没发生过——老天!他会怎么想她?
她懊恼地咬住唇。
「我不能去,明天我得先去接我的女伴。」
清冷的拒绝,如冰雪,冻住她,她眼前空白,一时无语。
对啊,她怎么没想到呢?是Chritmas Party呢!他当然会携伴参加,凭他万人迷的程度,不愁找不到美女相陪。
她怎会那么笨呢?
「茵茵,你怎么不说话?」他声调隐隐透出一丝急促。「如果你坚持,我当然可以顺道——」
「不用了!」她冷冷截断他。「我自己可以去。」语毕,她迅速挂电话,不想也不敢听他的回应。
话筒,自她颤抖的掌间跌落地,砰地一声,敲痛她的心,她深呼吸,一次又一次,黑暗仍放肆地在她眼前蔓延。
她讨厌他!
讨厌、讨厌、讨厌极了!从来不曾这般怨恨一个人。
他好狠,好残酷,亏她一直把他当成最尊敬的学长,最知心的朋友,他却如此待她!
叶茵茵握拳,气恼地捶打窗玻璃,一记又一记,幻想着自己槌打的是那薄情男子的胸膛。
她要打扁他!
但,脑海中他潇洒的形影还未打扁,满腔的怨愤却已散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说不出的落寞。
她惆怅地停下手,前所未有的孤寂感,以排山倒海之势,占领她全身。
她掩落羽睫,眼眸酸涩着,却流不出眼泪。
圣修刚失忆的时候,她虽然深陷在悲恸里,却不曾感到孤单,因为不管她怎么苦怎么哭怎么糟蹋自己,都有个人,默默在身边陪伴她。
现在,那个人离开了,失去了他的陪伴,她才恍然领悟从前那些疯狂自虐的行举其实都是某种形式的撒娇。
因为她知道有人会心疼,所以肆意作践自己。
「学长,我好恨你。」她暗哑地低语。
因为他让她哭不出来。
如果一个人哭泣,没有人在乎,也不能博得谁的爱怜,那么流泪又有何意义?
叶茵茵凄然扬眸。
窗外,雨丝仍是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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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下雨了。
楚翊挂回话筒,好片刻,只是双眼无神地盯着窗外烟水迷蒙,这几天不知怎么回事,雨老是落不停,病人看了想必心情很差吧。
思及此,他一声叹息,按下内线,叫进Amanda。
她一进门,便笑意盈盈地开口:「我知道,Boss,你又要叫我下班后顺便去探望茵茵,对吧?」
他表情一僵,两秒后,低哑扬嗓。「麻烦你了。」
「没问题!」Amanda干脆地接下任务,但也不忘亏老板两句。「真不晓得你在ㄍㄧㄥ什么?明明就担心人家担心得要命,却还要装作不在乎,啧!」
对属下的调侃,楚翊无法辩解,只能自嘲地叹息。「总之,我欠你一次。」
Amanda笑。「盆栽送了,电脑没收了,维他命C片也交代她吃了,Boss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不出她所料,他弯腰拾起一个运动背包,一一取出藏在背包里的物品。
「这两瓶是现榨的橙汁,你带去给她喝,这几颗苹果,你记得一定要——」
「我知道,一定要打成泥,对吧?」Amandaa戏谑地接口。
楚翊苦笑。「对。」顿了顿,继续说明。「这是情境音乐CD,可以帮助入眠,你放给她听吧,还有这个……」
随着他把东西一样一样翻出来,Amanda眼睛愈睁愈大,终于,揶揄在她眼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感佩与同情,还有,一些些苦涩。
「Boss,说真的,以前都没想过你会是这么体贴的男人耶,简直是天上有地上无,绝世好男人嘛!」
可惜这样的男人爱的不是她。Amanda暗暗哀叹。
楚翊没注意到她曲折的心思,只觉窘迫,暖着半边颊,咳两声,装严肃。「你再花言巧语也没用,我顶多给你三天特休,再多就没有了。」
「三天就很好了。」Amanda收起自怜,笑嘻嘻。「可是你要答应我,不管我什么时候想请,都一定要准假喔!」
「一言为定。」楚翊点头微笑,淡薄的笑意,在Amanda离开后便如遇上烈火的雪,转瞬消融。
他伫立在窗边,默然回思方才与叶茵茵的每一句对话。
虽然她刚强地不愿表现出来,但他仍是约略听出藏在她话语后一丝淡淡的哀怨。
她怨他。很好。
他宁愿她气他怨他,也不愿她再执迷于找回一段不可能再回来的爱情,她必须学会承认,爱情会死,爱人有一天可能会离开。
她必须学会放手,不能一辈子抓着空泛的回忆不放。
她恨他。最好。
如果他的陪伴,只是纵容她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