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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女人去哪个温泉了,也可能在东京某个大饭店或什么酒家花天酒地哩。
为了这笔钱,关野科长做下妻儿老小自杀了。一方面是善良的人付出生命,遗
属痛哭不已;另一方面则有人在暗中好笑,逍遥法外。想到这里,龙雄浑身怒火中
烧,不抓到那个家伙,决不罢休。当然这是一件困难的差使,背后又有右翼势力这
个怪物档住去路。他心里虽有所不安,但决不泄劲。
不管怎样,龙雄觉得那个自称崛口的“倒票爷”一定会在这家酒吧露面的。红
月亮酒吧是舟坂和山杉这条纽带上的一个点。崛口不可能不在这个点上出现。
“山本君!”这时有个客人喊道。
“是。”酒保担过他那张殷勤待客的脸。
“今天你去过府中赛马场了?”
客人喝着社松子酒问道。龙雄竖起耳朵听。
酒保的脸上笑容满面。
“嗯,去了一趟。”
“输了吧!”
“嗯,……没赢什么钱。”酒保拿着威士忌酒瓶,边往酒杯里倒黄色的液体,
边答道。
“不行哪!你说过不去,怎么又去了呢?”
“嘿嘿。”酒保把冰块放进酒杯里,用手摸摸头。
“怎么?你也去赛马?”“贝雷帽”插了一句。酒保朝“贝雷帽”瞅了一眼。
“先生,您也好此道?”
“今天我也去府中了。”
“是吗?结果怎么样?”酒保隔着柜台盯住“贝雷帽”问。
“我赢了。”
“你买的几号?”
“第三场的六号和二号。”
“啊!那是哈曼和明道尼西基。我没想到哈曼会出场。彩金是七百五十元吧。”
“第六场我买了三号和五号一万元。”
“噢,你都赚了。我买的正好相反,结果输了。彩金相当高,一张八百四十元。”
“你倒记得很清楚。”
“我赌的就是这个嘛,输了,彩金自然是忘不了的。”
“你常去吗?”
“哪能常去呢,一不经心,薪水输光,还得靠预支。”
“那倒也是。难怪在马票售票处没见过你。”
’’嘿嘿!”
原来如此。这位酒保上了点年纪,年轻时大概是个美男子,胡子剃得光光的脸
上,似乎还残留着早年纵情女色的倦怠。在这样豪华的酒吧里,看见这样一副尊容,
龙雄不由得感到一缕哀愁。
门开了。女招待一齐回过头去看。
“您来了。”
“贝雷帽”身旁的两个女招待也站了起来。酒保朝那边望去,远远地一鞠躬。
龙雄若无其事地回过头去看,一位白发梳得整整齐齐、身材高大的男子带着一
位年轻的小伙子在厢座上坐下。西装极其讲究。那青年大概是跟包。
几个女招待一下子围拢在那客人身旁。一定是这里的大主顾。
一个女招待朝柜台走来。
“山本,先生来了。”
酒保点了点头,从柜台里取出一只黑酒瓶,动手董酒,想必连客人的口味都知
道。
以“先生”称呼,龙雄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先生是什么人呢?在后银座的酒吧,进出的大抵是些文化人,可是这位白发绅
士不是这种类型。一进门就称先生,难道是舟坂英明吗?但龙雄马上就否定了,因
为舟坂才四十多岁。
令人吃惊的是,不知什么时候老板娘已经回来了,坐在“先生”面前,上崎绘
津子也走到他们身旁。
龙雄坐的地方离那厢座有相当距离,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好像在闲聊,谈笑
风生。龙雄背朝着他们,不能频频回头去看。
“贝雷帽”仍旧和酒保谈赛马的事。
龙雄向酒保示意。
“是”
酒保打断话,凑近脸来。
“喂,那位先生是谁呀?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听得龙雄问,酒保只是露出雪白的牙齿笑了笑,扭过头,又和“贝雷帽”聊起
赛马来了。在这种场合,看样子不肯把熟客的名字告诉别人的。
这时,两个弹吉他的人进来了。
“阿新!”厢座里的女人在喊。
弹起了吉他,听见有人在唱。龙雄借此机会回过头去看一眼。
正对着“先生”的面,白发红颜。坐在身旁的青年很瘦。挨着老人坐的是上崎
绘津子,和对面的老板娘说着话。老板娘身穿深色和服的背影对着龙雄。穿不同花
色衣衫的女招待夹在中间。
正在唱歌的男子,穿一件花格子衬衫,身体很胖,手上弹着吉他,他身后的高
个子拉着手风琴。
这些情景映入龙雄的眼帘后,他又回过头去。
那位“先生”到底是谁呢?和上崎绘津子很熟,同老板娘也很亲密。可以想象
得出,他是舟坂和山杉线上的人。既然称为“先生”,必然是有来头的,而且身上
的确也有那种气派。
歌声不断从龙雄背后传来,唱了一曲又一曲,全是流行歌曲。女招待世凑热闹
跟着唱。其他客人都目不转睛地望着这阔气的厢座。
一直唱了十五分钟,最后以军歌煞尾。
这时,隔座至一阵哄闹,客人站起来准备走了。龙雄前那方向瞥了一眼,上崎
绘津子站在“先生”旁边也要退场了。
龙雄急忙吩咐结账。
“怎么?要走了?”“贝雷帽”担过头来问。
“晤,先走一步。”
“贝雷帽”伸过手来握手,龙雄哪顾得上,出于无奈只握了一下。对方似乎学
过剑术,手很有劲。
“先生”同青年及上崎绘津子,由女招待们送到门外,老板娘撵上去跟他们说
话。
龙雄一时不知所措。他本能地想知道“先生”和上崎绘律予的去向。
老板娘一直送出胡同口,直到车水马龙的大街上。龙雄跟在这群人后面。
三人叫住一辆出租汽车,坐了进去。老板娘和女招待们在人行道上大他们挥手
告别。
龙雄左右张望,找不到一辆空车,心里十分焦急。那辆汽车已经启动。眼睛盯
住车身后面的车牌,车号是314362。直到汽车消失在杂沓纷乱中,龙雄嘴里还念了
几遍车号。
他掏出记事本,借着旁边陈列着各种各样糕点的橱窗的灯光,记下了车号。
可是龙雄没有注意到,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穿白衬衣、系黑蝴蝶领结的男
子一直盯住他看。龙雄一迈步,那人急忙转身,消失在小胡同里。
龙雄漫步踱着。每当想什么心事时,总是这样走法。今天脑子里一团乱麻。
该按哪条路线去追查呢?他无法判断。在红月亮泡下去,“倒票爷”崛口或许
能在这儿出现,也可以观察一下舟报英明的“二“号”——也就是小老婆的老板娘
的行动。但是崛口何时露面,不得而知,而且即使露面也不容易认出来。这完全成
了守株待兔,至少目前还毫无动静。
现在出来活动的只有上崎绘津子。因此她一出现,龙雄便茫无头绪地追了上去。
但仔细一想。这样做也不是绝对可靠。崛口是否一定能出现在上崎绘津子身边,还
是极其渺茫的。
龙雄有点失去了自信。他觉得自己在为一件徒劳无益的事而苦苦挣扎。
路过另一家酒吧,他便拐了过去。一杯威士忌苏打握在手中,依然排遣不开他
心中的焦虑之情。
这家酒吧又暗又窄,没有几个客人。
女招待踱到他身旁,他也懒得跟她搭讪。那女的无所事事,就给他剥下酒的糖
炒栗子。
门开了。来了两个弹吉他的。
龙雄不由得一怔。方才在红月亮卖唱的也是这两个人。他认得那个穿花格子衬
衫的胖子。
他们专在这一带酒吧卖唱,到这里来,也不足为怪。
客人点了曲子。
龙雄想走了,付了钱,从狭窄的通道向门口走去。那个穿花格子衬衫的胖子挡
住他的去路。龙雄不小心碰了他的吉他,那家伙叉开双腿,站在当中,简直是故意
找碴。
弹唱声停了。
“喂,你怎么着?想妨碍我们做生意?”
不由龙雄分说,穿花格子衬衫的胖子使劲一把揪住龙雄的领子。
“出去!”
拉手风琴的高个子,趁势扭住龙雄的胳膊。店里的客人和女招待都站了起来,
可是没有人去阻拦。那胖子打开门,将龙雄推到路上。
另外三个人在门口等着。他们把龙雄团团围住,免得惹起行人注意。这几个年
纪都很轻,根本不容龙雄认清他们的长相。
这一伙人拥着龙雄在前走。别人看来,还以为是一群安分守己的良民。
到了没有行人的小巷深处,他们开始狂肆暴虐,拳打脚踢,把龙雄打得趴在地
上,动弹不得。
“告诉你,别多管闲事。”
其中一人说着还朝龙雄头上吐了一口唾沫。龙雄心里明白,这话显然不是指撞
了吉他说的。
“贝雷帽”离他们不远,站在背荫的地方瞧着这一幕。
3
龙雄去了警视厅交通科。在窗o门主管人:
“访问,根据汽车牌号,能否查出车主是谁吗?”
“要查一下才知道。”主管人看着龙雄说,“发生什么交通事故了吗?”
“没有。我乘过一辆车,好像东西忘在车上了。”
“是出租汽车吗?”
“是的。”
“号码多少?”
龙雄把前天晚上记在记事本上的号码告诉他。主管人拿出登记簿翻了起来。
“那辆车是目白XX出租汽车公司。如果东西志在车上,我们可以负责联系。”
主管人说。
“不用了,谢谢。因为我还坐了别的车,记不清是哪一辆,还是我自己去问吧。”
也许因为从阴暗的屋子里出来,觉得外面的阳光极其强烈,亮得耀眼。有的人
脱下上衣,穿件衬衫在护城河畔行走。
昨天一天,龙雄浑身痛得起不了床。虽然没有大的伤,但半边脸孔肿得很大。
昨天夜里还在冷敷,今天总算退肿了。因为蹭在地上,手脚擦伤的地方很痛。腰上
挨了揍,也痛得不能动弹。昨天一直趴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