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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小小金鹰像是久经惯战,一经主人出手,克敌至勇。
但见它金色羽毛在空中急兜了一个半圆的圈子,啾然尖鸣一声,第二次向着司徒火头上掠去。
司徒火大吼声中,扬手向着金鹰一撩,就在此一刻空当里,身侧的谭雁翎抽冷一剑——“卟哧”一声,直向司徒火身上贯穿了过去!
空中金鹰折翅一转,脆鸣一声,却已把司徒火另一只眸子啄了出来,可怜司徒火临死犹做失目之鬼!
谭雁翎举足一踢,已把他尸身踢了出去,他自己却因为用力过猛,身子一晃,跌倒在地,谭贵芝张皇扑前搀扶。空中金羽翩然收翅,已落在余烈双肩之上——
余烈怪啸一声,目眦着谭雁翎道:“谭老儿……你把我害苦了……你们还想走么?”
说着肩头一晃,手指向谭雁翎背后怒叱一声:“追!”
肩头上金鹰一声脆鸣翅如箭般地直向着谭雁翎面门上飞啄而来,势如电光石火,快到不及交睫。
猛可里一人急喝:“打!”“打”字出口,当空“哧”地响起了一道银光——
是一枚小小的银色弹丸,夹着极为尖锐刺耳的一缕破空之声,“波”的一声,不偏不倚,正好击中空中那头金色小鹰。
金色小鹰发出了“呱”的一声短鸣,天空里爆出了一天的金色羽毛,眼看着它束翅而坠,横尸就地。面前人影一闪,桑南圃当面而立——
谭氏父女怔了一下,余烈大吼一声,直向着桑南圃身子猛扑过来。
可是他伤势过重,身子还不及扑到,却因用力过猛倒栽在地,大口吐了两口血,顿时一命呜呼了!
至此,战况忽趋于寂静。谭贵芝神色不胜惊喜地叫了一声:“桑……大哥!”
全身是血的谭雁翎也由地上蹣跚着爬起来,打量着眼前的桑南圃,感激地道:“桑……
先生……谢谢……桑……”忽然一口冷森森的剑锋,比在他咽喉上——持剑的人赫然是当前的桑南圃。
谭雁翎两眼一阵翻白,道:“这……桑……”“我姓梁!”桑南圃冷森森道:“谭霜飞,二十年前我父亲梁仲举与叔叔梁叔举,相继死你这老儿的手里,我是来找你报仇来的!”
谭雁翎陡然身上起一阵子颤抖,道:“梁……仲举……梁叔举……”
他一面诉说着双膝一软遂即“扑通”一声坐了下来。
一旁的谭贵芝大哭着扑过道:“梁大哥——梁大哥你千万别下毒手……”
却见谭雁翎双目一阵翻白,怪声大叫着道:“鬼——鬼——梁仲举——你是梁仲举……
啊——鬼——鬼——”他两只手轮流指着桑南圃,叫得声泪俱下,直到声嘶力竭尚不自止——
遂见他两只手用力扯抓着自己的头发、胡子——
一时间,他又哭又笑,鬼也似地叫着,敢情这一次是真的疯了!
另一面谭贵芝热泪婆裟地跪在了桑南圃面前,频频叩头不已。
目睹着此一番悲惨情景,桑南圃忽然垂下了头——
他那把举出的剑,终于缓缓垂了下来,长叹一声,他把剑深深地插进泥土里,遂即转身自去。
谭贵芝见状一怔,蓦地由地上跳起来,她涕泪满面地高声叫着:“梁大哥——梁大哥……”猛然追下去。前行的桑南圃加快了身法,闪跃间,已掠出院墙之外。
谭贵芝显然落后了许多……她气吁喘喘地追到了冰河边,却看见桑南圃正自施展极上轻功,一径踏波远去,刹那间已消失在晨光水雾里……
恍恍惚惚的,仿佛失落了些什么……她垂下了头,天上响着郁雷,不知何时又自飘下了雨来……
小鱼儿探着头,穿着水花——杨柳岸风似锦——映风如绢,春雨似舞……
但是她心眼里,就没有一丝春的意态。痴望着那一天的春雨,她忽然落下泪来,感觉到无边的怅惘……这时多情的燕子却双双呢喃着,比翼双飞地由她头顶上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