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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娘听说以她的生死,作为要挟一鸣归顺七杀教的条件,心中气愤不已,如果她还有余
力,她宁愿自裁死去,亦不让一鸣因救她而受这种侮辱。
久久,莉娘都没听到一鸣回答,他知道一鸣为难了。
她知道一鸣是爱她的,但一鸣不能因为爱她,而不顾青梅竹马的胡丽娘!
她因为女人难以忍受的妒嫉,不辞而别,害得一个神龙七绝令主,公然受这异域邪教的
挟制。
莉娘想叫,想挣扎,但终于无能为力,反而因此更感到毒性有冲破心经之险,她想:
“我干脆心经大开,中毒而亡,免得哥哥受辱!”
她正意念间,只听癫丐的声音道:“莉娘生死,可否先让我们验明?”
莉娘一听老癫丐也同来,她知道癫丐足智多谋,一股求生之念,油然而生。
哈瓦刺大喝一声:“慢着!你不得前行一步。展斌,你把她放下。”
莉娘感到将她放坐在地上,两个指头硬戳在她的“灵台穴”上,当然莉娘知道这是怎么
一回事。
哈瓦刺又道:“她仅仅不过昏迷中毒,要死要活,就在你雷一鸣一念之间,现在时间无
多,你赶快考虑吧!”
一鸣此时既不能归顺七杀教,又不能对莉娘见死不救,他看看癫丐,露出一副手足无措,
无可奈何的神情。
空气的沉闷,压得每个人透不过气来……
哈瓦刺又大叫道:“俺们不耐久等,我数到十你不作答复,俺们就杀掉莉娘再拼死活。”
一鸣悲地叫道:“慢着,这是不公平的决斗,如果你放了莉娘,我打输了,愿自裁当
场。”
莉娘听到这话,一鸣愿牺牲自己来救她,她深深感动,睁不开的眼皮下,又滚落出一连
串泪珠。
她后悔,不该自己胡跑乱闯,害得一鸣和癫丐,身临险地,而自己是生是死还不得而知!
哈瓦刺对一鸣的话不理不睬,只听他高声数道:“一”!“二”!“三!”
这要命的一二三,简直是死亡的呼唤!
哈瓦刺数得是很慢,但很快就要数到“七”。
只听癫丐一声提足内力的朗笑声震得众人耳鼓作痛,压住了哈瓦刺的数声,哈瓦剌不得
不停下来。
一鸣不知道老癫丐为何发笑只是愣在当地。
莉娘并不怕死,她死了,一鸣可以毫无顾忌地拼杀。但经癫丐这一朗笑,她又有了坚持
活下去的念头。
奇怪了!癫丐的朗笑一直不断,笑声变成了笑浪,笑潮层层汹涌,越来越高昂刺耳,震
人心弦。
哈瓦刺无法再数下去。
全场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展斌在七杀教中,不过是三四流的角色,加以平时为应付毒美人的需要,已经是靠药物
来支持他荒淫无度的生活,酒色过度,外强中干,岂能瞒得过老癫丐的锐眼?
于是,癫丐不惜消耗元气,以他著名的癫狂的笑声,连续不断地施出,内力强的尚能撑
持,如展斌之流,心中早如小鹿乱闯,额上黄豆大的汗珠,如雨滚落,自保无力,那里还有
伤人的力气!
站在他旁边的毒美人,也是血气逆流,汗湿如水,头昏眼黑,天旋地转,不得不盘坐调
息。
癫丐这一种连续狂笑,一鸣早巳察知其意,身形一晃,扑向莉娘。当一鸣落到莉娘身边
时,哈瓦刺一手发出三柄薄叶飞刀,也飞到莉娘身边。
一鸣情急出手,双掌疾推而出,他恐怕展斌还有余力伤及莉娘,所以他一掌向展斌推出,
一掌向飞刀拍去。
“扑通”两声,展斌同莉娘都倒在地上。
展斌被掌击倒,莉娘则是胸前中了一柄飞刀,鲜血涌出,莉娘面如金纸,但仍未哼叫出
声。
一鸣急不暇顾,一下就把莉娘抱起,迅捷无比地一足将展斌踢在空中,他知道哈瓦刺必
然再次飞射飞刀,准备将展斌作为挡箭牌。
只听“当当当……”几声脆响,原来癫丐已经骑着毛驴,随一鸣赶到,他早已将背上铁
锅取下,这一锅将袭击一鸣的飞刀挡落,无意中救了展斌的性命。
一鸣在前,癫丐倒骑毛驴断后,其他七杀教徒,正在调息,沙漠之狐沙利多尚未返回,
哈瓦刺一人亦不敢穷追,仅在身后笑道:“没有陈坛主的独门解药,莉姑娘必死无疑。”
一鸣已经跑得远了,虽然听到哈瓦刺的声音,但停留无益,于是直奔北门,出城后即加
速前进。
跑到“小雷峰塔”前,一鸣一看莉娘流血不止,神智昏迷,脸色极为难堪,乃与癫丐商
议先到“小雷峰塔”上查视莉娘伤势再说。
宝塔依旧,小庙则仅留遗迹,他们登跃顶层,一鸣将莉娘放下,癫丐递给他一瓶伤药道:
“你先把她的刀伤包扎,我再看她毒伤如何。”
说完,癫丐避到塔外檐上,一鸣很快地将莉娘胸前解开,幸而刀伤不重,在结实的右乳
下,不过只划破了一两寸长的口子,一鸣将血迹擦去,露出雪白的肌肤,挺耸的乳峰,令人
怜惜。
一鸣将伤药倒在伤口上,在自己襟衣上,撕下一块布,将莉娘伤口包好。
当一鸣触及莉娘肌肤,看到她奄奄一息时,一鸣很想伏在莉娘胸上痛哭一场。
英雄有泪不轻弹,为了急于疗治莉娘的毒伤,一鸣只好忍住哭泣。
当癫丐进来,察看了莉娘的毒伤以后,只讲了四个字:
“有救,难救!”
癫丐讲完后,即沉思不语,一鸣久候不耐,争问道:“老前辈!如何解救?事不宜迟,请
快设法。”
癫丐道:“太难了!小老弟,你快把莉娘放在怀里。”
一鸣满怀着希望依照癫丐的吩咐,—件件做去,他盘膝坐好,将莉娘仰面放在双腿上。
癫丐眼望塔外,肃容言道:“解开上衣。”
一鸣将刚扣上的上衣解开。
癫丐又道:“松开罗带。”
其实一鸣与莉娘在雾峰洞中裸体相对都有一年多,如今叫松去罗带,反而犹豫起来了。
癫丐又催促道:“松去罗带!”
—鸣只好将莉娘罗带松掉。
癫丐越说越快,有点迫不及待的样子,连续地道:“运功抵住璇机穴。”停了一停。
“移下华盖穴。”又停了一停。
“膻中穴。”
“中庭穴”。
在“中庭穴”上停了较长的时间,然后渐渐往下移,经“阴交”“气海”“丹田”诸穴,
最后癫丐要一鸣灼热如火的手掌,停在莉娘的“中极穴”上。
一鸣两眼乎视前方,视若无物,但他手掌所触之处,软玉温香,难免有点心旌摇晃。
一鸣要压制人性本能的冲动,又要运功疗伤,幸而一鸣所练“大空神功”,定力极强,
不然就会落个两败俱伤。
一鸣红着脸,一股阳和之气,从掌心透过莉娘的中极穴,源源注入,莉娘似乎有一种极
舒适的感觉,微微地扭动腰肢。
癫丐道:“这样,仅能保持小妹子毒不攻心,维持生命数天而已!”
一鸣一听,差点亡魂丧胆,难道就这么呆坐数天,眼睁睁地看看莉娘死去,他不禁掉了
两颗豆大的泪珠,滴在莉眼晶莹雪白的胸脯上。
癫丐又道:“老哥哥到神医龙须叟那里去求解药,往返哀牢山,必须要三天才能返回。”
一鸣一听有救,不禁心花怒放,泪眼绽开了笑意。 癫丐继道:“但是,在这三天中,
如果被敌人找到,谁来护法?”
一鸣暗暗叹惜道:“真是难救!”
癫丐继道:“丐帮帮主银髯神丐多九公,虽在附近,但他也不是沙利多和哈瓦刺的对手,
心灯大师他俩接到我的通知,亦要两天才能赶来。”
—鸣道:“前辈请去好了,这只好听天由命,要不然我只好与莉妹共存亡了!”
癫丐道:“也只好如此了!小老弟,你多多保重!”
癫丐说到最后,声音亦不免略带呜咽,老泪盈盈,他惟恐一鸣看到气馁,展开身形就从
塔窗飞出。
一鸣远望西天,有点既空虚又渺茫的感觉。
红日渐渐西沉,塔顶凉风阵阵,一鸣将莉娘上衣扣好,左手探手入怀,将鱼肠金剑取在
手中,以备不时之需。
忽听塔外有异声,显然有人故意在四周敲击着塔墙,倏东倏西,就是无法从塔窗上发觉
外面的人影。
久久,既不能发现敌院,亦不知来人究是何意?
一鸣悚然一惊,因为他的分心,莉娘急骤喘息,逆血乱窜,毒气又有攻心之险,他迅即
镇定心神,右掌重又用力厌紧莉娘的“中极穴”。
一鸣恍然大悟,他先以为可能丐帮有人前来,守候在外护法,现在才知道外面必然是敌
非友,故意如此,吸引他的注意,使莉娘毒发毙命。
当绵绵掌力,又透体进入莉娘体中时,一鸣沉声喝道:“是谁?如不现身,休怪我神龙
七绝痛下杀手!”
外面一个苍老而沉劲的声音道:“大敌环伺,你能活得三天?”
一鸣顿感惊异,暗忖:“外面是谁?为何癫丐前辈之言都被他听去?”即道:“干扰者
死!”
那声音道:“我现在杀你,易如反掌。”
一鸣道:“未必见得。”
外面声音道:“你如果放弃神龙七绝令牌,可换回你们两人活命。”
一鸣冷哼一声道:“你如果现身,我叫你进不了塔门,立刻横尸塔下。”
那人冷笑连连地道:“我要叫你受三天活罪,然后才叫你们双双死去。”
说完,一鸣听到衣袂飘风之声,显然外面那人有所顾虑,已匆匆离去。
此人究竟是谁?
原来是哈瓦刺的师父,沙漠之狐沙利多。
一鸣虽然见过沙利多,但并未交谈,所以听不出他的声音。
当沙漠之狐未追到莉娘,返回弥勒城时,适逢一鸣他们奔逃出城。
他知道“毒龙环”的毒性,可不战而却人之兵,所以他始终未现身,跟随在后。
一呜当时他们都为莉娘的生命担心,沙漠之狐就像狐狸一样的狡猾,所以始终未被发现。
他听其徒哈瓦刺说过,一鸣一柄鱼肠金剑,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