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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鸣、莉娘双双随后紧迫,急叫道:“沙姑娘,沙姑娘……”
“沙姊姊,沙姊姊……”
刚刚追至城外,城楼上哭笑婆子陡然现身,沙利多和哈瓦刺站两旁,数十个七杀教徒肃
然而立。
哭笑婆子既不哭亦不笑,只冷冰冰地看着城下。
沙丽乌戚然而止,她知道这是她师父最难讲话的时候。
哭笑婆子阴森森地道:“你想背叛为师?”
沙丽乌赶快跑在城下,哭叫道:“质诸天地,徒儿决无此心。”
哭笑婆子道:“神龙七绝同你前来,意欲何为?”
一鸣同莉娘,早巳气愤不平,但人家师徒,还未到完全决裂之地,究竟不便多管闲事。
沙丽乌道:“雷大侠和莉姑娘送我前来,并无他意。”
哭笑婆子道:“那你回来,以后别跟这臭小子在一起。”
沙丽乌站起,回头看看一鸣又看莉娘,无以为话,还是一鸣先说道:“沙姑娘,我们随
时欢迎你来!”
话中含意,沙丽乌当然明白,她点点头。
莉娘咬着牙,指着城上哭笑婆子三人道:“沙姊姊!你如果有三长两短,我一个也不会
饶丁他们!”
沙丽乌对莉娘的嫉恶如仇,满含感激之色,她泪眼婆娑地看看一鸣,咽声道:“谢谢关
怀,再见!”
说罢,她即跃身飞至城上,立刻随哭笑婆子等隐入城中。
一鸣又多了一桩心事,只得怏怏返回“蔷薇正院”。
午饭后,一鸣率心灯大师等,巡视蔷微薇正院内外各处,将外围分派七大门派弟子防守,
内围则由蔷薇帮众加强戒备,而巡逻探子则由多九公分派丐帮弟子,劲加收集传递消息。
前后巡视下来,已经又是黄昏,一鸣算来胡丽娘已该回来了,他们走到竹林围墙前,一
呜叫着莉娘道:“莉娘!我们就在此等等胡姊姊。”
于是,二人并未走进广场,反而向林外走去,经过小道,就可以摇望去诏山的官道——
官道宽阔,寂无一人,夜色逼至,渐渐缩短了远望的视线。
胡丽娘久久仍未出现,二人不免越来越焦急。
莉娘故意顾左右而言他,道:“沙姊姊不知如何了?”
一鸣道:“如果有严重变化,会有消息传来。”
莉娘道:“哥哥!你是不是听其自然,不管沙姊姊的生死?”
一鸣道:“莉娘,你忘了,弥勒城的百姓,七杀教徒,都拥护沙丽乌,我想……”
一鸣还未说完,忽然诏山官道上出现了一点黑影,疾奔而来,但黑影越近跑得越慢,到
后来简直是歪歪倒倒,醉不可支的样子。
一鸣一声惊叫,原来来人正是丽娘,一鸣狂奔而前,当一鸣到达丽娘身前时,丽娘已经
嘴唇发紫,两眼翻白,正好倒在一鸣胸前。
莉娘哭叫道:“胡姊姊,胡姊姊!”
一鸣道:“她负伤了!”
莉娘听说丽娘负伤,长剑出鞘,拔腿就要顺官道追去。
一鸣急道:“莉娘!胡姊姊负伤已久,已追之不及了!”
一鸣抱起胡丽娘,又道:“走,赶快回去,救人要紧!”
两人急急奔回蔷薇正院,丽娘负伤的消息,立即奔向走告,一时之间,心灯癫丐丑婆子
等都来到丽娘室中。
丽娘是中暗器负伤,负伤的位置在左小腿上,暗器已经一鸣运功吸出,是五枚不足一寸
的“毒蒺藜”整整齐齐地中在小腿上,成一径约寸余的“十”字形状。
大家一看,丽娘已经服过药沉睡过去,于是反而注视丽娘小腿上的伤痕及一鸣手中的
“毒蒺藜”。
是什么人使用这种不常见的暗器?而且手法高绝,能构成如此整齐的形状,这人决是知
名之辈,然而——
七大门派掌门人,从心灯大开始,都一一摇头。
丐帮帮主银髯神丐多九公,应该是博闻多晓,但想了半天亦是摇头。
癫丐亦只能判断说,这一定是一个顶顶大名的人物。
丑婆子看到却惊叫起来:“这个人要出现可不得了!”
众人俱异口同声地问道:“谁呀?”
丑婆子沉吟道:“我只听说有一个大魔头,他一手能发数十枚‘毒蒺藜’,最巧不过的,
就是五枚‘毒蒺藜’必然构成一个整齐的‘十’字。”
癫丐急道:“丑婆子,你别老得颠三倒四的,究竟此人是谁?”
丑婆子道:“几十年了,你姥姥早忘了,也许我那老伴还记得。”
癫丐道:“那你赶快去问呀!”
丑婆子道: “老叫化,你是老昏了头,七杀教已经人伦大变,我这样儿还敢到弥勒城
去乱闯吗?”
一鸣道:“姥姥!弥勒城有无消息传来?”
丑婆子道:“你不要问,我险些忘了!沙丽乌被禁……”
莉娘急向一鸣道:“我们要不要去救沙姊姊?”
丑婆子笑道:“莉姑娘,你别急,我那老鬼说了,不要紧,必要时他会放沙姑娘逃去。”
丑婆子想了一想又道:“我那老鬼又说,他听哭笑婆子说,天山一怪已经来到中原,说
这老怪物倒是挺难缠的。”
大家听丑婆子说到“天山一怪”,想必是知名人物,但没有人知道“天山一怪”是谁?
所以俱默默无言。
一鸣道:“天山一怪何许人也?”
丑婆子亦猛一拍头,道:“有了,我想起来了!我不知道东怪西怪,毒蒺藜就是天山一
怪的独门暗器,帮主必然遇上这老怪物了!”
这一下大家惊愕不语,一鸣则更忧心如焚!
这老怪物难道亦为摄魂铃而来?
他对胡丽娘下毒手,何所含意?
一鸣想,像哭笑婆子、冬烘老樵这些人,一个已经难以对付,摄魂铃又不知下落,如今
这些老魔头一一出现,还有昨晚参加夺铃的十几人,还不知是何方高手?这样看来,就是集
七大门派和蔷薇帮之力,亦无济于事!
天已初更,胡丽娘既已负伤,蔷薇正院更不能不加强戒备,心灯大师等一一告辞退出。
一鸣看看床上昏睡的丽娘,又再度察视丽娘腿上伤痕,就想脱去丽娘衣衫,为其运功逼
毒。
但看到莉娘在旁,又羞颜不好动手。
莉娘一撇嘴道:“哥哥!胡姊姊服药之后,已经能安睡了,想来不太要紧,让我来替她
行功逼毒好啦!”
一鸣点点头,就退到一旁,看着莉娘脱去丽娘衣衫,光洁的肌肤,使一鸣顿陷入随年龄
俱增的绮念遐思。
突然,丑老婆子在门口探头探脑地招手,一鸣惟恐惊动莉娘,蹑着足步,随丑婆子走了
出来。
走了相当远,一鸣才问道:“姥姥!何事?”
丑婆子道:“武夷三生登门求见。”
一鸣道:“何事要见我?”
丑婆子道:“他们不见你,不肯说出。”
一鸣道:“武夷三生是一人还是三人?”
丑婆子道:“是三人,老大‘铁扇书生’苏奎,老二‘玉箫书生’许森,老三‘银笔书
生’贾玉,这三人是以武夷山为大本营的黑道知名顶尖儿高手。”
一鸣“哦”了一声,立即急急迎向院门外,心灯大师和癫丐早已站在外面,见一鸣外出
即分站两旁。
广场中站成一列的三个文士,一人执扇,一人执箫,一人执一支银色闪闪的毛笔,一看
就知谁是老大老二老三。
一鸣向老大“铁扇书生”苏奎一欠身道:“在下神龙七绝雷一鸣,不知诸位老大有何见
教?”
铁扇书生苏奎冷冷一笑道:“小弟等孤陋寡闻,特来见识见识摄魂铃。”
一鸣微微一惊,道:“摄魂铃?摄魂铃何在?”
玉箫书生许森接口道:“人人皆知摄魂铃在雷大侠处,难道雷大侠忘怀了?”
一鸣怒道:“无稽之言,血口喷人,岂是高手风度!”
贾玉将银笔虚空一指道:“无风不起浪,摄魂铃不在雷大侠处,究在何处?你如何自圆
其说?”
一鸣冷哼一声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银笔书生贾玉大声道:“你不能自圆其说!那江湖传言,并非子虚。”
一鸣斥道:“你待如何?”
铁扇书生苏奎一拦贾玉道:“江湖规矩,是非曲直全凭手底功夫,雷大侠,我看我们还
是从俗如何?”
一鸣看看心灯和癫丐,猛然“啊”了一声,道:“武夷三生虽然略有微名,但我雷某却
毫不在乎,但我总觉得这一仗打得不值,令幸灾乐祸者窃笑!”
铁扇书生虽然嘴里说手底下见功夫,但明知神龙七绝后起之秀,七大门派封山二、三十
年,俱尊为盟主开山行道,仍然不是庸碌之辈,故比较稳重道:“何以见得?”
—鸣道:“最初摄魂铃是为在下获得,但以不慎由骷髅帮声夺去,又被四明狂客抢去,
昨晚在骷髅帮的夺宝之战,雷某虽然在场,但并未参与,何以说摄魂铃仍在我处,可能是传
言之误!”
倏然,破空一阵跳跃断续的怪笑,紧接着是人声:“不见得吧!”
不知何时,昨晚所见的怪模怪样的滑稽老头,手里拿着一根鹿角棍,气定神闲地站在场
中。
一鸣道:“前辈何人?请告尊名以便称呼。”
滑稽老头道:“你就叫我怪老头好了!”
一鸣道:“前辈就是天山一怪?”
怪老头道:“非也,难道天山一怪亦已来此,倒真是挺热闹的。”
一鸣道:“前辈何以断定摄魂铃在我手中?”
怪老头道:“昨晚夺宝之战,你小子虽未参加,但七大掌门老叫化全都参战夺宝,说不
定他们获得,难道还不交与你令主不成?”
一鸣顿然笑声不绝,笑得怪老头莫名其妙,显得非常尴尬,一鸣才停笑言道:“有冬烘
老樵、哭笑婆子等前辈参加,摄魂铃还让别人从四明狂客怀中夺去,岂非笑话?”
怪老头哑然久之,才道:“当时因有人提前退出战圈,引起大家怀疑,乃即穷追,后来
包围搜查之下,原来是一场误会,摄魂铃并未有人获得,但以后听四明狂客怀中的摄魂铃确
已失踪,铃既然不在我们手中,难道还不显而易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