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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一腿。
“然而那蓝衣蒙面人似是愤怒至极,双掌箕张,十指如钩,带着呼呼之声,直往长发披
肩妇人身上抓去,嘴里不断哇哇大叫道:‘贱妇!你如乖乖受制,老夫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如若你这等违拗于我,老夫非要你受断筋折骨之苦不可!’
“长发妇人突地惨号道:‘你这种人面兽心的人,自己作了亏心事,疑神疑鬼,冤枉好
人!’言毕泪如雨下,哭声凄历至极。
“那蓝衣蒙面人竟然对长发妇人凄历的哭声,无动于衷,浑似不闻,‘呼’的又是一掌
拍出。
“此刻他那强猛的掌风,将柜上烛火吹灭,全室陷入漆黑之中。
“只闻一阵叮叮当当之声,似是他这一掌未曾拍中,击在石壁之上,掌风旋起一股气,
冲激而出,白猿与我俱皆不自主地吁了一口气。
“那蓝衣蒙面人突地一声震慑心神的大吼,道:‘冤枉?老子又没有耳聋目聩,难道你
与那老魔头的丑事,我还赖你不成?’
“那妇人大哭道:‘是他纠缠于……’下面的话被风雷之声掩没。
“蓝衣蒙面人冷哼几声,道:‘八拜之交,在我未发觉之前,你为什么不讲?’
“那妇人霍地抬起头来,隐约中看见她那一只失神的眼,满含泪光地说道:‘你发觉什
么?’
“只听那蓝衣人嘿嘿几声冷笑,叱道:‘她妈的,你装什么蒜。’微微一顿,大喝道:
‘黑夜偷情,难道我不知道吗!’
“那妇人发出几声尖锐刺耳的笑声,喝道:‘呸!胡奎!你别血口喷人!”
在坐诸人,一鸣、莉娘惊呼出声。
三姥、贞静禅师目瞪口呆,惊骇莫名。
良久,在坐诸人俱皆面色凝重,整个小楼陷入愁云惨雾之中。
莉娘霍地伏身在一鸣怀里,嘤嘤啜泣道:“哥哥,我不相信胡姊姊的母亲会作这样的
事?”
一鸣俊脸赤红,目露凶光,一拳击打在自己左掌上,怒喝道:“绝不会有这等事,我非
找到胡奎,弄个水落石出不可!”
大老始终目注窗外云天,默然不语,对在座诸人的一举一动,浑似不觉,良久,方自长
叹一声,道:“此刻,那石室寂然无声,似是双方俱因哀伤过度而屏气调息。
“那白猿几次想冲入室中,皆为我挥手制止。
“沉寂约有一盏热茶之久,烛光复明,这次我从石缝中再度打量石室内情形。
“但见石室中满地枯枝乱草,狼藉不堪,室角一张黑石榻上,正熟睡着一个婴儿。
“那婴儿骨瘦如柴,皮肤干瘪,身上只盖着一些稻草,状至凄惨。
“那妇人衣衫槛褛,皮肉外露,虽然瘦骨嶙峋,然而肤色洁白,尤不失她美艳之形。
“这时,那蓝衣蒙面人,木立在她身后,手执一条乌黑软鞭,默然不语。”大老微微一
顿,一鸣问道:“那蓝衣人既是胡奎,他为什么要蒙面呢?”
大老也不答话,只摇摇头道:“霍地那被指名胡奎的蓝衣人,软鞭一指石榻,怒喝道:
‘她是谁的女儿?’
“长发妇人仰起苍白瘦削的脸孔,目光呆滞地盯住胡奎的面罩之上,含泪答道:‘她是
你我所生的女儿!’说罢,低头嘤嘤啜泣。
“胡奎软鞭一挥,大喝道:‘放屁,是你与那老魔头生的野种。,一转身,向前跨了向
步,道:‘我不承认她是我的女儿,老实对你说,丽娘在大王庄,我只说她是我的养女,因
此,老夫要你今后在人前别提她是我的女儿,更别说你是胡奎之妻!’
“那长发妇人干咳了几声,啜泣道:‘胡奎,你这没良心的人,原来你作的一切都是别
有用心,可是,老娘作事清清白白,行得正,站得稳,心中无冷病,那怕吃西瓜,你的要求,
老娘办不到!’
“胡奎缓缓向了妇人走去,嘿嘿几声冷笑道:‘你是真的不答应么?’
“那长发妇人几声尖笑,喝道:‘胡奎,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你淫人妻女,囚禁原配,
哈哈!我答应你,促成你的心愿,没有那么简单。’
“此刻,但见胡奎浑身震颤,软鞭掉在地上,双手紧握拳头,虽然看不出他面上的表情,
想来已是怒气至极,沉默片刻,阴笑道:‘那你是真不答应了?’
“那长发妇人惨笑道:‘不答应!怎么样?’
“胡奎冷笑道:‘老夫本想杀掉你,但念咱们是结发夫妻,一夜夫妻百日恩,是以,老
夫依然放你一条生路,但是……,
“那长发妇人不待胡奎说完,喝道:‘要杀便杀,只要你昧得起这条心,老娘岂是怕死
之人!’‘呼’的一声,站了起来。
“此刻胡奎跨前一步,左手疾伸,迅疾如风,向那长发妇人‘章门’穴点去,冷笑道:
‘杀你,有这等便宜事,你这种贱妇,老夫要叫你受苦而死!’他仰天一阵大笑,道:‘这
“毒蟹潭”是人迹罕到的地方,你将求救无人,哈哈!你不答应亦就是答应了。’说着,又
是一掌劈下,然后俯身室角,只听一阵叮当哗啦之声,那妇人似是被一条沉重的铁练扣住。”
大老说到此处,已是额上汗水涔涔,微微气喘,眉宇间泛出一片哀伤激愤之情,垂首默
然不语。
此刻,莉娘、贞静禅师俱已泣不成声,不知她们是为胡丽娘凄惨的身世而哭泣,还是为
丽娘母亲悲惨的遭遇而同情,还是为胡奎的毫无人性而激愤。
一鸣更是痴呆木讷,毫无表情,苍白的面容上泛出一片迷惘。
三老亦是长吁短叹,哀伤不已。
激愤、哀伤、同情充满在这小楼之中,使空气变得异常沉重。
大老目光一扫诸人,神情肃穆道:“当那长发妇人被铁链锁住之后,此时,倏地一声凄
厉的长啸自山顶传来,那啸声刺耳已极,在寂静的夜空中,有如枭鸟长鸣,震得石室中烛光
摇光不定,倍增恐怖之感。
“此刻胡奎闻声悚然动容,面色泛白,瞬间,倏地腾身穿壁而去。
“我与那白猿不禁一愣,凝神看去,原来在石室外侧石壁间,有一三尺大小的圆洞通达
壁外,我因当时贴身壁间,因此竟然未曾发觉。
“胡奎刚一腾身飞出,我与白猿亦迅快地闪身扑入那石室之中,拍活那长发妇人的穴道。
“可是,那长发妇人依然晕迷不醒,而且嘴角间鲜血泪泪外溢,心知方才胡奎那劈下的
一掌似是不轻。
“此刻我已方寸慌乱,随即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塞入那长发妇人口中,并示意那白猿
看守于她,遂纵身跃出壁间。
“方出洞壁,忽闻壁下‘轰隆’之声,直似万马奔腾,俯首一望,原来壁下两丈深处,
是一潭热气腾腾滚沸如油的潭水。
“然而此刻,我那有心情去追究天灵地异之变,复纵身向那怪石嶙峋的壁间攀去,只几
个起落,人已登升潭顶。
“雾霭氤氲,星光暗淡。
“举目一望,只见前面十丈之遥,隐约中挺立着一根黑柱子,原来我已落入了人迹罕到
的砚山‘毒蟹潭’,想来那黑色柱子定是钉蟹桩了。
“此时,我慌不择路,‘蜻蜓点水’,几个纵跃,人已落在铁柱之旁。”
二老接口道:“那旱天一鹞胡奎乃江湖上知名人物,耳目何等灵活,难道他就不曾发觉
你的追踪?”众人闻之俱不禁一怔。
大老微微一愣,片刻,道:“大概是众敌环伺之下,无法分心吧!”
—鸣道:“前辈这种牺牲为人的精神,真叫晚辈们佩服得紧。”
大老淡淡一笑,接道:“此刻,但见那铁柱前,八个灰衣蒙面人相向而立,将胡奎夹在
中间,双方蓄势待发,已成箭拔弩张之势。
“中间站立着一位黄衣蒙面人,在星光之下,那胸前耀目生辉的骷髅圆狰狞可怖。”
莉娘尖叫道:“那不是黄衣帮主吗?”
银髯老者恍若未闻般,缓缓接道:“此刻只见那黄衣蒙面人,缓缓向胡奎迫近,嘿嘿几
声狂笑,道:“胡奎,你不服气,老夫让你十招,十招之内如果老夫栽在你手里,你是帮主,
我是帮属;十招之后,如果你胜不了老夫,那你得终身为老夫所使唤,好吧!现在你发招吧!’
“旱天一鹞胡奎大小是个庄主,那里受得了那黄衣蒙面人的冷讽热刺,大声吼道:‘你
这人面兽心的魔鬼,老子要你让招作甚,有种的咱们拚个你死我活,老子不喜欢打这种冷门
子架!’右手一扬,发出劲风嘶啸之声,五枚‘惊风十字镖’带着一片银芒,脱手飞出。
“这‘惊风十字镖’,是旱天一鹞胡奎闻名江湖,使黑白两道丧胆的暗器,中者必死。
“如今旱天一鹞胡奎一上来即下杀手,想必是对黄衣蒙面人,怨恨深重、愤怒已极。
“五枚‘警风十字镖’凑成梅花形发出,有如灵蛇飞舞,快似奔协闪电,疾袭那黄衣蒙
面人胸前五大要穴。
“只见那黄衣人不闪不避,右腿微屈,脚踏子午,左臂宽袍大袖,只那么缓缓一拂,看
似极慢,其实极快,一股劲道强猛的罡气随袖发出,毫无声息地将五枚‘惊风十字镖’震得
无影无踪,霎那间,只听一阵叮当哗啦之声,五枚‘惊风十字镖’竟然撞在铁柱之上,入柱
寸许。
“旱天一鹞胡奎的‘惊风十字镖’即是他最利害的一着,如今眼看人家只那么有气无力
地一拂,五枚‘惊风十字镖’便齐齐转向,无声无息地撞击在铁柱之上,这‘以气御物’而
又能‘随意反物’的工夫,实属骇人听闻。
“心想,如果方才对方不将‘惊风十字镖’反击铁柱,而是向我身上袭来,我如今岂能
活命,恐怕早到爪哇国去了。
“因此,眼看现下情势,料定是凶多吉少,只要能活命,何事不可为,不禁语转详和,
低声下气道:‘帮主在上,大丈夫作事,能缩能伸,过往之事,晃若尘烟,既然过去也就算
了,但不知大驾苦苦纠缠是何居心?”
莉娘忽然长叹一声,娇声骂道:“想不到胡奎竟是这样毫无骨气的无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