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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下去吧。”她无力地靠在池边,摆手。
就在阿错要退出时,殿外有女奴来报。赵瑶本想说不见的,但那女奴说是阿容前来,还带来了关于武陵君的消息,她才让人进来。
阿容恭敬地入内,见到了池边站着的阿错,满眼诧异,方才公主可是吩咐过的,不需他来伺候,怎么。。。。。。。心头不由地冷笑了声,不论失忆与否,公主喜欢阿错伺候这一点,从来都没有变过。
微敛了神色,阿容跪在池边,低头说道:“公主,大王召见君上了,正在谈论公主嫁给太子的事宜。”
一听这事,赵瑶的面上闪过厌恶之色,也不等阿容把话说完,就整个人埋入池中,在池中汩汩地吐着气泡玩。
见此,阿容只好退下。
走了几步,见阿错还一直站在原地,目光盯着那片气泡浮现的地方。阿容走近,低声喝道:“还不走,现在公主可是在气头上。”
也是,公主不愿嫁给太子,心情定然不悦,他还呆在这里,难保公主不会拿他出气。阿错想了想,点头也一道退下了。
出了殿门,两人原本是要各自回去,这时阿容先唤住了他:“我有事要与你说,这里危险,你随我来。”
宫人耳目众人,阿错觉着有理,就随着阿容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还未等他开口询问,阿容的话就已劈头盖脸地问来:“你可喜欢公主?”
“这。。。。。”他身子一怔,脑中空白一片。
“阿错,你难道不知公主的性子?”阿容神色严厉,抓过他的手,用力摇着,试图让他想起从前他受过的痛楚,“公主只是失忆了才会如此,难保有一天恢复如初。”
她叹道:“主人都是残暴无情的,我们身为奴隶的,只需好好伺候主人,活命就好,但不得动用感情。”
感情?
不,那应该不是感情。他为奴,一生都要依附公主,从前公主残暴,每次伺候公主时,他都在害怕,不知活不活得过明日,可是。。。。。。
自从公主失忆后,一切都变了,他一生都要追随的主人不再动用鞭子,这样的改变,让他心底涌起了惊涛似的错愕和。。。。。。。。感动。
阿错眉心微拢,或许,或许,还夹杂着一种他也不知道的东西,朦朦胧胧的,很复杂,很复杂。
“阿错,你可有在听我说?”
他很想说现在的公主,没有她说得这样不堪。但是阿容与他一同长大,同为赵人,在陌生的秦宫两人都是相依相靠的,也就不想拂了她的面子,顺势说道:“嗯,我知道。”
阿容以为他是听进去了,莞尔笑了,欣喜地抓住他的手臂。
走了些路,阿容忽然笑道:“怕是不久,公主就要成为太子妃了,你也就不用怕公主再缠着你了。”虽说主人与奴隶的事在宫闱屡见不鲜,但毕竟成为太子妃的话,要收敛许多。
阿错沉默了片刻,抬头静静地望着远处的宫殿,那方向是秦宫的大殿,也是武陵君正在与大王交谈的地方。
此时此刻,大殿内的武陵君赵迁微笑着起身,朝着大王和太子恭敬地行礼:“如此,迁在此,先恭喜太子了。”
太子冷着一张脸,只淡淡‘嗯’了声。
赵迁优雅地再次行礼,温润地说道:“两国结盟,真是可喜可贺之事。我赵国虽地小物薄,却能为秦国制衡盘踞北方的戎狄,一解秦国后顾之忧,大王何愁霸业不能成?”
“嗯,是极是极!”大王拍案大笑,“到时寡人一统天下,必定会保留你赵国!”
“迁谢过大王。”
赵迁低头,微微一笑,而那一刹那,他的眼底闪过一记嘲讽,他赵人心高气傲,又怎会甘心在秦国的鹰爪下苟活?
在赵迁退出后,大王满意地点头,与赵国再次修好,对两国都有利。赵国势弱,在如狼似虎的诸国争霸中,必须要依附他们。
但大王也知,要想完成霸业,这戎狄就不得不除,而赵人善骑射,用他们暂时抵住戎狄确实是一条良策。
正想象着有一日称霸天下的大王,瞥到了太子的神色,微微有些不悦:“巳儿,脸色为何这么难看?娶个赵国公主,这背后的关系,你不是不清楚。”
“父王,赵国公主并非只有一人。”太子说得漫不经心。
大王也冷了脸,厉声说道:“赵王嫡出的公主只有两个,你的意思,要娶个庶出的公主?”按理说结盟,娶哪个公主都无所谓,但太子的心思他却是一清二楚。
“寡人知道,你还喜欢着你的太子妃。但是当初赵国派来她,名义上是结盟,实则是来刺探军情的,你虽明白,可到了最后还是喜欢上她了。”
太子放下了酒樽,闭起眼来,沉默着。
大王心中闪过残忍的快意,幸好太子妃去了,否则,他的太子还不知道要被那女人迷到什么时候呢。他反而觉着,现在这个赵国公主不错,至少不会让太子专宠于她。
“巳儿,为君者。。。。。。”
为君者,不需要爱上谁,只要爱上权力就好?
又或者是,我们赢家的男人,又怎么能只知儿女情长呢?
这些话,他自小就听,他的父王只把他当作秦王培养,浑然不知他的喜怒,他的哀乐。
“是吗,那父王对公子忽呢?”太子赢巳眼角微挑,嗤笑着反问,“秦宫人尽皆知,父王手心的人,不是宫中任何一名女子,而是容色倾城的周国质子公子忽。”
大王面色阴沉,不语。
赢巳再次拿起酒樽,慢慢品着,他的嘴角溢过冷笑,人都是如此,事不关己,自是高高挂起。不过结盟之事,也非儿戏,他是太子是定要有所担当的。
“父王若没有其他吩咐,儿臣这就告退了。”
大王忽然想起了什么:“那些赵国女奴,寡人都给了你,兴许能让你想起。。。。。。。”
也不顾地礼仪,赢巳出口打断了大王的话:“不必了。”随后快步踏出大殿。
现已是深夜,晚风袭来,有股抵挡不住的冷意。他一人站在风中,不准奴隶靠近,吹了许久风,好似也只有这样,才能暂时麻痹了他心头涌起的阵阵抽疼。
女奴?
他觉着可笑,他从未忘记过她,又何需靠这些女奴才能记起她的模样呢?可即便有多么想念她,他也不会忘了他的责任,娶赵国二公主,只是有件事一直压在他心口,转身问道:“太子妃的事,可有进展?”
面前出来了一个身形矮小的奴隶,他是负责调查太子妃死因的,走上前来时,一直未抬起头来过。赢巳一见,心中也有了几分答案,便摆手:“派人去教教那公主些规矩,顺便试探试探。”
那个赵国公主嫌疑最大,不调查出个所以然来,他是决计不会娶她为妃的。
又吹了会儿风,赢巳也准备回寝宫去了。而这时,他见到了一人正冲冲赶往大殿,仔细一看,才认出了那人是信阳君。
“是殿下啊。”信阳君也认出了赢巳。
赢巳知信阳君是最重仪容的,现在的他神色慌张,连衣物都有些不整了,便问:“信阳君,为何行色匆匆?”
信阳君眼眶泛红,深深吸了口气,沉重地说道:“不瞒殿下,我儿不知为何,突然失踪了,我派人怎样都寻不到。正想禀告王兄,想王兄助我一臂之力。”
公子歧,失踪了?
赢巳也是满脸的疑惑,这怎么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叫回阿错还是有用的~喵呜~
话说女主到底有没有那啥,嘿嘿,后面再解释~
☆、第十章
随着公子歧失踪的消息传来,太子派的训导女奴也来到了。
那些女奴是奉了太子的命令前来,赵瑶不得不小心应对,即便不满也规规矩矩地学了几日。不说别的,光是学这跪一个动作,就她险些崩溃,等第三日时,她再也按捺不住了,泄气似地瘫软在位上。
“公主。”训导的女奴轻声提醒着。
烦死了,又来说教,赵瑶憋着一口气,忽然想到了绝妙的偷懒借口:“我身子不爽,让阿错来。”
这话,是说给宫中的所有奴隶听的。
反正这公主好色的名头已是人尽皆知,还不如好好利用。
公主要召见男奴是所谓何事,赵瑶寝宫的奴隶们再清楚不过了,他们立刻恭敬地退了出去。训导女奴们见了,也只好跟随,出去前,还不忘提醒着:“一个时辰后,我们会再来教习公主规矩的。”
一个时辰。。。。。。
还真以为她会和阿错颠鸾倒凤一个时辰,也实在太看得起她了。
不一会儿,殿门前就出现了阿错的身影。
他缓缓走来,面颊绯红,乌黑的发丝上残留着几粒水珠,显然是沐浴完毕匆匆赶来的。动动双唇,轻柔地说着:“不知公主要阿错。。。。。。。怎样伺候。。。。。。”他的话语未尽,头却越发低垂了。
赵瑶嘴角抽搐,赶紧摆手打断了他:“不是要你伺候。”
“那。。。。。”阿错清秀的面上浮现了不解的神色。
赵瑶很是无奈,这阿错难道认为他的用处只有肉体?敲敲发麻的双腿后,艰难地站起身来:“这几日学规矩累了,我想摆脱那些人,出去溜溜。”
走到了阿错面前。
他比她高了些,赵瑶仰头问道:“你可知道怎么出去?”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脱离苦海了,她的眼中泛起了笑意。
他微掀眼帘的刹那,他的眼底,倒映着她明艳动人的笑意,心间的那池湖水,不可抑制地涟漪遍布。他早已不知身在何处了。唯有紧张地攒紧双手,努力平复这份不安的踌躇。
“我。。。。。。”轻轻开口,他发觉,他的声音中也有了微弱的颤抖,“往后门出去,那里人少些。”
未等他说完,赵瑶像一阵风似的消失了。
许久,他才敢完完全全地抬头,望着她去的方向,心里不停地默念着,她是公主,也是能主宰他生死的主人。。。。。。。
轻叹了口气,慢慢地出了寝宫,见到了在宫外的阿容,忽然,他想到了她的那句话。也许阿容说的对,他们只是卑贱的奴隶,有些感情,他根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