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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夏天的阵雨,总是说下就下,说停就停的。”白澈的语气淡泊澹远,似乎又回到了当年,那般不经意的淡定。
“为什么你会派人盯着镇南王?”
“ 父亲临走时,曾经秘密嘱咐过我,要提防镇南家。”
“原来如此……”沁雅轻轻点了点头。到底不枉父亲半生宦海,看人到底比他们深得多!
宁馨又折了回来,将一包东西交到沁雅手里之后,静静地退了下去。
“烟儿她……”沁雅不知道该怎么问,但是,又觉得不能不问,挫败地站在那里看着他。
白澈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怕什么,遂闭了闭眼,力持镇定地道:“她毕竟是烟儿的母亲,我相信,烟儿应该不会有事。”
“那,万一呢?”沁雅觉得自己真的很罪恶,在这样的时候,要他做这样的抉择,罪恶地令自己都要作呕了,她真的变了,绝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自己了。
“你所期许听到什么?”白澈依旧淡淡地说着,声音平静地沾不上这红尘俗世的半点感情。
沁雅不敢抬眼看他,只无声地把手中的一包东西递过去。
白澈伸手接了,打开了一看,眼里一时间惊、怒、痛皆一一闪过,最后全归为了平静。
他波澜不惊地收好那包汝石 ,淡淡地问了一句:“皇上,知道了?”
沁雅点了点头。
白澈微叹口气,无奈地道:“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沁雅仍旧浅浅低着头,微不可闻地答了一句:“我觉得,不该由我来告诉你的。”
白澈走了,屋子里又静了下来。没多久,宁馨端着一碗粳米粥进来,对着背对着自己而立的沁雅道:“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主子稍稍进一点吧,好歹,为了小主子啊!”
沁雅缓缓地转过身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脸上挂起轻浅的笑,道:“一碗粳米粥,怎么够?”
“啊?!”宁馨完全愣住了,她一路上都在思量该怎么劝她进食,没曾想她居然来了这么一句。
沁雅走到几案旁,把盛虎符的小盒子捧在手里,傻傻地笑起来,笑意越来越深。
那夜,宇清宫的寝殿里,他拥着她,贴在她的耳廓上,一字一字地告诉她暗格所在,手把手地演示给她看暗格的开启方式,道:“这可是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若非到了万不得已,绝不可动!”
她是知道的,兵符意味着什么,除了皇帝自己,任何人都是不能告诉的,可是,他却告诉了她……
本来,她以为经过白澈的事,他不再信任她了,所以,她让宁馨去只是想试一试,或许,他早已经换过了地方放置了……
可是,他没有,他毕竟还是信任她的……
沁雅自顾自地笑着,原来,自己竟是如此看重他的信任,如此心愉于他所给与的信任!夫妻十七载,到底,她还是得到了,不是吗?
城破之日,她自当殉国,因为,那是属于她的归宿,她是这天下的皇后,这个身份,不容许她成为俘虏!
就算如此,带着他这份信任离开,她此生,也无憾了。
‘是生死置之度外吗?’沁雅笑问着自己。
不,是根本从来都没将生死放在心上过……
《何事宫闱总重重》阿黎 ˇ进退维谷ˇ
“父亲!”因为俞晋忽然‘抱病’而得以请旨回府省亲的俞妃,一见其父躺在床上,左腿缠着厚厚的绷带,不禁大惊失色的叫了起来。
“如此大惊小怪!怎能担当大事!”俞晋不悦地瞥了女儿一眼,幸而闲杂人等已被屏退了,内室里就他们父女两个。
“女儿还以为您只是推脱个借口,怎么知道您竟是真的摔着了!”俞妃轻轻地坐到床边的藤心方凳上,自我辩驳了一声。
“呵呵!”俞晋不禁笑了一声,自己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单手轻轻揉了揉高高肿起的脚踝处,看着女儿道:“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不装得像一点,太子和那国舅怎能放汝父安生?!”
“那您的腿……?”
“傻孩子!你父好歹也随你爷爷征战多年,这点数都没有?!且安心,只是轻轻扭了一下,让足踝处淤血囤积,看着吓人,实则连筋骨都未伤着!”俞晋轻轻动了动脚踝给女儿看,以示自己所言非虚。
“害我白担心一场!”俞妃抱怨了一声,紧接道:“可是这回明明是大展拳脚的好机会,父亲这样,不是白白浪费了?!”
“大展拳脚?”俞晋冷笑一声,斜睨着她“你从何处看出了这是大好机会?”
“难道不是吗?皇上如今圣驾在外,此番戍卫京师有功者,他日必定是封王封侯,子孙万代皆荣华富贵啊!”
“嗬!你说的不错!”俞晋平静地点了点头,突然话锋一转,森冷地一笑:“但是,那也要京城能守得住再说!”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说万无一失,京城必定无恙的吗?!”俞妃顿时变了脸色。
“对外自然要这么说,不然,现在京城早已乱的底朝天了!”俞晋道:“这些你不用去管,你出来一次不容易,有几点,为父必须要提醒你!”
俞妃见他如此郑重其事,不敢含糊,恭敬地点点头道:“父亲请说!”
“第一,现在我还吃不定这一仗到底谁胜谁败,所以,我们暂时不可轻举妄动,我如今闭门谢客,他们钻不进空子,必然会来挑唆你,所以,今后,无论是谁,你都不可轻信,无论何事,你也都不可去强出头!”
“女儿明白!”
“第二,一定要照顾好二殿下!如今非常时期,宫中必定起乱,御林军又被抽走了一部分,冷不防地就就蹦出来个‘刺客’,皇上如今有三位皇子,要是少了一两个,那,剩下的那个,可就唾手可得这天下了!”
“您的意思是……?!”俞妃惊骇地睁大了眼,不敢相信地看着俞晋。
“这种事情,谁说得准!自古以来层出不穷,小心一点总是不错的!要知道,二殿下,可是咱们家的命根子!”俞晋轻轻皱了一下眉头,拈须道。
“嗯!女儿会小心的。”俞妃也知道事关重大,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回啊,可是真要闹起来了,你在后宫,瞧着有事没事也提点一下旁人,人人都知道了是不好,可人人都被蒙在鼓里,岂不是叫他们太安生了!只要后宫一乱,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您不是刚让女儿不要去出头吗,怎么这会子又让我去?”
“傻孩子!何用你出头去,你只要对她们‘说漏’个一字半字的,自然有的是人去出这个头!后宫这个地方,要找个安分守己的难,要找个会惹是生非的还不简单?!枉你自幼聪慧过人,这个节骨眼怎么倒糊涂起来了!”俞晋闲闲地捋了捋胡须,好笑地看着女儿。
“父亲说得轻巧!”俞妃咕哝一声,道:“位份低的,任她们再闹又能生出什么事端?位份高的几个,可是都成精了,哪是您这么轻易说说就能挑唆地动的!”
“要是你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真是枉在宫中这么多年了!”俞晋低声一呵斥,吓得俞妃不敢再言。
正如当日白澈所料,三日后,萧慕率军围城,在城郊五里处安营扎寨。
“可恨!他居然一把火全烧光了!”萧慕望着一片焦黑的田地,恨得咬牙切齿道。
“我早说过了,你没这么容易得手的!”萧璃淡淡地看了眼烧得连野草根都不剩的土地,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哼!他手里至多只有六万兵马,凭我八万大军,难道还不足以拿下?!”萧慕看了妹妹一眼,冷声一哼。
“可是,你毕竟是谋反!名不正,言不顺,就算成了,也是乱臣贼子!”萧璃冷漠地一句,深深地戳进了萧慕的痛处,惹得他顿时暴怒起来。
“什么是乱臣贼子?!我们不是太祖皇帝的子孙吗?!要不是高宗皇帝当年临时改了主意,这天下本来就是咱们家的!何需向他摇尾乞怜要了这个镇南王来做!”
萧璃懒得再同他讲,在她眼里,从祖父到兄长,他们每一个人都已经疯了,对着正泰殿里的那一张龙椅,幻想了多少个春秋之后,终于再也按耐不住心底的狂躁,用这样歇斯底里的方式,不惜一切,不计代价,放手一搏。
那一张赤金的椅子就真的这么有魅力吗?可以让人如此疯狂!她不理解,真的不理解,在她眼里,那张龙椅一文不名,即使拱手让她来坐,她要不屑一顾!她所在乎的,是他,也只有他!如果,用那张龙椅就可以换回他,那么,她将毫不犹豫!就像这一次,她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让他看清,谁才是那个真正爱他的人!她要让他看看,那个女人会不会为了他不要这个江山,不要她的皇后宝座,不要她儿子的太子之位!她要让他清清楚楚地看见,那个女人,什么都不会为他做,那个女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自己!为了她自己的家族!
萧璃心中愤怒仇恨如惊涛骇浪,一阵阵汹涌地席卷而来,引发她最深处的嗜血的冷性。她猛地一掀帐篷的门帘,惊诧地看见染烟正全身被粗重的麻绳绑着,倒仰在毛毡毯子上,嘴里被布巾塞住了,发不出声音,满脸泪痕地颤抖抽泣着。
“烟儿!”萧璃大叫着冲过去,抱起她,抽出了布巾,震惊道:“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这样了?!告诉娘,怎么回事?!是谁把你绑起来的?!啊?”
“走开!走开!你不是我娘!你这恶人!我要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