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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想怎样,你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萧慕一笑,将手中的马鞭轻轻一挥,身后严阵以待的兵勇立刻训练有素地聚拢,有条不紊地一一退开。
“好了,今天咱们就先到这,下次再见面,可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客气了!”萧慕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何事宫闱总重重》阿黎 ˇ君已陌路ˇ
西北前线
张全一掀帐帘,就看见萧彻正整个人阖目仰靠在椅背上。这几天战事吃紧,萧彻已经连着好几个晚上没睡上觉了,前头正打得艰难,他没日没夜地看战报,研究舆图,怎么劝也不肯休息。此刻总算见他闭了眼,张全自是不敢惊动,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天子大帐,满地都铺着厚厚的毛毡,踩上去,便像初春刚冒了嫩绿的草地一般,细软无声。
“事情怎么样了?”大帐护卫森严,闲杂人等根本不能靠近,帐里又没有旁人,所以静得连一丝声响都没有。萧彻这么忽然出声,着实把张全吓了一大跳。
“是!”张全本能地应了一声,望向萧彻,见他仍闭着眼,正犹豫着该怎么开口,只听得他不耐烦地一哼:“照实说!敢动一个字,小心你的脑袋!”
“是!奴才不敢!”张全忙伏地一拜,又爬起来,凑到萧彻耳边,简明扼要地低到几不可闻的一句:“镇南王爷反了!”
自六月十五,太子的最后一封请安折子后,京城就再没有了消息传来,他这边派人送回去的战报也不见内阁回复,他心中已经生疑,太子的请安折子虽说没什么要紧,却是京城与西北两方权力中心的消息纽带,每旬一封,每月三封,按理是绝不会迟的,而他连着十日,什么消息都没收到,知道事情不妙,便立刻叫张全暗中去调查,没想到,竟是这个结果!
张全说完,立刻低头屏息凝神退开几步侍立在旁,就等着他的雷霆震怒,可是等了须臾,不见他半点动静。忍不住抬头又望过去,只见他仍旧闭着眼仰着面,就像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
他心里正琢磨着皇帝的心事,却又吃不透他究竟打什么主意,不过他不发脾气总是好的。想着想着,张全正想松口气,不料萧彻忽然猛地一睁眼立起身来,将面前桌案上的东西全都用力一扫,笔墨纸砚和无数堆叠的卷牍书册,齐刷刷散落了满地。
他这一系列动作快得几乎是在一瞬间完成的,吓得张全连跪下都忘记了,等缓过神来,已经见萧彻两手撑在空无一物的桌案上直喘着气。
“圣上保重龙体!”张全忙就地跪下,连连磕头。
“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朕非活剐了他们不可!”萧彻不敢大声吼出来,大帐的隔音效果虽好,但谁知道外面巡哨的兵勇会不会听见,因此竭力地把声音哽在喉咙里,只让气流进出,就这么嘶哑地发泄愤怒。
张全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到西北以来,他第一次见萧彻如此失态,发了这么大的火,可见其心中已是忍无可忍了。他也不敢说话来劝,就这么直直跪着。
萧彻仍旧这么双手撑着身子,一个劲地直喘气,张全听他喘气声音不对,忙抬起头来,正好见他虚软地瘫坐下来。
“皇上!”张全忙爬起来过去,见萧彻满脑门子都是汗,一摸后背,也是一阵凉湿,这西北的天气,要么奇热,要么奇冷,几乎都没有春秋二季。想来他是急怒攻心,才发了这一身的虚汗。
张全忙取了帕子给他细细擦着,一边道:“皇上,是不是传太医来瞧瞧?”
“朕没事,不许叫太医!”萧彻累极了,又靠着椅背闭起了眼睛,无力地叹了一声,问道:“一五一十地说,敢有半点隐瞒不报,看朕饶得了你!”
“是!”张全应了一声,道:“现在逆臣萧慕集结了八万大军驻扎在城下,把京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城里呢?”萧彻眉头一皱,道。
“探子进不去城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也不清楚。只知道,白相在逆贼到达的前天,把京东大营马平将军辖下的三万调进了京城,协同京畿关防三万兵马一起驻防,还把京城四周的农田作物全部烧毁了。”
“全烧了?”萧彻终于睁开了眼看他。
“是!”
萧彻又坐了起来,一阵深思之后,又问道:“那,其他王爷呢?”
“全部都在城中,应该是都让软禁起来了。”
萧彻下意识地微微点头,低头沉思片刻,又抬起头来,道:“还有吗?”
张全看了眼他的脸色,迟疑了一下,终于道:“京城闭城当日,俞相就不小心摔坏了腿,至今还在府中修养,还有很多文武大臣,也……”
他见萧彻脸色已然发青,忙住了口,不敢再往下说。
“摔坏了腿?!”萧彻冷笑一声:“嗬!摔得可真巧了!”
京城 康宁殿
幽深的大殿,入了夜,寂寂无声的。偶尔一阵过堂风吹过,烛台上的那一点光亮就略跳一跳,将人的影子,也照的抖一抖。
沁雅一直盯着那烛火发呆,盯得久了,看什么东西都似乎带了一层光晕,就像眼前的白澈一样。
“白天的事,逸儿都告诉我了。”沁雅轻轻道了一句,突然间,连四下里的虫鸣都似乎变得遥远了。
白澈没有说话,只将一直低垂的头略抬起来,看了她一眼,复又低了下去。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我不希望你这个样子。”
“我很好。”白澈终于开口说了三个字,但是依旧没有抬头。
“你努力地装着想要给谁看呢?”沁雅定定地望着他,幽幽一叹:“给萧慕?给这天下人?还是给你自己?”
“我没有要装给谁看!”白澈语气一重,仍然低着头,声音硬硬沉沉的。
“你不累吗?!”沁雅猛地站起身来,冲他吼道:“从小到大,你总是这个样子!开心也好,不开心也好!总是这个样子!这么多年还不够吗?!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不值得!真的不值得!”她一下子将心里埋了这么多年的话全吼了出来,杏眼圆睁地瞪着他。
白澈依旧沉默着,就像聋了,哑了,死了,总之,再也不会有反应了。
沁雅流着眼泪,她竭力地告诉自己不能流泪,可是它还是不听使唤地流下来;她竭力地告诉自己要停下来,可是,它就是停不下来。
她本以为,他会一直这么沉默下去,再也不会抬头了,可是,他毕竟还是抬起头来了。
就像那双永远隐在温文尔雅背后的忧郁的眼眸,从阴影里缓缓抬起来,隔着这不远不近的距离,慢慢地对上她的。这一辈子,这样的眼神交会,曾有过无数次了,也止于这样的眼神交会。似乎,一直,他们都是用眼神交流的。所以,白澈总有一种错觉,仿佛自己一直就是活在这个眼神里……
“你难道不是吗?”他说道。
你难道不是吗?短短的几个字,瞬间在沁雅耳边回荡了无数下。她狠狠地闭上了眼,两行清泪无声地流下:“我当初没得选择,可是你不是,你没有责任,你可以选择的,就像现在,你依然可以选择,你没有欠任何人的……没有人会怪你……”
“呵呵!”白澈直直地望着她,苦笑道:“我真的有选择吗?”
沁雅终于哭出了声来,垂着头,嚎啕大哭。
“我口口声声要救天下人,可是,现在却连自己的女儿也救不了,她就在我面前,咫尺之遥,我却无能为力!你说,为人父到我这个地步,是否失败到了极处?”白澈站起身来,自顾自地说了一句。
沁雅转过身去,不愿面对他,无颜面对他,更不忍面对他。
“你变了……真的变了,不再是原来的你了……”白澈起身往外走,声音消散在了风里。
“是的,我变了,”望着白澈消失在门边的背影,沁雅任腮边的泪水静静地淌着,沙哑地喃喃自语道:“不光是我变了,这满世界的人都变了,为何,你还是一尘不变呢?”
《何事宫闱总重重》阿黎 ˇ再起风波ˇ
“相爷!”白澈正在东宫偏殿代萧逸拟公告天下的讨伐草诏,忽然有人来报。
“这么慌张!出了何事?”白澈搁笔一问。
“敌军攻城了!”
“什么?!”白澈没料到萧慕会这么快动手,惊了一惊,立刻赶了过去。
“大哥!”曹二虎正一身铠甲在城门楼上指挥,一见白澈,便拱手一拜。
“怎么样?!”白澈径直往城堞走,草草一问。
“一个时辰前开始撞门的!我让弓箭手一直发箭,可是城门那处恰是死角,功效不大!”曹二虎仔细答道。
白澈从城堞凹处探出身子往下看,果见几十个兵丁用合抱的巨木撞门,两边弓箭手还在发箭,可是,中箭者不多,而且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士兵填上来,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思考了片刻,道:“这样不行!换火箭射!”
“火箭?有用吗?!”曹二虎搔了搔头,咕哝了一声:“这又不是烧粮草。”
“叫你换就换!废什么话!”白澈一吼,收回身势站定,又对他交待道:“多运些石头来!把门堵上!”
“早运了!一直都在运过来呢!”曹二虎粗声粗气地回了一句。
“再运!多加几根撑木!务必把门抵住!”
“知道了!”曹二虎低头一拱手,交待了身边一名裨将去办,自己握剑立在白澈身旁,俯视下面敌军阵列。
“妹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