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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二虎闻言,猛回头看去,果见宁馨立在自己身后,不悦地看着自己,只得怔在当场‘嘿嘿’傻笑着抓头。
“这么大一个人成天说些混话教唆公主!像什么话!”宁馨没好脸色地越过他,张手要抱过冉儿。
“不要不要,人家要跟舅舅在一块!”宁馨气得摇摇头,扬了扬手中的孔雀尾羽绒斗篷道:“起风了,奴婢来给公主披上,不然又要着凉的!”
“不要不要,人家不冷!”冉儿把身子一个劲地往白澈怀里缩。
“公主!听话!”宁馨的语气明显透着不悦。
“人家真的不冷嘛……”冉儿明显瑟缩了一下,妄自小小声地争辩道。
白澈看着她二人对峙,笑着摇了摇头,对宁馨道:“放着吧,一会我给她披上。”这个冉儿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宁馨,连萧彻都治不住这个小猴精,偏偏对宁馨,她就怕得要命,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吧!
宁馨别无它法,只得将斗篷交给了白澈,转身离去。
“哎!你去哪啊?”曹二虎腆着脸凑上前问她。
“做饭!”宁馨甩下两个字,径直走了开去。
“哎!那我帮你!”曹二虎一溜烟追过去了。
白澈看着他俩,笑了起来。二虎的心思他是知道的,只不知宁馨的心思如何,前几年,萧彻想做主为她寻户好人家,封她做个诰命夫人。她却以死相拒,言明此生余愿唯有照顾好冉儿,再无其他了。
要是他两个能走到一处,他是乐见其成的。只是,他的立场,不好开这个口啊!
“舅舅!”冉儿拉了拉白澈的衣襟唤了一声。
“嗯?”白澈低头,看着怀中冒出的小小人头。
“我发现一件很了不起的大事哦!”小人儿神神秘秘地眨着灵动的眼睛朝四周都望了一遍,贴到白澈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原来啊,宁姑姑要比老虎还要厉害哦!”
“为什么?”白澈不解问道。
“因为,宫里的人都说,二虎叔叔连老虎都不怕,可是,他却怕宁姑姑,那,要不是宁姑姑比老虎厉害的话,他怎么会怕她呢?”小人儿义正词严地搬出她的观察发现所得,分析地头头是道。
白澈一听,立刻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是啊,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啊,冉儿真是聪明呢!”
小冉儿听了白澈夸奖,高兴地笑作一团,蜷进了他怀里。
对于这个女儿,萧彻是既爱到骨子里,又头疼欲裂。这个小家伙对于惹事闹别扭上的天分,实在是放眼天下莫可再找出第二个人来了!而且啊,还有个凡事都较真到走火入魔的地步。
比如她三岁的时候,问萧彻自己是哪里来的。其实这并没有什么稀奇,似乎所有的小孩都对这个问题特别感兴趣,可是问题就出在萧彻的答案上!
被她这个小恶魔折磨得没办法的萧彻就很不负责任地告诉她,她是从石头缝里碰出来的。
可是这小人儿还不好糊弄。沁雅去世时她虽小,可是已经有印象了,所以,她很费解地问她父皇:“那为什么宁姑姑说我是母后生下来了?”
萧彻当时就慌了,敢情他这宝贝女儿还是‘有备而来’啊!他堂堂九五之尊,怎能在这等事情上丢了面子?!若是连个小孩子都糊弄不过,他以后还怎么去驾驭群臣?!
所以,为了做皇帝和做父亲的颜面,萧彻口若悬河地展开了一段即兴演讲!以排山倒海之势,让女儿相信了她母后当年是如何用两块石头对撞而后把她给撞出来的!
在女儿张成鹅蛋型的嘴形与连连惊叹声中,萧彻充分体会到了为人父与为人君的自豪感。
本以为此事了解的萧彻万万没有想到,灾难性的后果还在后面!
从那天开始,小冉儿就带着服侍她的人,四处到御花园里捡石头,然后自己坐在地上拿两块石头撞,扬言非要帮她父皇生个弟弟妹妹出来!因为,她不要当老幺,她父皇好坏的,生到她以后就不生了,剥夺了她当姐姐的自豪感和荣誉感,所以,她决定自己动手‘生弟妹’!
于是,不到三天,阖宫上下都知道了萧彻的那段撞石头生孩子理论,每个奴才远远看到他总要绕路走,生怕在他面前一个憋不住笑,犯了欺君之罪。
既然是皇帝说的石头生子的理论,自然是没有人敢驳斥,所以,冉儿在宫中生了半个月,可就是没人告诉她真相!宁馨倒是想说来着,可是却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说,对于这个小魔头问问题的功力,她是叹为观止。皇帝自己造下的孽还是让他自己来收拾吧,如此,冉儿在宫中已经磨了三个月的石子了。
终于,萧彻投降了!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一役,他输就输在没有仔细评估女儿的耐心与决心!可是又不好拉下脸来承认错误,最后只得转移她的注意力,腆着脸与她打商量:“冉儿,你想不想你大舅啊?不然父皇送你去江南玩几天好不好?”
“好!”小人儿一听可以去江南看白澈,立刻扔了手中石头,在萧彻脸上亲了一口:“父皇真好!”然后就一蹦一跳地跑回寝宫去叫宁馨收拾东西。
萧彻一脸受伤地站在原地,慨叹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还没等他把最后那半口气叹完,原本消失的小人又气喘吁吁地跑回到他面前。萧彻刚想感叹血浓于水,女儿还是舍不得他的,可是接下来那句却让他彻底昏倒:“父皇,你要帮我把这些石头都收好哦!我从江南回来以后接着生!”
望着女儿再次远去的背影,萧彻终于把刚才那半口气叹完了。算了,还是让白澈去解决吧,虽然他很不服气,可是,不得不承认,那厮在哄这个小魔头方面,实在是比他有办法多了啊!看了眼一旁堆成小山的石子,萧彻再次无奈地叹气,但愿她从江南回来的时候,已经忘了生弟妹的事……
虽然,他老是抱怨说为什么女儿的性情一点也不像她母亲,有时候他真的怀疑这孩子是不是真的从石头缝里跑出来的,可是,他自己明白,他是如此欣慰于女儿的开朗活泼。这么多年,他总是尽着最大努力来弥补她失去的母爱,宠着她,护着她,让她每一天都过得高高兴兴的。因为,他知道她会放心不下,放心不下冉儿,放心不下逸儿,放心不下他们每一个人……
“孩子们都很好,冉儿明天就动身去江南了,有时候啊,还真是嫉妒他,人们常说,他们俩站在一起更像父女呢!”
秋夜凉薄,凄冷孤清。萧彻独自立于棂窗前对着那钩新月道。
这是他每夜睡前都要做的事,每天都要陪她说说话,他总跟张全说,她能听得到的。
萧彻敛袖回身,望了望寂寂一室,华灯绰绰,熏烟袅袅,一切都跟她在时一模一样。只是,那被衾永远是冷的了。
他待要上塌歇息,忽然一顾犀香入鼻,忙传了奉香之人来问。
原来是宫中这几日不知怎的生了一种秋虫,泛滥成灾,所以内府特配了香料来熏,其中有一味便是犀香。
萧彻问明了,并未怪罪于他,道:“皇后不喜欢这个味道,以后不要点了,这一炉也拿下去换了吧!”
静静地躺下身来,抚着身旁的枕被,这都是她用了多年之物,有她的味道,有她的气息……
宫中的人都知道,自从皇后去世以后,皇帝便甚少临幸后宫,一年之中总有大半是宿在康宁殿的,其余的时日都是因为太忙了就下榻在自己寝宫之内……
三年来,萧彻总要宿在康宁殿里,才能睡得安稳。她在这里住了二十年,他相信她还在这里,没有离开,因为,她舍不下,就像那最后的一年里,他知道,她是强撑着那最后一口气不舍得走,因为,这里有太多太多她放不下。
萧彻望着帐顶,轻轻地呢喃一声:“庆儿……”然后才放心地闭了眼。
《何事宫闱总重重》阿黎 ˇ生死两茫ˇ
这一夜的梦中,他又回到了当年,第一此知晓她乳名的那日……
那时,白澈才走没多久,沁雅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入秋以来,几乎不能起身。太医们日日来请脉,就是查不出个什么。
起初,萧彻也当是产后身虚,毕竟,沁雅之前生萧逸时也是如此,所以也并未怎么放在心上,只当悉心调养即可,每日都到康宁殿陪她喝药。
看着沁雅一日日消瘦下去,萧彻整日心惊,遍访天下,延请名医。
最后,太医院院正举荐一人,乃是其昔年授业恩师——杏林泰斗汪汝舟。
汪汝舟时年已是八十高龄,到京之后,先不肯入宫。道:“医家问病尝讲究‘望闻问切’,此四者缺一不可,然天家礼法,须得隔帘问脉,老朽鲁钝,若不能观病者面容,无法确症开药。”
萧彻闻报,道:“凡事皆遵老先生之命!”遣人迎其入宫。
那汪汝舟悬壶济世半生,虽不能起死回生,但是歧黄之术,药石之理却是精湛有余。
把过脉之后,退到静室,回萧彻道:“老朽无能,请陛下另请高明!”
萧彻闻言,当下大骇:“皇后究竟何故?!居然连先生都束手无策了?!”
汪汝舟回道:“医家之理‘心主喜,喜伤心;肝主怒,怒伤肝;肺主悲,悲伤肺;肾主恐,恐伤肾;脾主思,思伤脾’,此之所谓五脏者也!娘娘体质本就病弱,再加上终年忧思过甚,郁结于心,身体早已不堪负荷!更遑论昔年小产,大伤了元气!恕老朽犯上,此番诞育小公主,已属不该,可是又突逢国难,娘娘身怀六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