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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宁媱放下了手,道:“当了宠妃,当了娘娘,看这天空,也许会更窄些。”
元清清奇道:“既是更窄些,为何还这么多的人想要当宠妃娘娘?”
宁媱轻声道:“你可有听过井底之蛙的故事?从前有一只青蛙,它生活在一口井里,它觉得它的天地就是所有,它抬头看到的天空,便是最宽广的天空。因为它这一辈子就活在井中,外面的天地,再也及不过它的小小领地。”
元清清还是不明白,“那它如果可以跳出井外呢?不是知道外面的天地有多广了?”
宁媱低笑,双眼泛过一抹清冷,“如果它不出那口井,它就会永远觉得自己的天空最大,而它这一生,都会活得很快乐。因为它觉得自己已经得到很多。所以,那是一口无比荣耀的井,青蛙,又怎舍得往外跳?”
【书名】后宫·金兰易折
【作者】黄红杏
【正文】
第一卷 可知今昔非往昔
宫门深深
第一章三更的锣声响过,耳边掠过一丝余音,宁媱的心绪一阵紊乱,气闷的感觉从胸间涌至脑门,直驱心田,似有难抵之势,不依不饶。她再难如常入睡,伸手撩开帐幔,迎面一室的黑暗。陌生的气息迅速将她包围。她感觉到压迫的力量在一点一点地向她靠近。
她顷刻清醒过来,这偌大宫房,不再是她宁府闺室,而是皇城后宫。今天,她已经通过了重重甄选,从宁府二小姐,转变为了顺清国后宫秀女。
晌午时炽烈的阳光灼热着庭院中亭立的数百丽人,低头垂眸,汗水津盈。各人焦灼的除了皮相,还有内心。众丽人皆是千里跋涉而至,只为能成为后宫中高贵的妃嫔而倾力准备。马上要宣读入选秀女名单。这关系终生的一刻,比起头上的烈日更能让人焦虑不安。“张贤雅,年十七,留。”“孟馨如,年十八,留。”“骆沅儿,年十八,留。”……“宁媱,年十七,留。”“元清清,年十六,留。”……“其余未予留者,皆送还原籍,自行婚配,福攸添至,随愿当自。”宁媱听到自己名字后的一声“留”,心底一荡,说不清是喜是愕。她把头垂得更低,汗水从玉脖上缓缓地淌入了衣领内。“姐姐,我们四人都入选了!”旁边一个声音响起,为免让旁人听去,说话的人刻意用气小声说着,音质沙如棉柔,掩不住乐意。宁媱侧头看去,只见元清清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秀女分为四列,分别由各列教引姑姑带至婉菁宫居住。一应饮食起居,由婉菁宫宫女打点。下月初五,大殿圣选!”主事太监一字一句地宣布事宜,最后“大殿圣选”四字稍稍加重了语气,以示庄重。大殿圣选,也就是皇上皇后的最后甄选。“谢公公。”众秀女齐呼。大家都明白,只是入选秀女,却不一定能在御前得封,也就还不是正式的后宫妃嫔,而这皇宫中的每一个太监宫女,都是她们作为秀女应当礼敬三分的。
宁媱回想起日间的一幕幕,无法入眠。一直以来,她都在想假如入宫后应当如何如何,而今,她已身处后宫,以前设想的一切,是否得以顺利完成,还是未知之数。她披上轻绸披风,来到桌前点亮灯火,一室的黑暗驱去,她的心稍微安定了些。
她抬头看到窗户外隐隐有光,慢慢向前探去,推开窗户,只见外面月色正浓。
灰濛濛的天空中,竟然明月高挂。“月似照人来,久久银浣窗。”她轻声吟唱,每逢看到佳景,她总会自作词句,以抒胸怀。月色醉人如斯,释解了她心头的一点惶惑。“月似故人来,雅如银浣窗。妹妹,你说这样,会不会更适合此情此景?”
窗外,一个婀娜身影亭亭入目。“馨如姐姐!”宁媱大喜,笑逐颜开。连忙把房门打开,将对方拉进了屋内。
“妹妹,你怎么这么晚还没就寝?” 孟馨如握住宁媱的手,扶她在床边坐下:“是不是因为换了宫房,睡不习惯了?这夜风大,你穿得这么单薄,你可知身为秀女,身体发肤皆为皇上所有,千万要保重啊。”宁媱微笑着摇头,眼前的馨如姐姐清颜端庄,眉目秀丽,淡淡的笑意盈满关怀。她轻叹一口,说道:“想以前我们姐妹四人在家乡,结义金兰,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果真现在我们四人都身处宫中了。可惜我们只还是秀女,日后去留还是未知。姐姐,我是担心这宫廷变数之多,不在你我掌握内。”孟馨如伸手帮宁媱把额边的散发挑到耳后,柔声道:“既是未知之数,你又何必自扰?不如趁这段时间,我们一起尽力筹谋,早作计划?”宁媱闻言,忙询问道:“姐姐莫非已有准备?”孟馨如道:“皇上最近忙于关外战事,不在宫中,我们可以利用的机会,只能是皇后。听闻皇后喜贤德,赞孝义,我们可以以此表现,搏得皇后青眼。”宁媱点头:“姐姐说得是,向来后宫忌争斗是非,相信皇后也是不喜此风,如果我们能让她觉得宽厚谦让,自然另眼相看。对了,我们也要提醒沅儿姐姐和清妹妹先避风头。”
孟馨如摆了摆手,道:“还有一点提醒妹妹,我们四人金兰义节,姐妹情深,却是我们自已心里珍视的,在后宫之中,竟是最容不得结帮立派,我们初为秀女,更要当心。所以,我们以后要避人耳目,不要宣扬我们四人的关系。”宁媱心底一怔,昏昏摇曳的光影在孟馨如的脸上影绰朦胧,一时,神思沉重,竟有倦意袭来。
“好了,妹妹,你歇下吧。姐姐就不打扰了。记住姐姐的话,日后宫中,你我相互扶持,定能一路走好。”宁媱躺下后,只感觉孟馨如的脸庞在帐幔外隐约轻笑,往日的点滴情谊,尽皆入梦。
婉菁宫是历届秀女居住的宫所,因此宫内的装饰布置,一律清雅朴素,不见半分奢侈豪华,意在提醒秀女,不要以为一进宫门就可高人一等,骄傲孤高。早晨时分,婉菁宫宫女为各秀女梳洗打扮,奉上早点,为学习宫中礼仪作准备,忙得不可开交。
“你给我站住!”清亮的声音响起,东阁宫女如虹被这喝声吓得浑身直抖,连忙停下脚步,躬身向面前的秀女道:“元小主,有何吩咐?”元清清挑起柳眉,一把抓住如虹的手,用力一抖,只听如虹尖叫一声,整个儿摔倒在地。
东阁里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元清清却不甚在意,径自向如虹喝道:“你这奴才,是不是趁着收拾房间时把我的白玉手镯偷了?你要么赶快把手镯还我,要么,我就禀报主事公公!”如虹委屈得泪流满面,摇头道:“回小主的话,奴婢并没有偷……并没有看到什么白玉手镯,更别说拿了……”“刚才我明明看到你从我房里出来,我进去一看,桌上手镯就不见了,不是你拿还有谁?”元清清指着如虹气极大叫,完成忘记了保持宫中仪态。如虹跪趴在地上,呜咽着,说不出话来。“清清,怎么了?”宁媱和骆沅儿一进东阁,就看到元清清在指责宫女,不禁一惊。
元清清看到姐妹到来,一把拉着她们俩的手,尖声道:“这个奴才把娘送我的白玉手镯偷走了!”骆沅儿看了一眼地下的宫女,转头对元清清道:“问清了吗?真是她做的?”如虹听到别的秀女也掺了进来,连忙叫道:“小主,冤枉啊,奴婢并没有拿元小主的手镯!”“你……”元清清正想发难,就听到有人说话:“谁这么一大早的大呼小叫?”
众人偱声看去,只见从西边厢房里走出一位女子,她雪白的纤手轻握团扇,细风自送,鹅蛋脸微微上抬,眼睛却是看向元清清几个,庄静娴雅,端的是大方淡定。如虹抬头看向那名女子,连忙磕头道:“奴婢见过海小主!”元清清看到那名女子,不以为然地轻哼了一声。宁媱和骆沅儿暗暗地打量着她,知道这是朝廷名将海府的千金海雨青。同是秀女,却自有一份高贵的气质,不愧是将门之后。海雨青慢慢地走上前来,好整以暇地道:“我们还只是秀女,你行这么大的礼,想折煞我们不成?”如虹知道说的是她,想站起身来,但却在看到元清清时吓得没动。宁媱知道这一局不能就此僵掉。她正想开口,骆沅儿已伸手扶起如虹,“你起来再说。清清,先查问清楚,不能错怪好人。”元清清道:“这奴才一概不认,还怎么查问?这手镯是我娘送我作为宫中的纪念,不能失啊!”她说到“宫中的纪念”几个字时,眼眶稍有微红,急得快要哭了。宁媱拉住元清清的手,示意她先别急。却听海雨青说道:“这宫中的事情也愈发稀奇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连个教引姑姑也不出现,如虹,去传姑姑。”元清清道:“请姑姑就请姑姑,让她们断断谁是贼!”海雨青轻摇着团扇,道:“是的,姑姑来了,真相就大白了,这里的人都该作个证儿。我知道的不多,就只是看到元小主昨晚半夜不知是否有事,竟离宫房而去。”元清清闻言,呆住了。昨晚,她曾因一时好奇离开了房间到处逛逛,没想到竟让海雨青看到了。这么一回忆,似乎想到了些什么。骆沅儿见状,道:“清清,你仔细想想,是不是把手镯忘在什么地方了?”然后她在元清清耳边道:“别把事情传到教引姑姑那里,姑姑会把我们的事情向上传递,你夜出宫房,似有不妥。”
元清清心里知道这次闹得有点过了,挥了挥手道:“好了好了,我不追究了!这事不再提了!”
如虹如释重负地向她们躬身:“谢谢小主!”海雨青冷冷一笑,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一边轻道:“不必谢我们,我们还不是你的正经主子,说不定哪天就得退回去了。”宁媱、骆沅儿听到这话,不觉一凛,不约而同地一起看向元清清。元清清看到两个姐妹的眼光,心虚地低下头,道:“你们怎么这么看我?”
宁媱道:“清清,你这次太莽撞了,怎么可以在宫里责骂宫女?”元清清想申辩,却知道自己理亏,只好不说话,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快步回到房中。宁媱和骆沅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