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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沅儿心系一悬,低头道:“回皇后娘娘,臣妾自误请安时辰,请皇后娘娘降罪。”想皇后当日不允她待寝,现在却得蒙诏幸,必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阮淑妃转头向皇后道:“骆妹妹初得圣宠,有所礼怠也是再所难免,想妹妹当初也曾一时大意误了请安时辰,当日姐姐相当宽宏大量,只说不必拘礼,让妹妹好生感动。姐姐一副宽广胸怀,让妹妹一直钦佩至今。”皇后微仰了一下凤首,看了满脸笑意的淑妃一眼。看来骆沅儿投向淑妃当真是明智之举,只可惜当日自己没有绝她后路,平白让她得了一个好庇荫。“骆宝林平身,你须谨记,如今承蒙皇上恩宠,你更要恪守为妃须贤、德、礼三尊而守的规矩。莫要日后其它妹妹效仿此不正之风。”皇后一字一句地说道,最后一句话,语气稍微加重,当然是让淑妃也听进耳里的。淑妃若无其事地笑着看向骆沅儿,不甚在意。接下来皇后便与其它妃子商讨入初后宫中事物的准备事宜。骆沅儿松了口气,退到淑妃身边,日后只能坚定与淑妃的同一阵线,才有能力应付皇后的各种为难,更好地争取皇上分给的一点荣耀。
这天一早,元清清便来到了秋栙殿内,喜悦万分地对宁媱道:“沅儿姐姐这次终于真正侍寝了!她得到皇上喜爱,一定会想办法救出馨如姐姐的,我们一起去看她吧?”宁媱刚想向元清清道明自己并不想到锦楥宫,对方便已拉起她快步往外走去。
宁媱无奈地看着元清清高兴的笑脸,道:“清清,姐姐有话想跟你说。”
元清清一边往前赶路,一边连声道:“我们见了沅儿姐姐再慢慢谈!快,快走,我真是急死了!”她们俩人到达锦楥宫时,骆沅儿正好刚从昭华宫归来。鸾轿缓停,轿帘撩起,身穿宝林级制金丝精绣彩绸朝服的骆沅儿从轿中下来,看到宫门外的宁媱与元清清,脸上掠过一丝揣测,慢慢地向她们走近。元清清迎上前来,道:“沅儿姐姐,你这才回来,幸好我们来得是时候!”
这时,却听宁媱在元清清身后敬呼:“臣妾拜见骆宝林。”宁媱向着骆沅儿,躬身施礼。
骆沅儿冷冷地看着宁媱,不发一言。元清清见状,不解地对宁媱道:“媱姐姐,你这是做什么。”“清清,不得无礼。”宁媱向她低声道:“我们都该向骆宝林行礼。”骆沅儿轻哼了一声,头微微左侧,脸上满是讥诮,“宁采女说的正是,你们都该向我行礼。”
元清清被眼前二人的态度弄得诧异不已,她急切地向骆沅儿说道:“沅儿姐姐,你们到底怎么回事?行什么礼啊?我们既是姐妹,为何还要拘这礼数?”骆沅儿闻言,不由觉得元清清的话尤为刺耳,姐妹?不拘礼数?时至今日,这一切还重要吗?还有可能吗?元清清一脸的祈盼,以及宁媱表面的恭顺,两相交错在骆沅儿眼前,心中突然一阵刺痛,同时也升起无尽恼恨,她倏地转向元清清,开口道:“你难道真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吗?你以为我四人,如今还像当初一样,是亲密无间的好姐妹?”元清清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骆沅儿,“沅儿姐姐,你怎么会这样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宁媱上前来拉住元清清,想劝她一同离开,没想到骆沅儿一把按住了元清清的肩膀,眼光却是向宁媱看来,决绝而冷漠。“我现在最恨的,正是你这一副什么都不知道,完全无辜的嘴脸!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明白,我们四人自入选开始,就不可能再像当初。你天真什么?你整天叨念着姐姐姐姐,你不累么?不厌么?皇宫是什么?后宫是什么?皇宫是至高无上的权力集中,后宫是我们这些女人争夺权力的地方,你不争,你不懂,你不明白,在这干什么?你能一直这样在这里糊涂地活到老,活到死,还要以为我们四人仍是好姐妹吗?”骆沅儿一口气对元清清低吼出了这些话,冷绝无情,丝毫不留一点余地,更不会顾及听者的感受。
元清清愕然,脸上的表情随着骆沅儿每句话的吐出,慢慢变得悲戚、黯淡。
“够了。”看到骆沅儿还想继续说下去,宁媱禁不住开口,“话说得太多,骆宝林不觉得有失身份?”骆沅儿冷冷一笑,放开了按住元清清肩膀的手,轻轻地整摆了一下衣襟,转过身,向如盈道:“回宫。”看着骆沅儿仪态优雅地步进锦楥宫,元清清眼内的泪水潸然而下。宁媱伸手抱着元清清的肩膀,感觉清清的身子一直在颤抖,心内泛过一阵苦涩,正想出言安慰,元清清却弯低了身子,双手捂着脸,闷声抽泣。元清清的哭声一下一下地刺痛宁媱的心。一直以来,宁媱都可以苦忍宫中的各种不顺,眼泪,在寂寂深宫中,不过就是一种可笑的点缀,冷遇、猜忌、背叛也只是一个开始,还有更多需要面对,需要解决的难关,哭,竟是一种奢侈的行为。但是,她没有想过,可以哭,会哭,也是一种福气。有关骆沅儿的一切所为,她可以麻木,乃至平常应对,只是因为,她不再相信,不再为感情而负累理智,只是因为,心中一切美好的盼望,竟无声无息地消失,离她远去。麻木寂然的滋味,其实一点都不好受,是苦的。宁媱深吸了口气,轻声对元清清道:“我和你一同回春瓴殿,可好?”元清清这时直起了身子,放下双手,一张脸泪水淋漓,她哽咽道:“沅儿姐姐说得对,我真是个傻瓜。我这么傻,这么天真,以为你们不会变;沅儿姐姐说得也不对,我并不是不知道,进宫以后你们的变,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只是傻得骗过自己,傻得以为骗过自己,你们就真的会一如从前。”
宁媱听着元清清的话,有点意想不到,她从来没有想过,元清清会有这样的心思,当她、骆沅儿、孟馨如每次有所嫌隙时,元清清其实一直在她们身边,她自是一贯的天真率性,却不是真的傻子,会看不到她们三人的脸色形容、发现不了她们之间渐次改变的态度。 当她感觉到姐妹之情慢慢疏离,她想不到什么好的方法维系大家的感情,只能是一如既往,只能是尽力让她们感觉大家还是一样,她们不愿意相见,她也只能尽力将大家拉近。所能尽的努力,也仅仅如此。宁媱明白这一点后,心内的酸楚更甚,她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把元清清拥进了怀中。只能是不再听,不再看,不再在乎,元清清无能为力,她也一样。
第二卷 唯望已得,可弥补已失
涵心公主
第十四章 从春瓴殿出来,宁媱感到空气中的凉意比昨日减褪了一些,天空白云朵朵轻移,晴空万里,太阳终于重新露脸,温暖的阳光笼罩在人身上,纵使风势稍强,也不再觉得瑟瑟。
走在宫道上,抬起头望向远方的云朵,不经意间看到西楹小花园上方飘起一个蝴蝶纸鸢,风向不定,这纸鸢开始有点摇摇欲坠,在空中盘旋了一圈,便往下掉了下去。现在正是放纸鸢的时节,何人有此逸志呢?宁媱正想着,走进了西楹小花园,一路绕过呈排状种植的树木和草丛,花园的石卵路才渐渐开阔起来,一直通往绿草地。正要继续往前走,只听身后如灵惊叫一声:“不得了!”宁媱听到她的叫声,回过头来,竟看到了左侧树木前,一位绿衣女童正站在石砌小假山上,伸手欲把挂在树梢上的纸鸢拉下,而两脚脚尖踮高,竟慢慢挪出了假山的边缘,身子正在往前倾,随时有往下摔倒之虞。宁媱见状,不及细想这是何处而来的女童,只快步往前走去,小声命如灵往女童万一会摔下的方向站去,然后仰头向那女童道:“好漂亮的纸鸢!”女童听到声音,把脚重新站稳,低头往下看去,只见一张陌生而和善的笑脸正迎着自己,“但是你这样很危险呢。而且树梢太高,你很难把纸鸢取下。”宁媱看她站稳了脚,继续说着。眼前的女童一张小圆脸粉妆玉琢,水灵双目,唇若樱桃,模样生得煞是俏丽。宁媱不禁在心内暗赞,这般小小年纪便已如此标致玲珑,长大后必定更是美艳不可方物。 女童感觉眼前的人笑脸很是亲切,不由从心中生出一股信赖,说道:“这纸鸢是我自己做的,一定要取下,你能帮我吗?”宁媱看了一下纸鸢所在的高度,如果她爬上假山,应该能取下的。于是便道:“你先下来,我帮你取。”女童点点头,转身就要从假山上下来,这时,宁媱呆住了。从女童的身高和面容看来,约莫是十岁左右,让宁媱为之惊讶的,是她的右手,正确说来,应该是衣衫的右袖里,竟然是空荡荡的——如此一个俏孩儿,竟是身有残缺。宁媱不敢再直视她的右侧,连忙伸手把她接下,更清楚地看到女童娇俏的脸蛋,心中掠过惋惜无数,不由对这素不相识的女孩儿多添了几分怜爱。宁媱小心地爬上了假山,高度刚刚可以够到纸鸢上垂下的线,她一拉扯,纸鸢应声而下,女童高兴地欢呼了一声。宁媱笑着把线放长,让纸鸢垂到女童面前,女童一把接过,连声说道:“谢谢你,你真厉害!”宁媱一边从假山上下来,一边对女童说道:“我刚才在花园外看到你放的纸鸢,似乎丝线没拉好,所以在空中飞不长。”女童侧着头看她,点头道:“正是这样,我一个人在这儿放纸鸢,没有帮手,不如你和我一起放吧?”宁媱想起以前在家乡时自己正是放纸鸢的热衷一员,从做纸鸢,到放飞,她都喜爱非常,看着自己亲手所制的纸鸢在空中飞翔,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在飞一样,让人心情为之愉悦,为之开朗。
她正要答应,却看到女童手中纸鸢尾端的纸裂开了一道口,她伸手把纸鸢拿过,皱眉看着裂处,“这儿破了一点,应该没关系才是。”女童慌忙凑上来,看到纸鸢损坏了,急道:“这怎么办?还能放吗?”宁媱细细检查着纸张破损的地方,发现那儿的竹篾也有点裂缝,恐怕会随时断开的。“不用担心,有办法。”她向女童眨了眨眼,从自己的衣衫上撕下一道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