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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芬曾说自己进宫为时不长,只曾侍奉盈和宫曾美人,那么元翊宫,到底是何人之所?
阮淑妃于二年前晋为妃,二年前的元翊宫,便是阮顺容的宫所。如芬在侍奉曾美人之前,主子便是当年的阮顺容,当今的阮淑妃。这些事情,只要细加打听,总会寻着痕迹。到达乾阳宫后,宁媱缓步走进殿内,庄严肃穆的大殿之上,帝后已于主位端坐,阮淑妃则位于祯文帝右侧,看到她到来,眼睛紧紧地盯着她。在堂皇的大殿内,在帝后的无上尊贵前,如芬整个儿匍匐在地上,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当宁媱走到自己身边,恭声行礼,她更是吓了一跳,微抬了一下头看宁媱,又赶紧把那一片惨白的脸埋下。祯文帝看着宁媱,温声道:“宁婕妤,赐座。”宁媱刚落座,方公公便进内道:“皇上,冼太医求见。”皇后看了一眼阮淑妃,嘴边轻轻泛起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祯文帝道:“宣。”冼太医进得殿中,行过礼后,道:“微臣已细细查验淑妃娘娘的药汤,发现当中确是有致令胎气不稳的寒香散,而且份量不轻,如若不慎服食了……”冼太医略有犹豫,不知应否于圣驾及怀有皇嗣的娘娘面前言及不祥之事。阮淑妃却追问道:“又将如何?”冼太医迟疑着,看了祯文帝一眼,并未马上作答。祯文帝抬了一下手道:“冼大人直说便是。”冼太医半垂下头来,道:“此药,若不慎服食了,不仅会致胎儿不保,而母身,更有终身不孕之虞。”阮淑妃心头一阵凛然,只觉一股悸心的寒意不留余地地笼罩于遍身!她愕然地瞪向地上的如芬,这到底为何?祯文帝双眉一蹙,道:“竟有如此狠毒之人,胆敢以此谋害皇嗣!”他看着地上那惊惶不已的宫女,又看了一眼宁媱,脸上慢慢蒙上一层阴翳。皇后听到冼太医的话,也微有怔忡,她暗忖片刻,听到皇上的怒言,遂马上喝问如芬道:“宫女如芬,到底是何人指使你如此而为?”阮淑妃的身子不自禁地向前倾去,眼睛警慑地紧盯如芬。宁媱低头看着如芬,只见她慢慢抬起头来,脸上早已是冷汗满脸。宁媱暗暗地吸了口气,看向如芬的眼神变得凌厉莫当。如芬颤巍巍地撑起上半身,口中断断续续地,惊得不成语句。皇后正欲催喝,如芬却举起了左手,往宁媱的方向一指,随后又跪伏在了地上。
帝后妃均是一惊,几道各怀意味的目光齐刷刷地放在了宁媱身上。宁媱本就半侧着身看如芬,并未直接迎上各人的眼光,她压下脸上的一抹淡笑,转身向帝后惶惶地跪下,道:“皇上,皇后娘娘,臣妾并不知情!”祯文帝惊疑地看着她,细思之下,此事确似是另有隐情,并不如这表面的简单。
阮淑妃看到如芬竟指宁媱,脑中闪过一念,难道如芬意私下决定提前行事?但这一着未免太险,而且眼前局势迷离,未知当中要害。但既然事端已起,也不能白白由着事情就此过去。她于是道,“宁婕妤,如芬是你宫中的主事宫女,你真能对此事毫不知情吗?”宁媱神色张皇地看着祯文帝,摇着头喃喃道:“皇上,臣妾真的不知情,如芬此为,臣妾并不知意欲为何……”这时,皇后开口道:“皇上,此事,臣妾另有想法,未知应否说出。”祯文帝正在心里细想着这事情的始末,听到皇后之言,马上道:“皇后且道来。”
皇后看着宁媱道:“此番如芬所为,似是宁婕妤意指之事。但臣妾却觉得,这当中另有隐情,如若单凭如芬一面之辞便定了宁婕妤之罪,未免过于草率。”阮淑妃闻言,道:“姐姐,如今妹妹险受毒害,此次若那小人得了逞,妹妹身伤并不要紧,要紧的是皇上的血脉,顺清国的皇嗣,岂能轻易作罢,纵容那等小人罔顾圣颜,罔顾国法?”
皇后侧头看着阮淑妃,道:“妹妹是觉得,背后指使之人,必不可饶恕?”
阮淑妃冷盯着宁媱道:“如此胆大妄为之人,必不可轻饶!”祯文帝此时道:“你二人不必多言。宁婕妤暂且禁足于清宛宫中,待此事查明,再作论处!”
皇后转脸面向宁媱和如芬,不经意地说了一句:“皇上圣明,定会查明真相。”
如芬浑身更是抖得厉害,顷刻间,她低泣出声,抬手捂着脸呜咽不止。宁媱看向她,垂下眼帘,掩住了眼中的森寒。“皇上……”如芬忽而出言,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庞,哽咽道,“皇上,奴婢……奴婢有愧,奴婢罪该万死……”祯文帝疑虑道:“你是否有不尽之言?”如芬泣道:“奴婢确是有所欺瞒……奴婢罪无可恕……指使奴婢下药之人,并非宁婕妤……”
阮淑妃更是惊讶不已,她的手下意识地抓紧了椅靠,眼前所有的一切,在刹那间变得迷茫不定!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到底谁才是个中主导之人?祯文帝的声音难掩怒意:“到底是何人指使你,你不得再有半分隐瞒!”
如芬咽了咽,一字一眼道:“是骆才人指使奴婢,在淑妃娘娘药汤中下药,然后诬指宁婕妤。”
阮淑妃惊得几欲站起,她竭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事至如此,不可自乱阵脚,最重要的,还是皇上的反应。祯文帝始料未及,此事,果然并非如表面如此简单。不简单,并非因为如芬的反复所指。不简单,并非这药汤之毒何人所为。不简单,在于掀起这起事端的人,有着何等的用心。皇后道:“皇上,可要传召骆才人问清一二?”祯文帝思忖片刻,道:“先把如芬押下,”他看向皇后,“此事,交由皇后查办。”
皇后忙道:“臣妾领命。臣妾必会将此事真相查明。”阮淑妃脸上冷然一片,直勾勾地瞪着宁媱。宁媱抬头触及她的眼神,暗暗冷笑,当中的布局,如芬的指控,该是阮淑妃早已谋算妥当的,此时不过是替她提前进行而已。只是这个结果,该是出乎意料的。宁媱看着如芬被内侍押下,不觉有点惋惜,脸上浮起几许怅然,不及叹息,便看到祯文帝已立于自己跟前。他道:“你平身。”宁媱站起身来,不敢与他平视,移开了眼光,却看到皇后正向这边看来,似笑非笑。
祯文帝对她道:“可有受惊吓?”她轻轻摇头,正欲出言,看到阮淑妃从座位上站起,向皇上走来,道:“皇上,臣妾身体觉得微有不适,先行告退。”祯文帝转向她道:“朕为爱妃传太医?”宁媱下意识地退开了一旁,看到阮淑妃皱起了秀眉,脸色微有不悦,而祯文帝则温声安抚。
皇后冷冷地睥了阮淑妃一眼,走到宁媱身旁,婉声向皇上告退。宫外夜沉深寂,一刻前的惊心,似已留存于身后,散于空罔。宁媱随皇后返回昭华宫,还有更多事情,等着她来完成。皇后回到昭华宫,马上便命人传进冼太医。宁媱坐在一旁,看到皇后脸上微呈满意之色,此次之计,该是合了她的心意罢。当冼太医再次向皇后明述安胎药中确有致令滑胎之寒香散后,皇后更为了然于心,她令退了冼太医,低笑着对宁媱道:“本宫这次,总算是有所得着。”皇后以权势令服了如芬依计行此事,目的,定不会是为了对付骆沅儿。她静听着皇后道:“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本宫如今终于明白,原来本宫一直以来,便是那螳螂。本宫一直苦心准备,不容有失,只为安保后宫平和,只为使后宫诸事肃顺,以尽中宫之责。只是,本宫不曾料到,原来宫中竟有这么一个欲对本宫不利的人,隐藏得如此巧妙,如此难以捉摸,如此居心叵测,也许,这个人,便是欲置螳螂于死地的黄雀。”宁媱越听,越觉得心惊,皇后的神色,也越发决绝,“可是,既然本宫得以发现这只隐在暗处的黄雀,必不会容得她继续留于暗处,要对付她,必要先将她找出。”皇后加重了语气,道:“宁妹妹,你必定要替本宫,把这个人给找出来!”
烟雾
第四十五章 骆沅儿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会以戴罪之身在昭华宫中听候处置,如此束手无策的恐慌,如此无措孤惶的境地,全只因那宫女的一口咬定!难道真是只能束手待毙了吗?难道如今拥有的一切、所付出的一切,就此付诸东流吗?她跪在大殿中央那冰冷的地面上,双膝酸软,浑身颤栗。她抬头用哀切的目光看着阮淑妃,满脸的失措与茫然。皇后看了她们二人一眼,眼内隐含的一抹讥诮,慢慢地变成了胜券在握的笃定。
自宁媱说出身侧宫女的异样后,她也想到了淑妃宫中那三名宫人的可疑,如依小靖子所言,那三人答应时毫无迟疑,正正是疑问所在,这宫中之人虽然有那唯利是图的,却也不见得能对谋害主子之事可毫无迟疑,之所以如此,最大的可能,只能是因为那几人早有所料,早得指示。
而让如芬出来承认下药,不过是一个烟雾,这个烟雾不仅要瞒过淑妃,也得瞒过那别有用心之人。下药的人,并非如芬,那么,安胎药中的寒香散,便是旁人所为。那三个人,真的只是常氏往昔的宫人那么简单吗?他们所获之命,不见得就是来自淑妃。
她曾命小靖子向那三人下令行事,而后又再复命小靖子收回命令,端只看药汤中是否会有异样。
如今,药汤中果然有寒香散,那么,便昭示着那三人在自己已收回命令后,依然行了事。
在此宗事件中,阮淑妃全不知情,并未有布局指控自己的迹象,那只表明了,另有他人藏于暗处,别有居心地操控此事。此次若非如芬出来认罪,那么,在淑妃喝下掺毒的安胎药后,必会有人出来指控自己谋害淑妃、谋害皇嗣!此人当真阴狠,不仅要对付自己,还意在同时伤及淑妃龙胎!好一着一石二鸟,好狠的布局,好可怕的用心!这样的一个人,竟然隐藏在宫中,全然不为自己所察觉,真乃大患!如今,必不可掉以轻心。骆沅儿颤声对皇后道:“皇后娘娘,此事……真的与臣妾无关……”皇后淡声道:“本宫只想你能从实招来。”骆氏此次,必是逃不过惩治的。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