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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那些想要离城的少数百姓,先后来到城门口,却被守城的侍卫们阻拦下来,不允许他们出城。
原来,为避免引起诸多百姓的恐慌,镇压地震谣言,当地刺史毅然下令,今日之内,除非持有出城令牌,否则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借口离城,必须呆在凤阳古城内!
就这样,原本打算离城逃避地震的少数百姓,由于受到守城侍卫们的劝阻,只好打消离城的念头,三五成群,悻悻然地返回家中。
未时一刻时,烈日炎炎,空气闷热压抑,凤阳古城的青砖地面,似乎快要被烤出油来。
此时此刻,几乎全城的百姓都呆在屋内纳凉,也有少数人急匆匆走在街坊间,借着路旁的树荫避暑。
忽然,一朵朵浓厚的乌云飘来,渐渐遮挡住原本毒辣的太阳,令整个天空变得阴沉昏暗。
紧接着,狂风乍起,地面上飞沙走石,树枝被风吹得呼呼作响,左右摇摆不止。
走在青石街道中的百姓们,下意识地抬头一看,才发现天空中乌云蔽日,狂风席卷,好似黑云压城城欲摧,一副世界末日即将来临的惊悚景象。
见此情景,许多百姓终于感到不对劲儿,也开始相信冷驸马和栖霞公主曾提起的地震一说。于是,他们心急火燎地赶回家中,叫醒正在午睡的家人,与他们一起,匆匆忙忙地跑向城门方向,想要出城避难。
最初之时,守城侍卫们还能劝阻想要离城的百姓;但是到后来,恐慌的百姓越来越多,仿佛潮水般蜂拥而至,吵着闹着,甚至大声哭喊着想要出城。
至此,侍卫们已经完全无法制止百姓们的暴动了,因为关于地震的流言蜚语开始漫天飞,并以闪电般的速度,迅速传遍整个凤阳古城。
渐渐地,当地官府镇压不住百姓,当地刺史也开始恐慌起来。
根据各部门反馈来的情况,再综合自己多年的人生经验来看,欧阳刺史认为,今日气象如此反常,也许真的会有特大地震发生!
由此,欧阳刺史立刻亡羊补牢,下令大开古城东南西北总共八面城门,命侍卫们疏散并帮助百姓们迅速出城。
可是,一切已经为时已晚,就像原著《复仇红颜》中叙述的那样,传令的侍卫们快马加鞭,还没等赶到城门口,强烈的地震就轰然来临。
仿佛是在一刹那,黑风肆虐,天昏地暗。
地面开始剧烈摇晃,原本光洁平整的青石街道,迅速裂开一条条宽达数丈的巨大缝隙,就好似一张张血盆大口,将哀嚎的百姓们纷纷吞下去。
已经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围堵在城门口的百姓们,再也不听侍卫们的指挥,全都一窝蜂地拼命往城门方向挤,想要逃出城去。
推推嚷嚷中,有的人尖叫,有的人大哭,有的人哀嚎……一时间,场面无比混乱,就好像沸腾的粥。
数不清的百姓,被后面的人群挤得跌倒,重重摔倒在地,想要站起来却是有心无力。因为,更多的人群很快就从后面蜂拥而至,又从跌倒的人们身上无情地踩踏过去,令他们发出一阵阵惨绝人寰的哀嚎……
乱了,乱了,一切都方寸大乱。
不少侍卫声嘶力竭地呐喊着,试图维持现场秩序,让百姓们清醒一些,如此一来,众人才能更快逃生;然而,百姓们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强震吓得魂飞天外,根本听不进侍卫们的劝阻声和呐喊声,反而发疯一般,不顾一切地往城门的方向拥挤。
地动山摇间,凤阳古城内的房舍开始噼里啪啦地倒塌,路边的大树纷纷断裂,东倒西歪地横在青石街道中央,挡住百姓们逃生的去路。
女人们尖叫着,孩子们大哭着,男人们急得大喊大叫,所有人都拼命狂奔,推挤着前方乌压压的一片人群。
所有人的脑海中,就只有一个鲜明的念头,那就是——逃命!
所有人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追悔莫及,他们都后悔当初没有听从冷驸马派来的将士们的劝告,没有早早撤离凤阳古城。但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事已至此,后悔不起半点作用,只能让百姓们血红了眼睛,歇斯底里地往城门口靠拢。
与此同时,距离凤阳古城数里之外的人们,有人登高远眺,远远看见凤阳古城那庄严古老的城墙竟开始剧烈摇晃,墙面也渐渐裂开许多缝隙。
数不清的百姓,满脸惊慌失措,有的抱着孩子,有的背着老人,还有的扛着背上的包裹……全都心急火燎地从大开的城门中蜂拥而出。
轰隆——轰隆——
一阵又一阵的房舍倒塌声,就好似滚滚惊雷般传来,震耳欲聋,伴随着冲天的尘土,伴随着人们的哭叫哀嚎声,尖锐地划破了午后阴暗的天空……
未时三刻,大地颤抖,山河移位。
原本巍峨坚实的凤阳古城城墙,一寸寸地继续破裂,墙面上裂开的巨缝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到最后,长长的城墙,一片一片地轰然倒塌,将无数惨叫的百姓们,无情地埋葬在废墟里。
城墙倒塌声轰隆如雷,连绵不绝,在城墙即将完全倒塌之前,有少数百姓幸运地逃出生天,又哭又笑地狂奔至远方。
气喘吁吁间,他们停下来休息,蓦然回首,却看到今生今世永难忘怀的一幕——
曾经那巍峨古朴的凤阳古城,那历经千百年风雨依然屹立不倒的古城,竟然在天崩地裂般的强震中,渐渐地往地下沉去。
伴随着高达数丈的烟尘,伴随着人们撕心裂肺的哀嚎哭喊声,凤阳古城就这样慢慢消失在地平线上,沉入裂开的地底……
凤阳古城内的二十万百姓,除了少数数天前就事先撤离的百姓,还有少数侥幸逃生的百姓外,剩余的十八万余人,统统与凤阳古城一起,被永久地埋入地底……
夕阳斜下时,凤阳古城周围,响起一片悲痛欲绝的哭喊声。
无数失去亲朋好友的灾民们,纷纷放声大哭,为死伤的亲友,也为毁掉毁掉的家园……
三天后,君子衿上朝时,出乎意外地收到八百里加急文书。
一听信使竟然来自凤阳古城,君子衿心中顿时升起不祥的预感,在满朝文武的复杂眼神中,君子衿用颤抖的双手,缓缓打开了那份加急文书——
农历八月初七,未时一刻,青州凤阳古城,突发从古至今以来的首次强烈地震,死伤失踪人数多达十八万余人,整座古城沉入裂开的地底,已经不复存在……
“啪——”
加急文书自君子衿手中掉落,落在光洁如镜的金砖地面上,令在场的朝臣们脸色大变,整个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清淡的檀香味道,自殿角的雕花铜炉中,幽幽地弥漫开来。
明媚阳光射进金銮殿,照亮了君子衿失魂落魄的俊脸,在朝臣们的屏气凝神中,君子衿轻轻闭上双眼,耳畔响起君清婉曾经说过的话:“大皇兄,昨晚有白衣仙子给我托梦,说是一个月后,青州的凤阳古城即将发生强烈地震!仙子要求我即刻将此次天灾告诉你,让你提前做好准备,尽快安排百姓们撤离凤阳古城!”
一瞬间,君子衿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地面上的金砖反射着阳光,刺得他眼睛发疼发涩。有一种追悔莫及的情愫,烟雾般迅速弥漫他的整个胸腔,让他仿佛被万箭穿心,痛得竟然无法呼吸。
须臾,君子衿长叹一口气,缓缓开口,一字一句,每一个字都好似带着千钧的沉重:“来人,传栖霞公主、冷驸马和柳舞姬上殿。”
一刻钟后,当君清婉、冷墨和柳纤云被传唤到金銮殿后,君子衿便脸色一沉,开始对朝臣们兴师问罪。
君子衿那杀人般的凌厉视线,扫视在司天监的几名重臣身上,立刻吓得他们魂飞天外,屁滚尿流地跪地请罪。
刹那间,整个金銮殿内,磕头声和求饶声不绝于耳。
然而,君子衿并不为之所动,而是黑着脸下令,命人将几名重臣即刻推出午门,凌迟处死!
这是因为,当初正是那几名重臣,对冷墨煽动百姓搬迁这一举动进行了强烈的谴责,还强烈要求严惩冷墨;现在,凤阳古城竟然真的突发特大地震了,君子衿自然是追悔莫及,因为如果当初他没有听从那几个司天监重臣的谗言,他就不会阻止冷墨的举动,那样一来,十八万余无辜的青州百姓,也就不会随着凤阳古城一起,永久地被埋葬于地底!
见齐王君子衿勃然大怒,朝臣们全都吓得瑟瑟发抖,脸色惨白,不敢直视君子衿的目光。
要知道,当初他们大都嘲笑过栖霞公主和柳舞姬的仙子托梦言论,换句话说,他们都是有罪的;只是比起司天监的那几名重臣来,他们的罪过要稍微轻一些而已!
见朝臣们一个个都不敢看自己,君子衿心中的怒火更是熊熊燃烧起来,想到地震后侥幸逃生的那一万余受灾百姓,君子衿的心就好像被利箭一箭穿心般,狠狠地痛起来。
深吸一口气,君子衿极力压制住心里的烦躁情愫,道:“林宰相,你尽快传令下去,命凤阳古城周边各郡县刺史,速速安置幸存灾民,为其搭建茅屋,并设置赈灾点,分发粮草、被褥等,务必要尽快解决灾民们的温饱问题。”
“是,微臣领旨。”林宰相面色凝重,抱拳应道。
这时,君清婉心中一跳,知道大事不妙。因为惩罚了相关官员之后,紧接着就是嘉奖,而这就意味着:冷墨又要升官!
在原著中,因为这次强震,凤阳古城里一共有十八万余人伤亡失踪,而现在的结果,几乎跟原著中一模一样,也是有十八万余人伤亡失踪!
之前冷墨因为散播地震“谣言”,动用军令牌要求百姓们搬迁,曾被君子衿官降一级,罚俸半年,还被重打二十鞭子;如今,经过君子衿的再三确认,事实证明冷墨当初的决策是正确的,当初君子衿和其他官员都冤枉了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