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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则之变色吼道:“不许退!你们怕什么?说不定是忠王爷带人来支援呢!再说,就算是礼亲王自己来了,他也不能随便进来,我们有权挡驾的。”
人来得很快,片刻工夫,唏哩哗啦地来了一大片。
王则之看见当先一骑,上马坐着一个老头儿时,顿时凉了,那正是内务府的礼亲王。
礼亲王步行过来,王则之只有硬着头皮上前请安,礼亲王脸上堆上不怀好意的奸笑道:
“王大人,龙虎商行把你告了下来,说你倚仗官势,强掳民女,抢劫财物!你有没有这回事?”
王则之道:“王爷明鉴!这分明是奸民挟怨诬告!”
礼亲王哼了一声:“本王那儿有几个你的手下,他们却一口承认了!”
王则之顿了一顿,另外一批人没回来,先前他还不相信他们真落进了岳小虎手中,现在经礼亲王口中说出,一定是没错了。那几个家伙既然招了,那就不必管他们,先求出脱自己了。于是道:“王爷,卑职手下良莠不齐,卑职疏于督促,他们或许会有违法情事,却与卑职无关!”
礼亲王道:“他们说是奉你之命行事!”
“这可是天大的冤枉……”
礼亲王冷笑道:“假如有这事,王法饶不了你,假如没这事,也不会冤枉你!岳少侠,怎么样?”
岳小虎道:“人在里面,赃物也在里面!”
礼亲王道:“你能确定东西一定在里面?”
岳小虎倒是不敢确定,但是虎娃却肯定地道:“在里面!我敢保证。因为我闻到气味!”
礼亲王道:“只要在里面搜出赃物,本爵不怕他后台再硬,也要治他的罪,来人哪!随本爵进去!”
王则之硬着头皮上前道:“王爷不能进去,这是虎蜂营的办公重地,许多机密文件都在里面……”
礼王爷道:“你是说本爵不能进去?”
王则之道:“是的!除非王爷请得圣旨,或是取得忠王爷的手令,否则任何人也不准擅入此楼!”
礼王爷冷笑道:“本爵既没有圣旨,也没有瑞忠那小子的手令,但是有一样东西,就是皇官内院,也可以出入无阻。”
说着在怀中取出一柄玉如意道:“王则之,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王则之道:“卑职不知!”
“你一个小小统领,自然不够资格知道这是什么,不过这儿另有一封先帝的谕旨,就是说明这柄玉如意权柄的,你不妨读读!”
玉如意还有根丝条,拴着一个锦囊,礼王爷打开锦囊,取出一幅折叠好的丝帛,他再把丝帛抖开,执住上面的两只角道:“过来!瞧瞧清楚!”
王则之一瞧见丝帛上盖着的朱红大印,就连忙跪下了,因为那是先帝的御玺国宝。
他再慢慢地看了上面的谕旨,连连叩头道:“卑职该死!卑职该死!”
礼王爷将谕旨再度折好,放进锦囊中道:“现在你不阻拦本爵进去了吧!”
“卑职不敢!王爷请!”
礼王爷回道:“宛平县!”
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人从后面快步跑到前面来,刚要跪下叩头.礼王爷笑道:“不必多礼,这是你的辖区,人家的状子是告到你手上的,你也去查戡一下!”
这中年人正是宛平县的县知事,这片田庄在京师郊外,属宛平县治。但双方的来头都那么大,那里有他管事的份儿,他只有满头大汗,彷徨无主。
礼王爷知道他的为难之处,柔声安慰道:“宛平县,你是地方,本爵要你来,只是秉公处事,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许循私、不许偏袒,一切自有本爵为你作主!”
宛平县知事称是,于是大家向小楼走去,这下子没有阻拦了,虎娃举着铁棒,紧紧地押着王则之,预防他逃脱,进入楼中,虎娃道:“小龙在下面。”
她用手一指,原来这屋子还有地窖、有石阶通下去,拾级而下,下面是牢房,有两名汉子守着牢房。王则之倒是自动地挥挥手,那两个汉子忙开了门,叶小龙躺在一堆干草上,昏迷不醒。
岳小虎上前抱起她看,只见她手臂上身上都是鞭伤,不禁怒道:“你们居然私刑拷打!”
王则之冷笑道:“进了我们这个衙门,只挨了几鞭子,已经是最客气的招待了,这可不叫私刑!”
“你们对无辜良民动刑?”
“她虽然不是我们要抓的叶重光,但她是叶启光的女儿,叶启光是钦犯……”
礼王爷哼了一声道:“谁说叶启光是钦犯?”
王则之道:“叶启光是日月重光会魁首,曾经明令通缉在案……”
礼王爷道:“可是在他身死后的一年,圣上已经颁旨通令有司,撤消对他的通缉……”
王则之道:“这个……卑职怎么不知道?”
礼王爷道:“那要问你的主子瑞忠去。旨意是阁议通过,颁给各有关司员的,你们查缉营不可能不知道!”
王则之道:“卑职是真不知道!阁部密旨,只直接给忠王爷,再转饬部属,忠王爷没下过这个口谕!”
礼王爷一笑道:“那恐伯是瑞忠要你担罪!要不然就是你假公济私,阳奉阴违……”
“卑职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如此非为,这次出关去擒拿叶重光,卑职行前还请教过忠王爷……”
礼王爷冷笑道:“反正这件事总有瑞忠那小子的份儿,到时候你们自己去对质吧!到底该谁负责你们自己明白。”
王则之脸色已经变了,而已有一种被出卖的惑觉。礼王爷说阁议中已有裁决,撤消了叶启光的通缉,这多半不会假,阁议发令通知有司,发的一定是密旨。这件案子必然还有一些秘密内情,否则就会明令昭告天下了。
密旨到了忠亲王手中,他却没有转告下属,分明是另有打算!因为忠亲王曾经告诉过王则之,要他对日月重光会的逆党暂停追缉。
这暂停二字,当时颇令他纳闷,好好的案子,已经有了眉目,为什么停止不办了呢?现在总算有了答案,原来上面已经接了密旨撤消通缉。
这次自己接获线民密报去擒捉叶重光时,忠亲王的指示是要慎重,除了叶重光和有关人犯外,不得旁及他人、不得打草惊蛇、不得大张旗豉、不得公开逮捕,所以才费了那么多事。
最不该的是顺手牵羊,捞了龙虎商行的红货,这家商行的后台很硬,王则之是知道的。
他们的东家之一的刘倩倩家中是扬州首富,京中也有不少贵戚,凭官势是压不了的,只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发他一票横财。
岳小虎找上门来,他已预感不妙,再扯上了礼亲王,他就更感到不妙了。但是事情已经发生,只有硬着头皮顶了。因此道:“捉人的事,忠王爷自会有计较,叶小龙在此,只挨了十几鞭子,所有的责任,卑职一肩承当……”
岳小虎道:“她怎么昏迷不醒?”
王则之道:“她的脾气太坏,关在牢里要打人,又要撞墙自杀,我们只好给她灌迷药,那是为了保护她,这迷药无物可解,但是过几个时辰,她自己会醒过来。”
岳小虎道:“要是醒不过来,我可要你偿命!”
王则之只是哼哼冷笑,礼亲王道:“人找到了,赃物呢?他们抢去的那批东西呢?”
他关心的还是财物,因为找到叶小龙,查缉营不会有太大的过错,只有那批财货,才能真正成为罪证。
王则之冷笑道:“卑职只是抓人而已,可不知道什么货不货的,这是龙虎商行讹诈诬告!”
岳小虎道:“胡说!我们明明丢了许多珍贵药材,在你部下那儿已取出了一批!”
“这个本座不敢说手下人一定是清白的,他们见财起意,顺手牵羊也有可能,本座并不知情!”
岳小虎道:“我在你这儿找出赃物呢?”
王则之冷笑不语,礼亲王道:“岳少侠,这一定要人赃俱获才有效,否则他们狡猾得很,抵死不认帐,而且还会反咬一口!”
岳小虎把叶小龙交给虎妞儿抱着道:“虎娃,把那些人参找出来!”
虎娃道:“气味在上面,东西也在上面!”
大家上了地面,虎娃掀动鼻孔,一直向楼上而去,一直到了顶端,虎娃道:“就在这间屋子里!”
岳小虎却抽了一口冷气,因为这间屋子想来是王则之颁布命令的场所,只有一张书案,一把椅子,桌子放了文房四宝,旁边堆着一些卷宗,四壁别无他物。
王则之也冷笑道:“东西会在这儿,这位姑娘,你别开玩笑了!这屋子里最多只能藏下四两金子!”
虎娃却轻哼一声,举起手中铁棒,用力朝上捣去,碰的一声,把承尘捣了个洞,王则之变色惊叫道:“你要干什么?拆房子呀!”
虎娃却不理他,继续往上连捣,不一会儿,终于给她捣掉了一块两尺见方的雕花木板。
随着落下的木板,上面却落下一段绳梯,那是两根粗麻绳绑着一根根的木棒。礼亲王紧皱的眉头也舒开了,笑着道:“原来这上面还别有乾坤呢!上去瞧瞧!”
岳小虎揉身而上,立刻叫道:“我们的人参盒子和装貂皮的盒子都在,还有不少的东西呢!”
王则之却冷笑道:“你们自己带了东西来栽赃,本座不跟你们多说,让忠王爷跟你们交涉去!”
说完冲向窗口,一下子就窜了出去。楼虽然有三丈来高,他却轻轻松松地落下去,向前就跑!
虎娃也冲到窗口,礼亲王道:“不能叫他跑了,非把他留下不可!”
虎娃看着他的身影道:“活的死的?”
“自然是活口最好,否则瑞忠那小子都往死人身上一推,来个死无见证,咱们仍是白忙一场!”
虎娃道:“活的也行!”
她只手握住铁棒,奋力掷了出去,铁棒如一支飞箭。王则之已经奔出了三十来丈,仍然被铁棒追上,棒尖由他的后股穿入,硬把他钉在地上。
礼亲王不禁骇然,看着虎娃不高不矮的个子,实在无法相信这个娇美的女郎,竟有着如此神力。
岳小虎已经爬了下来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