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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为什么吗?”
隔着喜帕,虽然云流溪看不见此时夫君眼里的神情,但他那饱含爱怜的语调却让她明白了他的心意。
“为什么?”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地反问。
“因为,从你十岁那年开始,我就认定你是我的妻了。”
“十岁那一年啊……”流溪似乎也回忆起了两人初识的那一幕,扬长的尾音里似蕴着隐隐的笑意。
“对,也就是那一眼,让我下定决心成年后一定要娶你为妻。”水扬霁轻握住爱妻的手,摩挲着她分外修长的手指。
沉默了片刻,云流溪轻道,“……你确定……我真的是你想娶的人?”
“什么意思?”听出了她有些迟疑的口吻,水扬霁扬眉。
“你该知道,我是双生子。”
“你是说云飞瀑?”水扬霁失笑,“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是你的二哥。还是说,你觉得我有娶男人为妻的癖好。”
喜帕下忽然弥漫起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怎么了?”感觉到了空气中的异样,水扬霁不解。
“不,没什么。”低低的嗓音似有一丝倦意,“只是忽然觉得有些累了。”
不疑有它,水扬霁松开握住爱妻的手,“也对,那我先去前厅,你好好休息。”
“嗯。”
喜门被拉开,随后又关上了。那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让室内又重新平静了下来,侧耳倾听,确定周围再无任何动静之后,大红的喜帕和可笑的凤冠便立即被拉了下来,毫无留恋地扔在了一边。
红檀木桌面上的铜镜里清晰地映出了一张不施任何粉黛的素颜,一如云夫人年轻时的翻版,然那微蹙的眉宇间却也有着云老爷略带书卷气的俊朗。
一场闹剧!
薄薄的唇边泛起一抹讥讽,也有着一丝自嘲。
……是啊,哪个正常男人会有娶同性为妻的嗜好呢?
约莫两三个时辰后,已变短了几寸的大红喜烛仍摇曳着橘色的光芒,然新房外却由远及近地传来一阵喧哗,打破了黄昏时分的宁静,料是那些好事的公子小姐们来闹洞房了。
迅速将凤冠和喜帕归于原位,并扣上颈间的丝缎盘钮,当笑闹着的人群鱼贯而入时,看见的依然是坐在床沿休憩的新娘。
“来来来,交杯酒交杯酒!”
年轻的王爷们立即惟恐天下不乱地为新人斟上上好的女儿红,吆喝着塞进水扬霁的手里。
“云儿。”体贴地轻扶新娘,水扬霁将其中的一杯酒递给她。
“要一口喝完哦!”王爷们嘻嘻哈哈地催促两人。
纠缠着彼此的手将酒杯送到唇边一饮而尽,众人顿时发出暧昧的嘘声,接下来便又是红枣又是花生地继续捉弄这对新人,乐此不疲。
好不容易最后一颗莲子也入了新娘的口,大家期盼已久的压轴好戏终于就要上演了。水扬霁含笑接过纯银制成的喜棒,慎重地轻掀起那红色的头盖。
下一刻,房间里立即响起了一票未婚男子半是羡慕半是嫉妒的口哨声——
“水兄,真是艳福不浅呐!”
“呆子,光只看水兄那江南第一美人的岳母就该知道了!”
“呵,水兄好福分!”
“虽说六公主艳名远播,但水兄的夫人也丝毫不见逊色啊!”
微侧着脸庞,眼角的视线亦不期然地望入了几张贝齿轻咬,神情哀怨的芙蓉面,心里的自嘲不禁又多几分。
“好啦好啦,洞房也闹完了,大伙儿继续到前厅去喝酒祭五脏庙吧,让新娘新郎好好休息!”
已经满足了好奇心的一干众人在几位已婚王爷的召唤下,纷纷退出新房朝前厅嘻嘻哈哈而去,只留下一对新人四目凝望。
……并非深情,而是估量。
僵持了片刻后——
“已经发现了?”
虽是疑问,但语调却全然不是疑惑。扬了扬唇角,取下凤冠扔在一边,乌黑的长发顿时披泄而下。
“理由。”
黑色的眸中阴鸷一闪而过。
毫无畏惧地迎上那开始熊熊燃烧的两团怒火,“流溪另有所爱,但她发现得太晚,就在出发来长安的前一天晚上。”
“来不及退婚了是么?”
平静的口吻下却是波澜万顷,山雨欲来风满楼。
“是。所以由我来代她在长安停留一个月,一个月之后你可以以任何一个理由写下休书。”
阴狠的神色取代怒火在眼中浮现,“是太无知的缘故么,难道将军府岂是你们云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之处?”
“只要是能办得到,我们会不记任何代价补偿你。”定定地望着水扬霁,他如夜般的眸子里有着无与伦比的坚定。
“以卑劣的手段欺骗当朝命官是死罪。”在桌边坐下,为自己倒了杯上好的龙井,水扬霁的声音是毫无温度的冷洌。
“那就我吧。”亦拉了一张梨木凳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云飞瀑,你是当真以为我水扬霁不敢这么做?”眯起阴鸷的双目,火苗再度自其中呼之欲出。
“我完全没有这么想过。”啜了一口茶,齿颊留下淡淡的清香,“你是当朝将军,而我只是个普通老百姓,你要杀我自然是易如反掌。”
“我该称赞你有自知之明吗?”冷冷的笑。
“如果你能称赞一下我这个将死之人,倒也是一种美德。”
“云流溪可知你这个兄长会为她的一己之私葬送性命?”扬起威严的剑眉。
“多我一个不算多,少我一个也不算少。”无谓一笑,“上有我大哥继承香火,下有流溪承欢膝下,没有什么非我不可之处。”
“所以,云老爷和云夫人才让你来代嫁?”再倒一杯热茶,继续细细品味。
“我会请大哥告诉爹娘我是在游山玩水途中得了恶疾暴毙,所以休书上请务必写上流溪的闺名,感激不尽。”
云飞瀑再度爽朗一笑,似乎全然不将生死看在眼里。
“你们云家三兄妹的手足情着实让水某佩服。”水扬霁鹰般锐利的眸中忽地闪过一道光芒,“那水某是不是该用更仁慈一些的法子来感激你们的安排?”
心中一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不必劳水将军多费心了,现在这个法子云某已经很满意了。”
“可我不太满意。”
邪恶地扬起嘴角,水扬霁伸出大手用了八分力紧扣住云飞瀑的下颚,只消再多那么一分,便可料想会在下一刻听到骨骼碎裂的声音。
“让你们全家在阴曹地府相会——这个主意如何?”
不能言语,并不代表他会惊慌失措。云飞瀑清亮的眼神仍是直直地,没有任何畏惧地望进那双因暴餍之气而变得格外可怕的鹰眸。
毫无预兆地,心底猛然一紧,那是……
一如来时那般忽然地松开手,水扬霁英挺的眉宇间一丝懊恼之色转瞬即逝。
“如果这是你最后的决定,我想我也没有任何力量置喙。”忍下颚部传来的巨痛,云飞瀑淡然道。
“我改变主意了。”
水扬霁转过身子,轮廓分明的脸庞突地泛起一抹浓浓的讥讽和嘲弄。
“让你们云家死得这么干脆壮烈似乎不太解我的气……也许,让你们受尽耻辱,体会到生不如死这个至理名言会是个更好的选择。”
语毕,水扬霁站起身,刻意缓缓逼近距他只有几步之遥的云飞瀑,而后者,也正如他所预料的那般,俊美的脸庞顿现防备之色。
“既然是和云流溪一模一样的脸蛋,那么即使身为男儿身,我倒也可以屈就一下。反正早在几朝之前就有玩弄男色的龙阳之风,现下倒刚好趁此机会尝尝味道是否真如传闻中那么好。”
也许是水扬霁眼中的邪气和欲望过于真实和赤裸裸,被逼迫的一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殊不知,此举却刚好让自己陷入水扬霁的势力范围之中。
“既然你有带代嫁的勇气,那么床第之欢也是该你应尽的义务。”
话音刚落,云飞瀑便被一掌推倒在早已准备好的龙凤喜床上,红色的帏帐也随之悠然而下,遮掩去一片禁忌之色。
“你确定……你行么?”
依然没有太多的惊惶,云飞瀑不起任何波澜的口吻象是在话家常。但他的轻松显然惹恼了水扬霁,下一刻,嫣红的嫁衣便支离破碎地飘落在地。
虽白皙如雪却也蕴涵着深不可测的力量,云飞瀑微微起伏的胸腹间两道红色的痕迹油然浮现。
阴鸷的目光扫过清晰无比的粗暴证明,讥讽的笑再次攀上了那多少女人求之不得的性感双唇。在冰冷的指腹轻拂这两道怒气的烙印的同时,恶毒的言语也再度如同争脱枷锁的野兽般汹涌出笼。
“如此美丽的肌肤,怕是连娇生惯养的六公主都无法媲美……只可惜——这冰肌玉肤却是生在一个男人身上,真是阴阳颠倒,雌雄莫辨。不过,也好,至少可以少几分作呕多几分情趣。”
“想不到长安城百姓敬重的水将军居然有自虐狂。”无视于已探入自己下身的大手,云飞瀑双臂枕首,冷静地看着怒火在水扬霁的眼中愈燃愈烈。
“这不敬之语当做何解?”停下了手中尚算温和的动作,平静语气下的狂风暴雨已蓄以待发。
“既然龙阳之事让水将军有作呕的欲望,但水将军你却依然坚持要打肿脸充胖子以满足猫的好奇心——此等损人不利己的举动不是自虐狂是什么?”
怒到极至,失控的情绪反而冷却。
“水某着实该为你的舌灿如莲喝彩。”
当最后一个字音落地,云飞瀑已如初生婴孩般一丝不挂地平躺在水扬霁的视野里——
完美的修长,是全然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惊艳。倘若女子那凹凸有致的玉体是引人情欲大发的娇艳罂粟,那眼前这具隐藏着力与魅的身躯就是使人心生膜拜之情的高山雪莲。
“本是有打肿脸充胖子的嫌疑,不过现下看来,你的一番话语倒让我开始乐在其中了。”
毫不斟酌力道地将光裸的躯体压上那一片雪色,并怒气稍平地看见在那一瞬间云飞瀑那俊美的容颜因为吃重而微微扭曲了一下,但随后他便运出真气来抵挡水扬霁的蛮力。
狂风暴雨般的啃啮毫不留情地自云飞瀑的颈间扩散到胸前,继而是腹部,充满弹性的臀,肌肉匀称的双腿,甚而至于是接近男性部位的大腿内侧。奇异而陌生的感觉随着水扬霁的恶意侵略渐渐弥漫到了身体的每一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