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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听的什么东西破空而至,迅疾的速度带起鬼咽般的啸声,风驰电掣般飞了过来。
景修反应亦是极快,五指屈伸,白光隐现指间,听得一声清脆的响,飞来的碎石被他干净利落的挡了开去。
这一击力道极大,银刀在赏猎老大的手中兀自发着嗡响。
景修眉头愈皱愈紧。
我猛的回头,看见师父凌风而立,月色不知什么时候黯淡了不少。
师父冷冷道:景修,你竟然敢当着本座的面,带走我们天珩教的人?
景修散漫道:动便动了,你又能把我怎样?
景修说着就抬手朝我后脑打了一巴掌。
你他妈……我摸着脑袋呲牙怒目,却又无可奈何。
算了,我决定还是先安抚下师父的情绪比较好。
我立马躲开景修,一路小跑到师父身前,满面真诚的表忠心:师父啊你别生气,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跟何原发生过什么!
师父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你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
师父一只手放在我肩上,缓缓的,不容置疑的,用力的把我朝一边推了开去。
景修不应声,他的手却悄无声息的拢进了袖子里。
师父扬首,语气冰冷冷的:景修,你这是在挑衅本座吗?
景修也收起了开玩笑的兴致,讥诮道:顾牵机,你有什么值得我挑衅的?
我抬眼看师父极为不悦的侧脸,有些害怕他再因为发怒什么的晕过去,遂蹭了过去拽住他的衣角,小声道:师父,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话还没说完,师父突然侧身低头看我,脸上阴郁的神色弥漫着一场昭然若揭的暴风雨。
他看着我,清清楚楚道:时音徒儿,你出来就是为了丢我顾牵机的脸么?
时音徒儿?时音徒儿!
这称呼……
我猛的向后一跳,脱口惊呼:你精分了?!
这难道是盛怒之下的病情突变?
这他妈也行?!?!
心里有如万马奔腾而过,千万铁蹄把我的世界踏的地动山摇。
师父身上森冷肃杀的气息逼的我连连后退。他振袖,衣袍翻飞,声冷如刀:景修,看来本座不给你点教训,你就不知道“收敛”二字是怎么写的!
师父鱼跃而起,景修抖袖出刀。
杀意弥漫,刺破夜色。
我咬着牙僵立在原地。
哎,我终究还是忘了,忘了师父根本就是个危险的精神病人!
我竟然会答应跟他回龙池山!难道脑袋有病也是会传染的么?
师父和景修缠斗不休,一时间两人根本无暇顾及到我。我猫腰垫脚的窜进了林中的阴影,悄声无息的逃跑了。
我没有逃去找曾奚,而是来到了距离迷罗港最近的一个小镇。
月轮西沉。
我站在一家医馆门口,握紧了拳头。
长这么大,我曾下过无数次决心,鼓起过无数次勇气,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优柔寡断,举棋不定。
再这样犹豫下去,恐怕等师父清醒过来,就该追来了吧?
我侧首,看着通入无尽黑暗的长街,终于抬起手,狠狠的捶响了大门,同时扯着嗓子高喊:大夫!开门!!!!!
作者有话要说:木哈哈 果然有妹纸猜到 师父因为震惊而精分了~~~~
ps:谢谢倪雅亲~栗子亲~何日亲~颜和亲~花花~小尤还有笑笑的雷子~~么么哒
那什么,俺有个事想说……嗯……绞手绢……
今天跟机油聊了下加引号的事,结论是加了引号虽然文章的味道有些微变化,但是更方便妹纸们理解细节~ 俺反思了下,之前一直有妹纸说一些地方没看懂,或许有这个原因吧~
ps:引号不会从新章加起,而是从第一章开始慢慢加的~~所以一直追文的妹纸目前看到的还是木有引号版本的~
希望妹纸们能理解 群抱~ 鞠躬~
32章
从医馆里出来后;我在门前石阶上坐了很久。
盏茶时分前,大夫把着我的右手腕,抬眼看着我,正准备开口;我猛的抬起左手挡在他脸前。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说。
姑娘你都知道了?大夫问。
我面带哭相:你脸上明晃晃的写着“你中奖了”,想不知道都难。
大夫乐呵呵道:姑娘好像并不开心自己有了身孕?
不开心。我说着抽回胳膊。
为啥?大夫追问。
我斜睨了他一眼,道:因为孩子他爸有精神病,专注精分二十年。
没想那大夫却面现热切,兴奋道:精分是什么?可否让老朽围观一二?说不定老朽有法子医治。
医治?我没指望一个寻常大夫能破解“归藏心法”的秘密,那心法好歹是天珩教历任教主的家传心法。
我淡然的拉了拉袖子,缓缓道:多谢您的好意。
大夫不解:怎么?
我叹息:祖传精神病;专治老中医。
大夫:……
然后我就在老大夫迷茫的目光下,转身飘出了大堂。
临出门的时候;那大夫还没忘追在我身后由衷的赞叹了一句:嘿,姑娘你身板儿真好,倍儿棒!
我黑着脸出了门坐在台阶上发了很久的呆。
千真万确的喜脉。
也就是说,我有了师父的孩子。
也就是说,我再也没有脸面对曾奚,告诉他我有了别人的孩子。
我像木头人一样看着地上的蚂蚁搬家,一时半会还不能消化这个噎死人的消息。
天边一点点亮了起来,云朵渐渐被染上了层层绯色,红绸帷幕似的堆积在一起。
我抬头远眺。
看样子是个大晴天,只是我心头的一片乌云却遮挡了所有瑰丽荣华的色彩。
我缓缓站起身,漫无目的的游荡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其实我很想哭出来,大哭一场。
可是我却一点眼泪也流不下来。
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是个怪人,在他人面前可以轻而易举的涕泪滂沱,可独独一个人的时候却怎么都挤不出来。
是啊,要拥有精湛的演技就要付出代价。
这代价就是,真正一个人面对痛苦的时候,是如何都哭不出来的,只能把所有难过都烂死在肚子里。
我憋的难受,觉得应该做些什么,不然保不准一会儿翠羽草的毒性被我的悲伤过度引发,然后我当街毙命也未可知。
浑浑噩噩的路过一家豪门巨宅的时候,我突然顿足,游魂似的蹭到宅门口的一尊呲牙怒目的石狮子前,伸手拍了拍狮子的脑袋,开始跟它交心——
呐,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没心没肺,发生这样的事呢,大家都不想的。我等身负大仇的凡夫俗子本就不应该追求什么家庭幸福人生圆满,不就怀了个娃么,生下来也就是掉一块肉,多大点事儿。
我说着,换了个礀势,伸胳膊绕过狮子的脖子,像是揽着一个好兄弟。
我说:喂,狮子兄,你说如果我把这事毫无隐瞒的告诉曾奚,他会怎么说?
说完,我粗着嗓子装成石狮子道:你说呢?当然是不要你了呗!
我变回自己,插腰怒道:哇,你胡说,他才没这么冷酷无情!
我又装成狮子,讥诮道:你不信?那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我越玩越开心。你别说,我觉得一旦接受了这种设定,精分什么的也挺来劲儿的。
于是我继续一人分饰两角。
曾奚啊,我有了孩子……是别人的,你还愿意要我吗?
说完,我换了个嗓音,压低了声音,努力瞪着双眼,卖力的表示着不可置信和悲愤交加——现在我是曾奚了。
什么?阿音!你……你……
我掩着口,一步步的后退着。
……好像不大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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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换一种方式——
我清了清嗓子,假装甩了甩莫须有的披风,豪气干云道:阿音你说什么呢!我曾奚说了要保护你一辈子,绝对不会少一天!只要你心里还有我,就算你有了别人的孩子,我还是会爱你,娶你,照顾你一生一世!
我被“曾奚”的这番话感动的无以复加。
我绞着手指做回了自己,嘤嘤道:你说真的?
再次压低嗓音。
我气势坚定的一拍胸膛,说的声情并茂煞有其事:阿音,你放心,我曾奚说过的话绝不食言,不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和你站在一起,不离不弃。
我开始傻笑,试图去拥抱那个幻想出来的“曾奚”。
张开双臂,抱到的是冰冷的空气。
不离不弃,呵呵呵呵……
笑着笑着,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嚎哭起来。
只是干嚎,没有泪。
去他妈的不离不弃!我已经被弃了不止一次了,有没有?
我一个人蹲在地上抱着双膝鬼嚎了很长时间,终于觉得胸口舒服了不少。
我撑着石狮子慢慢站起身,拍了拍狮子的脑袋,高贵冷艳道:真的勇士,敢于面对操蛋的人生!
街上已经逐渐有了行人,都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
哭也哭完了,发泄也发泄过了,再悲伤再难过,累的苦的都是自己,没人蘀你分担,就像现在这样,在别人眼里我只是一剂笑料。
我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把真相告诉师父。
如果师父继续将归藏心法练下去,总有一天整个人都会变成六亲不认的修罗,那时候别说养孩子,能不掐死孩子就谢天谢地了。
思及此,我想还是先找个地方安安静静修养,偷偷把孩子生下来后送个好人家,如果我大仇得报后还能活着回来,再好好把孩子养大,如果我死了,这孩子也能平静的过完一生。
天大亮后,我买了匹马,一路朝玉临关的地方行去——至少要给曾奚吃一颗定心丸,告诉他我没事,别为我挂心。
做了这些决定后,突然觉得好像前路也没那么黑暗了。
迎着晨风我甩了甩长发,慨然长叹:哎,我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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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不停蹄的赶了十天的路,终于到了距离玉临关不到百里的华仓县。
过城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幅张贴在城门口的通缉令。
我牵着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