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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原来我们什么也战胜不了。之前是命运,之后是回忆,软弱的肋骨还在拼命地想滑游到河面对岸,季风却已经抹去了覆盆子的清香。然后或许是雪,融化后一并带走地表的温暖,也可以是沼泽,一步都是一次沉溺。
达到前方之前,身后成百上千成千上万的告别告别告别告别。宛如目的不明的积累,谁知道会开窍在哪一天?从此它们将从大脑的位置向心脏逐渐滑移。既然我们都将现实用大脑去思考,而把心拿去感慨。而光阴就在每一声的“再见”后,完成了对过去的已经挥别和对未来的必将挥别。
K]佛说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恨、爱别离、求不得。分看每个都雨势滂沱。但敲敲脑袋作顿悟状后就知道,生是和自由告别而苦,老是与希望告别而苦,病是与奔跑和热饮告别而苦,至于爱别离,既然已经说了是“别离”,而求不得,根本连告别的机会也不见。
好像一切一切,都是哀怨地被那声“再见”终了而辛苦不堪。
L]为什么所有的“再见”都不像一句美好的话语。还是我们终究低估了自己。事实上比起立竿见影的悲伤,它更像是来自遥远神经末梢的反馈。等说完“再见”“再见”“再见”后,过去的第几年,在距离那场告别已经几千零几百天的某个时刻,才会在回望的时候通过这段距离明白,原来真的“再也不见”。
再也不能见。再也不会见。再也不想见。
停在皮肤上的翅膀冉冉飞走后,留下黑青色的图案,要用多少时间才会明白原来那并不是蝴蝶。
痕痕(1)
亲爱的某某某:
莫名其妙地收到这封信请不要惊讶。(如果很巧正好有人叫“某某某”的话……)
一段时间里有过写信的习惯,在夜里睡不着的时候——不知是想说话的念头克服了睡意,还是失眠导致了胡思乱想——就会爬起来写信。一个人坐在黑暗里面对发光的电脑屏幕,或是钻在被窝中握着笔借着手机的光亮。偶尔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呼吸新鲜空气时,犹如凝固一般的黑夜便严丝合缝地覆盖在了眼睛之上。
可那些不知疲倦地占据着睡眠时间的,其实只是一些极其微不足道的事。比如某一个下午,发现手臂在阳光下呈现出青嫩的芒果般的色泽。比如某次去温泉,屏住呼吸沉到池底时看到的一整个世界的气泡,张开手指那些翻腾着的气泡就象迁徙的鱼群般从指缝间穿越而去。比如某次发现别人用如同注视废弃列车般的眼神看向自己时,心里涌起的难过。诸如此类的小情绪,因为那句“给我写信吧”而固执地不想沉到睡眠中去。
亲爱的某某某。喜欢一个人是能概括出理由的吗?是可以简单地说成因为外表出色,因为性格好,或是因为头脑聪明,所以就喜欢的吗?
当然不是了。因为符合这些理由的人世界上有很多很多呢。
那又是什么原因,让想发短信的时候开始变得犹豫,最后还是按了取消。什么原因让在网上意外遇到的时候不敢主动打招呼。什么原因产生的那种希望被注意,又不希望被注意到的心情呢?而那种莫名其妙的心情又是怎么在心里一点一点地展露头角的呢。
亲爱的某某某。喜欢一个人真是既没道理又忐忑的事呢。
亲爱的某某某。前些天工作室一起去峨眉山玩(记得曾经和室友把峨眉山kuso成人生不得志的最后选择……),由于上山的路程太远,所以要在一天内登上山顶中途必须搭乘汽车。车沿着盘山公路向上行驶至海拔2千米左右的时候突然下起了细雨,由于特殊的地势和环境,雨水的潮湿带来了厚重的雾气。
车轮的几尺之外是高高的悬崖,视线前方又是如同屏障般的大雾,想看清几米之外都犹如重度近视般地艰难和徒劳。但是司机却丝毫不为所动,司空见惯般把车往更深的雾气中开去,大家也因为爬山的疲劳而在车上打着瞌睡,于是整个车厢就只有我一个人在大惊小怪着。
亲爱的某某某。爬山途中还看到一处只做了简单防护措施的悬崖,横在悬崖边的栏杆可以轻而易举地绕过去,于是我便鬼使神差般地想要靠近悬崖往下看。
悬崖陡然直下,扶着身旁凸起的石头小心地向下看时竟然看不到底——或许即使探出整个身体都无法看到底也未可知。一阵风从山下吹上来,带着艰涩又生硬的重量。一时间恍惚脚下的泥土与石头都变得松散和光滑了起来。好奇心被突如其来的渺小感与恐惧冲刷得无影无踪,身体如同一只被捕捉的小兽般变得僵硬,往后挪开了一步,竟有想哭的冲动。
亲爱的某某某,今天在书上看到了一个让我感动的情节。说的是有一对生活非常拮据的恋人,在圣诞节的时候,女生卖掉了自己漂亮的头发,用卖得的钱给男生买了一条金表的表链(因为男生原先的表链实在太破旧了)。但当男生看到这份圣诞礼物的时候,却呆呆地愣了很久,因为他刚刚把他惟一值钱的金表卖掉,给女生买了她心仪已久但价格昂贵的全套梳子。总是会被这样的情节所感动,如同毫无防备地被灌进一口气流,一瞬间让呼吸变得堵塞。
《老人与海》里的那对海鱼,在一条被钓上甲板之后,另一条追着捕鱼船游了很久,并且不断地奋力跃出水面试图眺望甲板上的同伴。《花园》里的两只兔子,一只死后另一只常常蹲在那只兔子死去的地方,雪白雪白柔软的兔子长时间地守在那里一动不动。这是多么不可思义的事情啊,每次措手不及地难过起来的时候,喉咙会因为一瞬间的呼吸阻塞而发出轻微的声响,无法控制的,竟不像是自己的声音。
痕痕(2)
曾经在深夜给喜欢过的人打电话,千里之隔的距离,不同的温度与光线,突如其来地感到悲伤。一声细微的声响不可挽回地传到了电话那端。他小心地问,你哭了吗?我说没有。他说,你一定是哭了,我知道。
亲爱的某某某。有种回忆就仿佛一场脉络清晰的梦境,梦里剧烈的喘息和置身其中的难过与惊慌都会在第二天的清晨以让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偃旗息鼓。还是习惯性地想要有人知道。想要告诉一个人自己所置身的那几乎可以遮蔽光线的大雾。告诉一个人因为好奇而站在悬崖边时却突如其来的恐惧。但那种在半夜里记录下点滴的意义,已经如同一场冗长的梦境,在持续了两个夏季之后,终于康复般地消失了痕迹。
亲爱的某某某。那样的话,已经无人可说。
亲爱的某某某。时间会带走多少记忆呢?
当喜欢变成了不喜欢。
还能不能记得曾经有个人替我解答了许多个为什么。
能不能想起他低下视线看着我,抬起眉毛轻声问“懂了么?”时的神情。
能不能想起曾经悄悄走在喜欢的人身后的莫明其妙的忧伤。傻傻地担心一开口声音便会嵌入时间的罅隙,他听不到,也不会回过头来。于是那样仅仅几米远的距离,便像隔着人海茫茫。
还能不能记得。曾经想念一个人时的悲伤?
——忘记吧。世界上的某一个你。
某某某说。
连载结束,欢迎阅读。
雕刻之光(1)
文/六修
'啊……对不起,妈妈'
眯起眼,窗外夏天,一望无际的灿烂白色,毫不躲闪,用一种固执且骄躁的姿态蹲守在我跟前。我知道,生活中极为现实的一件事情终于摆在了眼前。我必须从穿越它开始,穿越我漫长的一年,然后开始另一种生活。总以为,跨过地狱便是天堂。那时的我,倔强得像个小战士,义无反顾。
在我妈兴奋地看见我精心藏在抽屉里的那张录取通知书时,我只一句话就让她体验了变脸的巨大乐趣。
“妈,我要重考。”
“……你为什么总想离开这里!这里到底怎么不好了!你们为什么一个样!”她忿忿的声音似乎瞬间就融化在窗外的白光里,阳光透过叶隙静静投影到地板上,有风扫过,黏糊地划过我们的皮肤。我忍不住狠心地低头想,妈,你怎么好像今天才知道人生反复无常。
“妈,你可以抱怨,抱怨完了,我该干吗干吗。”
“你!这么拧,以后可怎么办……”话到这步,是她妥协的迹象……对不起了,妈妈。
'让我想哭的棉花糖吕夏夏'
反复无常。第一次接触到这个词,是从夏夏那里。她是个非常非常可爱的女孩子,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关于曾经,那些对于现在及未来无法肯定的事,都是曾经。
夏夏喜欢买各种粉色的东西来装点她的周边,每次我看着她像个粉色的棉花糖一样向我扑过来时,都没有想到她和我的身后还会潜藏着无数的人生无常。那些暗藏的可能和契机,在每一个路口拐角默默守候。或笑或忧,或疾或缓,陪伴我们有知觉的漫长成长,布满无尽的生长期。那时的我从来没想到这样一个软软的像棉花糖一样的女孩子会有一天穿上黑色的朋克装,顶着厚重的流海,用双布满眼线的眼睛,从眼尾扫了我一眼然后飞快地企图飘过。
看着这个在我身边像空气一样存在了两年的女孩子突地就变成了另一种样子,就忍不住伸手抓住她。我看着她的脸,不知道视线落在哪里更准确,固执地不肯讲话,因为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反而是她,微微一笑,“六,我得去打碟了,有机会再聊。”
却是最终没有再聊成。她离开的前一天来找我,而我正和小久还有沙田一起,在离家不远的小镇上写生。所谓写生,也不过是一次集体大放风,很是惬意。
回来以后,妈妈告诉我夏夏来找过我,“她说她要走了,欸,小六啊,夏夏她要去哪里啊?她爸那案子怎么判的……”妈妈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我不确定她是真的想知道还是只问问。我看着镜子里自己挂满水珠的脸,想起她说过有机会再聊,“妈,她穿的什么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