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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日,他亲口告诉笔者,他之所以不赴挪威首都奥斯陆与沙龙见面,就是不能“破誓”,但如今他愿意访美,虽然已为阿拉法特同意,问题是,美、以若过分捧他,阿拉法特能有容忍的雅量吗?
在以、巴有句笑话:当上帝被沙龙问及,以、巴何时会有和平,上帝含泪回答:“恐怕在我有生之年都见不到了。”
重回以、巴,经过和四位以巴的“大头”对谈,我对以、巴和局的看法,也只有摇头叹息。
以色列要拿阿拉法特怎么办
9月11日,从印度赶回耶路撒冷的以色列总理沙龙在召开过安全内阁会议之后宣布,由于阿拉法特是“和平障碍”,因此他们决定“除去”(remove)此障碍。
由于以色列国防部长莫法兹及外交部长在稍早时先后表示,驱逐、流放阿拉法特是解决巴勒斯坦激进派暴力行动的方式,这时,各方纷纷怀疑,以色列是否决心逮捕并放逐阿拉法特。但是,尚无人认为,沙龙会暗杀阿拉法特,因为去年12月底,以、巴发生严重冲突,以军包围阿拉法特在拉马拉市的官邸时,沙龙曾经向美国承诺,决不会伤害或杀害阿拉法特。
但是,9月13日,以色列副总理奥尔默特(此人笔者曾在今年7月15日专访过,他是沙龙的亲信)却向西方记者表示,“除去”阿拉法特的方法有二:放逐他或杀死他。奥尔默特此言一出,国际间,尤其美国政府,为之大哗。美国政府除了透过国务卿鲍威尔和国家安全事务助理赖斯表示不以为然之外,并在9月15日宣布取消一笔16亿美元的信贷担保案,作为“预警”式惩罚,向以色列送出明显的信息。
然而,9月16日,当联合国安理会为叙利亚提出的一项指责以色列在巴勒斯坦的军事活动并下令以色列不得驱逐或杀害阿拉法特的决议案时,美国代表居然投了反对票,由于美国是五个常任理事国之一,美国的反对有否决作用,此案尽管有11国赞成(包括中国在内),英、德及比利时弃权,却因而失败。
因此,有人不禁会问,美国到底想传出什么信息?一方面,美国一再向以色列施压,不让沙龙放逐阿拉法特,因为这样会更增加阿拉法特的影响力和声望,杀害阿拉法特“对和平更无助益”,但是,当安理会上述决议案草案具有相同字句时,美国又宣称,此决议案“过于偏颇”,连修改字句的行动都不进行,就径自否决此案,那么,美国的意图到底何在?
其实,美国在9月16日否决反以色列决议案的做法说穿了,符合美国过去的一贯立场即:以、巴事务决不能让联合国干预,否则,在绝大多数联合国会员国都反对以色列的大环境之下,若让联合国干预以、巴事务,以色列早就“没命”了,这也就是,在联合国成立迄今,美国投过的77次否决案中,有36次是为以色列而运用否决权的理由,尤其最近美国所投的10次否决票,有8次为的都是以色列。
至此,美国偏袒以色列的态度,当然更明显。
除此之外,美国否决此案的另一个理由是:这项提案由叙利亚主导,过去,美国也认为叙利亚是中东“反美”的国家之一,若在此案投赞成票,难免“敌我不分”,因此,冒天下之大不韪(已有40多个国家反对以色列对阿拉法特的立场),美国驻联合国代表内格罗蓬特仍投下否决票。
当然,是否能、是否敢放逐阿拉法特的问题,全看沙龙政府如何思考此事的利害,这些思考的方向牵涉到:
△如果不顾一切,杀死阿拉法特(以色列有足够的导弹、炮弹能把阿拉法特的官邸夷为平地),能否产生一了百了的效果?
△能否派军冲进阿拉法特的官邸,活捉他,并放逐他?
△把阿拉法特放逐后,他在外头的能量及影响力是否更大?
△若杀死或放逐阿拉法特,巴勒斯坦内部有什么人敢取而代之,并和以色列进行谈判?因为若阿拉法特遭杀害或流放,任何取代他的人都可能被巴勒斯坦人视为叛徒,即使和以色列谈判,必须摆出高姿态,以免遭巴勒斯坦人所不齿,尤其巴勒斯坦内部拥戴阿拉法特的民众至少有80%,如此高的支持率加上若阿拉法特遭杀害后所形成的“烈士”效应,巴勒斯坦内的政治精英无一人能抵挡。
以色列在阿拉法特的问题上所面临的难题是:
一、以色列军队肯定无法活捉阿拉法特。笔者曾进入阿拉法特的官邸,该处入口和七转八弯的防御工事很难让以军长驱深入,必遭巴勒斯坦军方顽抗,而且,由于阿拉法特身上一柄手枪不离身,他且曾扬言,战至最后,剩下的一颗子弹要留给自己。许多人曾问我:“你认为阿拉法特宁可牺牲也不投降吗?”笔者的答案是:“绝对如此。”阿拉法特为巴勒斯坦建国己奋斗了38年,如今风烛残年,体弱有病,深信伊斯兰教的他,一点都不会迟疑去从容就义当个“伊斯兰烈士”。因此,冲进他的官邸活捉他,不啻杀害他。“除去”他,也等于把他从人间驱逐。因此,对于他被放逐后,在外头的能量及影响力是否会更大的问题,以色列根本用不着再费神操心。
于是,剩下的选择只有:再度封锁他,把他的住处水、电停供,甚至切断电话线。问题是:此法以色列试过好几次,始终不灵,因为,目前阿拉法特住处的水、粮食贮量可以让他们活几个星期,自备的发电机也可以应付几星期,他们也备有卫星电话,“赖活”也能活几个星期,在这段艰苦日子内,世界各国,包括美国在内,会因为人道理由向以色列施压力,逼以色列不得不恢复对阿拉法特供水、供电、供粮,这种经历以色列试过至少四五次,每次都希望阿拉法特受不了煎熬而“苦死”,但是都让他熬过来。
因此,笔者认为,沙龙政府很难对阿拉法特采取放逐或杀害的行动,这次,以色列政府之所以如此施“吓唬”策略,一来是制止阿拉法特又从幕后走向台前,二来是逼阿拉法特把大部分武装部队及行政权交给新任总理库赖,同时也给库赖一个下马威,逼他采取更积极的(实际上是符合以色列要求)的行动。
不过,以笔者对阿拉法特及巴勒斯坦人的亲身了解,以色列这回走过了头,连沙龙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从长远的观点看,若以色列杀死了阿拉法特,以、巴之间将永无宁日,再过100年都无法平静,经济已陷入危机的以色列已无法承受这种持续性战争阴霾。
也许,在无法决定何去何从之时,以色列政府应该体会出东方哲学的“不能以暴止暴”的道理。
第一部分哈马斯领导人兰提西(1)
谈论和平是一回事,行动又是另一回事
——访哈马斯领导人兰提西
“也许”巴勒斯坦会建国,所用的字眼是“也许”,可见巴人建国还遥遥无期呢。
阮次山(以下简称阮):兰提西先生,可否告诉我们,6月10日你是怎么遭到以色列袭击的?
兰提西(以下简称兰):事实上,大家都知道,我是伊斯兰哈马斯运动的领导人之一。我万万没想到罪大恶极的沙龙会将矛头对准我个人,我在毫无戒备开车上街的情况下,忽然遭到了炸弹袭击,我们是在开车的途中遭到轰炸的。当时情况十分危急,我跳出车厢,勉强跑出20米外,而车子却还在继续前行并遭到不断的轰炸,最后在离我10米远的地方停住。
阮:你知道是以色列发动的袭击吗?抑或以为发生了其他事?
兰:可以说,事发3秒钟后,我便意识到这是一次炸弹袭击,因为这种针对巴人的恐怖袭击已不是第一桩了。于是我急中生智,跳出车外,其他人也同时跳出。当时我们都已受伤,我跳出车子后只往前走了20米,便瘫在地上,腿一动也不能动了,全身上下都是血。这时一些年轻人跑来将我抬到附近的一所学校,直到轰炸机离去。
阮:他们送你去医院时,你伤得有多重?
兰:我身上有三处受伤,而且都是重伤,最严重的是小腿,因为动脉断了,所以流了很多血。据医院的化验结果显示,我到医院时已流了至少一半的血,另一处伤在胳膊上,当时也不停地流血。其次是接近心脏的胸部,幸好只伤到肌肉,没有伤到心脏,我到医院时只剩下7克血。
阮:你现在康复得怎样?
兰: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做了手术,接好了动脉,手术是相当成功的。我估计一个月后我会完全康复,我现在已经可以行走,但伤口还隐隐作痛,不过比以前好多了,希望一个月内能恢复。
阮:来时我看到你仍有一点跛,是永久性的吗,还是暂时性的?
兰:这只是暂时的,不会持续很久。疼痛是由于手术后的肌肉收缩造成的,因此行走难免有些吃力,但这种状况不会持续太久。
阮:我们都知道,你最爱的儿子当时和你在一起,他比你伤得更重,他是如何受伤的?
兰:当时是我儿子开车,由于车子的前部首先遭到轰炸,这个部位离他最近,所以他受伤较重。坐在他旁边的一位同伴当时就被炸死,我儿子胸口被炸裂,颈部动脉被炸断,由于失血过多,送去医院时已处于昏迷状态,医生马上为他做了手术,手术虽然很成功,但由于当时脑供血不足,现在他仍处于四肢瘫痪的状态,也许六个月之后,能够慢慢恢复。
阮:作为父亲,我也是父亲,如果我儿子被以色列袭击以致受伤⋯;⋯;你现在憎恨以色列吗?
兰:事实上,我作为哈马斯运动的领导人,不仅是我儿子的父亲,还是每个遇害的巴勒斯坦青年的父亲。对我来说,他们每个人都是我的孩子,与我的亲生儿子毫无区别。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