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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脂扬手接过一片飘落的花叶,“那也不奇怪,许是待得久了,可怜的久了,也就生了几分情意罢了!”
采轩摇摇头,“奴婢不是说涟妃的不对劲,而是皇上!”
凝脂手中的花叶忽地被微风卷起,翻滚着落在了地上,凝脂的心一颤,“皇上,他,怎么了?”
采轩咬着嘴唇徐徐道,“韶华公主是小姐您与皇上唯一的孩子,而皇上也对韶华公主疼爱百倍,几乎日日都会去清溪殿看望公主,而奴婢自小姐随军出征后就一直留在清溪殿帮遥嫔娘娘一直照顾着公主,可有一日…。皇上带着大军回城,抱着襁褓中的公主哭了一整夜…”
听到这里,凝脂幽幽地叹息一声,“大约是以为我死了…”
采轩点点头,“是的,不止皇上,奴婢与遥嫔,还有贞贵嫔娘娘也都伤心了好一阵子,只不过有一日,奴婢还记得那日大雪纷飞,是入冬以来最冷的一日,皇上他手里捧着一幅画轴,抱着韶华公主,在清溪殿殿前的溪泉池旁边矗立了一整日,直到黄昏,公主发了高烧,险些晕厥了过去,皇上才回的房,自那以后,皇上来的次数也少了,看望公主的次数也就更加的少了…。”
凝脂细细的听着,而眼前似乎就是那一幅大雪纷飞的画面,祈阳一身雪白的大氅,长身玉立在溪泉池旁边,片片纷落的雪花落在他的金冠上,融化了,留下一道道水的痕迹,只是他手里的那卷画轴,会是放在青玉案台之上的画轴吗?那上面画了我在西蓝国太子府的样子,画了我尚在人间的样子,画了我含情脉脉注视他人的样子吗?
凝脂只能嘲笑自己,毕竟是自己的心在作怪,爱了两个人。
采轩见凝脂凝神细听,便接着说下去,“本来奴婢以为日子久了,皇上忘记了娘娘,也就忘记了公主,可是直到有一日,小全子从前朝探回了消息,说整个南陵城都在说娘娘您还没死,还说皇上会派人去接你,也是那一日夜里,皇上终于来了,他让我将公主抱了出来,握着公主的小手,傻傻的笑着,只是奴婢怎么也感觉不到皇上的开心,仿佛那笑里面,藏了千万道结了疤的伤痕,像是被人下了一种不会再开心的蛊…。”
凝脂突然抬起眼,泪眼婆娑的看着采轩,“他是伤心了,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采轩眼见凝脂如此样子,便上前扶住了凝脂,安慰道,“好了,好了,都怪奴婢多嘴,不该说这么多的!”
凝脂终究是爱哭的人,即便装的再坚强,身旁的光环再耀眼,掩藏在冰雪的肌肤下,总是流不尽的眼泪。
凝脂甩开采轩的手,提起脚疯狂的朝乾清宫跑去,“我要去跟他说对不起,我要去告诉他我爱他!”
凝脂的声音里含混着泪,模糊不清,可采轩还是听的一清二楚,只得追了上去,和凝脂一起朝乾清宫跑去。
春末的微风夹带了夏的暖意,花香也愈加的浓郁了起来,凝脂超前奔跑着,而过往的一切就像画卷般接踵而至在凝脂的脑海里闪动着,竹园,洞房花烛,柔辕舞,郎君和凝儿…。
一切都回来了,仿佛一切都回到从前了。
凝脂不顾门口侍卫的阻拦,硬闯了进去,脸上的泪痕还未干,可是笑容仍旧迷人,凝脂用力的将御书房的大门推开,可眼前的这一幕…。
☆、第一百二十四章 咒
凝脂的脚似乎长了根系扎在原地,想走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御书房大门徐徐敞开,一个熟悉的身影端坐于祈阳对面,凝脂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侧影,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怎么会在这里?
西蓝离大祈的路程至少要两个半月,可一月之前战事就已经爆发,如果说他要来这里的话,必须是两个月之前就启程了,那么他来是为了什么?
看不出祈阳是什么表情,不是恼怒,不是冷淡,而是冷漠,“你怎么来了?没人通报么?”
祈阳转而迁怒于福公公,“你是怎么做奴才的,没看到朕与贵客在商量大事吗?”
福公公忙不迭地跪下,磕着头说,“奴才没拦住啊,贵妃娘娘边哭边跑着来,奴才也不敢拦啊!”
听闻福公公一言,祈阳的眼中仿佛闪动了零星的火焰,他看似不经意地朝凝脂的面庞扫去,那些未干的泪痕给扑在面上的桃花粉落下了一些浅淡的痕迹。
祈阳朝对面的人微微颔了颔首后,站起了身,走到了凝脂的面前,冷言道,“若无事,就回宫吧!”
凝脂这才怔怔地抬起头,对上祈阳一双深邃的眼眸却不答话,缓缓移了视线到那位白衣男子的身上。
如今他已经一幅汉人模样,不再挂着羊皮腰带,不再穿着蓝襟大袍,而是白衣白袍,一支简洁的白玉发簪将头发高高竖起。
凝脂盯着他许久,他却仿佛毫无反应,是那封信他没收到吗?还是收到了,也始终不肯原谅我?
凝脂担忧与他之间会存有芥蒂,但转念一想,那日劫花轿之人并不是梁木槐的人,而是要杀自己的人,那么那封信是绝不会到他手上的!
凝脂不禁心中慌张了起来。
祈阳见凝脂一双眼睛全部在那人身上,心中气郁,却不能表露,只能压抑住内心的忿然,背过身去,厉声喝道,“贵妃,朕要你退下!”
凝脂恍惚地看着祈阳,还是没有忘记来这里的目的,于是张着干涩的嗓子说道,“臣妾是想来告诉皇上,臣妾…。臣妾…。”
爱这个字,此时此刻变得格外沉重,凝脂用尽了力气也没办法说出口,可意识却渐渐地模糊了,身子一软,就晕了过去。
祈阳眼见着凝脂瘫软下去,伸出的手却又收了回来。
只是别过头去吩咐道福公公,“皇贵妃晕了,你先送她回宫罢!”
福公公蹙眉应允着,心中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只能召来几个小太监,七手八脚地将凝脂扶上了轿辇。
祈阳背在身后的双手只是紧紧地一握,一丝不安飞快地从眼角滑过,随后又恢复如初,还是那个霸气威严的皇帝,端坐在腾龙盘椅之上,拿起方才的战略形势图,对着对面的人说道,“这手绘图,果真是蓝烟宸的布阵方位图吗?”
男子点点头,嘴角露出一抹冷淡的笑,“皇上若有疑窦,全然可以不信!”
祈阳右手握紧了拳头,但嘴角还是噙着笑,“那朕还要多谢,羽烨世子了!”
御书房内阵阵的檀香气味清且浓,透过明黄色的帐幔,洋溢在各个角落。当凝脂清醒过来之时,殿内已经坐满了一屋子人,连久未见面的惠贵嫔和静妃也带着礼物坐在一旁。
洛吟领着韶华公主,月怡带着三皇子,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气。
韶华公主此时已经会口齿不清的咿呀学语,踉跄着步子走到凝脂床边,一双白嫩嫩的小手抓住凝脂的手指,“母妃,宝宝!”
凝脂微微一笑,反手握住韶华的小手,“韶华乖!”
韶华张着满是乳牙的嘴爬上了床,一张笑脸贴在凝脂的胸前,“母妃,宝宝,宝宝!”
韶华可爱的模样惹得全屋子的人都笑开了怀,静妃走到床前抱起韶华公主,笑着对凝脂说道,“妹妹,您有喜啦!”
惠贵嫔也捂着嘴朝众人打趣道,“怪不得咱们贵妃娘娘气色越来越好呢,我看呐,这回铁定是个皇子!”
月怡拍了拍三皇子的手,三皇子的岁数和韶华一般大,只是乖巧的多,上前有模有样的跪在地上,一双小手撑在地上,扬着头含混不清,“铭依恭贺娘娘!”
于是所有人都欠身行礼道,“恭贺语皇贵妃娘娘!”
话音刚落,阵阵夹杂着细碎玉器碰撞的声音传了来,“皇后娘娘驾到~”
凝脂听闻,撑着身子下了床跪在地上,恭迎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皇后只是径直地走进了殿,坐在雕花交藤太师椅上,颜色并无丝毫愉悦,“几位太医瞧过了?”
寝殿外候着的小全子跪下道,“回皇后娘娘,太医院的朕太医,欧阳太医,徐太医都来给贵妃娘娘瞧过了!”
皇后拿起雀儿奉上的茶盏,轻抿了口,又放下,“欧阳太医也瞧过了?”
皇后身旁的贴身婢女清荷上前欠身道,“回娘娘的话,奴婢方才确认过了,欧阳太医说贵妃娘娘确实有喜了,已经两月有余了!”
皇后抬了眼,这才朝着凝脂扬扬脸,“皇贵妃起身吧!”
皇后刚刚言毕,月怡连忙上前扶着凝脂起了身,坐回了床榻上。
皇后招招手,福公公一脸的苦涩地进了殿来。
惠贵嫔一看是福公公,便先开了口,“就说皇上疼贵妃娘娘,这喜讯刚刚传开,马上赏赐就来了呢!”
众妃嫔也开始齐声附和起来。
凝脂却盯着福公公的脸色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于是柔声问道,“福公公可是有皇上的旨意?”
福公公抬眼微微点点头,只是一双眼里全是急切。
皇后斜眼一瞟,冷声道,“福公公,本宫已经确认过了,可以宣旨了!”
福公公躬身应允,只是声音却不如从前响亮,“传皇上口谕,此胎,不留!”
☆、第一百二十五章 红花
“传皇上口谕,不留!”
福公公的声音没有平日里的响亮透澈,相反却夹带了恐惧与慌张。
福公公刚刚语毕,一个手捧着药碗的小太监垂着头快步地走了进来。
整屋子人都惊异难当,被静谧和恐惧充斥的房间只嗅得到丝丝清苦的味道,那是红花特有的味道。
凝脂一时间手足无措,瞪大了眼见看着福公公,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问这话的不是凝脂,而是同样震惊的月怡,她一手握住凝脂的手,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皇后。
皇后低头摆弄着手背上挂的翡翠貔貅,头也不抬,“这可是皇上的旨意,怎么?你敢质疑皇上不成?”
皇后的问话虽然听起来清且浅,可无形中却给了月怡无视君上的大罪施压。
月怡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