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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玖一听非常兴奋,一掌拍在青若肩上,青若刚才慢慢缓过劲来的内脏,又一次全体移位。李玖大笑:“难得与妹子这么投契,听妹子所言,是要在咱冕城呆上一阵子,不知道你们住哪里呀,告诉姐姐,姐姐我到时好来找妹子喝酒。”
青若说了客栈名,李玖李奇均摇头表示不知。欧阳洵就解释了一下,来得仓促,没找到中意的客栈,现在是随便找了家小客栈应付,过了年,人少些,再找个房子租下来。
李奇一听,大掌一挥也拍了下欧阳洵的肩,道:“既然咱都是姐妹了,怎么能委屈妹妹们,住我家来,我家大得很!”李玖闻言大声赞同。
青若同情地看了一眼欧阳洵僵硬的表情,知道,这位李奇姐姐的手劲并不比她妹妹温柔。
欧阳洵开始了她的拿手客套把戏:“大过年的,到你家去,怕是不太方便吧?二位还是回家先与高堂通报一声,再说好了。”
李奇一摆手:“妹妹怎得如此客气,这就有失我们女儿家本色了。如果妹妹是担心长辈的问题,那尽可放心,我家里只有我们姐妹四个在,父母不在冕城。”
说定了住处,四人更加亲密,话也多,酒也多,一个时辰后,就变成了四个醉鬼。
青若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客栈,自己和欧阳洵又是怎么与行李一起被送到了李府。
青若醒来,迎接她的还是一桌酒席,陪酒的多加了两人,李玖的两个姐姐,李依与李悟,一样的豪气,相似的五官,只是李依要圆润些,李悟性子要温柔些。
众人齐说是迟到的人罚酒三杯,青若拿着硕大一个酒杯,看这一桌子人笑盈盈地看着自己,要命,自己虽然爱酒,却不爱当酒鬼,再看看欧阳洵,一付早就清醒了的样子,笑笑地看着自己,恨了她一眼,昂头喝下。李玖大夸豪爽,再次满上……
一路喝下来,青若眼见这样下去不行,半席时就假装酒醉退席,让欧阳洵送她回房,那姐妹四个也不推,看来是喝在兴头上,任由客人先走,自己人还在喝,自得其乐得很。
欧阳洵扶青若躺下,呵呵笑了起来:“今天你也没喝两杯就装醉,原来青若妹妹也有怕酒的时候。”
“嘁,从昨天到今天,你不也一直在装醉。还说我。”青若感觉酒意有些上头,晕晕的。
“那不一样,我是有命在身,怎能醉酒,我要喝醉了,谁来保护你?”欧阳洵不以为然。
“欧阳洵,你知道李家姐妹是什么人吗?”青若问。
“你别担心,她们是普通的皮货商,家在北燕第二大城南城,冕城是她们的货物中转站,所以在这边建了这个别院,顺便当仓库用的。”欧阳洵拉开被子给她盖上。
“我不担心,我只是不想在找到他之前出事。我不想又一次用这样的方式告别。”青若声音轻轻低低的。
半晌,青若都没有再说话,沉默到欧阳洵以为青若睡了,正准备灭灯出门,就听见青若声音沙沙哑哑地说:“秦月……你能不能帮我查查他的消息,我好想他……。”
欧阳洵身子一怔:“你知道我是谁了?”
“嗯,你说你认识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这世界,我认识的人实在不多。”青若说完,略带鼻音轻轻道:“能不能帮我找找他?”
欧阳洵,也就是秦月,转头看着这个略带醉态,一脸绯红却眼神悲伤的女子,心中涌起一阵不甘,挑眉道:“凭什么?我奉命只是保护你的安全。”
青若低声喃喃:“我就知道,这是我太贪心。”然后转为正常声音道:“对不起,欧阳洵,我想睡了,请帮我灭灯好吗?忘记我刚才说的醉话吧,谢谢。”说完,就把被子拉过头顶,假装真的要睡觉了。
她又叫自己欧阳洵了,真是利用不上就连自己真实身份都不想承认了么?秦月站在床边好一会儿,直到看到被子里的人轻轻地抽搐,知道她是在哭,心中一阵烦闷,一点都不想安慰她,这世界,谁也拯救不了谁。一挥手,灭了灯,转身出门。
秦月站在庭院中间,看着天空发呆。一弯狼牙月,却有满院清辉。
渐渐感觉身体有些僵了,秦月叹口气,跺跺脚,不禁失笑。自己这么大年纪,怎么会跟这个小屁孩至气?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世上确是有人百般对不起自己,那也不是她呀,何况她还给了自己一个前所未有的狂野之夜呢,呵呵,她这样一直不肯认自己,恐怕也是怕羞吧。想到这里,心中更是觉得自己这顿脾气发得有些无谓。“呆子!”秦月笑骂自己一句,负手回房。
同样的夜晚,谢行简也在冕城。在冕城周雪名下的府邸。
前日就已经下令全部门下弟子寻找叶青若,找到叶青若的有重赏。可是到今天都没有消息。
谢行简亲手画了青若的画像,挂在床头,描了眉毛,涂上胭脂,整整齐齐穿上喜服,谢行简看看镜子中的自己,美得惊人,满意地点点头。
桌上点了龙凤红烛,床上洒了花生红枣,一个人喝了说是要陪青若一起喝的马奶酒,谢行简拿下遮头的帕子,脱了衣服,躺在床上。
谢行简看着青若的画像喃喃:“我们说要昨天成亲的,我没有食言哦,一直等你,一直等你,可等到天明,你也没来。没关系,那我们就今天成亲,无论如何过了今夜咱俩就是夫妻了,下次见面,你可不许不承认哦。”
说了会儿话,谢行简带着甜蜜的笑含泪睡去。
周雪见屋里的灯灭了,渐无声息,才放心地慢慢离去。轻轻叹口气,自语道:“这次要是找不到青若小姐,门主怕是要疯了。唉……还是年轻啊。”
重逢
过了几日,谢行简终于得到了青若的消息,一个牧民称青若与别一位年纪稍长的女子在她家养了三天伤,并把情况一一详述。谢行简听完,故作平静,赏了些银子,打发她走。
谢行简一人坐在厅内,心潮翻滚。
一方面,庆幸,庆幸自己没有放弃希望地找她,现在得知她还活着,这种失而复得的狂喜,让他觉得这世界终于不再是自己一人,哪怕还不知道青若在哪里,但心里突然有了支撑,真好。
另一方面,心疼,心疼青若为自己的错误受过这么多的苦。
牧民说,青若一身是血,全无气息,僵硬得躺都躺不直,谢行简明知青若后来活了,但听到这一段,还是一阵感同身受的紧张与痛。
谢行简这一次真的感谢欧阳洵,不论她跟着他们是什么目的,但是,是他坚持救了青若,他无论有什么目的,谢行简暗暗发誓要帮她完成。
谢行简平静了心情,下令,查找叶青若的任务缩小范围,主要集中在冕城,同时再加一人??欧阳洵。
欧阳洵其实比青若要好找得多,气质外貌出众,再加上,谢行简知青若一则,身体弱,二则,性懒,跟谁在一起,打理生活的都是别人。欧阳洵必也逃不过。想到这里,谢行简不禁有些想笑,暗暗有些怜悯欧阳洵。但,确实,找欧阳洵要比找一个天天窝在屋里的青若容易得多。
同一段时间,李家四姐妹回了南城老家,冕城的宅子说是要借给欧阳洵与青若,二人不肯,替人看房子,不是什么舒服差事,只说再来冕城尽可来找她们喝酒,几人快乐告别。
果然如谢行简所料,生活打理一切的都是欧阳洵。
二人在青若的建议下开了间小小的茶楼。因为当初谢行简给了青若几千两的“两日零花钱”,所以,青若坚决要求自己出钱,但一切路腿,谈叛,请人之类的活都是欧阳洵在做。盘下茶楼,银子还余很多,欧阳洵又在茶楼后面买了一个二进的四合院式的民居,和三个终身仆役,一个做饭,一个打杂,一个马夫。
茶楼的生意是欧阳洵在管,秦月从前是管理卿园的,这种小生意根本不放在他眼里,更何况青若的要求只是想有个免费喝茶看景的地儿,又不靠着它赚钱,所以,秦月也是不怎么上心,别败钱就成。但因为还是要在外应酬,秦月就一直都没卸下面具,青若也就一直叫他欧阳洵,秦月自那日在院中发呆之后,就不再与青若计较什么事。
青若的生活变得很简单,早上就在自己房里配药,下午就拿本书到茶楼喝茶听说书,偶尔去买些药材,北燕国的药材与东照的有些不同,让青若倒是欣喜了一阵子,可惜再没有象谢行简那么好的试药病例了,想到这儿,青若心中有些唏嘘。
茶楼开张没两天,谢行简就得到了欧阳洵与青若的消息。谢行简本来应该立刻冲过去,把青若抱在怀里,好好安慰一下自己孤寂的心。谢行简确实也想这样,可近情情怯的心理,让谢行简不敢现身,下过不知道多少次决心,每次要出门前就放弃。
谢行简一直在犹豫,打扮得漂亮些去见她么?又怕她觉得自己没有担心她才会这么美丽。打扮得朴素点么,又怕她还在生自己的气,自己一点能打动她的亮点都没有,怎么办?
这一犹豫就犹豫了半个月,周雪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都马上二十岁的老男人了,还玩什么青涩爱情游戏,要不是他是门主,兼之手段卓越,自己早就一把把他捆了,丢到叶青若面前算了。周雪为泄自己心头之郁闷,飞鸽传书,在门内大开赌局,一,半个月之内,二,半年之内,三,一年之内,四,再长。四个选项。满门,只有贺至知一人重金押在选项一上。余人均不看好门主谢行简。
结果却出乎大部分人的意料,贺至知眼见转瞬即将成为东照帝都卫城的首富,虽然众人均说她有作弊嫌疑,但愿赌服输,都愤愤掏钱。
事情是这样的。
年关之时,封易游打下皇宫,扶幼帝登基,自己成为南吕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当初对东照国的承诺却迟迟不肯兑现。先开始是推说,建国之初很忙,推到现在,突然说,当初她是以个人名义签订的协议,并未得到皇帝的同意,现在皇帝不肯,自是无法兑现。
此话一出,东照朝野上下,一片哗然,有主战派,提议趁南吕国刚打完内战,空虚之时,把他们打下来,东照皇帝不由心动,打下南吕自己可就是第一大国了,于是,刚过了年,就又要打仗了。
秦月接到消息之后,与青若辞行,身为东照人,祖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