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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着实觉得委屈,跟卫殊相聚一场的喜悦都不能冲淡这份委屈。
是她乐意生下来的吗?
是秦芳想生的,他们将她制造出来,又将她养大了,现在一个要卖她的儿子,一个叫她别丢他的脸,两种态度就跟在剜她的心似的,叫她的泪流得更凶,可她不敢哭——在别人家门口,她怎么好意思哭。
迅速地擦干眼泪,她刚从暗处走出来,情绪还有点激动,却见着周老家门前不知道几时停了车子,她不认得这车子,走近了才晓得陈烈在车里面,叫她连忙地挤出笑脸来,“陈叔叔,你来了呀,要进去吗?”
陈烈摇下车窗看她,刚好将她微湿的眼睛瞧入眼里,又见她个小脸笑得真勉强,心里就有几分不爽,索性直接问她,“今天一天哪里去了?”
谁知道,她居然说,“出去玩了呀,天天待在家里头挺闷的,我就出去逛逛,陈叔叔,要不要同我一道进去,我学了点泡茶的手法,要不要喝点?”
后面的话,她纯粹是那么一说,是会泡茶,上辈子拍过电视剧《茶娘》,为了这部电视剧她还专门学过怎么泡茶,虽然别人就是冲着她的颜来看电视,但她完全不在乎,有脸还怕什么的。
“没兴趣。”
陈烈就三个字。
然后车子也开走了,叫景灿灿还有点疑惑,这是怎么了,好像不高兴了?难不成陈叔叔失恋了?她还记得以前上辈子陈烈的女朋友、好像也不是女朋友,是未婚妻来着的,是个新锐设计师,叫张天爱来着,她也记不清是几时的事了,反正不是现在的事,而是将来的事。
但将来?
她跟卫殊有将来吗?
也许上辈子她想了,但不成,这辈子,她想了,也许能成了。
可她还是有些明白卫殊的心态,今天他没留她,应该是晓得她的性子,怕她吃不了苦,真的,她真是吃不了苦,一点点都不成,她娇气,又矫情,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好词可以形容她自己的,真现在就和卫殊在一起,她还得怀疑他们能坚持多久?
就那个小屋子,住一时可以当情/趣,住长久,她肯定是扛不住的,这便是她,真实的她,既自私又没用,一点苦都不肯吃,就等着享受,只晓得要享受——她已经烂了,所以上辈子混成那样子,也是活该,活该叫她转悠于那么多男人床里,也不一定是床,地方不一定是床,随便什么都行的——
她心里发苦,又不敢承认自己真是这样的人。
可她窝在房间里,漆黑的看不见一点儿光亮,仿佛有个身影就显现在她的眼前,——那是上辈子的她,一身黑,还戴着个面纱,打扮的跟个黑寡妇似的,曾经,她还演过一部电视剧也叫《黑寡妇》,那几乎就是她电视剧的造型,冷艳,且丝毫不讲道理,谁要是得罪了她,就会被她弄死弄残——
“得了,景灿灿你想什么呢,你别说别人逼你,是你自己乐意的,你爱享受,你贪享受,别人逼着你张开腿儿了?还不是自愿的?都是自愿的,非得说别人逼的,你要是不同意,还能有谁真逼你?躲不过诱/惑罢了——哈哈哈——”
那个影像笑得花枝摇乱,是电视剧结尾的自白,最后喝毒药死的。
那些话就跟她自己的自白一样,明明白白地落在她的耳朵里,叫景灿灿害怕地捂住耳朵,不一样的、不一样的,她呐喊着,不出声地讷喊着,不一样的,不一样的,我现在不一样了,不一样不了!
可那些话一直钻入她的耳里,叫她不得安宁!
☆、第030章
睡醒了,浑浑噩噩的,一对上镜子,就晓得精神状态不对,脸上是没有什么痕迹,黑眼圈是没有,十八岁的肌肤确实是好,嫩嫩的,连她自己都羡慕,哪里像她三十八岁的时候,明明看着年轻,可肌肤却是骗不了人,岁月真是把残忍的刀。
她打个呵欠,也不防人,反正房间里也没有,晓得自己是那么自私的人,确实是给了她一点打击,自私根本不能从她的身体里消失,她确实是那么自私,——是什么没能让她上辈子跟卫殊在一起?根本只是她自私罢了。
十八岁时,她爱卫殊,是纯粹的,三十八岁的她,也爱卫殊,爱他的名,爱他的利。
她还装回文艺,仔细剖白一下自己的内心,却叫胀奶的感觉给破坏了,不由得对着镜子一笑,笑得有点苦,却是不迟疑,立即去房里抱孩子,卫笙小家伙已经醒了,在床里想动,就叫她抓了个正着——
现在嘛,瞅瞅儿子,觉得那双眼睛很像卫笙,不像她,也是,她知道的儿子,是没有长得同她有哪里像的,跟卫殊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不是说女儿像爸,儿子像妈吗?她的儿子真没有意思。
还是个胃口挺小的孩子,每每叫她叹息浪费的奶/水。
还是跟往常一样,等孩子吃饱了,她又开始用那个叫人觉得羞耻的吸奶器,看着奶/水被挤出来,她开始有种异样的感觉,就像是卫殊、卫殊在吸……
这种想法,叫她瞬间红了脸,怎么能有这么淫/荡的想法?
她迅速地将东西取下来,打定主意就这么胀着也不用了——太邪恶了,她甚至都觉得有陶醉的滋味,强烈的羞耻感涌上心头,在这个早晨,她发现自己不止自私,而且淫/荡,连个小小的吸奶器,也能叫她、叫她……
她迅速地弄好衣服,趁着儿子吃饱熟睡着,下楼吃早饭,还是她一个人,周老并不在,就跟缺失了一样,他很忙,忙得这个家里只有她跟儿子两个人,这家的人都很好,从来没对她的出现说三道四,更不会看到别人对她流露的那种眼神。
她只是很正常的融入这个家,但是她没有想到会有人来拜访她。
周老的家门,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是能进的,但是这个人说是景灿灿的母亲,所以等人将话带到景灿灿面前时,她瞬间有一种怀疑,是不是景教授说的,关于景教授与她亲妈秦芳之间是不是还有联系,在此之前,她深信是没有的,不是秦芳不想联系,而是景教授早就跟秦芳有过约定——
尽管景灿灿觉得那种约定不值一毛钱,也叫她困惑的是秦芳居然还真是遵守约定的,这一点叫上辈子的她难以想象,这辈子她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所以当秦芳找上门,她还是有点奇怪的。
但是她见了。
不过不是在周老家里,而是在外头。
她名义上周老的孙女,可这里还是周老的家,不是她的家。
出门前,她还收拾了一下自己,十八岁女生的穿着,其实她离那个年纪很久了,并不太清楚这时候的十八岁得穿成什么样,幸好行李箱里有衣服,行李箱并不能装下太多的衣服,比如她冬天的衣物其实一件都没带,现在有的也只是秋装而已,浅色的牛仔裤,再配件毛衣,毛衣还是薄款,现在穿刚刚好。
等她收拾完,张情就过来了,帮她照顾儿子。
儿子不能带出去,这是景灿灿开始就想过的事,她怕秦芳硬夺,自己到是没有什么,吓着儿子可就不好了,——出去之前,她忍着强烈的羞耻感,吸走身上的奶/水,出门什么的,要是胀奶起来可是要命的,她完全知道这个结果。
外头有风,她被吹眯了眼,这回出门,不是一个人出去,还是用周老家的车子出门,她不会开车,上辈子考过一次驾照,但没通过,后来就没再考了,反正她出门有司机,用不着自己开车,也许,她等有空可以去考个?
到时候找卫殊也方便点?
脑袋里刚闪过卫殊两个字,她的脸就有些红起来,完全是不能抑制的,不知道、不知道下次跟卫殊见面是几时,希望他快忙完找她,——然后一家三口出去玩玩,让卫殊抱孩子,对,就是让卫殊抱孩子。
难得今天没带儿子出门,挺清闲的一天。
但是她出来是见秦芳的,也是个不清闲的一天。
她跟秦芳说好的地方就是离那个家还挺近的,那个家就秦芳所住的地方,是一家挺不错的咖啡馆,以前她跟卫殊放学时常来这里,跟店里的服务员都混熟了,所以她一进里面,就收到热情的问候。
“灿灿,你都多长时间没来了?”其中跟她最熟的就站在她身边的叫陈莉莉,笑着问景灿灿,她打量着好久不见的人,上次见到还是大着肚子,这会儿没有肚子了,叫她心里有疑惑,但没问,“还是老口味?”
景灿灿笑笑地点点头,但随即又摇摇头,“还是不要了,直接给我杯白开水。”她怕自己喝了咖啡,会让喝奶的儿子也跟着吸收了□□,虽然她不知道有没有那种说法,还是下意识地不喝咖啡。
陈莉莉有些惊讶,但没有再推荐,没见到跟她在一起的男孩子,她心里一猜就能猜到些什么,指不定是分手了,要她说呀,也是挺可惜那男孩子的,她听说过一点这女孩子家的事,“那还是吃蛋糕?老口味?”
这回景灿灿只是点点头,并没有摇头,这里的蛋糕很好吃,嫩嫩的,吃起来味道又好又香,一杯白开水,一份蛋糕,没有卫殊坐在对面,只有她一个人在等着她亲妈秦芳过来,只是,她以为她亲妈秦芳是很着急的,没想到足足让她等了半小时,她亲妈秦芳才来,而且是拉着个大行李箱,举动反而叫她弄不清了。
但是她如临大敌般。
戒备地盯着秦芳,她连蛋糕都不吃了,一直看着秦芳将行李箱拉进来,拉到位子边才停下,秦芳跟平时不太一样,不是那种她最喜欢的紧身穿着,而是实实在在地穿了件白衬衣,外头罩一件轻薄的风衣,再下面居然是条牛仔裤,很良家的穿法,一下子将她对秦芳的印象完全引往另一种方向。
绝对不能轻敌,她这么告诫自己。
也许秦芳一脸风尘样的出现在她面前,才能叫她心里觉得还是正常的秦芳,可这样的秦芳,叫她很顾忌,“妈——”
她这一声叫得万分艰难,声音也很轻。
这一叫,秦芳居然哭了——
几乎吓坏了景灿灿。
秦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