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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神秘世界的人 [美] h·g·威尔斯-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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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手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仍然紧挨着穆什坐在那些高做的神人中间。伯利先生,这个光彩耀人的无神论者,看来对任何事情都不会感到惊奇。他身体前倾,不停他讲啊讲,试图使人相信他已做过上千次演讲。他充分相信自己,也相信他的听众,就好象他是在伦敦市政厅作演讲。他认为听众都能领悟他的话,实际上,他的话是多么荒谬!
  巴恩斯坦波尔觉得没有什么其它可做的事情,只有坐下来继续听这些荒谬的言论。有时,他的思绪会远离伯利,之后不久,又不得已回到伯利的演讲之中。伯利摆出一副议员的架势,用手扶一扶眼镜或抓一抓大衣的翻领,用他自己认为是基础、易懂、有条理的语言向乌托邦人简单介绍了地球上的情况。他说,地球上有国家,有帝国,有战争,有世界大战,有经济组织,也有正在瓦解的经济组织,有革命和布尔什维主义;他还告诉他们,俄国正在闹饥荒;在地球上很难找到为人正直的政客和政府官员;到处都是一文不值的报纸。他把人类所有黑暗、不道德的一面统统抛了出来。瑟潘泰恩曾用过“混乱年代”这个名词,伯利记住了这个词:而且充分运用了它……
  这是一个雄辨的即席演讲,至少持续了一个小时。乌托邦人兴致勃勃、全神贯注地聆听着他的高谈阔论,而且还不时对他的论断,点头表示接受和认可。有时,巴恩斯遢波尔的耳边会响起“同我们非常相像——就像我们的混乱年代时期”的说话声。
  最后,伯利先生举起双手,像议员一样,有意在空中停顿了一下,结束了他的演讲。
  他朝听众鞠了一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穆什先生感到很奇怪、因为只有他一个人在热烈地鼓掌,没有人加入他的行列!
  巴恩斯坦波尔的心理压力已经到了无法承受的地步。

  2

  他站了起来,做了一个谋求赢得听众好感的手势,一看就知道他是一个没有经验的演讲者。“女士们,先生们,”他说,“乌托邦人,伯利先生!对不起,耽误大家一点时间。有一件事情,非常紧急。”
  一时间,他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从厄斯莱德的目光中得列了鼓励。 
  “有件事情我不明白,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我的意思是说,这是一件极不可能的事情。一个小小的空隙把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令人惊叹的幻觉。”
  厄斯莱德充满智慧的目光是非常鼓舞人心的,巴恩斯坦波尔干脆把讲话的对象从人群中直接转移到厄斯菜德身上。
  “你们乌托邦人,先于地球几千年,怎么会使用现代英语——使用与我们完全相同的语言呢?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真叫人难以置信。这一点很刺激,使我感到像是在梦中一样。难道你们真的不是在我的梦中吗?可我感到……几乎是……精神错乱。”
  厄斯莱德微微笑了笑,“我们不说英语。”
  巴恩斯但波尔顿时有一种天昏地旋的感觉,“我听到你们在说英镑。”
  “我们确实不说英语,”他又笑了笑,“我们通常什么语言也不说。”
  巴恩斯坦波尔怀疑自己的大脑是否出了毛病,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尽管如此,他还坚持非常恭敬地听着对方的讲话。
  “几个时代以前,”厄斯莱德接着说,“我们当然使用语言。我们能发出声音,也能听到声音。人们曾经是先思考,然后选择适当词把思想表达出来。听者听到声音后,把声音记录在大脑中,再把声音转化为思想。后来,人们用一个我们至今还不十分清楚的方法,在思想还没有被用语言表达出来之前,对方就已经了解到了这个思想。也就是说,说话者在用词汇把思想表达出来之前,人们在脑海中就已经‘听’到了他的思想,他不用开口,人们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这种直接传输法在目前已是件非常普通的事情。据考证,大多数人略微努力就可以在某种程度上使用这种传输方法相互交流。这种新的交流模式得到了系统性发展。
  “这就是我们通常在这个星球所做的。我们相互之间直接思考。如果我们要表达,传递思想,在距离不太遥远的前提下,我们马上就可以做到。在这个星球上,我们使用声音仅仅是为了做诗、消遣或发泄感情或远距离之间的呼叫以及同动物进行对话,而不再是为了人与人之间思想上的交流。你们的思想。观点和要表达这些思想观点的词汇存在于你们的大脑中,又从你们的大脑中反射出来。我的思想通过词汇的包装反射到你们的大脑中,这些词汇你们好像都听过——自然,它们都存在于你们的语言当中,也是你们所熟悉的词汇,很可能你的同伴们正在用各自不同的词汇和习惯用语听我们俩的谈话。”
  巴恩斯但波尔边听边不停地点头表示理解和赞同,他时不时想插几句,现在机会终于来了。“这就是为什么、比如说,刚才当瑟潘泰恩作精彩的演讲时,我们有时什么也听不到的原因。你能沉浸到他的演说中。而他的话在我们的大脑中一点影子都没留下。”                
  “有这么大的差别吗?”    
  “恐怕差别确实很大。我们都感觉到了,”伯利说。
  “好像有好几次我们都是聋子一样。”斯特孩女士说。
  阿莫顿神父也表达了同样的感受。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分不清你的名字到底是‘厄斯莱德’还是‘亚当’,这也是我们分不清你们说的是‘阿顿’,‘格林特斯’还是‘弗莱斯特’的原因。”
  “我希望现在你的精神压力能减轻一些。”厄斯莱德说。
  “噢,确实减轻了不少,”巴恩斯但波尔说,“考虑到各种因素,用这种方法进行交流确实很方便。要是这样,在我们人类之间相互理解、交流之前,就不必经受持续好几周的语言学的煎熬,因为语言学当中包括语法。逻辑、词义以及诸如此类的东西,它们是我们语言的主要原则。”
  “真是绝妙的论断,”伯利很友好地转向巴恩斯但波尔,说道,“真是绝妙的论断。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话,我永远也不会想到这一点。真是太不寻常了!我一点也没有注意这些不同之处。我不能不承认,我的思绪很乱,我只是想当然地认为,他们说英语。”    
  现在,对巴恩斯但波尔来说。除了对现实的绝对真实性有所怀疑之外,这次经历是如此完美,他再也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了。他坐在这座漂亮的小楼里,遥望着这个梦幻般世界里的鲜花和阳光照射下碧波荡漾的湖水。身装英国人度周末时的子惯服装同赤裸的奥林山神坐在一起已不再使他感到恐惧。他洗耳恭听,偶尔也介人这漫长的闲聊之中。这种闲聊是对两个星球之同有关道德伦理和社会发展前景中最有趣、最基本差异的探讨。这一切都证明了现实的真实性。他想到,回家以后,把他的经历写下来,刊登在《自由主义者》上,并在适当的时机把经历告诉太太,给她讲讲这个还未被发现的星球以及那里的人举止和着装。他丝毫没有去考虑这两个星球之间遥远的距离,好像斯德汉姆老家就在他身边一样。
  这时,两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用上面刻着杜鹃花的茶具沏好了茶,并把茶递给大家。茶!我们应该把它称为中国茶,非常清香,茶杯也是不带柄的,完全是中国风格,茶是真的,而且非常新鲜。
  地球人开始对乌托邦的国家政体制度感兴趣,有两个像伯利先生和凯思基尔先生这样的政客在场,这再自然不过了。
  “你们的政府机制是什么样子的?”伯利问,“是君主立宪制还是独裁统治,还是完全的民主?你们的行政和司法脱离吗?在你们的星球上,是有一个政府还是有几个行政中心?”
  尽管费了很大劲,但是伯利先生和他的同伴还是搞清楚了,在乌托邦根本就没有任何中央政府。
  “但是,”伯利先生说,“总应该有一个人或者什么东西,如国务院、部、局或者类似的机构,似便为某项公共福利事业做出最后的决定吧,你们总该有一个绝对权威机构来掌管国家的大事,对我们来说,这是必不可少的。”
  没有。乌托邦人宣称,在他们的星球上没有这样绝对权力集中的机构。过去曾经有过,但是到政体解散以后这些机构就不复存在了。对任何一件具体事务的处理意见最后都是由最了解这一事务的人来制定。
  “但是,假设有些需要众多人的观察才能做出决定的事情该怎么办呢?比如说一个有关公共健康的法规,由谁来执什呢?”
  “没有必要去执行它。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如果有人拒绝遵守你们的规章制度呢?”
  “那么我们会询问他或她为什么这样做:可能会有特殊原因在里面。”
  “如果没有特殊原因呢?”
  “我们就会检查一下他的大脑,看看他的道德思想是否健健康。”
  “心理医生取代了警察。”伯利说。
  “我看还是有警察好。”鲁珀特·凯思基尔插了一句。
  “你确实喜欢警察。”伯利先生好像在暗示他别忘了上次警察还找过他的麻烦。
  “你的意思是说,”伯利带着很投入的表情继续同乌托邦人谈论这个话题。“你们所有的事情都是由鲜为人知的个人或者机构来操纵吗?而这些人或者机构之间没有任何协调关系?”
  “‘我们整个星球的事情,”厄斯菜德说,“都是为了保证人们的全面自由。我们有许多情报机构,负责用普通心理学去指导人们的思想和行为。”  
  “那么,这些机构是不是你们的统治阶层呢?”伯利先生问。
  “他们丝毫不能随意把自己的意愿加在别人头上,从这一点看,他们不能算是统治阶层,”厄斯莱德说,“他们所处理的只是一些很普通的事务,仅仅如此而已。他们的地位并不比其他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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