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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兮。
蓝儿落下来,他问,这片旷野看上去如何?
沉闷极了。除了兔子和灌木,就没有别的东西。
晚餐过后,布鲁姆站起来喝道:“接着!”伊拉龙毫无防备,手忙脚乱接住木剑,差一点被它砸中脑袋。另一支木剑指在眼前,他不由呻吟起来。
“别再来啦。”他抱怨地说。布鲁姆却只是笑,一只手在招他过去。伊拉龙百般不情愿地站起来。木剑疾挥,呼呼有声,俩人在风声中斗成一团。很快伊拉龙便臂上中剑,连连后退。
这次的训练比第一次短,但也足以令伊拉龙又添新伤。博击结束后,他愤愤抛下木剑,大踏步走到火堆边料理伤口。
第二天早上,伊拉龙极力不去回想家中的惨变,这一切痛苦得不堪回首。他把自己的心思全部集中在盘算如何找到并杀死拉萨克上。我要用我的弩来结果他们,他下定决心,设想着箭簇从那些裹着黑斗篷的身体里戳出来,是个什么景像。
他连站起来都费力,哪怕做个最微小的动作,肌肉也会痛得抽筋。还有,他的一个指头肿了,摸起来烫烫的。他们收拾行装准备出发,伊拉龙跨上卡多克,满肚子不高兴地说:“再这样下去,你会把我拆成一块一块的。”
“如果不是算定你受得了,我是不会对你这么狠的。”
“就这一次,我不介意被人小瞧。”伊拉喃喃地说。
蓝儿往这边来了,卡多克大受惊吓,前足腾空,人立起来。蓝儿带着一种类似厌恶的神情看着那匹马。平原上没有藏身之地,所以我也用不着费心躲开视线了。从现在开始,我就飞在你们头顶上。
她展翅飞走,他们开始下山。山路陡峭,常常无迹可寻,不得不摸索前进。还有许多地方无法策马,他们只能一手牵马,一手紧紧抓住树技以防失足滚落山下。地面的石块很松,落脚时步步都得小心。虽然天气寒冷,但路途的艰难还是让他们的脾气变得很是火爆易怒。
下到山底,他们停下来休息。阿诺拉河转了个大弯,在他们左边波涛滚滚,直奔北方而去。原野上烈风浩荡,毫不留情地鞭打在他们身上。地面很干燥,扬起万里风沙,迷人双眼。
广袤空阔的平原让伊拉龙有些惶恐不安。眼前一个小山包或者小土墩都看不到,唯有平地绵延无际。他一直生活在群山环抱之中,如今四周空空荡荡,他只觉得无遮无拦地没有安全感,就像一只老鼠暴露在鹰眼锐利的注视之下。
小路来到旷野便一分为三,一条向北,通往最大的北部城市赛隆(Ceunon);居中一条指向前方,深入平野;最后一条伸向南方。他们在三条路上认真查看拉萨克的蛛丝马迹,最后确定他们踏上了正中的道路,一直往前。
“看来他们往亚兹科(Yazuac)去了。”布鲁姆带着几分不解说。
“那是什么地方?”
“正东方,如果顺利的话,四天可以到达,是位于尼诺河(NinorRiver)边的一个小村子。”他指指北向而去的阿诺拉河,“这是我们唯一的水源,走进旷野以前我们得灌满水袋,一路上再也没有其它池塘或河流了。”
伊拉龙心里升起一股狩猎的兴奋。过几天,也许不超过一个星期,他就能用自己的弩为加罗报仇。然后……他不愿考虑在这之后又会发生些什么。
他们灌水、饮马,自己也在河里喝得饱饱的,蓝儿过来也喝了几大口。之后他们重整精神,向东方进发,开始了穿越旷野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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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拉龙认定风是令人几欲发狂的罪魁祸首,种种苦楚——嘴唇皲裂、口干舌燥、双目灼痛——都是它干的好事。无休无止的风整日地追赶他们,到了夜里也无时或歇,反而变本加厉地越刮越烈。
藏身之处是没有的,他们只好栖息在露天地里。伊拉龙搜罗了一些树枝,来自一种低矮坚硬、在恶劣环境中蓬勃生长的植物。他把树枝垒成柴堆,试着点燃,但它们一味地冒着黑烟,还散发出一股辛辣之气。徒劳无功了半天,他泄气地把火绒箱朝布鲁姆一扔:“我点不着,特别是还有这该死的风。看看你行不行,不然晚餐就得吃冷的了。”
布鲁姆跪在柴堆前,认真研究了一番,调整了几根树枝的位置,然后击打火石——一连串的火星溅入柴堆,但仍然是只冒烟,不见有火。布鲁姆皱起眉头再试一次,运气还是不比伊拉龙的好。“Brisingr!(火)”他气恼地低喊一句,又一次敲击火石。只见火苗突然间就窜了起来,他面露满意之色往后退:“成了!里面一定早就在闷燃了。”
趁晚餐还在火上煮,他们拿出木剑进行格击训练。这对大家都殊非易事,因为俩人都疲劳已极,因此便匆匆收场。吃完饭,他们傍着蓝儿入眠,心中庆幸有她的庇护。
冷风如刀,扫过开阔得骇人的原野,第二天依旧恭候着他们。伊拉龙的嘴唇一夜之间完全干裂了,言笑间渗出颗颗小血珠,用舌头去舔只会雪上加箱。布鲁姆的情形也是一样。上马前他们节制地给马喂了一些储备的水。这一天不过是单调而艰苦的行行重行行。
第三天,伊拉龙醒来时觉得休息得很充分,再加上风也停了,立即心胸为之一爽。但愉快的心情很快就重新低落,因为他看到前路布满黑压压的雷雨云。
布鲁姆看着那片云,眉头深锁:“一般而言,我不会迎着这样的暴风雨走过去。但眼下无处可逃,所以我们还是赶路吧。”
他们走到雨云的边缘时,周围还是一片平静。进入它的笼罩之下,伊拉龙抬头仰望,发现自己好像走进了一间由自然造化的鬼斧神工搭建的宏伟教堂,头上是错综复杂的重重拱顶,再稍微施展一点想像力,则梁柱、长窗、巍峨的阶梯、狰狞的滴水兽,无不栩栩如生,充满狂野之美。
伊拉龙低下头,看到草浪翻滚,向他们这边疾扑而来。他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是一股狂飙。布鲁姆也看到了,他们缩起肩膀,准备迎接暴风。
眼看着这股风就要卷到身边,一个可怕的念头让伊拉龙悚然而惊。他立即在马鞍上拧转身子,同时用意念和声音大声呼唤:“蓝儿!快降落!”布鲁姆的脸刷地变得苍白。就在他们头顶上,蓝儿正朝地面猛冲。她顶不住!
为了争取时间,蓝儿返身往回飞。就在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她时,暴风已经袭到,像一柄重锤狠狠敲在他们身上。伊拉龙被风逼得喘不了气,狠命抓住马鞍,满耳都是狂暴的呼啸声。卡多克摇晃着身子,四蹄深深凿进地面,鬃毛狂飞乱舞。狂风用看不见的手指撕扯他们的衣服,掀起遮天蔽日的浮尘,四周一片惨淡昏暗。
伊拉龙低下头张望,四处寻找蓝儿的身影,看见她重重地落到地面,缩成了一团,脚爪用力扣进地里。她还来不及把翅膀收起来,狂风就奔到了她面前。只听得一声怒叫,她的双翼被风扯开,将她带上半空。有好一会儿她就这样飘荡在风暴的表面,然后又被甩了下来,仰天跌在地上。
伊拉龙猛力拔转马头,驱策卡多克原路返回。他的脚后跟不断地磕着马腹,同时意志也连连催促。蓝儿!他喊道,尽力留在地面上!我来了!他感觉到她迫切的赞同之意。就在距离蓝儿不远的地方,卡多克不肯再上前一步。于是伊拉龙一跃而下,向她狂奔。
背后的弩敲打着他的头,一股劲风刮得他失去平衡,向前一仆,倒在地上犹自滑行了好一段距离。他一声怒骂爬了起来,全然顾不得身上又已多处受伤。
蓝儿就在三码之外,可是她呼呼扑扇的翅膀却让他无法近身。她正拼尽全力试图逆着强风收叠起双翅。他向她的右翼冲去,想放下它,然而大风又将她掀起,一个筋斗从他的头顶翻过,背上锋利的锯齿离他的脑袋不过几英寸。蓝儿紧紧抓着地面,极力稳住身子。
她的翅膀又被风一点一点吹开,眼见又要让她跌跌撞撞地翻跟头。伊拉龙飞身压住她的左翼,这只翅膀的关节终于稳稳合上,蓝儿将之紧紧收拢在身侧。接着,伊拉龙从她背上腾身跃过,滚落在另一只翅膀上。谁知它突然扬起,将他摔了出去。他一个翻身消解了这股力道,再次纵身上前抓住那只翅膀。蓝儿用力收,他用力推,都使尽了所有的力气。相持片刻之后,他们一齐猛然发力,这只翅膀终于也服贴了。
伊拉龙倚在蓝儿身上,气喘如牛。你没事吧?他能感觉到她在瑟瑟战抖。
她过了半晌才能回答。我……我想没事,她的声音发颤,没有损伤——我完全无能为力,这风死死抓住我,我身不由已。她打了个寒战,沉默不语。
他关切地看着她。别担心,现在你安全了。卡多克在远处背风站着。伊拉龙运起意念,叫它回到布鲁姆身边。然后他爬上蓝儿的背,她在地上匍匐前进,顶风而行。他缩着头,牢牢抱住她。
他们找到布鲁姆,他的喊声透过风暴传来:“她受伤了吗?”
伊拉龙摇摇头,从蓝儿背上爬下。卡多克一声嘶鸣,碎步向他跑来。他抚摸马儿长长的面颊,这时布鲁姆伸手一指,一道灰白的雨帘飘摆着向他们席卷而来。“还有什么在后头?”伊拉龙大叫一声,紧紧裹住外衣,不由地有些瑟缩。滂沱暴雨转瞬即至,冰冷刺骨。他们眨眼间便淋得透湿,浑身上下直打哆嗦。
闪电刺破长空,忽明忽暗,道道蓝光低空飞舞,交织在地平线上,万钧雷霆紧随其后。好一派壮观美丽的景像,然而却是另一种慑人的狞厉之美。电击引起火苗在草丛里处处燃烧,迅即又被豪雨浇灭。
暴风雨持续了很久,然而随着白日将尽,这团挟带闪电惊雷的雨云终于也漫游到了别处。云破天开,一派落日熔金、光辉灿烂的万千气像。云缝里透出一柱阳光,为乌云镀上七彩的光芒,眼前的一切都呈现出强烈的明暗对比:一边明亮耀眼,另一边却阴影浓重,具有一种奇异的质感。草茎清健,根根